謝文東!看到他,韓非心中一顫,感覺事情麻煩了。他推開車門,剛要下車,身旁的智囊魏東東急忙拉住他,低聲說道:「韓大哥,小心謝文東來者不善!」
「呵呵!」韓非冷笑兩聲,道:「眾目睽睽之下,他不會把我怎麼樣。」說著,他飄身下了車,迎著謝文東走過去,與此同時,青幫有十數人從車內走出,緊跟在韓非身後,兩眼下停地四處張望,觀察附近有沒有埋伏。韓非倒是坦然,毫無顧慮,大步走到謝文東近前,爽朗地一笑,道:「謝先生,真『巧』啊!」
「不巧,不巧!」謝文東笑呵呵地說道:「我是特意來找韓兄你的。」
「哦?」韓非眉頭微微皺了皺,目露精光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說道:「人生有四大美事其中有一點就是他鄉遇故知。能在上海遇到韓兄,真是不容易,今天我做東,找家酒店大吃一頓,韓兄意下如何?」
韓非挂念鐵寧的安慰,此時心急如焚,那有閑心去和謝文東吃飯,他搖頭笑道:「謝先生的美意,我心領了,不過我現在實在抽不出身,不如改天換我請謝先生吧!」
謝文東哈哈而笑,道:「韓兄,再大的事情也可以推掉嘛!難道,你連吃頓飯的面子都下給我嗎?」
韓非暗怒,世界上哪有強行請人吃飯的道理。他是看出來了,謝文東不是來針對自己的,而是來拖自己的,拖自己不能營救鐵寧。想到這,他面色一冷,強硬道:「不好意思,謝先生,我今天確實有急事,恕不奉陪!」說完,他轉身就要回到車內。
謝文東兩眼一眯,淡然說道:「韓兄,你認為你還走得了嗎?你看看,前後都堵了這麼多的汽車,難道,你想飛出去嗎?」
韓非猛然停住身形,回頭說道:「這些都是你搞出來的?」
謝文東聳肩笑道:「為了能邀請韓兄吃頓飯,我可是下了不少力氣的。」
好個心思歹毒的謝文東啊韓非暗暗咬牙,狠不得撲上去咬他兩口。他慢慢握緊雙拳,兩隻眼睛被怒氣充斤得通紅,彷彿噴出火來,他厲聲說道:「謝文東,我警告你,如果我的兄弟有個三長兩短,我要讓你們南北洪門的人統統來償命。」
謝文東仰面望天,呵呵輕笑,對他赤裸裸的威脅,彷彿沒聽見。
任長風嗤笑一聲,散然道:「現在這個世道,能吹牛的人遍地開花!韓幫主,你好大的口氣啊,似乎忘記了不久之前你做喪家之犬的感覺了。」
韓非臉色一變。兩眼直勾勾地盯向任長風。同時,他身後的十數名手下紛紛將手伸入懷中,一副要動傢伙的架勢。足足停頓五秒鐘,韓非向手下的擺了擺手,道:「我們走!」既然車道前後受堵,汽車無法通過,他決定用步行,先繞過此處再說。
魏東東拉住他,搖頭道:「韓大哥,不用著急。」
韓非挑起眉毛,疑問道:「為什麼?」
魏東東笑道:「我剛才已經給唐副幫主打個電話,現在,唐副幫主應該已經在去往酒店的路上了。」
「哦!」韓非聽後,長出一口氣讚賞地拍拍魏東東肩膀,點頭贊道:「很好!」
韓非性情衝動,當遇到突發的事情時,容易頭腦過熱、義氣用事,而魏東東冷靜和沉穩卻能很好的彌補他這個缺點,在關鍵時刻,可幫他想到他沒能想到的應對之策。
既然唐堂先去了,那事情就不急了。韓非鬆了口氣,心情也隨之平靜很多,他從容地揮了揮手,數十名青幫弟子一起從車內走出。
這一行人,衣裝統一,看過去,黑壓壓的一片,雖然手中沒拿傢伙但氣勢已夠嚇人的了。
韓非帶領青幫眾人,不緊不慢地步行穿過前方堵塞的地方,然後拉著橫隊,向希爾頓酒店浩浩蕩蕩走去。
他們那副盛氣凌人的架勢,直把那十數名交警看得目瞪口呆。
「白痴!」任長風冷笑道:「韓非走著去酒店,等他到時,鐵寧都不知道被南洪門那幫混蛋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在他嘴裡,青幫和南洪門都不是好東西。
謝文東聽丁他的話,先是一笑,接著,低頭沉思片刻,便瞭然於胸搖頭說道:「青幫肯定又派出一支援軍,從其他的路去了酒店。」
任長風疑道:「東哥,你怎麼知道?」
謝文東向青幫眾人離去的背影弩弩嘴,說道:「你沒看到嗎,韓非走路時是走得那麼充滿自信,那麼怡然自得!」
他這話說完,周圍的眾人忍不住都大聲笑了出來。任長風問道:「東哥,我們怎麼辦?追上去嗎?」
「算了!」謝文東擺擺手,說道:「我們已經幫了南洪門一次,剩下的,就讓他們自己去搞定吧。」
東心雷嘆道:「只怕南洪門未必能搞定人家,反被人家給搞定了。
下午兩點半。希爾頓酒店的西餐廳客人都走得差不多時,陸寇事先發准,與鐵寧在餐廳內展開槍戰。
雙方人手都差下多,獄堂的殺手固然厲害,但紅葉的人也不是白給的,實力上,雙方也不存在差距。兩伙人在餐廳的槍戰只打了兩分鐘,鐵寧事先撤退,由於門口已被陸寇堵死,他領人開始向窗口靠近。
哪知,鐵寧等人剛靠近窗口,外面射來密集的子彈,玻璃窗被打得支離破碎,鐵寧的手下也應聲倒下兩人。他低頭一看,兩人都是前胸要害中槍,眼看是活不成了。前有陸寇衝殺,旁有槍手暗中堵截,此時,鐵寧的情況異常危險,換成旁人,恐怕早巳絕望。鐵寧也有些絕望,不過,正是絕望激發出他的爆發力。他隨手抓起一張桌子,大喝一聲,將桌子扔向窗外。
啪啪啪!桌子剛飛出去,就迎來一面子彈,被打得千瘡百孔,鐵寧和剩下的三名手下赴機跳了出去。
見他們要逃,陸寇甩手就是兩槍伴隨一聲慘叫,一名最後跳出的獄堂成員中槍而倒。
來不及看他的死活,鐵寧三人衝出餐廳,來到酒店大樓之外,對著藏於掩體後的槍手一頓亂射。子彈雖然密集,卻傷不到暗中的槍手,不過,能把槍手壓得不敢露頭。只要能住對方的火力點就算成功了。三人邊打邊退,到了酒店前的路過,拉開一輛停在那裡等客的計程車車門毛腰鑽了進去。
「開車!』鐵寧上了車,舉起手槍,對著司機的腦袋大聲喝道。
「啪」他話音剛落,一顆流彈打在車窗上,司機嚇得差點尿褲子,結結巴巴地問道:「去…………去哪?」
「不營去哪,立刻開車!」鐵寧快速說道。
腦袋被人用手槍頂著,司機不敢多言,剛把汽車發動,路中央開來兩輛轎車,路過的士的時候,轎車車窗里伸出兩支槍口,接著,只聽噠噠噠,槍聲如同暴豆一般,密集的子彈幾乎將計程車的車身打成篩於。
可憐司機還沒有弄清楚怎麼回事,當場身中數槍身亡,另外一名身靠左側的獄堂大漢也死於非命。鐵寧反應還算夠快,將槍聲響起的時候,他第一時剛將身體伏下去,加上有司機的身體為自己擋子彈,總算躲過這一劫。
兩輛轎車來得快,走得也快,毫不停頓,開完槍後,立刻開走。
鐵寧等了一會,才坐真身體,此時,車內滿是濃煙,並有一股強烈的汽油味,他暗叫不好,抬起一腳,將車門踢開,連滾帶爬地從車裡爬出來。
剛爬出五米,只聽身後轟隆一聲巨響,計程車化成一團火球,強烈的爆炸將周圍的汽車車窗都給震碎。強大的氣浪一下於就把鐵寧的身子掀了起來,足足推出三米多遠,然後一頭摔在馬路正中。
再看他的身上,都是口子和小窟窿,那是被汽車爆炸彈出的碎片打傷的。
他痛得險些昏死過去,渾身上下,彷彿破碎了一般,沒有一處不巨痛的。
即使鐵寧這樣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硬漢,此時也忍不住呻吟出聲,手腳抽搐。
「哼!」陸寇把剛才的情況看著真切,冷哼一聲,提槍翻過餐廳的玻璃窗,慢悠悠地向躺在道路中央的鐵寧走去。在他身後,還緊緊跟隨著六名紅葉的殺手。
「鐵寧,這是你咎由自取,你不應該來上海,你更不應該暗殺向大哥,」說著,收起槍,同時,從後腰把手一把雪亮的開山刀。
鐵寧神智有些模糊,對方說什麼,他聽不到,不過,他還是能感到危險的臨近。他吃力地將手中槍舉了起來,向對準走過來的陸寇。
可是,他現在的動作太慢了,陸寇嘴角一挑,單手一抖,開山刀飛出,不偏不正,刀尖剛好刺在鐵寧的手腕。
撲喇這一記飛刀,力道太大了,將鐵寧的手腕徹底刺穿,幾乎整個刀身都在鐵寧手腕的另一側探出來。
鐵寧已感覺不到疼痛,他苦笑一聲,仰面躺在地上,他放棄了無謂的掙扎,靜靜等侯死亡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