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青幫人員出現的突然,大出南北洪門的預料,毫無準備,被打得措手不及,加上南北洪門剛剛發生過爭鬥,人力方面減員嚴重,根本抵擋不住青幫的衝擊。
在青幫的打擊下,南北洪門節節敗退,很快就被打出安靜地區。可笑的是,南北洪門你爭我奪的青幫分部,最後誰都沒有得到手,反而被青幫自己佔了回去。
北洪門在普陀地區與青幫展開的了殊死搏鬥,雙兵對兵,將對將,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在東心雷親自率領下,北洪門的站點總算是守下來了,不過普陀地區過半的場子又被青幫奪了回去,連續激戰一整天,雙方皆疲憊不堪,無力再戰,戰鬥隨之停止。
另一邊,南洪門也同樣頂不住青幫的衝擊,青幫人員明目張胆地打進長寧和盧灣二區,矛頭直指南洪門上海分部的所在地黃埔區。
知道這個時候,南北洪門才終於意識到,青幫撤退是假象,其人數非但沒有少,反而增加了許多。
第二天,倉促不及的南北洪門還沒有不上援軍,青幫的援軍卻先到了,再次向兩個幫派發起衝擊,這一次,北洪門最先頂不住,大半的人力退回據點內死守,恩南洪門也好不了多少,位於黃埔地區的數家商場和旗下場子被青幫焚燒,損失巨大。
在鎮據點的東心雷已從北洪門總部以及個點調派援軍過來,可是北洪門的勢力範圍距離上海較遠,大批人員趕過來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東心雷算了算,第一批援軍過來,還得等兩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頂得住青幫兩天,被逼無奈之下,他只好硬著頭皮給謝文東打去電話。
將上海大致的情況向謝文東報告過後,東心雷老臉羞紅,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他排著腦袋道:東哥,我錯了,我真不應該和南洪門去打、去爭,以至於損兵折將,現在無力對抗青幫的反撲!」
謝文東聽完,仰面嘆了口氣,把整件事情聯繫起來,他心理明白了大概。暗殺楊少傑的殺手肯定是青幫找來的,目的就是引自己離開上海,青幫的撤退以及韓非去蘇州是假象,其真正目的是為了麻痹己放和南洪門,讓二者在毫無危機感的情況下為了爭奪地盤發生爭鬥,而青幫在旁坐收漁翁之利,可是說自己去香港那一刻起,就中了青幫的圈套。
好高明的計策啊!正盤計划算計得天衣無縫,令人驚嘆。謝文東不急反笑,忍不住連連搖頭,看起來自己太低估了青幫,也小看了韓非。
謝文東並知道傲天這個人,以為此計是韓非想出來的。他對東心雷說道:老雷,不要自責了,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和你做出同樣的選擇。」
明知道謝文東這話是有意在安慰自己,不過東心雷的心理還是舒服了很多,他急聲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青幫人數很多,進攻非常兇猛,我擔心守不住啊!」
「守不住,就不要守了,撤退!」謝文東沉吟道:「先退到閘北一帶,如果青幫還是窮追不捨,就躲藏起來,畢竟閘北面積巨大,青幫一時扳回也找不到你們,只要能等上兩天,我和過來支援的也差不多該到上海了,到那時我們再從長計議!」
聽完謝文東的話,東心雷肩膀垮下來,要他放棄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據點,實在心有不甘,他為難地問道:「東哥,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呵呵!」謝文東笑道:「除非南洪門肯幫忙,派援兵過來與你共同抵禦青幫,不然,再沒有其他的機會了。」
東心雷苦笑,南洪門現在和自己一樣,自身難保,怎麼可能會來支援自己呢?除非他們的分部不想要了。
唉!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東心雷感嘆一聲,說道:「好吧,東哥,我……組織兄弟撤退!」
謝文東平和說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敵強我弱的時候,能守則守,不能守還是早點撤退的好,何況,我們有辦法打下青幫據點一次,就還有辦法打下它第二次,沒事的,不要放在心上!」
東心雷的心情舒緩了一些,點頭道:「東哥,我知道了。」
「按照我的意思,快去做吧!」「嗯」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皺起眉頭,韓非這個人要比向問天難對付,雖然二人的頭腦都不簡單,但至少向問天光明磊落,而韓非這人卻不擇手段。間歇文東接完電話後面色凝重,袁天仲上前問道:「東哥,出了什麼事?」
謝文東淡笑說道:「青幫在上海展開了反撲,老雷和向問天都擋不住了。」
「啊?」袁天仲以及姜森、五行等人皆大吃一驚。
姜森疑問道:「青幫不是撤退了么?韓非不是去蘇州了么?」
謝文東聳肩,說道:「青幫這次的假象做的很逼真,至少把我們的眼線給騙過了。」
袁天仲文道:「東哥,我們現在就回上海么?」
「不急!我們在香港還得再多留一天。」謝文東眯縫著眼睛說道:「既然被請騙來了,就不要空手而歸,先解決掉許永發這個人!」
在謝文東看來,自己不在香港洪門時,許永發是個心腹大患,也是個不定時炸彈,首先它自己的實力不小,手下兄弟眾多,其次它在社團中的地位、輩分、聲望都很高,能做到一呼百應。
他若是預謀不軌,整個社團都會隨之動蕩,這次楊少傑出事,許永發牽頭,要把自己趕下台,重立掌門大哥就是個例子
「東哥,交給我吧,我去幹掉他!」袁天仲雙手插進口袋裡,面色陰沉的說道。以袁天仲的身手,暗殺掉許永發肯定不是難事,不過謝文東不想這麼做,就這樣把他暗殺掉,起不到任何效果不說,反而容易引起恐慌,直至演變成眾怒。
他搖搖頭,說道:「不需要,等傍晚他來的時候再說。」
晚間6點。這回許永發很準時,沒有超出太多些謝文東約定的時間,六點剛過,他和另外四名長老以及數名堂主走進別墅。
看到謝文東,許永發搓著手,連連乾笑,低聲說道:「東哥,我回來了!」
謝文東故意向他身後望了望,眉頭一皺,問道:「你抓的殺手呢?」
「這個……嘿嘿……」許永發強笑道:「東哥,殺手幾乎已經離開香港了,我沒有抓到他們……」
「似乎?我等了你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你就告訴這個結果嗎?」謝文東站起身形,慢慢走到許永發近前。
雖然他的身材不高,體形也消瘦,但許永發卻卻感覺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本來他並未將此事當成大事,只不過是沒有搜查到傻手,根本不算什麼,但此時見到笑眯眯的謝文東,心裡卻沒了低,七上八下,不知該如何解釋。
在他面前站了片刻,看著手足無措的許永發,謝文東含笑伸出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說道:「許長老是不是認為我的話一分錢都不值?可以當成耳邊風。」
許永發身子一震,急忙說道:「不不不,東哥的話,我怎麼敢不聽呢?」
「既然聽,但你又沒有找到人,說明你的做事能力有問題。」謝文東又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給過你兩次機會,可是你都沒有把握住,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
「這這」許永發額頭滲出汗水,這了半天,也沒這出下文。
正在這時,許永發的電話響起。
許永發慌忙地伸手入懷,拿出電話,正想把它按死,不過謝文東卻擺擺手,說道:「接吧!」
「啊?」許永發沒反應過來,疑問地看著謝文東。
謝文東笑道:「你可以接電話!」
「是,是!」許永發掩口唾沫,將電話接通。不聽還好點,這一聽,腦袋嗡了一聲,站在原地,驚若木雞,半響沒回過神來。
另外四名長老見狀,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個個互相看看,都是滿面茫然,但又不敢前去詢問。
過了半響,許永發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目露驚駭地看著謝文東,結巴道:「東東哥,我的手下兄弟遭受到伏擊,可可對方為首是是趙虎」
「沒錯!是我派趙虎去的。」謝文東收回放於許永發肩膀上的手,說道:「洪門不留無用的人,我給過你兩次機會,可是你卻不懂得珍惜,無視我的存在,而且你欺上瞞下,勾朋結黨,最不可怒,所以,我必須得對你執行家法,以正風氣!」說完。他挺直腰身,轉頭問道:天仲,告訴我,按我洪門家法,許長老該如何處置?'
袁天仲一垂頭,說道:「當亂棍打死!」
「恩!」謝文東點點頭,淡然道:「那就執行吧!」
第九十一章
謝文東話音剛落,站在左右的北洪門幫眾一擁而上,不由分說,將許永發按到在地。
許永發意識到不好,謝文東對自己起了殺心,可是這時候反映過來已經太晚了。
幾名膀大腰圓的大漢將他死死按在地上,同時卸下他隨身攜帶的武器,另有一人拿出一隻大麻袋,對準發出殺豬般慘叫的許永發當頭罩下,這大漢動作乾淨利落,在其他人的幫忙下,幾下九江氣裝進麻袋中,隨後眾人拎出早已經準備好的鐵棍和鋼管。
四名長老大驚失色,紛紛圍上前來,邊攔住幾名大漢變轉頭對謝文東說道:「東哥,不能這樣做啊,許長老就算有錯,也罪不致死啊!」
「呵呵!」謝文東幽幽而笑,冰冷的目光在四人身上掃過,說道:「怎麼?你們是在質疑我的決定嗎?或者說,你們根本就是許永發的同黨?」
謝文東這麼一說,四名長老激靈靈打了個冷戰,一個個低下頭,偷偷向四周觀瞧,只見大廳的周圍還站著二十多名漢子,腰間鼓鼓囊囊,顯然是藏有傢伙,然後再看看謝文東身邊的那幾名殺氣騰騰的隨行人員,四人暗暗吸氣,相互瞧瞧,皆搖了搖頭,很明顯,謝文東這次要整許永發是有預謀的,自己還是少插手為妙,不然,恐怕連自己很難活著走出去。
在性命攸關之時,四名長老把昔日的情誼統統拋在腦後,眼睜睜看著裹在麻袋裡劇烈掙扎的許永發,竟再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四名長老不說話,那些堂主更不敢出頭,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謝文東面帶微笑的看著眾人,噸了片刻,他向那幾名大漢微微頷首。
幾名大漢領會謝文東的意思,棍棒齊舉。對著麻袋惡狠狠砸了下去。
這一頓棍棒!劈頭蓋臉的猛砸下來!許永發哪能受得了!嗷嗷怪叫!嘶喊聲撕心裂肺!讓人打心眼裡發毛!
很快!麻袋的表面出現塊塊的紅暈!許永發的叫聲也隨之越來越弱!
時間不長!連呻吟聲也消失!麻袋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幾名大漢又足足打了兩分鐘!才紛紛收住手!抹抹腦門和臉上的汗水!轉頭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點了點頭!一名大漢底下身形!將麻袋口解開!把許永發從裡面倒了出來!
只發現許永發身上!頭上都是鮮血!整個人已變成了血呼呼的一團!身上不知有多少處骨頭折斷!四肢扭曲!不成*人形!看過去!其狀慘不忍睹!
長老和堂主們皺著眉頭!別過頭去!不願也不敢再看下去!
大漢將手按在許永發的靜脈上!頓了片刻!回頭對謝文東說道!東哥!許長老死了!
恩!拖出去!埋掉!謝文東背著手!又看向另外的四名長老!說道!你們和許永發一樣!同是辦事不力!所以!你們也要!受到懲罰!」
「東哥……」本以為謝文東處死了許永發就沒自己什麼事了,誰知道許永發剛死,謝文東就把矛頭向自己。四名長老太急,臉色也白得蒼白,齊聲說道:「東哥,你……你饒了我們吧……」
謝文東含笑說道:「我可以不殺你們,不過不是因為你們沒有錯,而是你們沒有象許永發那樣罪大惡極,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饒,我曾經說過,洪門不留無用之人,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四名長老聽完,汗如雨下,謝文東這是在要把自己趕出洪門啊!不過,四人不敢有任何的異議,因為謝文東有這個本事,有這個權利,自己卻沒有去與他分庭抗禮實力。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好吧!」身為長老之一的杜明劍滿面蒼然地長嘆口氣,說道:「我,願意按照東哥的意思,退出洪門!」
聽他這麼說,另外三名長老也被迫表態,無奈的同意退出洪們。
四名長老說完之後,皆是面紅如血,紛紛轉向外走去。
「等一下!」
謝文東叫住四人,笑眯眯地又說道:「各位都是我洪門的長老,對我洪門的情況所知甚詳,而且身在洪門多年,結仇無數,為了各位的安全也是為了洪門的安穩,你們以後就不要再留在香港了,去美國也好,加拿大、澳洲也好,總之,就不是不要再留在國內。」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當然洪門也不是無情無義的社團,各位為洪門出過不少力,這點我很清楚,等各位離開香港時,我會安排人給你們的每人一筆安家旨,至於你們手下的兄弟和地盤,就平分給各位堂主來管理吧,各位意下如何?」
謝文東做事,除了陰險毒辣,還很圓滑,八面玲瓏。
讓四名長老離開香港,是為了斷絕後患,給他們安家費,為自己得一個有仁有義的口碑,將長老的地盤和手下分給各個堂主,既
是收買人心,又可以讓他們支持自己的這個決定。一端話下來,可謂顧全周到。
本來眾堂主以為謝文東幹掉了許永發,又踢跑了四名長老,接下來就是收拾自己,終人心理暗暗做了決定,謝文東真要對自己動手,就組織兄弟,與他血拚到底,誰知道謝文東話鋒一轉,絲毫沒有責怪他們的意思,反而還把四名長老的地盤以及下面的兄弟分給他們,這是堂主門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聽完謝文東的話,他們臉上皆露出喜色,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心中卻歡喜不已,興奮異常,恨不得立刻組織兄弟就將四名長老踢出香港,自己好去接受他們的地盤以及人手。
他們是高興了,可是四名長老卻傻眼了。
杜明劍咬牙切齒的說道:「東哥,你這是在逼我們走上絕路啊!」
謝文東悠然笑道:『路上你們自己挑選的,究竟會不會選上絕路,當然也要看你們自己。各位堂主,你們的意思呢?「
「我認為東哥說的沒錯!「一名三十齣頭的大漢在堂主陣營中走出,說道:』東哥是掌門大哥,東哥的決定就代表著我們整個洪門的決定,而且東哥已經答應給各位長老安家費了,也算仁至義盡,杜長老;又何苦要留下來爭呢?」
「吳智義,你們這樣白眼狼,忘恩負一齊的東西!」杜劍明怒極,平日里對自己必恭必敬的人此時竟然倒戈向謝文東,他手指著大漢的鼻子,破口大罵。
名叫吳智意的大漢聳聳肩膀,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許長老不,現在應該叫你前輩,你又何必大動肝火呢?「
「你」督劍明氣的直哆嗦,嘴唇蠕動,說不出話來。
另外三位長老走上前來,拉住杜3劍明,搖搖頭,說道:「看起來我們的時代真的要過去了,算了,還是走吧!」說完話,三人滿面窘態,硬拉著杜劍明走出別墅
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謝文東淡然一笑,收回目光,注視著眾堂主,震聲說道:『以後,香港洪門不會再有長老這個職位,今天幾位長老的下場,各位也要引以為薦,可不要步了他們的後塵啊!
眾人聽完後,身子都是一震,忙躬身說道:「我們願誓死效忠東哥!」
「很好!」謝文東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只要各位能與我團結一致,同心同德,那麼,香港洪門距離成為香港第一大社團的日子就不會太遙遠了,到那時,社團得利,各位兄弟的腰包也會裝的滿滿的,反過來講,社團一旦弱勢,各位也會在道上成為過街老鼠,處處受人欺負,所以說社團的強威與各位的命運息息相關,希望各位不要在日後做出不利於社團的事來。」
「東哥我們明白!」
「明白就好!」謝文東擺擺手,說道:「各位都回去吧!明天找阿虎商議,如何分割五位長老留下的地盤和場子。」
「是,多謝東哥!」各堂主聽了這話,如釋重負,一各個興高采烈的含笑而去。
等他們走後,袁天仲撇撇嘴,說道:「東哥,這些堂主都是牆頭草,不值得信賴。」
「恩!」謝文東讚賞地看眼袁天仲,深深點了點頭。
「那東哥為什麼不在此時將他們統統剷除掉呢?」袁天仲不解地問道。
謝文東一笑,回身說道:「要一點點來嘛!這次已經搞掉五個長老,社團免不了要出現大規模的動蕩,如果在除掉這些堂主,只怕社團這棟大樓要倒塌了。現在還不是剷除他們的時候,至少我們沒有找到代替他們的人之前,還不能動他們。」
「啊,原來是這樣,東哥,我明白了。」袁天仲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謝文東笑眯眯地揉著下巴,他笑的燦爛,不過眼神中閃爍出狡潔的光芒。
第二天,一大早,謝文東將香港洪門的事務委託給趙虎和吳西藍,自己帶上姜森,劉波等人匆匆返回上海。
此時的上海,南北洪門都面臨著青幫所帶來的巨大危機。
第九十二章
連日來,北洪門徹底丟掉了普陀地區,全部人員退到閘北一帶,而南洪門的情況也不樂觀,雖然青幫不敢在黃埔地區明目張胆的圍攻南洪門分部,但將大批殺手安置在分部周圍,對進出分部的南洪門人員時不時的放冷槍。另一方面,青幫還在繼續向上海加派人手,原本退到蘇州的韓非也重新回來,坐鎮青幫分部,指揮大局。
謝文東的行蹤很隱秘,回到上海時,不顯山、不露水,別說南洪門和青幫不知情,即使是北洪門內部知道他回來的也只是幾個高級幹部。
謝文東和東心雷碰面的地點是閘北地區北部的一家笑KTV里。此地本就屬市區邊緣,房子破舊,KTV似乎也有些年頭,裡面設備簡陋,設施陳舊、污穢。
看到滿臉胡茬子、面帶疲憊的東心雷,謝文東搖頭笑了,環視周圍,問道:「怎麼挑個這樣的地方做落腳點。」
東心雷揉揉猩紅的眼睛,搖頭苦笑,這幾天他沒睡上一個安穩覺,日夜都小心戒備這,提心弔膽,生怕青幫突然打過來。哎!他嘆口氣,說道:「東哥,能留在上海,沒有被青幫打出去,就應該是萬幸了,我哪還有心思挑選環境的好於壞啊!」
謝文東被他逗笑了,二人並肩走進包房,裡面還坐有十數人,分別是靈敏、沙木、張國男、吳恩豐等北洪門的年輕幹部。
「東哥!」看到謝文東進來,眾人的表情皆是驚喜交加,齊刷刷站起來,躬身失禮。
謝文東楊揚頭。將眾幹部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見一個都不少,他暗鬆口氣。看到沙木臉上紅一塊、青一塊,胳膊上還打著石膏,他皺皺眉頭,問道:「阿木,你的傷是怎麼回事?」
沙木老臉一紅,低頭說到:「我和陸寇打架留下來的……」
謝文東提褲腿坐下,笑呵呵地問道:「打輸了?」
「是!」沙木為人實在,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講出實話。
謝文東的身子向前一湊,貼近沙木,仔細看了看,說道:「論身手,陸寇是八大天王中最好的一個,輸了也是正常,不過他還算識大體,沒有把你傷的太重!」說完,他轉頭看向東心雷,問道:「下面的兄弟損失怎麼樣?」
東心雷揉著額頭,說道:「多半都在醫院裡,這幾天我們花的醫藥費就過百萬了。」頓了一下,他又說到:「還好,從南京、鎮江、揚州一帶的援軍今晚會抵達上海,只是人數不多,在五百左右。」
只五百人?謝文東搖頭,這麼點人過來,只怕還不夠青幫塞牙縫的呢!他問道:「我們現在還能戰鬥的兄弟有多少,都藏身在什麼地方?」
東心雷說道:「還有不足千人,大多都在閘北的西北部,靠近車站那一代的地方,青幫的人經常出沒,所以我美感將兄弟們留在那裡。」
「嗯!」謝文東點點頭,對東信類的決定表示贊成。既然已經撤了,既不能再估計顏面,撤就撤的徹底,讓青幫抓不到痕迹。他沉思了一會,幽幽說道:「就算有五百的兄弟趕到上海,我們的人手還不足一千五百人,實在少得可憐,對了,青幫的人力如何?」
「多,非常多!」東心雷起鼓鼓說道:「我估計青幫快把周遍地區的人力都調派過來了,總數超過三千人,另外,根據可靠消息,青幫十把尖刀之首的傲天也來到上海。」
「傲天?」謝文東對這個名字並不熟悉,只是以前聽劉波和靈敏向他彙報青幫情況時提及過此人,但也沒有詳細介紹過。他問道:「如人如何?」
「很厲害!」東心雷嘆道:「據說青幫這次設計引東哥離開上海的計謀,就是這個傲天想出來的,而且指揮青幫向我們和南洪門發動進攻的人也正是他,這次青幫的進攻毫無破綻,至少我和向問天都沒有抓到其中有破綻的地方。」
謝文東聽後有些吃驚,也有些好奇。東心雷很少有誇獎別人的時候,尤其是對敵人,現在卻對傲天稱讚有加,可見此人確實不簡單,如果引自己去香港的計謀真是傲天想到的,那這人的謀略實在太深淵了,竟然能算到自己離開後,南北洪門能為爭搶地盤發生爭鬥,頭腦非常人可比。
難怪自己突然覺得韓非變厲害了,其實不然,問題應該是出在傲天身上,他笑眯眯地點點頭,喃喃說道:「有機會,要好好會會這個人。」
東心雷在旁低聲問道:「東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說道:「等支援的兄弟們到了再說。我想,青幫現在主要的精力應該是放在南洪門身上。」
東心雷和靈敏等人吃了一驚,因為謝文東說得沒錯,青幫現在確實主打南洪門,眾人不約而同地問道:「東哥沒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在上海,南洪門對青幫的威脅要比我們大的多。」
說著,謝文東雙手交叉,枕於腦後,悠然說道:「上海屬於南洪門的勢力範圍之內,周圍城鎮,到處都有南洪門的勢力,南洪門的援軍肯定比我們的要快的多,也多的多,對青幫造成的壓力很大,所以他們最希望解決掉南洪門,除此大患之後在集中精力幹掉我們。」
眾人紛紛點頭,暗道一聲有道理。
謝文東在繼續道:「我們繼續保持低調,當初,青幫看我們和南洪門爭鬥,現在,該換成我們看青幫和南洪門對戰的好戲了。」
「恩!」眾人齊齊點頭應事。
當天晚間,北洪門的援軍到了,由於青幫的眼線十分厲害,謝文東沒讓他們集中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喬扮成各種身份的人,潛伏在閘北地區,等時機成熟時再突然殺出,打青幫個措手不及。
剛把職員的兄弟安排妥當,謝文東還沒來的及喘口氣,李曉芸從安哥拉打來電話。
「文東,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是好,一個是壞,你想先聽哪一個?」
謝文東眨眨眼睛,想不到李曉芸還會開自己的玩笑,他說道:「先說好的吧!」
「哦,費爾南多已經同意售出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不過不是百分之四十,而是百分之三十五。」
謝文東想了想,百分之三十五也是個可以接受的數字,他哈哈大笑,說道:看起來,安人運真的等錢用啊,真的肯把國家銀行向外出售。「
李曉芸喊嘆道:」是啊!人窮志短嘛,真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即使讓他們賣官,賣土地也會照樣點頭的,何況他又倒霉地碰到你這個狡猾的『商人』。「
謝文東心情舒暢,聽著李曉芸的調侃,再次仰面大笑。費爾南多的點頭,意味著自己金融帝國的夢想真正開始了,雖然安哥拉很貧窮,但畢竟那是一個國家,掌握一個國家的銀行,與掌握一個國家命運沒什麼區別。
他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喜悅和激動,問道:「曉芸,那麼說你的壞消息又是什麼?」
李曉雲語氣一正,說道:「費爾南多雖然同意向我們出售安哥拉國家銀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但是卻拒絕我們聘請國際資產評估師來評估銀行的價值,他自己開口要價三十五億美圓。」
「什麼?」聽完這話,謝文東皺起眉頭,拿在電話在房中徘徊兩圈,冷聲說道:「他以為安哥拉國家銀行總價值一百億美圓嗎?即使把他的安哥拉國家賣了也未必值這個價錢,簡直是漫天要價!」
安人運開出三十五億美圓的高價,讓謝文東為之頭痛。
東亞銀行能擠出七、八億美元,他又向香港黑旗幫借了十五億美元,二者家在一起才二十多億,與三十五億相差甚遠,他實在想不出自己該區哪裡找到十億美元的資金。
李曉芸能體會到謝文東的感受,她無奈說道:「所以說這是一個壞消息,而且費爾南多咬得很死,並威脅說,我們不買,他會以這個價格賣給其他的國際買家。」
「那就讓他去買好了。」謝文東皺著眉頭說道:「我不相信世界上還有誰肯拿出這麼多錢來投資一個動蕩不安的政府!」
李曉芸知道謝文東此時是在氣頭上,也不說話,等他自己冷靜下來,時間不長,謝文東停住腳步,坐到椅子上,沉聲而嘆,問了問浮動的心情,說道:「曉芸,替我答應費爾南多,安哥拉國家銀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我們買了。」
「賣?」李曉芸質問道:「我們拿什麼當買?」
謝文東瞧瞧隱隱作痛的額頭,說道:「錢的方便我來想辦法,你不用管了,你儘管合費爾南多商量細節方便的問題。當然,如果能報價格壓低一切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曉芸苦笑,謝文東做事總是有這種棄而不舍的精神,不達目的,拒不罷休。她嘆口氣,說道:「好吧,我儘力去合費爾南多談。」
「嗯!辛苦了!」
第九十三章
謝文東要去弄十億美金,雖然嘴上說得輕鬆,實際上心裡也沒有底。他可以向珠寶商施加壓力,再擠出二到三億美元,另外他還有把握向黑旗幫追加五億美金,估計已經是極限了,剩下的幾億就沒有辦法了。他坐在椅子上,連連撓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從東尼那裡得到的美國軍事機密技術。這個他本來已經交給了政治部,但那只是備份而已,他手裡還有原件。軍事機密技術在他手裡,什麼用處都沒有,但是對外若能賣出去,將會是個天文數字。
他想到兩個對象,首先是俄羅斯。俄羅斯與美國存在軍事競爭,美國的軍事技術肯定會被他們高度看重,俄羅斯也能出得起高價,更主要的一點,他和黑帶關係親密,通過黑帶能聯繫到俄羅斯的高層,可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俄羅斯與中國交往深厚,如果他與俄羅斯做交易,被中央發現的可能性很大,一旦事情敗露,他恐怕又要遭到政府的打壓,難以在中國生存了。處於這點顧慮,他又想到第二個對象,和自己有軍火來往的東突。東突的背後有基地支持,而基地的背後有一堆敵視美國的阿拉伯國家擁護,他們可是比俄羅斯更能出得起高價的。
想到這裡,謝文東拿起手機,給常與自己接觸的阿迪力打去電話。
「謝先生找我有什麼事?」突然接到謝文東的電話,阿迪力十分以外,除了第一次軍火交易的時候他和謝文東有過接觸之外,其餘的譏刺都是文東會的幹部與他合作的。
謝文東淡然一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阿迪力,前些時候,美國軍方技術外泄的事你知道嗎?」
阿迪力一楞,不明白謝文東為什麼突然問起此事,他茫然地點點頭,說道:「知道!聽說被一名美國的大毒裊偷走的。」
「恩!」謝文東點點頭,阿迪力既然知道這件事,那事情就好辦了,能省去自己不少的口舌。他直截了當:「那份技術機密在我手上。」
「什麼?」阿迪力大吃一驚,嘴巴張開,半晌沒反映過來。謝文東含笑繼續道:「那個美國大毒梟名叫東尼。維多克,現在為我做事,他偷的那分機密,也在我的手上,這次我找你,也正是為了此事。」
「謝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應該能幫我找到買家,將這份東西賣出去。」謝文東笑眯眯道。
阿迪力精神一震,來了興緻。正如謝文東所料想的那樣,東突的是基地支持的,而基地又與伊拉克和巴基斯坦等國政府關係密切,美國的軍方機密確實是這些阿拉伯國家感興趣的東西。他問道:「謝先生想賣多少錢?」
「不多,只是兩個億而已。」「人民幣?」「美金。」「兩億美金?」阿迪力吸了口涼氣,不管那份軍方機密技術如何重要,但既然是黑市交易,兩億美金實在太貴了。他搖頭道:「謝先生的要價太高了點吧?」
「高嗎?我覺得一點都不高啊!」謝文東笑道:「這項技術是關於導彈的,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導彈的重要性可不是一兩個億美金能擋住的,不是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阿迪力只是東突的一個小頭目而已,涉及到國家軍事方面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呵呵乾笑兩聲,沒有多說什麼。
謝文東說道:「你和基地的關係比較熟,幫我去問問他們,想必基地會對此感興趣的。」
阿迪力說道:「好吧,謝先生,我可以幫你這個忙,至於他們接不接受這個價格,我就不敢保證了。」
「恩!」謝文東笑道:「多謝了!不過速度要快一些,我只能給你兩天的時間,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幫忙的,一旦事成,我會給你酬勞。」
「謝先生客氣!」阿迪力深知謝文東出手大方,他所說的酬勞肯定不是小數目,他笑呵呵說道:「我馬上去辦這件事!」「好的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需了口氣,雖然阿地力同意幫忙,但能不能成功,他心中也沒低,隨後,他有東尼打去電話,讓他通知那五位珠寶商,預先支付一部分資金,總額盡量在3億美元往上。
這段時間裡,都是東尼負責和各個珠寶商聯繫的,他與珠寶的關係漸漸收了起來,隨著京港是產量的增減,以及加工工廠的進一步完善,人員越來越齊備,生產的成品鑽石量也相應的提高,並已與珠寶商們做過兩次交易,雙方合作的非常愉快,聽完謝文東的要求,他答應的乾脆,說道:「沒問題,如果謝先生急需要用錢,我這邊還有五千萬美元的資金可以用。」
「很好!」謝文東笑道:「向克里斯說明一下,然後把錢叫我離」
「明白!」
與東尼用過電話,他又立刻給黑氣幫的王學龍打去電話,首先是飽了一個喜訊,說明安人運動政府已經同意出售安哥拉國家銀行的股份,但價格偏高,需要黑氣幫對他的解字增加5億美元。
王學龍並沒有馬上做出回應,實時上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在借出5億美元不是小事,他需要與另7名黑氣幫的首腦上衣,他讓謝文東給他一天時間,然後再告訴他結果
一番忙碌下來,謝文東在看看手錶,一是晚上9點多。
他怕怕對子,抬頭悄悄房間的五行,袁天仲,格桑,笑問道:「大家都餓了吧?」
不等別人說話,格桑從沙發上站起身,裂開大嘴,說道:「東哥,我早就餓了」
呵呵!,謝文東一笑,甩頭道:「走,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去。」
謝文東帶著眾人出了落腳的小旅館,來到附近不遠處的大排檔,大排擋面積不小,過道的兩側皆是各種各樣的小吃,雖然看起來落魄一些,但價格低廉,即使到晚間九點多還是十分熱鬧,人群熙熙攘攘,絡繹不絕。
眾人選了一家過橋米線,不是喜歡吃,而是因為人少。
店鋪內空蕩蕩的,一個客人都沒有。
謝文東等人找到空位置,紛紛坐下。
小店的老闆是個四十齣頭的中年人,十分熱情,見來了這許多客人,急忙上前招呼,笑問道:「幾位吃點什麼?」
謝文東笑道:「既然掛著牌子是過橋米線,當然是要吃過橋米線了。」
「那小菜呢?」
「老闆看著來吧,只要味道好持就行!」
「呵呵!」老闆笑了,這樣的客人倒是不錯,他笑問道:「你是東北人吧?」
「你怎麼知道?」謝文東挑起眉毛。
「聽口音能感覺得出來,何況象你這麼爽快的也只能是咱東北人,我是遼寧的。」老闆笑呵呵道:「說起來我們也算老鄉了。」
東北人的習慣,進了關內,不管在哪,統統都是老鄉。
謝文東哈哈而笑,說道:「老鄉,讓後廚的師傅快點,我們都餓了。」
「好了,我這就去!」老闆轉身回到裡面。
時間不長,眾人帶的米線和小菜送上,味道雖算不上獨到,但也不難吃,謝文東對吃的東西不挑剔,拿起筷子,大口吃起來。
吃飯吃到一半,外面又進來數名青年。一各個流里流氣,歪著腦袋,瞪著眼,一看就知道是本地的小混混。幾名青年目光掃過謝文東等人,最後落在格桑身上。
謝文東和格桑不是坐在一個坐,後者與,木子、土山。火焰。坐在謝文東的胳膊。他和土山都是體型健壯得出奇的人,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瞅兩眼。
這時,老闆急匆匆從裡面跑出來,滿臉帶笑,對著幾名青年點頭哈腰道:「哥幾個來了,想吃點什麼,儘管說,我請客!」
「挺大方的嘛!」帶頭的青年二十五六歲,目光從格桑、土山身上收回來,看著老闆,大嘴咧開,露出焦黃的牙齒,冷笑說道:「既然能請得起客,說明生意還不錯,那麼,這個月的費用是不是也該交了!」
老闆的臉色明顯一變,強顏笑道:「兄弟,說實話,這月的生意真不雜的,能不能再寬限幾天?」
「好啊!」青年嗤笑道:「寬限你一年怎麼樣?」
老闆一愣,還沒等他說話,青年掄起巴掌,對著老闆的面頰就是一記耳朵,罵道:「cao!就你他ma的總沒錢,這麼多個老闆交費用,就屬你最費盡,你是成心和我們對著干吧!?」說著,他一抬腳,身邊的桌子踢翻,指著謝文東等人說道:「走、走、走,這裡現在停業了!」
謝文東依然低頭吃著麵條,而坐於他身邊的金眼、水鏡。袁天仲紛紛抬起頭,瞄了青年一眼,隨後又把頭低下,繼續吃米線。
他們無視青年的存在,後者面子掛不住了,雙手一插腰,說道:「唉?你們是聾子啊?沒聽見我說這裡停業了嗎?」
第九十四章
不等金眼幾人說話,另外一桌的木子冷笑道:「你又不是這裡的老闆,憑什麼說這裡停業?即便是要停業,也得等我們把飯菜吃完的嘛!」
「你他MA是什麼東西?」青年根本不把身材平常的木子放在眼裡,歪著腦袋,怪眼圓翻,目光在木子身上掃來掃去。
木子被他氣笑了,搖了搖頭,側身看向謝文東。本來想教訓教訓對方,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在沒有謝文東的指示下,他不敢私自動手。
他有顧慮,可格桑不管那麼多,啪的一拍桌子案,挺身站起。
格桑力大,這一巴掌下去,差點把吃飯的桌子拍散架,桌面上的碗碟隨之震起好高。木子、土山三人被他嚇了一跳,以蠻橫青年為首的混混們也被嚇得一哆嗦,紛紛扭頭看去。只見格桑站在那裡,兩米開外的身高,彷彿半截鐵塔,加上大排擋本身就矮,他的腦袋幾乎頂到房梁。看清楚格桑駭人的樣子,混混心中皆是一顫,那蠻橫青年撞著膽子問道:「你你們是幹什麼的?」
「別管我是幹什麼的,你打擾我吃飯就是不對!」說著話,格桑甩開兩條大長腿,幾步走到蠻橫青年的近前,一把將他的脖子扣住。
他還沒怎樣用力,那蠻橫青年的臉色就開始變得漲紅,兩眼睛翻白,嘴巴大張,一副想呼吸又吸不到氣的模樣。
「他他是格桑,是北北洪門的人!」一名乾瘦的青年仔細打量格桑,突然怪叫一聲,回手去摸口袋中的匕首。
乾瘦青年的喊聲,引起謝文東的注意,他斯條慢理地拿起餐巾紙,擦擦嘴角,隨後看向青年,目光幽深地向金眼點點頭。
金眼會意,立刻站起身,冷省說道:「沒錯,這裡是該關業了!」說著,他走到門前,將房門關嚴,同時將其鎖死,然後往門前一站,環抱雙臂,嘴角挑起,露出冷笑,默默地注視著幾名青年。
「狗東西,快鬆手!」混混們此時還不知道自己正處於危險當中,那乾瘦青年亮出匕首,衝到格桑的近前,對其軟肋,惡狠狠的刺了過去。
他這樣的身手,格桑那裡放在眼裡,雖然是後出手,但格桑的腳還是先一步踢在青年的小腹上。
吭哧!乾瘦青年象是斷線的風箏,悶哼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連帶著,撞翻了數張桌椅後才摔落在地,哇哇吐了兩口血,腦袋向下一低,邊沒了動靜,暈死過去。
「啊--」
想不到格桑不僅身材嚇人,身手更是霸道,幾名混混也顧不得去管被格桑掐住脖子的蠻橫青年,紛紛轉身向外跑去。
可當他們到了門前才發現金眼還擋在那裡。「讓開!」一名青年揮舞著匕首衝上前來,在金眼面前划來划去。
金眼被他們晃得眼暈,冷然打出一拳,正中那青年得鼻子,後者嗷的一聲怪叫,丟掉匕首,雙手掩面,連連倒退,鮮血自他手指指縫隙中汩汩流出。
剩下的三名青年徹底傻眼了,不知道這些是北洪門的什麼人,怎麼一個比一個厲害!當三名青年還想舉刀上前的時候,金眼憑感不耐煩,直接掏出手槍,向三人腦袋上一指,冷聲說道:「誰再動,我就讓他的腦袋開花!」
「嘩--」看到槍,三人嚇得面無血色,兩腿發軟,手掌一抖,匕首隨之落地,其中一人乾脆跪坐在地,連連搖頭,叫道:「大哥,大哥,我們不是故意找你們麻煩的,誤會,這是一場誤會,你你就饒了我吧」
「哼!」金眼哼了一聲,一句話也沒有說。
另一邊,謝文東仰頭說道:「格桑,放開他!」
格桑聽到謝文東的聲音,這才將手鬆開。蠻橫青年在他的大手很掐下已快窒息,格桑鬆手之後,他連連倒退,一直退到牆邊,身子一軟,靠著牆壁慢慢滑倒,坐在地上,貪婪地大口大口吸著口氣。
謝文東晃著身形走到他近前,低頭看著青年,等他恢復了一些,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是北洪門的人?」
蠻橫青年驚恐地看了看謝文東,然後用更加恐懼的眼神瞧瞧後面的格桑,艱難地咽口吐沫,剛才的威風勁一掃而空,顫聲說道:「我……我不知道,不是,我知道……」
「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謝文東無奈地搖搖頭。
「我……我不認識你,但是我知道他……」說著,青年用手指了指格桑,說道:「我知道他叫格桑,是北洪門的人!」
「哦?」謝文東頗感好奇,問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是……是別人告訴我的。」
「誰?」
「這個!」青年低下頭,猶豫地直搓手,謝文東見他不答言,挺直腰身,說道:「格桑,殺了他!」
「別、別、別,我說,我說,是青幫的人告訴我的,他們向我描繪過格桑的樣子。」生怕格桑真過來殺自己,青年沒骨氣地把一切都全盤托出。
謝文東眯縫著眼睛,聽青年的口氣似乎不是青幫的人,不過卻和青幫有過接觸,他笑眯眯地問道:「你和青幫是什麼關係?」
「沒有關係!」青年深知北洪門和青幫的仇怨,現在自己又落入人家的手裡,哪敢多說,他立刻擺明態度,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道:「我們和青幫沒有關係!不過……以前青幫控制閘北地區時,他們對我們很照顧,我們也害怕青幫,所以……所以當我們發現有用的消息就會通知給青幫,但我們絕對不是想幫青幫,是被逼無奈才這麼做的。」
這樣的鬼話。連鬼都不相信。謝文東中冷笑,不過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他回身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青年面前,然後含笑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青年沖面疑惑的打量他,低聲問道:「你是。、……」
「我叫謝文東!」謝文東淡然說道。、
「啊?」青年身子一哆嗦,嚇得差點暈了過去。謝文東?北洪門的老大?他兩眼瞪得又大又圓,直勾勾看著謝文東,半響回不過神來。
謝文東笑了,過了片刻,他問道:「你看夠了嗎?」
青年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真的是謝文東?」
「沒有!」謝文東笑道:「油有價包換!」
這個可糟糕了,自己碰到誰不好,偏偏碰上了最最狠心手辣北洪門老大謝文東,這下可撞在槍口上了,自己的小命要交代在這啊,青年臉色瞬間變成死灰,他趴在地上,求饒道:「東哥饒命,東哥饒命……」
謝文東低頭看著他,幽幽說道:「繞你,當然可以!」
青年幾乎一位自己的耳朵聽錯了,過了好一會,他連身說道:「謝謝東哥,謝謝東哥!」
「哎,先不要這麼早謝謝我!」謝文東說道:「不殺幫你,可以,不過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東哥讓我幫……幫什麼忙?」
「告訴請幫的人,我在這裡,讓他們來殺我!」謝文東淡然說道。
「什麼?」青年看著他,傻眼了,世界哪有這樣的人,竟然要故意告訴敵人自己的方位,這不是找死嗎?可是他不敢問,愣愣地點點頭,說道:好,好好!
謝文東看看手錶,說道:'兩個小時後,你給青幫打電話,這段時間,你要留在這裡.說著,他轉頭看向愣愣站在一旁的老闆,笑呵呵地問道:老闆,我們耽誤你兩個小時的生意,你不介意吧?
聽到他的詢問聲,老闆才如夢方醒,雖然他不知道謝文東是什麼人,但只看這些惡霸們在謝文東面前象老鼠見了貓似的,他的身份十有八九也是黑道上混的,而且還是混得很厲害的那種.
老闆乾笑兩聲,點頭說道:當然可以.
多謝!說著,謝文東扎頭對袁天仲低聲說道:叫老雷和小敏他們全部過來!
是,東哥!袁天仲拿出手機,退後兩步,給東心雷打去電話.
謝文東看著滿頭滿臉都是虛汗的青年,他臉上笑容隨之漸漸加深.
己方在上海已佔下兩個半區,結果因為青幫的反擊,幾乎被打得沒有落腳之地,士氣低落,人心慌慌,急需一場勝利來穩定局面,可是謝文東明白,以己方現在的實力想打敗青幫,是基本不可能,可能的事,按照他的本意,既然這時候無法與青幫抗衡,就再多等一段時間,大批援軍到之後再動手也不遲,可是現在機會來了,他可以利用這個小地痞向青幫提供情報,把他們引到此地,己方事先做好埋伏,只要青幫來的人數不是過於眾多,取勝的希望將非常大。
謝文東就是這樣的人,任何微乎其微的機會在他面前都休想溜走。
等候時間不長,東心雷、靈敏等人趕到店鋪,金眼將房門打開,眾人相繼走近來。莫名其妙的東心雷打量四周,疑問道:「東哥,找我們有什麼事?我們已經吃過飯了!」
第九十五章
當東心雷看到那幾名青年或躺或站的時候,微微一楞,馬上明白了發生什麼事,他快步走到謝文東近前,關切地問道:「東哥,他們是誰?」
謝文東向跪坐在地上的那名青年揚揚頭,說道:「是青幫的眼線!」
「哦?」東心雷精神一振,大步走上前來,低頭看了看青年,面帶冷笑,回手就準備掏刀,謝文東按住他的胳膊,搖了搖頭,隨後又將靈敏等人家到自己的身邊,他心裡想好的計劃詳細說了一遍。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暗道謝文東的主意不錯!張國男頗有顧慮地問道:「只怕青幫會懷疑其中有炸。」
「呵呵!」謝文東一笑,轉頭看著青年,幽幽說道:「這就要看他有沒有說服青幫相信他的本事了。
看到謝文東臉上的微笑,青年激靈靈打個冷戰,連連搖頭,聲音顫抖地說道:「我配合,我一定全力配合!」
「最好是這樣。」東心雷走到青年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能說服青幫,對我們還有點用處,若是不能,我們也就沒有再留下你的必要了!」
「啊?是,是是!」青年嚇得汗如雨下,一個勁的點頭。
兩個小時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也足已做很多事,謝文東利用這兩個小時,把下面的兄弟安排在小旅館的周圍,其他數足有過千人,大多皆為北洪門的精銳人員。等他把一切都交代妥當之後,再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讓青年給青幫打去電話。
青年只是個當地的小混混,並不認識青幫的高級幹部,他能聯繫上的也只是青幫情報部門的小頭目而已。
在他打電話之前,謝文東笑眯眯說道:「我已經告訴你該怎麼說了,如果露出馬腳,呵呵,你可就要小心了。!」
「我明白!」青年拿起電話,深深吸了口氣,穩了穩緊張的心情,給那名青幫的小頭目打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笑呵呵說道:「是劉哥嗎?」
「媽的,你這麼晚打來電話幹什麼?」電話那邊傳出不滿的氣憤聲。
「劉哥,我這裡有個大消息要賣給你。」
「賣?cao!有什麼消息,趕緊說,你這小兔崽子竟然敢跟我講賣?」
「這個消息很重要,如果劉哥不肯出高價買,那我只要賣給別人了。」
「媽的,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青幫頭目雖然口氣不善,但好奇心是被鉤了起來,以這小子的為人,平時不敢和自己這麼說話,難道真有大消息?頓了一會,他故作隨意地問道:「是哪方面的消息?」
「關於北洪門老大謝文東的消息!」
「什麼?」本來這名青幫頭目正躺在床上,一聽這話,骨碌爬起,不確定地問道:「你、你說什麼?」
「哈哈,劉哥,是關於謝文東的消息!」
「啊!」這青幫頭目在床邊站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迫不及待地問道:「是關於謝文東什麼的?」
「劉哥不給錢,我是不會說的。」
「ma的!」青幫頭目咒罵一聲,最後,態度還是軟下來,說道:「好好好,你不久是想要錢嗎,說吧要多少?」「十萬!」「什麼?十萬?」「我覺得這個消息也值十萬了吧?!」「你孝子最好別***騙我,不然,嘿嘿,有你好受的!」青幫頭目又想了一會,狠心咬牙,說道:「好吧,我給你十萬,現在你該說說究竟是關於謝文東的什麼消息了吧?」「劉哥真的肯給我十萬?」「cao你ma的,你再廢話,老子殺了你!」青幫頭目急了,兩眼通紅似要噴火,怒火聲連距離話筒有一段距離的謝文東都能聽的清清楚楚。覺得也差不多了,謝文東拍拍青年的肩膀,含笑點點頭。
青年咽了扣吐沫,將聲調提高,說道:「我發現謝文東的下落了!」
「真的?」「當然,是我親眼看到的。」「他在哪?」此話一出,青幫頭目又覺得不對勁,細細一琢磨,他疑聲問道:「你沒有見過謝文東,你怎麼認識他?」
青年笑道:「我雖然不認識謝文東,但也聽說過他長什麼樣子,而且我還知道他身邊那個又高又壯的保鏢格桑。劉哥不記得了嗎?你當初你對我講過格桑的魔楊,今天我在一家小飯鋪里碰巧遇到他們了。除了格桑之外,還有謝文東以及不少隨從和保鏢。」
「小飯鋪里?」青幫頭目皺著眉頭,狐疑道:「謝文東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這我就不知道了。」青年說道:「總之他們走後,我在後面悄悄跟著,發現了他們的落腳點。」
「哦……」青幫頭目揉著下巴,凝聲說道:「他們住在哪裡?」
青年隨即將謝文東等人下榻的小旅館告訴了他。青幫頭目仔細記下,說道:「好了,我知道了!」「那錢……」「行了,我不會忘記的!」說完,青幫頭目把電話掛斷,手裡拿著剛記下的地址,尋思了好一會,才下定決心,給自己的頂頭上司打去電話。
青年掛斷電話後,扭頭看向謝文東,問道:東哥,我……我的表現不錯吧?
很好!謝文東笑眯眯地點點頭.
呼!青年聞言,暗噓口氣,問道:那我現在是不是可以走了?
走?謝文東挑起眉毛,笑問道:去哪?
當……當然是回家了.青年結巴道.
我看你不要走了,先留在這裡,等事情結束之後再離開也不遲啊!謝文東不是傻瓜,哪會笨到現在讓他離開.他對身旁木子點下頭,說道:看緊他!
是,東哥!
青幫負閘北一帶的頭目名叫張輝,接到手下人的電話,稱謝文東不僅回了上海,而且就在閘北的北部.張輝聽完,先是嚇得一哆嗦,可很快又高興起來.現在北洪們要兵沒兵,要地盤沒地盤,謝文東回來又能怎樣?自己根本沒必要怕他!他詢問道:消息可靠嗎?應該沒錯,是下面的小混混告訴我的,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騙我,只是很奇怪,謝文東這樣身份的人怎麼可能會住小旅店,去小飯鋪吃飯呢?
「哈哈!」張輝仰面大笑,說道:「北洪門現在情況危機,謝文東再厲害,可上海已不是由他做主的地方了,他不低調點還能怎樣?難道敢名目張膽的和我們對著幹嗎?」
「對!張哥說得太對了!」青幫頭目連聲奉承。
「以後想事情要多用用腦子,這也是我為什麼是你上司的原因。」張輝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隨韓非一起來大陸的,本事沒有多大,但卻眼高過頂,為人自以為是,剛愎自用,也從未把身邊的大陸人放在眼裡。
青年頭目氣得牙痒痒,卻不敢頂撞,只是呵呵乾笑著。
能弄到這個情報,你還算不錯啦。好了,掛了吧!」說完,張輝將電話掛斷,正想將次事通知給分布的韓非,但轉念一想,又把拿起的話筒放了回去。
謝文東在小旅館裡,是為了隱藏行蹤,身邊的人也肯定不會太多,而且還在自己的地頭上,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若自己殺掉謝文東那在社團中的地位將會凌雲直上,幫主一高興,沒準會把自己排近十把尖刀里,與傲天、鐵ning等人平起平坐呢!想到興奮時,他自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張輝臉色紅暈,激動地握了握拳頭,給手下的幹部們打去電話,讓他們立刻召集所有兄弟,到自己這裡集合。
他那些下面的幹部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以為張輝遭到了北洪門的襲擊,一各個著急忙慌趕過來,發現這裡風平浪靜得很。眾人面無疑惑,紛紛走進張輝的住所,打算詢問個究竟。
等人都到齊了之後,張輝清了清喉嚨,振聲說道:「我發現謝文東就藏身在我們閘北一帶,而且還知道他的準確落腳點,各位帶上兄弟,隨我去抓謝文東!」
「啊?」眾人聞言,皆倒吸口冷氣,謝文東在上海?而且還就在閘北?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己方為什麼沒聽到一點風聲?
一名三十多歲左右的青年上前一步,低聲問道:「張哥是怎麼知道的?」
「下面的眼線查出來的!」
「張哥,謝文東為人狡詐,是不會那麼容易讓眼線發現形跡的,恐怕,其中可能有問題!」青年頭腦冷靜地分析道。
可興奮過頭的張輝根本聽不進去,瞪了青年一眼,說道:「你知道什麼?如果你怕了,你就別他MA跟來!」說著話,他向其他人一揮手,甩開大步向外走去。
唉!謝文東哪是那麼好殺的,不然他早死過一千一萬次了!看著張輝等人的背影,青年撇罪嗤笑,等了片刻,他掏出手機,給傲天打去電話。
等傲天把電話接通,青年迫不及待地說道:「天哥,張哥剛剛帶人去殺謝文東了!」
第九十六章
等傲天把電話接通,青年迫不及待地說道:「天哥,張哥剛剛帶人去殺謝文東了!
「殺謝文東?」傲天被他這突然一句話說愣住了,皺著眉頭問道:「去哪殺謝文東?」
「下面的兄弟說,在閘北北部的一家小旅館裡發現謝文東的落腳點,所以張哥就帶人殺過去了!」青年沉聲說道:「我有阻攔他,可是張哥根本不聽我的。」
「胡鬧!」傲天沉聲喝道,頓了一下,他疑問道:「謝文東在閘北嗎?」
「恩,是下面的眼線說的,應該不會有錯。」青年顧慮道:「謝文東為人狡猾謹慎,肯定不會那麼輕易讓我們眼線發現的,只怕其中有詐!」
「沒錯!」傲天目光幽深地點點頭,隨後,嘴角一挑,幽幽一笑了起來,說道:「張輝去了也好,如果謝文東真的有詐,我們正好來個將計就計!」
青年怔住,明明知道張輝此行會有兇險,還讓他去?他不明白傲天心裡是怎麼想的。
張輝帶著數百號兄弟,按照眼線提供的地址,急匆匆趕到謝文東下榻的小旅館。
此地偏僻,建設落後,好象城市中的貧民窟,小旅館也不大,青幫這幾百多號人不可能全部進去,張輝帶上幾十名兄弟,首先沖入旅館內。旅館的老闆見突然進來這許多殺氣騰騰的大漢,嚇得一哆嗦,眼神中滿是驚恐,顫聲問道:「你……你們住宿嗎?」
「住ma,混開!」一名大漢伸手將老闆推開。張輝等人找到謝文東的房間,紛紛亮出鋼刀、匕首以及槍械,張輝站在門旁,向身後的手下一甩頭,示意將門撞開。
他的手下們一各個面露膽層怯,畢竟自己今天要對付的是謝文東,內地黑幫最大的頭頭,衝進去有沒有危險,誰都不敢肯定。在張輝再三的示意下,一名大漢才撞得膽子站在門前,深吸了幾口氣,將手中的刀握了又握,最後把心一橫,斷喝一聲,抬腿將踢向房門。
「咣當!」
小旅館房間的木頭門哪能架得住他的重踹,隨著一聲脆響,房門應聲而開,以張輝為道的數十號人一起沖了進去。
等他們進入房間一看,全都傻眼了,房間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哎呀,糟糕!張輝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是黑道打拚多年的,經驗豐富,此時他馬上反應過來,已方可能中計了。正當他低頭尋思的時候,從外面跑近了一名神色慌張的青年,看到張輝之後,急聲說道:「張哥,不好了,外面突然殺出無數北洪門人的,兄弟們已經動手了?」
「什麼?」張輝聽完,腦袋嗡了一聲,果然中計了!他揮手將青年推開,飛速地向外跑去。
等他到了外面,定睛一看,只見眼前已亂成一團,無數的已方人員和從四面八方衝出來的北洪門幫眾打在一起,場面混亂,人聲鼎沸。
北洪門的突然殺出,大出青幫眾從的預料,倉促迎戰,哪是敵手,很快就有十數人被對方砍翻在地,慘叫呻吟。
敵人是從哪冒出來的,為什麼已方的眼線沒有發現?張輝大急,扯脖子大聲叫喊道:「兄弟們不要亂,不要亂,穩住陣腳,穩住……」
相互拚命撕殺的時候,誰還聽他的指揮,青幫人員有些浴血奮戰,有些則趁機偷逃,眼看著潰敗之勢已不可阻擋。
張輝意識到情況的嚴重性,連連大喊著指揮。不過,他的叫喊聲也把格桑吸引過來。
格桑手裡拎著一隻不知在哪裡拿來的垃圾筒,直向張輝衝去。
他來勢洶洶,好似奔跑中的犀牛,還沒等出手,便直接撞飛數人,青幫人員心生怯怕,嚇得連連後退和閃躲。他們一讓,正好為格桑閃出一條通道,他暢通無阻的直接衝到張輝近前,手裡的垃圾筒隨之高高舉起,斷喝一聲,對著張輝的腦袋惡狠狠砸了下去。
嗡!垃圾桶掛著風聲,直向張輝頭頂而去。
張輝嚇了一跳,知道來者是謝文東麾下的第一猛將格桑,不等交手,心便已經慌了,他連連後退,嘩啦一聲,垃圾桶的邊緣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砸在地面。
卡嚓!
隨著悶聲,精鋼打制的垃圾桶重重擊在地面,火星四賤,表面隨著凹下去一個大深坑,可見格桑這砸的力氣有多大。張輝直嚇得臉色蒼白,沒等他轉聲逃跑,格桑再次衝上前來,垃圾桶又橫掃過來。
「張哥,快閃!」張輝的一名手下幹部一把將他推開,張輝是閃開了,可垃圾桶卻結結實實掃在那幹部的左臂上。
「嗷—」那幹部慘叫著,整個人橫著飛了出去,別說左臂已斷,即使肋骨也被撞折數根,飛出好遠才摔落在地,身子動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啊!」張輝終於反映過來,再不耽擱,也無心再指揮戰鬥,轉頭就跑。
格桑見壯,哈哈大笑,手中的垃圾桶惡恨恨向張輝的後腦仍過去,嘴裡冷聲道:「小子,看你往那跑?」
咚!
張輝應聲倒地,腦袋象是一隻摔碎的西紅柿,破碎開了,人翻倒在地,鮮血和腦漿也隨著賤出一片。
「啊——」青幫陣營中響起一片歡呼和尖叫聲,誰能想到,已方堂堂的主將,竟然連人家一招都沒等住就掛了。
數名拿搶的青幫人員紛紛抬起槍口,對準格桑,他們的手指還沒有扣動扳機,只聽對面樓上響起一陣槍聲,再看著幾人,皆是眉心中彈,當場身亡。
在戰場對面的樓頂天台上,謝文東在,東心雷在,五行兄弟也在,剛才那幾槍正是五行兄弟所開。
「呵呵!」看著地面的戰場,東心雷悠然而笑,說道:「東哥,帶頭的張輝已死,青幫這些人也都插翅難飛,這回我們可算大獲全勝了!」東心雷一掃幾天來的陰影,精神百倍,鬥志也激昂起來。
謝文東一笑,說道:「只是一場小勝,不算什麼。」
東心雷說道:「不管怎麼說,總是能打打青幫的氣焰!」
「呵呵!」謝文東淡然而笑,正在這時,他的電話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靈敏打來的。
靈敏口氣焦急,說道:「東哥,在我們周圍一帶發現大批青幫人員。」
「哦?」謝文東一怔,問道:「人數有多少?」
「還不清楚,不過據現知的情報,青幫人員不少!」
謝文東皺皺眉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繼續查探!」
「是,東哥!」靈敏答應一聲,將電話掛斷。
和靈敏通完電話,謝文東低頭沉思,青幫在周邊一帶出現是什麼意思?張輝已經死了,下面的幾百人被己方包圍,為什麼不來救援?而是等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己方人員慘敗?難道,他們是想來個反包圍?
謝文東猜對了,傲天確實是這麼想的,以張輝為誘餌,引北洪門的人員出現,然後派出重兵,將整個地區的道路封鎖住同時,也將謝文東連同手下人員通通圍困住。
傲天坐鎮青幫分部,親自指揮下面人員的調派。傲天的性格確實比較寡情,為了取得勝利可以犧牲一切,包括身邊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這次張輝就成了他的犧牲品。
接到張輝被殺的消息,他並沒有任何惋惜的意思,只是淡然的搖了搖頭,象徵性的說了句:兄弟,我會為你報仇的!
左右眾人聽完,皆暗暗苦笑,張輝的死,可以說是傲天一手造成的,如果能及時去攔阻或救援,張輝肯定不會有事,可惜,這位幫主的第二接班人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靜靜看著張輝被殺。
傲天這個共調集青幫兩千餘精銳,分布在閘北北部的各個角落,大有一口氣消滅謝文東的意思。
謝文東接到靈敏的情報,也有所機警,東心雷說道:「老雷,讓兄弟們的動作快一點,青幫的反應不正常!」
「怎麼了,東哥?」
「青幫的大批人員就在附近,卻不來救援,可能是在使花招!」謝文東冷聲說道,:「快,速戰速決!」
「明白了,東哥!」東心雷答應一聲,帶上幾名隨行人員,急速而去。
北洪門在小旅館門前的戰鬥很順利,將青幫人員團團包圍住,打得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正在戰局完全傾向與北洪門這邊時,傲天也完成了對整個地區的包圍行DONG,隨即下令,開始展開進攻。
無數青幫人員在街道,高舉片刀,直向爭鬥的地點衝殺過來。
由於他們的人數不是很多,北洪門下面的兄弟也沒放在心上,抽出一部分人,將兩撥青幫人員攔住。
謝文東站在天台邊緣,目光緩緩掃過戰場,臉上不帶任何錶情。
袁天仲感覺到謝文東的不對勁,走上前來,低聲說道:「東哥,我們現在占的優勢很大,消滅青幫這些人,只是時間問題!」
謝文東聽完一笑,他可沒有袁天仲這麼樂觀,他目光幽深,喃喃說道:「是嗎?我覺得青幫似乎另有圖謀!
第九十七章
袁天仲吃了一驚,疑問道:「東哥在顧慮什麼?」
謝文東搖搖頭,說道:「青幫這次的動作不簡單!」
說話間,激戰的現場又湧來一批青幫人員。人數依然不多,可是卻牢牢牽制住北洪門的幫助,即讓他們戰有優勢,又讓他們無法快速取勝。
北洪門的幹部們也感覺不對勁,可是此時畢竟己方戰優,實在不想放棄眼前這個大好機會。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青幫的援軍越來越多,北洪門的優勢也隨之越來越少。看到這了一謝文東差不多明白了青幫的意圖,他們這是在拖延時間,然後集中人力將己方一網打盡!想罷,他當機立斷,給東心雷打出電話,說著:「老雷,這仗不能打了,撤!」
東心雷滿面疑惑,問道:「東哥,青幫的人員不少,可是我們還佔據絕對主動,為什麼要車?而且現在撤退,很影響兄弟們的士氣!」
謝文東NING聲說道:「再這樣打下去,青幫的人員只會越來月多,我們別說難以戰到優勢,甚至可能有被青幫圍困的危險!別忘了,現在青幫的人力比我們多得太多了。」
東心雷吸了口氣,覺得東哥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點點頭,說道:「好吧,東哥,我這就讓兄弟撤退!」
臨場指揮的東心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北洪門向來紀律嚴明,雖然上下人員對東心雷的命令皆有不滿情緒,可有餓只能無奈服從。
北洪門眾人撤退,但它這是主動退,而非敗退,青幫人員試圖由後追殺,可追了幾波,被北洪門迎頭痛擊一頓,倉皇敗走。吃了幾次虧,青幫也學乖了,在後面不遠不近的緊緊跟隨,尋找可出手的機會。
青幫如此,更加引起謝文東的戒心,傳令下去,讓所有人員全速向西北方向撤退。
可是這時候想退出太地圖,已經來不及了。
傲天分派出的人員早已經把北洪門全部退路封鎖得嚴嚴實實。當謝文東領人走出三條街區時,前方突然傳出喊殺聲,數百名青幫幫眾由街道兩旁的各個角落中湧出來,手中高舉片刀,象潮水一般,大呼小叫的衝殺過來。
糟糕!青幫果然還藏有後計!東心雷見狀,忙指揮下面人員迎戰,頂住對方的攻擊,隨後,他找到謝文東,面色NING重地說道:「東哥,前方有青幫大批的伏兵,我們是不是換條路走?」
換?換那條路?青幫既然在這裡設下伏兵,相比其他的道路也被他們堵死了,而且己方身後還有數百名虎視眈眈的青幫追兵,怎麼車?謝文東搖搖頭,淡然說道:「怕什麼?讓兄弟們直接衝殺過去!
經歷過無數次的風雨,謝文東早已養成喜怒不形於色,越是面臨緊張危機的時刻,表情反而越安然,越平淡,給周圍人帶來一股強大的自信感.
是!東心雷也不是喜歡逃跑的兒女,現在聽謝文東要強攻,他咯咯笑了,拔出鋼刀,返回前方戰場.
北洪門的猛將眾多,單單是東心雷和格桑而人就足夠青幫幾百人頭痛的,何況北洪門還有為書眾多的幫眾.
青幫人員雖然主動殺出,在氣勢上佔有有時,可是北洪門
一打起來,結果完全不是那麼回事。東心雷和格桑二人雙雙衝殺在最近前,殺法驍勇,銳不可擋,尤其是格桑,龐大的身軀晃動時,周圍總有慘叫聲傳出。
後面跟隨的青幫人員見北洪門已和負責圍堵的已方人員拼殺在一起,不再客氣,紛紛嚎叫一聲,舉起傢伙,從北洪門的後方殺了上來。
這時,北洪門前後都有敵人,被夾在中間,情況雖然不至於危急,但也絕對不樂觀。東心雷猛出數招,將周圍的敵人逼退數步,趁機挺直腰身,環視戰場,看清楚情況之後,心中驚訝,轉頭對不遠處的格桑高聲喊道:「格桑,手下不要留情,速戰速決!」
「沒問題!」格桑咧開大嘴,嘿嘿乾笑兩聲,出手變得更快更猛。
青幫幫眾漸漸地擋不住,被格桑打得四散奔逃,正在這時,青幫陣營中傳出一陣斷喝:「格桑,不要囂張,你的死期到了!」說話間,人群中擠出一名身材矮小瘦弱的漢子,這人正是青幫十把尖刀之一的彭真。彭真手提寬刀,幾個箭步到了格桑近前,仰起腦袋看了看他,暗暗嘆了口氣,這傢伙長得還真高啊!
他在打量格桑的同時,格桑也在打量他,嘴角挑了挑,冷笑一聲,說道:「你要和我打?」只看對方那沒有幾兩肉的身材,格桑估計自己一拳能把他打成肉餅。
他兩人的身材相差確實太懸殊了,格桑兩米開外,而且膀大腰粗的,反觀彭真就顯得可憐許多,身高不足一米六,長得乾巴瘦小,放佛風大點都能把他吹飛了,兩人站在一起,相形可比,異常可笑。
不過彭真可不是容人嘲笑和小視的人。彭真看見格桑臉上的輕蔑,目光隨之變得冰冷,幽幽說道:「你看看我能不能殺你!」話音未落,只聽嗖的一聲,彭真放佛一直離弦之箭,直向格桑的胸口射去,同時,手中的寬刀向前一探,狠狠刺向格桑的心口窩。
見對方的速度快得出奇,格桑收起小瞧之意,急忙退後一步,拉開駕駛,然後抬起雙腕,運力硬接。
只聽得噹啷啷一陣金鳴聲,格桑手腕處火星四濺,他身形一晃,忍不住小退半步,彭真借反彈之力,身體在空中靈巧地翻個跟頭,落在地上。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兩人硬拼了一招,對方有多少斤兩,心裡也明白了大概。
格桑很是驚訝,低頭看了看被划出一條白道的滸灣,暗嘆一聲好大的力氣!這人看起來身材弱小,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勁?他在心驚的同時,彭真也在暗吸冷氣,猛將格桑果然名不虛傳,身上有骨子蠻力。
兩人相距三米,對視了一會,格桑首先發難,大吼一聲,掄拳向彭真的腦袋砸去。
格桑的拳頭足有碗口大小,和彭真的腦袋差不多大,這一拳要是真打實了,彭真的頭骨都會被敲碎。
彭真矮小的身軀異常靈活,當格桑的拳頭近在咫尺的時候,身形提溜一轉,閃身到了格桑的身後,手中的寬刀順勢刺向他的後心。
好快!格桑的動作也不慢,猛的向旁一縱,將其鋒芒閃開,同時將胳膊皺向回急縮,想夾注寬刀的刀身。
彭真冷笑一聲,腳尖挑起,突然踢向格桑的下體,後者無奈,只好抽身而退,彭真得理不饒人,隨後跟上,身形條起,刀鋒直向格桑的脖子抹去。格桑怒叫一聲,出手如電,一拳打在刀身側面,將其刀身打偏,接著另只胳膊的肘部狠狠撞向彭真的面門。
見他這招來勢洶洶,彭真不敢大意,身子向下急墜,閃過格桑進攻的同時,一把扣住格桑的腰帶,肩膀猛然用力一頂,喝道:「出去!」
格桑受他衝擊力,站立不住,連連後退,不等穩住身形,彭真掄刀又上,寬刀揮舞,在空中閃出三道利電,分向格桑的喉嚨、胸口、小腹三處要害而去。
哎呀,厲害!格桑身形就沒有站穩,此時倉促閃躲,顯得有些狼狽,他龐大的身軀連連晃動,噔噔噔,連續倒退三大步,才將彭真這一刀避開。
等他站穩之後,低頭再看,自己胸前和小腹的衣服被劃開一條半尺長的口氣,冷風向裡面呼呼直灌。
格桑大怒,正向上前和彭真繼續拼個高下,這時,他身後傳來笑聲:「格桑,把他交給我吧!」
隨著話音,一條人影從他身後飛竄出來,格桑和彭真二人扭頭一看,來者不是旁人,正是袁天仲。
袁天仲的身手如何,彭真可是領教過的,此時看到他出來,心頭一震,暗暗吃驚,一個格桑還好對付,但袁天仲的功夫可不在自己之下啊!彭真正琢磨著,袁天仲已走上過來,越過格桑,來到彭真近前,小道:「上回你我只對了一招,分不出誰強誰弱,今天我們就作個徹底的了結吧!」
彭真皺起眉頭,問道:「你想怎樣?」
「怎樣?」袁天仲小道:「今天你我二人必須得決出個雌雄,勝者生,敗者嘛。就是死!」他話還沒有說完,右手一抖,亮出軟劍,手腕震動,挽出三朵劍花,直向彭真胸口刺去
彭真知他厲害,早有防備,大喝一聲:來得好!揮刀招架.
耳輪中只聽叮叮噹噹一陣脆響聲,兩人石火電光般的對了一招.
金屬的碰狀聲結束,二人的身形也各自分開,彭真在袁天仲的衣袖上刺出個小洞,而後者也一劍將頭頂的頭髮削下幾縷.
這一招,二人可算是分勝負.袁天仲點點頭,對方的刀法用得相當獨到,即大開大合,又不失刁鑽詭異,不過,比起那個變態唐寅來,相差得太多了.
袁天仲心裡有了底,哈哈而笑,說道:彭真,明年的這時就是你的忌日!
第九十八章
彭真也不退讓,針鋒相對道:「誰生誰死,還不一定呢!」
袁天仲仰頭天笑一聲,手中軟劍抖動,突然間向彭真咽喉刺去.
彭真反手一刀,將其鋒芒挑開,隨後,立劈華山,反取袁天仲的腦袋,後者抽身閃避,與彭真戰在一處.
他二人都以身法靈活見常,打起來動作也快,分分合合,瞬間就過了十數招.
袁天仲搶在自己前面出手,格桑反倒無事可做,在旁觀望片刻,轉身又衝進青幫的人群中.
北洪門和青幫這場大混戰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雙方人員的死傷都不在少數.站激戰中,青幫的援軍又到了,這次可不再是小規模的援兵,而是由鐵ning統領的大部隊,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保守估計,人數也超過千人.
青幫這麼多人投入近來,北洪門的形勢開始變得被動,左右照顧不暇,捉襟見肘.見周圍的敵人越來越多,東心雷殺出一條血路,沖回到謝文東身邊,急聲說道:「東哥,青幫的人太多了,我們抵擋不住啊!」
「恩““」對於眼前的形勢,謝文東再清楚不過了,青幫讓張輝來送死,目的就是牽制住己方,給他們的後續大隊人手爭取時間,只是青幫為了取勝,竟然可以犧牲下面兄弟的性命,這一點實在出人意料,在他看來,韓非並不是這樣的人,他低頭沉吟片刻,說道:「老雷,你的意思呢?」
東心雷說道:「東哥,我們還有一千名兄弟分散在閘北區,可以把他們調集過來應付眼前的危機.」
謝文東搖頭道:「那樣只會引來更多的青幫人員,我們的損失也會變得更大,以咱們現在的人力,是遠遠比不上青幫的.」
「那我們怎麼辦?」東心雷喘著粗氣,向四周望望,說道:「現在到處都是青幫的人,我們很難沖得出去!」
「再難沖也要應衝出去!」謝文東平和說道:「青幫的援軍正源源不斷的趕過來,我們如果不能及早出去,只怕會越陷越深!」
「明白了,東哥!」東心雷重重地點下頭,答應一聲,轉身又跑回前方交戰的現場。
此時,青幫在人數上佔有絕對優勢,可北洪門有謝文東坐鎮,雖然起不到實質的幫助,但下面兄弟的底氣卻是十足,表現出來的戰鬥力異常兇猛,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毫不膽怯,拚命的向前衝鋒。
彭真還在和袁天仲展開惡戰,不過後者越大越輕鬆,反倒是彭真臉上、身上都是汗水,漸漸的有些招架不住。
現場指揮青幫作戰的鐵ning忍不住皺起眉頭,己方這麼多人力,竟然打不下謝文東這幾百人,回去之後怎麼向幫主和傲天交待。想到這裡,他也急了,扯開衣懷,拔出手槍,對旁邊的一名心腹說道:「立刻把我們自己的兄弟叫過來!」
他所說的自己兄弟就是指青幫重金打造的殺手部隊,數量不多,只有二百人,但單兵作戰能力以及身上的武器裝備,在青幫內屬於是最強的。
那名心腹聽完,臉色一變,提醒道:「鐵哥,幫助是不讓動那些兄弟的。」
這支精銳殺手部隊的武器是以機械為主,而上海畢竟是國際大都市,一旦搞出大規模的槍戰,即使能把對手打敗,己方也在上海難以立足了。韓非考慮到這一點,給各部下令,沒有他的允許,殺手部隊不可動用。
鐵ning聽完,深深吸了口氣,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說道:「北洪門的人太彪悍了,好像都打了興奮劑似的,我們拿不下他們,怎麼還有臉回去見幫主呢?」
那名心腹大漢一笑,說道:「鐵哥,北洪門戰鬥力之所以表現得這麼厲害,是因為有謝文東在,只要把他幹掉,這些人就會變成群龍無首的烏合之眾!」
「恩!」鐵ning大點其頭,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錯,謝文東確實實問題的關鍵!」說著,他晃了晃手中的槍,說道:「我們想辦法幹掉他!」
「可是,鐵哥,謝文東不好殺啊」那心腹滿臉顧慮地說道:「他身邊的高手太多了,而且還有那麼多北洪門的人呢!」
「那就想辦法將他引出來!」鐵ning冷聲說到:「這次我們已經把謝文東困住,再沒有更好的機會了,必須得將他剷除掉!」
「若是這樣,鐵哥,我覺得有必要調動殺手兄弟們過來幫忙了。」鐵ning的這名心腹含笑說道:「畢竟他們是鐵哥親自訓練出來的,槍法精湛,經驗也豐富,他們去殺謝文東,成功的機會不僅大,而且即使被幫主知道,也不會責備鐵哥的。」
好,就按照你的意思做,調集兄弟們過來。鐵ning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需要太多,只五十名兄弟就成!」
「是!」心腹答應一聲,拿出電話,給青幫殺手部隊掛去電話。
謝文東身邊的高手確實不少,可是此時格桑頂在前面,與青幫作戰,袁天仲對上彭真,正打得熱火朝天,北洪門眾人也在浴血奮戰,他身邊現在就僅僅剩下五行兄弟和姜森,七人站在街邊一處早已關業的店鋪門前,目光不停地在戰場上巡視。
正觀望著,在北洪門和青幫混戰的戰場上殺出一行人,看衣著,都是青幫的普通幫眾,一各個渾身上下都是血,為了沖開北洪門的人群,他們每人身上至少都挨了三刀以上,好似不要命一般。
這些人沖開人群,看到謝文東之後,怪叫著衝殺上去。
五行兄弟見狀,紛紛擋在謝文東身前,將那幾十人攔住。北洪門的兄弟也隨之一擁而上,將其團團包圍,下手惡狠,將片刀拚命地往對方人身上招呼。
幾十名青幫幫眾,在亂刀之中很快變成血人,一各個身中十數刀甚至數十刀,血滴四濺,慘叫著倒在地上,看上去,好象血葫蘆一般。
在那些人被砍倒的同時,後面又衝殺出一批。這些人的衣服和普通青幫幫眾不同,皆是整齊便捷的黑色勁裝打扮,手中的武器也是清一色的衝鋒槍。
由於周圍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面那些青幫幫眾身上,他們突然殺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些人不管旁人,看到謝文東之後,抬起槍口,對準他就是一陣瘋狂的掃射。
這些殺手出來得突然,即使是謝文東都沒有注意到。可是他身邊的姜森可看見了,當對方舉槍的時候,他飛身將謝文東撲倒在地。
撲、撲、撲!裝有消音器的槍沒有發出多大聲響,倒是打出的子彈撞擊在謝文東身後的店鋪大門上劈啪作響,碎片橫飛。
見一擊不中,殺手門蜂擁而上,越過激戰中的人群,直向謝文東倒地的方向跑去。
五行兄弟反應極快,紛紛掏出手槍。
金眼出手如電,一把將穿過自己身邊的殺手抓住,猛地向回一拉,喝道:「躺下!」
殺手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等他掙紮起身,金眼垂手就是一槍。
嘭!殺手眉心中彈,當場身亡。金眼絲毫不停頓,抬起手,對著隨後而來的殺手們甩手連開數槍,五行兄弟的另外四人也開始連續射擊。
五行兄弟一輪齊射,十數名殺手中彈倒地,可是後面還有數量眾多的殺手衝殺過來,手中的衝鋒槍向五行掃來。
五行紛紛閃躲,他們的身手靈活,安全躲開,而其他那些撕戰在一起的北洪門和青幫人員卻沒有他們那麼快,被流彈掃中者不計其數。
隨著殺手的加入,戰場上變的更加混亂,嘶喊聲,尖叫聲連成一片。
殺手之間的配合極佳,見五行兄弟反擊,瞬間分成兩波,一波壓制住五行兄弟,另一波向謝文東衝去,為首的一人,這是青幫的斬首刀,鐵ning。
鐵ning瞪圓血紅的眼睛,身上的衣服還滴著血珠子,手中拎著手槍,好像從地獄裡鑽出來的惡魔。
姜森大吃一驚,對方的公雞太猛了,己方難以抵擋,他拉起謝文東,急道:「東哥,快走!」
謝文東兩眼眯縫著,見敵人正向自己這邊衝來,當然明白對方的意圖,他向左右看了看,見店鋪的大門被子彈打的千瘡百孔,眼珠一轉,衝到門前,狠很地撞了過去。
咣當!
已被子彈打成馬蜂窩的門板哪還能經得住他的撞擊,隨著響聲,房門破碎,謝文東直接軲轆進去,姜森向著鐵ning的方向胡亂甩出兩槍,隨後也跟了進去。
店鋪不大,可也不小,分上下兩層。謝文東和姜森進入後,伏在門框旁邊,向外觀望,可是二人剛露頭,立刻引來十米開外的鐵ning等人猛烈射擊,謝文東和姜森立刻被壓了回去。
五行兄弟大急,東哥進了店鋪里,等於鑽進了死胡同,對方若是從進去可就凶多吉少了。想罷,金眼猛的站起身,對著帶頭衝鋒的鐵ning就是一槍。
他這麼做是冒著極大風險的,畢竟他們也面對著十多名殺手的打擊。
他這一起身,立刻引來殺手們的槍擊,一顆子彈打進他的肩膀,金眼身子明顯一震,咬牙硬是將這槍打了出去。
第九十九章
由於肩膀中彈的關係,金眼這一槍也沒有打中預想中的目標,雖然為傷及鐵疑的要害,但卻打在他的腿上。
鐵疑悶哼一聲,身子向前滾倒,軲轆出好遠,跟在他身後的殺手們紛紛一擁而上,有人攙扶,有人擋在他左右護衛,鐵疑低頭看了看腿上的槍傷,大腿肚子上被打出個血窟窿,鮮血汩汩直往外流,他試圖使勁站起身,可是大腿的疼痛像鑽心一般,鐵疑這麼堅韌的漢子都疼出一身冷汗,他對左右眾人揮手道:「別管我,去殺謝文東!」
周圍的眾殺手深深看了他一眼,紛紛應聲,提槍繼續向店鋪內跑去。
金眼肩膀被擊中,傷勢比鐵疑也好不到哪裡去,當他蹲下身子,繼續躲藏在掩體後面時,整個右臂已徹底麻木,啪的一聲,手中的槍脫落在地,金眼臉色蒼白,倚靠槍斃,長長出了口氣。
水鏡等人急忙上來查看他的傷勢,並幫他包紮傷口。金眼接過水鏡扯下的布條,邊簡單的抱住傷口,邊急聲說道:「不能讓她們衝進去。東哥在裡面!」
五行兄弟是想攔阻殺手的衝鋒,可是他們此時卻無能為力,因為鐵疑的受傷,殺手變得更加瘋狂,手指扣住扳機,再不鬆開,子彈像雨點一般打在他們藏身之地的周圍,強大的火力將五行兄弟壓得死死的,難以露頭!再說躲藏在店鋪里的謝文東和姜森,見鐵疑被打傷倒地,二人心中同時一喜,可是接來的衝鋒而來的殺手又讓兩人的欣喜轉眼間化為烏有。
姜森看看對方的衝鋒槍,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手槍,苦笑地搖搖頭,說道:「東哥,敵人的武器太好了,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一點謝文東也能看得出來,連五行兄弟都被對方壓住,其實力可想而知,他環視周圍,看到通往二樓的樓梯,他向姜森揚下頭,說道:「老森,上二樓!」
「恩!」姜森答應一聲,隨謝文東速度跑上二樓。
店鋪的二樓是閣樓結構,兩面低,中間高,裡面亂七八糟的隊滿雜貨,好像一個小倉庫。兩人跑到閣樓的窗前一看,不約而同的暗叫一聲苦也!閣樓唯一能通往外界的就是這扇小窗戶,但上面卻豎有拇指粗細的鐵欄杆,他二人難以出去。這時候再想從二樓回到一樓,已經不可能了,聽下面凌亂的腳步聲,殺手們明顯已進入店鋪內,正在四處搜尋他二人。
姜森想了想,伸手摸摸鐵欄杆,低聲說道:「東哥,我用槍把它打斷!
謝文東顧慮的看看樓下,只有姜森一開槍,下面的殺手立刻衝上來,打斷也就罷了,若是打不斷,那自己和老森救得交代在這。他疑問到:「有把握嗎?」姜森再次仔細看了看,正色說道:「八成可以!」
「那好!」謝文東點點頭,說道,「好,老森,打斷它!」「東哥,你向後讓一讓,鐵條有些粗,我擔心子彈會彈回來!」姜森說道。
「老森,你也小心點!」謝文東拍下姜森的肩膀,向後退了退,直到樓梯口處,方停住身,他回手掏出手槍,瞄準樓下,防止殺手衝上來。
感覺謝文東退得足夠遠了,姜森退後兩步,抬起手槍,對著鐵欄杆,連開三搶。
啪,啪,啪!隨著槍聲,鐵條火星四賤,被硬生生打出個豁口。
姜森毫不停頓,雙手握住鐵條,猛的用力向回一扯,只聽咯吱吱,拇指粗的鐵條在姜森的的權利拉扯下,慢慢彎曲。
聽到槍聲,樓下殺手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一各個抬著槍,小心翼翼地向樓上走來。
謝文東耳力靈敏,殺手的腳步雖輕,但還是被他察覺到了。他的心隨之提了起來,轉頭看看姜森,後者還在用力擰著鐵條。不想耽擱他的時間,謝文東潛伏在樓梯的一側,槍口對準樓梯口。
時間不長,一顆黑黑的腦袋露了出來,謝文東想也沒想,立刻給了兩槍,他的槍法雖然不好,可是這麼近的距離還是打不偏的。
兩顆子彈全部打在殺手的腦袋上,後者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便從樓梯的台階上翻滾下去,後面隨之傳出一陣驚呼,接著,子彈通過地面的木版直接向謝文東藏身的地方掃去。
撲,撲,撲!只是瞬間,地面的木版就被打出數十個窟窿,謝文東見狀,急忙飛身撲了出去,即便如此,身上還是被兩顆子彈掃中,疼的他直流冷汗,暗暗咧嘴。
姜森這邊也把鐵條擰開,見謝文東這般表情,急忙問道:「東哥,你受傷了?」
「別說了,快走!」謝文東一推姜森,示意他趕快鑽出去,姜森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凝聲說道:「東哥,你先走,我在這裡頂一下!」
謝文東還想拉他,可轉念一想,姜森的槍法比起自己要強得太多太多,留下來比自己的作用要大,他不再推脫,深深看了看姜森一眼,輕聲說道:「小心啊!」
危機時刻,兄弟之間不需要太多的話,只是一個眼神,對方便能領會他其中的意思,姜森柔和的一笑,說道:「東哥,放心,只是小意思而已!」
謝文東點下頭,一扶姜森的肩膀,身子撐的一下越到窗台上,手扶窗戶,從鐵條的縫隙快速地中鑽了出去。
謝文東剛出去,殺手也隨後跟了上來,最先衝上來的兩名殺手滿面猙獰,呲牙咧嘴,看到了姜森,二話沒說,抬槍就打,可是我們的動作和姜森比起來還是慢了許多。
姜森嘴角挑起,臉上掛著嗜血的冷笑,搶先出手,連續扣動兩下扳機。
兩顆沖躺而出的子彈精準地打在二人的腦門上,殺手臉上還帶著驚容,身子已不由自主地便仰面摔倒在地。
姜森並不停頓,槍口一偏,瞄準向、樓梯口的方向,連開數槍,將口面而上的殺手又壓了回去,殺手見沖不上來,便紛紛退了下去,有人從腰間取出手雷,互相看一眼,齊齊點頭,那殺手扯掉引線,甩手仍上二樓。
冒煙的手雷落在地板上,咣當一聲,姜森低頭一看,臉色頓變,想也沒想,直接竄上窗檯,鑽了出去!
此時謝文東正站在窗檯外的邊緣,見正琢磨該跳下去還是藏身到房頂上,見姜森面帶急色的鑽出來,眉頭一皺,不等他開口,後者叫道:「東哥,快跳!」
說完話,也不管謝文東有沒有準備好,拉住他的衣服,縱深跳了下去。
撲通!轟隆隆——在二人落地的同時,只聽得頭頂上方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著,破碎的玻璃,木哮像雪片一般灑落下來。
謝文東和姜森蹲坐在地雙雙將手抬起,遮住腦袋。過了好一會,等掉落的碎片小時,他二人才站起身形,向左右觀瞧,此處是一條衚衕。謝文東拉起姜森,說道:走!
二人飛快的向互通深處跑去,可剛出去不到二十米,殺手也衝到窗邊,緊隨而來的子丹打得牆壁噼里啪啦作響。
殺手們紛紛怒吼一聲,相繼從窗檯跳了下來。全速追殺過來,同時給鐵疑打電話,同志他謝文東逃跑的消息以及逃亡方向。
進了殺手攻擊範圍之外的小衚衕,謝文東和姜森噓了口氣,二人速度不減,繼續向前奔跑,姜森問道:東哥,我們去哪?
「不管到那,先把後面的殺手甩掉再說!」跑路是謝文東的家常便飯,只是最近很少有這種時候,他滿臉的輕鬆,笑道:「好久沒有運動了,正好借這次機會練練腳力!」
見他還能輕鬆的笑出來,姜森繁衍搖頭,問道:「東哥,我們泡了,戰場上的那些兄弟怎麼辦?」
謝文東笑道:青幫要殺的人是我,不是下面的兄弟,我跑了,自然會把他們的注意力吸引開,青幫不會再向老雷那邊繼續增派援軍,當然,他們的人力也應該沒有那麼充足!
姜森苦笑道:」可是即使以現在的形式來看,還是敵多我寡,就算青幫不再派援軍,只怕老雷也未必能沖的出去啊!
謝文東笑呵呵的向他點下頭,說道:」老森,要對兄弟有信心嘛!
「哎」姜森嘆了口氣,他是想有信心,只是戰場上的情況遠不是那麼回事。
沒錯,戰場上,青幫忍術遠遠多餘北洪門,場面上也佔有優勢,不過在謝文東看來,己方不可能吞滅敵人,但衝出去應該還有沒有問題的加上個桑桑和袁天仲,五行兄弟的協助,己方情況並不是那麼危機,加上自己逃跑。下落不明,瘋能激發出己方衝出重圍的東芝,出於這詞兒考慮,謝文東並不十分擔心戰場上的情況。
他這麼想,可姜森卻沒有,滿面擔憂,說道:」東哥,我還是派些血煞的兄弟過去支援吧,順便也把我們身後的尾巴幹掉!
「好」謝文東一笑,點頭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