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翌日,謝文東啟程前往上海,與他共同前往的除了金蓉還有任長風、五行、袁天仲以及數十名北洪門內千挑萬選的精銳人員。姜森和劉波已經帶領血殺和暗組人員提前去往上海,畢竟他倆非洪門人員,與謝文東同去,容易引起別人的戒心和提防。
T市到上海,坐過飛機只有兩個小時,當謝文東等人下機時,北洪門在上海得駐守人員前來接機,為首的正是北洪門的青年幹部張國男。
「東哥!」看到謝文東,張國南急忙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躬身施禮,見金蓉也在,他忙又施禮問好道:「小姐!」
金蓉對北洪門的人並不認識幾個。當然也包括這個張國男,不過後者可認識她。金老爺子的親孫女,洪門內是沒有幾個人不認識她的。
「東哥,酒店我已經安排好了。」張國男自覺的站在謝文東的側後方,邊跟著走邊低聲說道。
「不用去酒店了。」謝文東擺擺手,說道:「在分部安排地方就可以了。」
「啊,我是怕小姐在那裡不太習慣。」張國男很細心,畢竟分部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老爺們,萬一對金蓉有失禮的地方,他可擔待不起。
「切!」金蓉白了張國男一眼,摟住謝文東的胳膊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無論怎麽樣,反正我和哥哥住在一起。」
張國男苦笑,撓撓頭髮,轉目看向謝文東,後者一笑,回身拍拍張國男的肩膀。說道:「就住在分部里吧!」
峰會期間,世界各地的洪門老大都會在上海聚集。當然也會帶來各自的手下,這段時間,上海的局勢會變得非常複雜,住在酒店裡遠遠沒有在分部里這麼安全,自己倒沒什麼,謝文東主要是怕金蓉有失。
「是!」謝文東發話,張國男不再猶豫,忙點頭應是。
出了機場,謝文東和金蓉在數十名北洪門人員的簇擁下坐進汽車內,隨後直奔北洪門在上海的分部。上海分部是北洪門搶佔青幫的,裡面的設施完善,裝飾得也不錯,雖然沒有酒店那麼舒適,但畢竟是自己地頭,住起來比較隨意。
到達分部之後,謝文東先安置好金蓉,然後走進辦公室里,找來張國男,問道:「國男,幫我聯繫一下南洪門,我要見向問天。」
在上海,最有勢力的社團除了北洪門,就是南洪門,既然望月閣要對付他,謝文東現在必須得弄清楚南洪門究竟是站在哪一邊。
張國男楞了一下,這個時候東哥見向問天幹什麼?多危險啊!他沒敢多問,說道:「好的,東哥,我這就去聯繫!」說完,快步地退出辦公室。
望月閣要對付謝文東,南洪門也是知道的。
向問天多聰明,剛一聽說望月閣要來參加這個峰會,他就預料到謝文東可能要有麻煩了。
北洪門相繼將香港洪門和日本洪門併入,這可不是小事情,直接破壞了洪門在東南亞的平衡,也引起許多洪門分會的恐慌,望月閣不可能不聞不問的,雖然南洪門也併入了台灣洪門,但和北洪門的併入是兩個性質,後者是在台灣沒有立足之地主動來投靠的。
果然,未過兩天,望月閣的門徒便找上他,希望向問天能出一份上,在洪門峰會上制住謝文東,若是沒有機會將其活捉,那麼就直接殺掉,當然,動手的不會是望月閣,而是南洪門。向問天對此嗤之以鼻,這種宵小行徑,他不會去做,也不屑去做,對於望月閣的要求,他婉言拒絕了。
望月閣也不強求,最後只是要求他答應保持中立,不幫望月閣的同時也不要幫謝文東。
對於這一點,向問天沒有異議,點頭應允。現在聽說謝文東剛到上海就要求見他,他將謝文東找自己的目的也猜出個大概,以謝文東的頭腦,十之八九猜出望月閣是針對他而來的。
琢磨了片刻,他讓手下人員給北洪門回了電話,同意見謝文東。
下午兩點,謝文東前去南洪門,身邊沒有帶太多的人,只有五行兄弟隨同。對於向問天的性格,謝文東太了解了,就算自己一個人都不帶,他也不會對自己生出歹意。這就是向問天光明磊落的性格。
本來金蓉也準備一同前往的,但是被謝文東拒絕了,讓她留在家裡好好休息。
南洪門分部。
謝文東和向問天可算是「老朋友」了,見面之後,沒有任何的隔膜,互相熱情的握了握手。有意思的是無論南北洪門這兩大社團打得有多不可開交,他兩人見面時的氣氛總是恨融洽。
分賓主落座之後,向問天笑呵呵的端起茶杯,笑問道:「謝兄弟是為了明天洪門峰會的事而來的吧?!」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說道:「沒錯!」說著話,他嘆了口氣,又道:「俗話說樹大招風!想必這次洪門峰會未必會像往常那樣太平!」
向問天哈哈而笑,別有所指地說道:「只是謝兄弟這棵大樹實在太大了。」
「哦?」聞言,謝文東笑了,挑起眉毛,問道:「原來向兄也聽到了風聲。」
「何止聽到。」向問天說道:「我差點要涉及進去。」
謝文東皺起眉頭,疑問道:「向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向問天也不隱瞞,說道:「數日前,望月閣的人來找過我,希望,我能助他們一臂之力。」
謝文東吸了口氣,不動聲色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笑眯眯地問道:「助望月閣什麼?」
「哈哈!」向問天仰面而笑,道:「當然是幫望月閣對付謝兄弟你了!」
「向兄同意了?」謝問東的眼睛眯縫著更深,只留出兩條細縫,同樣的也將那精光四射的目光隱藏起來。
向問天搖頭道:「當然沒有。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謝兄弟應該了解我的為人。」
一旁的蕭方聽完這話,急的抓耳撓腮,向大哥也太實在了吧?有必要對謝文東這麼坦誠嗎?
謝文東看著向問天的眼睛,過了良久,他哈哈大笑,說道:「向兄的為人,果然磊落!」對於向問天的話,謝文東是相信的,那也是向問天的一貫作風。知道南洪門不會站在望月閣那邊,這讓謝文東在心裡也長長出了口起,少了南洪門這個強勁的敵人,在峰會上他的壓力會減輕許多。
向問天放下茶杯,慢慢抬起頭,對上謝文東的目光,正色說道:「我雖然不會為望月閣出力,但是並不代表其他地區的洪門也是如此,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我希望謝兄弟不要參加這次峰會,當然,對謝兄弟而言這也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能奉勸謝兄弟一句:多加小心,早做安排。」
謝文東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向兄提醒。」說著話,他站起身,又道:「向兄是令人敬佩的朋友和對手,等峰會結束之後,他定請向兄痛飲一頓!」
何必等峰會結束?「向問天樂道:」現在就可以嘛!「說著話,他轉頭對蕭方說道:」安排一桌酒席,我和謝兄弟要好好喝一回!「
蕭方翻翻白眼,有氣無力地答應一聲,心不甘情不願的轉身出去,找人安排酒菜。
向問天是光明磊落,但也不是傻子,他告訴謝文東這些,並非毫無目的。
謝文東要和望月閣開戰,對於南洪門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望月閣除了自身的實力之外,它最大的優勢在於聲望,可以調動其他地區的洪門為其做事,這次峰會,謝文東若贏瞭望月閣,只會將後者激怒,為了挽回顏面,下場要麼是被殺,要麼是被軟禁,連帶著北洪門也會受到打壓,所以說無論謝文東是輸是贏,對於向問天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提醒謝文東多做準備,第一,向問天確實不希望謝文東就這樣被望月閣廢掉,第二,他也希望看場好戲,最好是謝文東能在峰會上壓過望月閣,使其雙方全面開戰,到那時,北洪門自身難保,也就無力再來圖謀南洪門,己方也可以專心對付青幫。
向問天看起來坦蕩,其實也只是相對坦蕩罷了,該說的說,該為自己考慮的還是會考慮的,不過話說回來,在爾虞我詐的黑道中能像他這樣堅守原則的大哥是沒有幾個的。
謝文東留下來與向問天喝酒,可急壞了北洪門分部里的金蓉、任長風、張國男等人。
見謝文東許久沒有回來,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最後沒有辦法,任長風只好給金眼打去電話,詢問究竟,這才弄清楚原來東哥在和向問天喝酒。
金蓉不解地問道:「哥哥和向問天究竟是敵人還是朋友?」
任長風想了許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謝文東和向問天的關係本來就不是能用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的。他苦笑道:「宿命中的敵人,情感上的朋友。」
第二天,洪門峰會在上海浦東的香格里拉酒店召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界各地的洪門分會眾多,雖然是實力各不相同,有強有弱,但畢竟是做黑道生意的,都十分有錢。
被洪門聯合會和望月閣承認的洪門組織超過五十個,以每個洪門分會每年交納一百萬人民幣的資金來計算,一年累計下來的金額也超過了五千萬,而且像南、北洪門、美國洪門等這些勢力龐大的大社團交納的資金遠遠不止一百萬。而數額如此巨大的資金除了用於每年舉辦的洪門峰會之外,大部分流入望月閣的腰包,這也是望月閣為什麼可以在毫無收入的情況下還能生存至今的原因所在。
紅門聯合會在酒店的酒樓下一間大會議廳,裡面的空間即使擺放二十張十人就餐用的桌子都能綽綽有餘。
此時,會場中央安置了一張長達十三、四米左右的長條形會桌,兩邊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過這些人隨便挑出一個都是華人黑道中的風雲人物,獨霸一方的洪門掌門大哥。
在他們身後,還站著密壓壓的手下隨從。這些人皆是膀大腰圓的大漢,由各個洪門分會裡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其中也不乏黑人和金髮碧眼的歐洲人。
謝文東的時間觀念很強,不會耽誤一分鐘,也不會浪費一分鐘,這一次也不例外,當他坐車到達酒店時,大部分的洪門大哥都已經進了會場,或互相打著招呼,或互相寒暄,會場內的氣氛熱鬧非凡。
謝文東帶著金蓉、任長風等人不及不滿的走進酒店大廳。他剛進來,劉思遠就迎面走了過來,含笑問道:「東哥!」
劉思遠雖然是謝文東的人,可名譽上也是日本洪門的掌門大哥,洪門峰會在上海舉辦,他沒有不來參加的道理。
這是他第一次參加洪門峰會,心裡多少有些打,加上謝文東事前提醒過他,望月閣以及部分洪門分會的大哥會在峰會上找自己的麻煩,弄不好就有衝突發生,讓他多做準備,讓使劉思遠的心裡更加沒底,來的雖然早,卻坐在大廳里沒敢上去,耐心等候謝文東的到來。
謝文東笑呵呵地看了看他,微微點下頭,笑道:「思遠,對我不要太客氣,別忘了你現在也是一方的洪門之首,拿出點氣度來!」
「是,東哥!」劉思遠點頭應是。他答應的乾脆,可是對謝文東的態度依然是畢恭畢敬的。
謝文東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再提醒他幾句,這時,從大廳的里端走出兩名西裝革履的大漢,到了謝文東的近前,滿面帶笑地說道:「是謝先生吧?!各地的大哥都到的差不多了,只等謝先生你呢!快,裡面請!」
說話間,一名大漢在前引路,一名大漢閃到一旁,躬著身,恭恭敬敬做出「請」的手勢。
謝文東淡然一笑,雙手往身後一背,昂首挺胸地向前走去。對於謝文東來說,這樣的場面見的太多了,即使前面是虎口,是火坑,在他臉上依然只能看到從容,而見不到任何的窘迫和緊張。
劉思遠暗暗點頭,明知道望月閣要對付自己,還能如此的從容不迫,估計這就是大家風範了。
走於謝文東身旁的金蓉好奇的低聲問道:「哥哥,我看他們對你挺客氣的啊!」在她看來,從對方身上實在找不出有敵意的意思。
「呵呵!」謝文東笑了,悠然說道:「咬人的狗,是輕易不露齒的。」
眾人坐電梯上到九樓,那引路的大漢急行幾步,來到會場的大門前,對守在門口的數名大漢低聲說道:「謝文東到了!」
3那幾名大漢聞言,紛紛抬起頭向慢步走來的謝文東看去。他們的眼中有好奇、有驚訝、也有殺氣。
為首的大漢迎著謝文東上前兩步,鞠身施禮,說道:「謝先生,久違了,請出示你的請帖。」
謝文東從口袋裡將請帖取出,遞給那名大漢。後者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隨後交給身邊的同伴,接著轉目打量起謝文東身旁的隨行人員。當他看到金蓉時,不自覺地眼睛一亮,暗道一聲好漂亮的小姑娘。
其實金蓉已經二十齣頭,只是長了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紀小了許多,好像只有十六,七的樣子。
原來謝文東還有這樣的嗜好!大漢在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可沒敢表露出來,他笑呵呵地說道:「按照規矩,參加峰會的人員都要交出武器,當然了,等峰會結束以後我們也會如數奉還的,還望謝先生不要見怪,兄弟們也是按規矩辦事!」說著話,他向左右的同伴甩下頭。
周圍的大漢紛紛前上,來到謝文東等人近前,把手一伸,等他們主動交出武器。
謝文東點點頭,回頭對眾人使個眼色。得到他的暗示,任長風、五行等人這才將隨身攜帶的槍械以及刀具一一拿出,放於大漢們的手裡。
等他們交完,大漢眼珠轉了轉,又笑嘻嘻地說道:「按照規矩,我們還要搜下身,謝先生不會介意吧……」說話時,他伸出手來,向謝文東的肋下摸去。
他的手還沒有沾到謝文東的衣服,後者手臂一抬,蒙的將他手腕扣住,同時冷笑道:「什麼狗屎規矩,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是你們也不要做得太過分了。」說著話,他突然向前一推。
那大漢站立不住,連退數步,臉色也隨之變得異常難看,他剛要發火,正好對上謝文東的目光。
此時,謝文東眼中的隨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幽冰冷的寒光,陰得駭人,冷得逼人魂魄,兩道目光好像變成兩把刀子,在大漢的臉上慢慢划過。
大漢心中一顫,背後生風,忍不住倒吸口冷氣。當謝文東的目光掃過他的面頰時,他真的感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彷彿真被刀子划過似的。
他嚇得大氣沒敢多喘一下,急忙將房門推開,顫聲說道:「謝……謝先生請!」
謝了!」謝文東挽住金蓉的胳膊,邁著四方步,沉著地走進會場之內。
等他們進入之後,那些大漢紛紛圍過來,急聲道:」你怎麼沒搜身就放謝文東過去?這要是讓梁老知道可不得了啊!」
「媽的,你們說得輕巧,你以為謝文東的身是想搜就搜的嗎?如果他在這裡殺了我,我找誰講理去?而且他剛才那眼神你們也不是沒看到……」「……」眾大漢皆默然。
人的名,樹的影!謝文東是什麼樣的人,他們當然聽說過,真把他逼急了,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謝文東進入會場,原本鬧哄哄的會場頓時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一起集中在他的身上。如果說望月閣是這次峰會的主角,那麼謝文東就是另外一個主角。
與會的眾洪門大哥們其中有不少都市抱著看熱鬧的心理來的,
他們想瞧瞧究竟是望月閣能壓主最近幾年如日中天的謝文東,還是謝文東能勝過洪門的太上皇——望月閣。
另有一部分洪門大哥目露凶光,這些人都是對謝文東成見最深的,也是暗中與望月閣私通的人。
還有一部分洪門大哥滿面或面帶關切,或表情默然,這些人大多是與金鵬關係交好的,對謝文東的死活,他們不在乎,但是對北洪門的前景他們倒很關注。
眾人的立場不同,表情也各不一樣。
謝文東環視一圈,將眾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中,心裡冷笑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說道:「好
熱鬧啊!」能見到各位同門兄弟的機會,一年只有一次,既然大家來到上海,就應該先到我那裡坐坐嘛,
也好讓我盡下地主之儀!」
他故意把上海說是自己的地頭,也是有意給那些對自己有敵意的大哥們個威懾。
「哈哈——」
他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陣大笑聲。
謝文東臉上沒什麼變化,暗中卻大皺眉頭,舉目望去,原來笑聲是由一個五十左右,頭髮沒長几根、身材肥胖的中年人發出的。
這個中年人他見過,叫鄭龍,是韓國洪門的掌們大哥,上次參加洪門峰會時,就是他和李威
因為一批黑貨被劫的事吵個不可開交。
他看著鄭龍,笑問道:「鄭兄為何發笑?」
「謝老大,我在笑你啊!」鄭龍坐在椅子上,歪著圓圓的大
腦袋,翻眼看著謝文東,說道:「和別人一起吃飯,大不了要掏錢,和而謝老大一起吃飯,那可是要命啊!啊?大家說對不對?」
「哈哈!」隨著他的話音,會場內的幾名大哥哈哈大笑嘲笑。
鄭龍繼續說道:「謝老大去香港和於老吃飯,結果於老掛了,謝老大去日本和李威那老東西吃飯,結果沒幾天李威風也死了,謝老大你說,誰還敢和你一起吃飯啊?」
謝文東從吉樂島回國之後,男征被站,先後除掉於贏和李威,并吞並了香港洪門和日本洪門,
這讓東南亞各地的洪門組織人人自危,尤其是鄭龍,在他看來,謝文東下一個目標肯定是自
己。這時候他坐不住了,聯合幾名東南亞地區的洪門大哥,一起找上望月閣,請求他們的幫助,希望望月閣能抑制或者廢掉謝文東,同時,他們也帶去了大把的銀子。而望月閣也已經
視謝文東為威脅,正好鄭龍等人又來投訴,便順水推舟地答應下來。
可以說這次望月閣要對付謝文東,鄭龍就是發起人之一,也是時間的導火線。
聽完他的話,謝文東沒有立刻答言,走到會議桌前,拉開一張空椅子,提褲坐下,隨後抽出香煙,點燃,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沖著鄭龍吐出一口青煙,笑眯眯說道:「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他們是死是活,關我什麼事?」
鄭龍冷笑道:「謝老大推得倒乾淨!我看不是老天讓他們死,而是謝老大你不讓他們活,不給活路啊!」
謝文東聳聳肩,笑道:「和各位同門兄弟比起來,我只能算是洪門的新人,誰要死、誰要活,
我哪裡能決定得了,鄭兄太高估我了。」說著,見鄭龍還要說話,他擺擺手,又道:「如果鄭
兄硬要說成是我做的,那我也沒有辦法。」說完,他雙手一攤,擺出一副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的樣子
「謝文東!」鄭龍臉上的笑容消失,滿面陰雲,冷聲說道:「你好的膽子,你知不知道,同門相殘,乃是本門大忌……」
不等他說完,只聽的啪的一聲巨響。
「忌你媽!」坐在謝文東不遠處的趙虎拍案而起,手指著鄭龍的鼻子,破口大罵道:「南北洪門爭鬥了幾十年,死傷論千來計算,也沒看你蹦出來說句話,先在你說大忌,忌NMGB!」
第一百七十二章
(172)就如同謝文東算計的那樣,趙虎四肢強於大腦,衝動暴躁,脾氣粘火就著,不管三七二一,張嘴就罵,毫無顧慮而言。
趙虎以前雖然跟隨於贏參加過數次峰會,但那時只是站在後面的隨從小弟,這回還是第一次以社團負責人的身份出面,心中對謝文東萬分感激。見鄭龍謝文東惡言相向,為難起來沒完沒了,氣得兩眼直冒金星,厲聲喝罵。
鄭龍也是一方的霸主,什麼時候被人如此指著鼻子大罵過,他的火也上來了,猛的站起,對趙虎怒聲說道:「這裡是洪門大哥的聚會,沒有你說話的地方,滾他媽一邊去!」
「M的!」趙虎腦袋一揚,挺胸說道:「老子現在就是香港洪門的大哥!」說完,他又覺得自己這話有點太過了,轉頭偷偷瞧了一眼謝文東,後者笑眯眯的坐在那裡,對他的話不置可否,腦袋還輕輕地點著。見狀,趙虎底氣更足,人也飄飄然起來,腳向後一蹬,咣當一聲,把身
後的椅子踹開,他環視左右,咧開大嘴嘿嘿冷笑,問道:「我現在是香港洪門大哥,誰人不服,站出來說話!」
他這話問完,數名洪門大哥都差點笑出聲來。
因為他這話問的很白痴,香港洪門大哥是誰,自然由香港洪門來定,其他地區的洪門哪裡會插手過問。
鄭龍皺起眉頭,不知謝文東究竟在玩什麼鬼把戲,明明他已經繼承了於贏的位置,怎麼現在又冒出個愣頭青說自己是掌門大哥了呢?他沉聲說道:「據我所知,於老大死後,其位置是由謝文東接替的,什麼時候轉讓給你了?」
「你他M知道個屁呀!」趙虎瞪著眼睛反問道:「什麼時候轉讓給我還需要向你彙報嗎?」
「你的嘴巴最好放乾淨點!」鄭龍實在是忍不住了,兩眼閃爍出逼人的寒光。站於他身後的手下人員嘩啦一聲,一各個滿面怒氣,作勢準備上前。趙虎那邊也不甘示弱,香港洪門的人員也是倫胳膊挽袖子,要和對方大幹一場。
經趙虎這麼一鬧,會場內矛盾的焦點頓時從謝文東身上轉移到鄭龍和趙虎二人之間。
正在這時,房門一開,三名老者以及數名青年從外面走了近來,看到亂鬨哄氣氛緊張的會場,其中一名老者振聲喝道:「各位老大在幹什麼?都住手!」
會場內的眾人聞言,紛紛轉頭望去。
說話的是以為七十開外精氣神飽滿、道貌岸然的老者,在他身後還站著兩位年歲和他相仿的老人,其中以為慈眉善目,道骨仙風,另一位身材高大粗壯,相貌威猛。
三個老者,謝文東認識其中的兩個,剛開說話的那位是洪門聯合會的梁老,他上次參加的洪門峰會便是由他來主持的,慈面老者是袁天仲的師傅,曲青庭,至於那位身材高猛的老人,謝文東沒有見過,不過洗禮也猜個大概,估計就是褚博所說的望月閣另以為張來史文俊。三名老者後面跟著的那些青年,他是一個都不認識,不過看其走路的身形,都很矯健,有的面帶傲氣。有的則稚嫩,不過看神態都沒把滿屋子的洪門大哥放在眼裡。
站於謝文東身後的袁天仲伏下身來,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道:「東哥,除了師傅之外,史文俊史長老也來了,另外那些青年都是我的師兄弟,但大多是史長老的徒弟。」
謝文東淡然地點點頭,隨口問道:「天仲,憑真才實學,你一人能打得過其中的幾個?」
袁天仲愣了一下,隨後苦笑,細語道:「如果和師傅或史長老過招,那我就不用打了,根本沒有取勝的可能如果是和下面的師兄弟動手,我最多和應付兩人,若豁出性命,或許能頂住三個。」
他的資質和天賦都屬於百里挑一的,在望月閣的青年一輩中也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但大家學的都是同樣的功夫,相差根本不多,袁天仲只能說比同輩人高出一籌,遠沒達到高出一個級別的程度。
聽完他的話,謝文東心中有些沉重,他又小聲問道:「你的師兄弟有多少?」
袁天仲為難答道:「很多!」
這個問題他回答得很籠統,不過話說回來,具體有多少,他也不清楚。
見洪門聯合會議及望月閣的長老、門徒都到了,鄭龍心中一喜,狠狠瞪了一眼趙虎,慢慢地坐下來,同時揚聲道:「梁老,不好意思啊,剛才發生點小誤會。」
「哈哈——」梁老大笑,看了看他和趙虎,說道:「小誤會,嘛就是小問題,同門兄弟,小問題就是沒問題,都消消火,坐吧!」
見鄭龍坐了,趙虎站在那裡也覺得尷尬,嘿嘿的向梁老笑了笑,也坐了下去。他這一坐,身子一歪斜,差點坐地上,這才想起自己剛才把後面的椅子踢開了。香港洪門的人急忙把gun出好遠的椅子拉回來,趙虎這才紅著老臉慢慢坐下,同時也引來一片哄堂大笑。
劉思遠沒有笑,只是一個勁的搖頭嘆氣。他和趙虎並不認識,不過都是謝文東的人,也算是同僚,他很是奇怪,不知道東哥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找個這麼個250來參加洪門峰會,難道香港洪門沒人了?
梁老走到桌前,將上手位的兩張椅子分別讓給曲青庭和史文俊,然後自己站在一旁,說道:「這次峰會,長老院望月閣的長老也有參加,這事史無前例,大家歡迎!這兩位是曲長老……這位是史長老!」
他每說出一個長老,會場會爆出一片掌聲,其中以望月閣的門徒以及鄭龍等幾名洪門大哥鼓掌地最起勁。面對下面的掌聲,兩個老頭毫無表示,坐在那裡動也沒動,曲青庭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史文俊則兩眼一閉,坐在那裡閉目養神,派頭可謂十足。
在眾多洪門大哥面前,敢如此傲慢了,世界上除瞭望月閣再找不出第二個。
「有望月閣兩位長老的參與,真是讓洪門峰會棚壁生輝啊!」梁老獻媚地向曲青庭和史文俊二人連連發笑,還不時地點著頭。恭維地話說了好一通,這才步入正題,對眾人說道:「今年,我們洪門發生了許多事,有好的,也有壞的,我們先來說說好的一面吧……」
「叮……叮……叮……」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會場內傳來清脆的響玲聲。謝文東的手機響了。
梁老停止講話,不滿的目光尋聲看向謝文東,其他的洪門大哥也紛紛將目光向謝文東投去。
謝文東也沒想到這時候會有人給自己打電話,他歉然地向眾人一笑,隨後拿起手機一瞧,原來是簡訊,劉波發來的簡訊。
他心中頗感奇怪,仔細查看,上面的話很簡潔,只有幾個字:唐寅來了。
劉波、姜森以及暗組、血殺人員提前幾天就混進酒店裡了,有的裝扮成酒店的工作人員,有的裝扮成顧客,分散在酒店的各個角落,可以說酒店裡的狀況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唐寅?謝文東皺起眉頭,唐寅來幹什麼?他不會也聽說洪門峰會的事了吧?
任長同上前一步,低身輕聲問道:「東哥,怎麼了?」
謝文東小聲道:「唐寅來了。」
任長風最恨的名字就是唐寅這兩個字,他性格高傲,自尊心極強,曾經打敗他的人寥寥無幾,還活著的更是少得可憐,唐寅就是其中之一。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低聲說道:「東哥,怎麼辦?」
謝文東眼珠提溜亂轉,唐寅這時候來酒店,肯定了為了洪門峰會的事,他沉思片刻,說道:「長風,你去。」
「好!」這話正合任長風心意,他問道:「我去幹掉他嗎?」
謝文東笑了,搖頭淡淡地說道:「不!你去接他來這裡。」
「什麼?」任長風大吃一驚。把唐寅接過來?這次的洪門峰會本來就夠亂了,唐寅這個變態再過來,豈不是更亂成一團糟?!
他還想說什麼,這時,梁老臉色有些難看地說道:「謝老大,請問你的事情處理完了嗎?我們大家都在等你呢!」
謝文東兩眼一眯,看向梁老,笑呵呵道:「梁老,實在不好意思,下面的兄弟沒見過世面,在酒店裡迷了路。」說著話,他轉頭對任長風道:「快去!把兄弟接回來!」
唐寅是不是為幫自己而來的,謝文東不知道,不過他明白一點,唐寅肯定不會害自己。把他找過來,或許能給望月閣一個意外的『驚喜』。
任長風不再多說什麼,陰沉著老臉,轉身向外走去。
梁老看著謝文東,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深吸口氣,清清喉嚨,看向眾人,繼續說道:「今年我們洪門的會員比去年增長了將近一成,各分會的地盤都有擴大,想必各位老大的腰包也都比去年豐足了不少,這一年可謂是我們洪門發展壯大的一年……(一下省略千字)」
梁老對洪門大唱讚歌,謝文東不想聽,也懶著去聽,他叼著香煙,坐在那裡兩眼眯縫著,看上去幾乎睡著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知梁老又啰嗦了多久,突然,他話鋒一轉,語氣也變的陰冷下來說道:「當然,今年我們洪門發生的不僅僅都是好事,還有令人痛心疾首的事,還有不和諧的聲音存在。香港洪門的掌門大哥於贏老大以及日本洪門掌門大哥李威老大相繼身亡,想必ui此事最清楚不過的人就是謝老大你了吧?」
來了!聽到梁老說到自己,謝文東這才慢慢地睜開眼睛,淡然而笑,說道:「對於這個問題,剛才鄭兄已經問過我,我也做出了解釋,可你們若是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
「謝文東,不要再狡辯了。」一名三十齣頭的青年人冷哼道:「身為一方霸主,北洪門大哥,卻是個敢作不噹噹的卑鄙小人,真令人失望。」
說話這人模樣平常,打扮古怪,耳環,鼻孔,嘴唇上都打著銀環。
這人名叫周文才,是菲律賓的洪門大哥,在會場眾人中,他是洪門社團算是比較弱小的,輩分也靠後,如果不是事先於鄭龍等人聯合好了,他哪敢對謝文東這麼說話,現在望月閣已經正式出面,在他看來,謝文東不死也會被廢掉北洪門掌門大哥的身份,對他在也無慮
見謝文東沒有理會自己,周文才握了握拳頭,暗罵一聲你還能囂張多久?!
謝文東瞧了瞧左右,見眾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他點點頭說到:「於前輩的死,是由於香港黑道之間的爭鬥引發的,殺害他的兇手,我已經在香港洪門的總部里將其殺掉了,說起來,於前輩的死非但和我沒有關係,而且我還幫他報了仇,對於這一點香港洪門的兄弟應該再清楚不過了,」說著話,他轉頭看向趙虎。
趙虎見他向自己望過來,知道又該到自己挺身而出的時候了。
他練練點著大腦袋,說道:「東……謝先生說得沒錯!殺害於叔的兇手確實是被謝先生殺死的,謝先生是我們香港洪門的恩人,正因為這樣,長老們經過商議才選謝先生為香港的洪門大哥,而謝先生在穩定香港洪門的局勢之後,病沒有貪圖掌門大哥的位置,讓給了本事掌門大哥的最大人選堂主楊少傑,只是不久前少傑被越南人刺傷,社團暫有我來管理,想必各位老大應該聽說過這件事吧?!你們無論指責謝先生什麼,我都無話可說,因為我不知道,但是在香港洪門這件事上,謝先生是絕對沒有錯的,誰***要在這一點上為難謝先生,捏說我趙虎不答應,整個香港洪門的數千弟兄也是不會答應!」
「沒錯!我們不答應!」
他的話音剛落,那些站於他身後的香港洪門眾人齊聲吶喊。
香港洪門態度堅決,上下一心,口徑一致,這令在場的許多大哥頗感吃驚,如果說於贏真是謝文東害死的,那他收買人心的速度也太快了。
梁老臉色微變,轉頭看向曲青庭和史文俊二人,他兩位張來還是老樣子,一個小,一個閉眼,似乎謝文東的解釋與他二人沒有任何關係。
他暗嘆口氣,正要說話,謝文東又道:「日本洪門的事那就更簡單的,李威收到山口組的追殺,被迫逃亡,跑到大陸時,他欲謀害南洪門大哥向問天向兄,剛好被我趕上,被逼無奈之下,只能將其斬殺,這即是為了保護向兄及其家人,也是為了自保,應該沒有錯吧!這一點,向兄應該可以為我證明。」
說著,他又將目光投向向問天。
他說的是事實,當時的情況也確實是這樣的,即使到現在,向問天想起此事都在對李威懷恨於心。
他要殺自己,這根本沒什麼,黑道就是你死我活的世界,但是他還要在自己面前侮辱自己的女人,這是最讓他無法忍受的。聽完謝文東的話,他重重地點了點頭,正色說道:「謝兄弟的話沒有錯,以當時的情況而言,李威即便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為過,這一點我可以為謝兄弟證明。」
南北洪門征戰已久,之間的仇恨用山高海深來形容也不為過,連仇敵向問天都可以為謝文東做證明,事情就變得顯而易見了,也直接堵住了其他人的嘴巴。
向問天說完話,會場內響起一篇交頭接耳的嘀咕聲,經過趙虎和向問天的一番說辭和證明,眾大哥對謝文東的印象改觀不少。
謝文東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梁老,說道:「該解釋的,我已經解釋了,梁老還有什麼異議嗎?」
「這個…」梁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人家講得合情合理,他即使想給謝文東扣上一頂大帽子可也扣不住啊!
就在他暗中連連搓手,不知該如何嗜好的時候,史文俊睜開眼睛,犀利逼人的目光如同兩道利電,直向謝文東射去。
謝文東毫無畏懼,兩眼眯縫著,直接對著史文俊的眼神,臉上的笑容更深。
他的從容,放在旁人的眼中,或許會領人傾佩,但是在望月閣看來,這簡直就是挑釁。
謝先生的話,聽起來合情合理,不過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你的嫌疑還是最大的。」史文俊面無表情,老氣橫秋地說道:「為了給其他洪門大哥一個交代,你要和我們走一趟,暫住在望月閣一段時間,等事情弄明白之後,我們自然會送你回來的。」
「哈哈!」謝文東輕笑出聲,反問道:「和你走?要多久?三天還是三十天,或者是三個月、三年?」不等史文俊說話,他擺手道:「對不起,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陪你們去
玩什麼調查,對了,」說著,他看向周圍的各洪門分會的大哥,同時抓器金蓉的手,笑道:「再過幾日,就是我和蓉蓉訂婚的日子,希望各位老大都能夠賞臉參加。」
華——此言一出,周圍一片華然。
誰都沒有想到,謝文東會在這個時候訂婚,而且是和金老爺子的孫女訂婚,這個消息讓不少人都感到吃驚。
坐在上手位的一名老者突然哈哈而笑,說道:「恭喜文東,能娶得金兄家的千金,可算是人生中的一大福氣,到時我一定前去!」
說話的這位老者鬚髮皆白,紅光滿面,相貌堂堂,名叫黃坤,是美國洪門的大哥,不僅社團實力強大,而且他在洪門中的地位極高,也是金鵬的老朋友,二人情誼深厚,如同兄弟,現在聽說謝文東要和金蓉訂婚,對他產生了許多親近感。
金鵬能把孫女嫁給他,說明金鵬十分看重他,既然是金鵬看重的人,那肯定有過人之處。黃坤對金鵬的性格還是很了解的。加上他前年峰會上見過謝文東,對他的印象很不錯,覺得他可算是洪門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
「訂婚之事可以向後拖!」史文俊對謝文東訂婚的事滿不在乎,揮手說道:「但是洗刷洪門清白是拖不起的。香港和日本洪門的事情必須得弄清楚,以向外界表明我洪門內絕
沒有卑鄙無恥、不講道義,為利益而不擇手段、謀害同門的小人,即使有,我們洪門內
部也會嚴厲處置的。所以,謝先生即使有天的事,這趟望月閣之行也是一定要去的。
聽完他這話,以黃坤為首的不少洪門大哥皆皺起眉頭,覺得史文俊這麼說就這些過了,也太不近人情,該解釋的謝文東也解釋過了,而且合情理,再說訂婚又不是小事情,就算不給謝文東這個晚輩面子,也要給機你鵬金老爺子一個面子啊!
這話要換成旁人來說,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反對,但是由望月閣的長老說出來,即使是黃坤都不敢輕易表態。
謝文東笑眯眯地看著史文俊,說道:「如果我不去呢?」
史文俊和曲青庭連同在左的眾人都為之變色。謝文東這麼說,等於是在公開質疑望月閣的決定,無疑也是對望月閣的權威進行挑釁。
眾大哥們有人歡喜有人憂。和金鵬交好的大哥們無不為謝文東捏著一把冷汗;對謝文東有敵意的大哥們則在暗自歡笑、竊喜不已;而那些事不關己的大哥又是緊張,又是興奮,覺得這下可有熱鬧看了。
史文俊身子抖了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一手扶著椅子的把手,一手按住桌案,身子前探,精光四射的眼睛緊緊盯著謝文東,問道:「謝先生,你現在奉勸你最後收回剛才說的話,因為這句話引發的結果未必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謝文東故意愣了愣,隨後仰面哈哈大笑,振聲說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你望月閣發號司令,我每意見,如果合情合理,我一律服從,若是蠻不講理,仗勢欺人,想騎在我謝文東的脖子上撒尿,那麼,對不起,你們的話我聽不懂,也不會去聽!」
第一百七十四章
這一番話說完,史文俊的一張黑臉頓時變成了紅臉,
脖子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身為望月閣的長老,他何時被人如此頂撞過,而望月閣的威望又何時被人這般貶低過,自洪門創建以來,謝文東可能算是第一個。
「咔嚓!」隨著一聲脆響,史文俊手下的椅子把手突然折裂,純實木的把手自心中處應聲而斷。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史文俊是動了真火。
見史文俊要發飆,曲青庭暗嘆口氣,老臉一沉,喝道:「謝文東,你這話說得太過分了!」
從心裡來講,曲青庭不希望謝文東有事,並不是他對謝文東的感情有多深,而是在他看來,謝文東是個自己能用得上的人。曲青庭的野心是非常大的,只在望月閣作長老,他並不滿足,他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坐到望月閣的頂峰,但是只靠他一個人的能力,想做到這一點太難了,必須的藉助外部的力量,而謝文東正是他認定的最佳人選。
他說話時的語氣雖然凌厲,其實也在幫謝文東開脫,希望他趕快說點軟話,先把史文俊的火氣壓下去,至於其他的事情也好商量。
不過謝文東不會領會他的「好意」,或者說謝文東也根本不想領會。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望月閣擺明了想整自己,今天有退縮的餘地。那明天怎麼辦?一旦讓望月閣以為你好欺負,便會隔三差五的就來整你,自己得退縮到什麼時候?他深吸口氣,放平語氣,說道:「曲長老,不是我說話過分,而是望月閣欺人太甚,史長老不給我留餘地!」
曲青庭還想再說話,史文俊在旁沉喝一聲:「夠了!」說著,他轉頭對曲青庭低聲說道:「曲兄,此子目無尊長,居心叵測,視洪門規矩如無物,留他不得!」說著,他揮臂一拍桌面,對眾洪門大哥喝道:「謝文東殘害同門,先後殺掉於贏和李威兩位掌門人,按照洪門律條,該如何處置!」
「該殺!」不等別人說話,鄭龍挺身而起,指著謝文東的鼻子,冷笑道:「按家法,應九刀刺死!」
史文俊點點頭,幽幽而笑,眼睛向上一翻,柔聲問道:「既然如此,那你們還等什麼?」
聽了這話,鄭龍回手摸向後腰,將早已準備好的匕首掏了出來,與此同時,他身後的眾手下也拿出各自的武器,一擁而上,直向謝文東衝去。
見鄭龍動了手,與他同謀的幾名大哥也不能再看熱鬧了,紛紛回頭,對手下人喝到:「上!」只聽嘩啦一聲,數名大漢亮出片刀,有的繞過會桌,衝上謝文東,有的直接蹦到桌面上,滿臉猙獰地向謝文東一步步逼去。
頓時間,會場內的氣氛變得殺氣衝天,刀光霍霍,以鄭龍、周文才為首的七名大哥以及過百名的手下人員,各提長刀,凶神惡煞般第瞪著謝文東,看架勢,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將他撕個粉碎。
這個變化太突然了,與會的眾大哥們誰都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得如此之塊,轉瞬之間峰會就變成了戰場,更主要的是,他們身上都沒有攜帶武器,在進入會場之前,他們隨身傢伙已經被門外的守衛收走了,在大戰一觸即發的情況下,這讓眾人都沒有了安全感,膽小的大哥們嚇得紛紛離坐,帶著手下人連連倒退,另有幾名大哥乾脆,直接向大門跑去,可是到了房門前才發現,會場的大門已經在外面鎖死了,裡面的人根本出不去。
梁老見會場內亂成一團糟,大聲叫喊道:「大家不要亂,不要慌,只要制住謝文東這個叛徒就沒事了……」
「哈哈——」一聲長笑,將梁老的喊話打斷,也讓混亂的會場安靜下來,驚慌失措的大哥們紛紛尋聲看去。
笑聲是謝文東發出的,他坐在椅子,低著頭,看都沒看周圍正準備圍殺來的大漢,笑眯眯地輕輕握住金蓉的手,手指在她掌心頑皮地划動,示意她不用害怕,同時朗聲說道:「叛徒?不知道梁老這話是從何講起?難道只憑望月閣毫無憑證、子烏虛有的一句話,就可定我的罪嗎?你把望月閣的話當成聖旨,可對我來說,狗屁不如!」說著,他環視周圍的眾人,嘴角微微挑起,悠然笑道:「想殺我,容易,衝過來即可,不過,就怕你們沒有這個本事!」說話時,謝文東漆黑的眼眸閃爍出森森的寒光,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一股逼人的氣勢,坐在那裡,從容自若,穩如泰山,簡直視周圍上百名大漢、上百把刀子如無物。
單單是他表現出的這份氣魄,就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折。
這時候,眾老大心裡多少能體會到,為什麼謝文東的崛起會如此之快,為什麼北洪門在最近幾年可以發展得如此迅猛。
那些逼向謝文東的大漢們心中一沉,暗暗吸氣,不約而同地停住腳步,大眼瞪小眼地看著謝文東,皆是一副想上又不敢上的樣子。
鄭龍也在心驚,不過他可不敢在望月閣的長老面前表露出來,畢竟當初提議除掉謝文東的人是他。他咽口吐沫,對手下人厲聲喝道:「你們都他M的在幹什麼?給我上啊!殺掉謝文東這個叛徒!」他把心中的恐懼轉化為怒火,都發泄在手下人身上。
「上!」
鄭龍帶來的這些手下都是心腹親信,有發火,下面的眾人也豁出去了,站在桌子上的兩名大漢怒吼一聲,搶起手中的片刀,惡狠狠向謝文東的頭頂劈去。
兩名大漢運足了力氣,刀勢兇猛,快如閃電。謝文東沒有動,可是他身後的金眼動了,他手掌在肋下一划,接著向外一翻,掌心多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毫無停頓,抬起手來,連開兩槍。
「嘭、嘭—」
「朴通!朴通!」
隨著兩聲清脆的槍響,兩名大漢仰面從桌上翻滾下去,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動也不動,再看他二人,皆是眉心中彈,兩眼瞪得溜圓,人卻已斷氣。
「啊!他們有槍!」金眼亮出手槍,周圍眾大漢驚叫出聲,圍上來的人如同潮水般的向後退卻。
五行兄弟當然有槍,而且每人身上的槍都不是一把,這也是近來的時候謝文東為什麼不讓聯合會的人搜身的原因。
見狀,梁老額頭的冷汗流了出來,謝文東的手下身上竟然還藏有槍械,這完全是他的責任,準確來說是他手下人的責任,他不知道下面人是怎麼搜的身,為什麼沒有把謝文東他們這些人身上的槍械搜出來。
既然謝文東他們身上帶了槍,那麼香港洪門和日本洪門的人身上可能也有槍,如此來說,謝文東的手上至少有數十把槍,想到這裡,梁老不只腦門出汗,貼身的內衣都快被汗水濕透。
這時,他突然覺得面頰火辣辣的灼熱,既使不用轉頭他也能猜到,那是史文俊怒火燃燒的目光。
正在這個時候,史文俊的身旁猛然響起一聲叱吒,緊接著,一條黑影如同閃電般向金眼射去,同時還夾著一道刺眼的銀光……
太快了!快到當金眼注意到黑影的時候,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了。
他只是憑感覺覺得銀光是掃向自己拿槍的手腕,下意識的將手臂抬了抬,只聽嘶的一聲,銀光閃過,金眼覺得手腕下方一陣疼痛,急退數步,翻臂再看,腕下被劃開一條寸長的口子,傷口不是很深,卻十分平滑,隔了片刻,鮮血才緩緩流出來。
他咬了咬牙關,舉目一看,眼前站有一位黑衣青年,二十五六的模樣,相貌平庸無奇,中等身才,手中提有一把不到兩尺長的短劍。
這人是跟著曲青庭和史文俊進入會場的眾青年之一。
他剛才的一劍,本打算挑斷金眼的手筋,不過後者卻神奇般的躲開了,也頗出他的意料。他冷哼一聲,隨後身形一轉,凌空躍起,身子如同怪魔,在空中打個半旋,躍到金眼的身側,同時手中的知劍也郁之刺向金眼的脖頸。
他的手出,給人的感覺只有一個,那就是快。
以金眼的身手,竟然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他將心一橫,放棄躲避,憑感覺對著黑影就是一槍。
那黑影出的這劍是虛招,見金眼開槍,他身形又轉,繞到金眼的身後,對準他的後心,反手刺一劍。
貼身戰對於用槍的一方本就吃虧,加上那黑衣青年的動作太快,金眼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謝文東手腕翻轉,一道金光直接從他袖口中射了出去,直取黑衣青年的頸嗓咽喉。
兩方距離太近,黑衣青年顧不上取金眼的性命,急忙收劍,在自己的脖前一揮,只聽噹啷啷的一聲脆響,金光彈起好高,接著,又飛回到謝文東的手裡。
由始至終,黑衣青年都沒看出謝文東打出的暗器究竟是什麼東西,他怪叫一聲,推開金眼,舉劍又向謝文東狠刺過來。
「天恩,夠了!」
青年對謝文東動手,袁天仲再不能坐視不理,他手腕一抖,軟劍彈出,接著向上一挑,將青年刺向謝文東的一劍擋開。
第一百七十五章
袁天仲的劍又快又重,石火電般的將短劍彈開,黑衣青年被震得虎口生疼,忍不住倒退一步。看清楚是袁天仲出的手,他強壓心中的驚訝,疑問道:「天仲,你在幹什麼?為什麼要幫謝文東?」
袁天仲垂下軟劍,轉頭看眼曲青庭和史文俊,表情複雜地沉默半晌,幽幽說道:「我不能讓你殺他!」
「為什麼?」黑衣青年凝聲問道。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可以!」袁天仲深吸口氣,抬起頭,對上青年的目光,語氣堅定地說道。袁天仲現在已經是無路可走,他心裡很清楚,既然做出了選擇,就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不然的話,左右動搖,到最後兩面都不討好,吃虧的還是自己。
他現在就像在押寶,押對了,前途無量,押錯了,將被打入十八層地獄,可是話說回來,要想成功就必須得去冒險,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他更相信謝文東的能力。
名叫天恩的青年兩眼直勾勾盯著袁天仲,拳頭握起又鬆開,鬆開又握緊,反覆幾次,最後問道:「天仲,你……真的打算背叛望月閣嗎?」
袁天仲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我現在身在洪門,自然要為洪門做事。」說著,他看看身後的謝文東,又道:「東哥對我有知遇之恩,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東哥!」
他把話說得這麼絕,天恩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位青年名叫王天恩,是史文俊的徒弟,與袁天仲年紀相仿,入門的時間也差不多,可以說是發小,雖然不是同一個師傅,但私交甚厚,關係親密,本來就是要好的朋友,同門的師兄弟,這時候卻要刀劍相向,讓王天恩又痛苦又為難,同時也很惱火。
他挺身上前,到了袁天仲近前,低聲說道:「天仲,你醒醒吧!現在謝文東和望月閣鬧翻,你跟著謝文東只能是死路一條!」
若果袁天仲一直呆在望月閣里,如果他沒有加入北洪門,沒有參與過那麼多的惡戰,他也會認為望月閣是天下第一,無論誰與望月閣為敵,都是自尋死路,可是現在,他不再這麼想,這個世界是實力決定一切的世界,什麼聲譽、威望,關鍵時刻分文不值,而望月閣除了傳承下來的聲譽和威望之外還有什麼,只有出神入化的功夫。但是這在槍械、科技縱橫的時代又能起到什麼作用?望月閣象牙質謝文東,這沒有問題,但是想把他逼死,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這些話,他不會說,也沒有機會說出來。他伸出手,按住王天恩的肩膀,猛地手臂用力,狠狠將他推開,表情冷冰冰地說道:「你回去吧,論身手,你打不過我!」
王天恩想不到他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愣在那裡,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曲兄,這就是你教出來得好徒弟!」史文俊氣得直哆嗦,轉過頭,對著曲青庭冷聲說道。
袁天仲的態度如此堅決,曲青庭也頗感意外,不過他並不生氣,覺得袁天仲選擇謝文東也好,至少自己在謝文東身邊還暗藏了一張牌,他裝出無奈的樣子,沖著史文俊苦笑一聲,說道:「兒大還不由娘呢,何況是徒弟。既然天仲自己做出的選擇,那就隨他去吧!」
「好!」史文俊點點頭,道:「曲兄這麼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說著話,他側頭喝道:「將袁天仲這個叛徒拿下!」
隨著他的話音,他身邊的眾多門徒里又竄出兩名青年,武器早已經亮了出來,一人用刀,一人用劍,大步向袁天仲走去。
看到這兩位下了場,袁天仲暗道一聲:苦也!這兩人名教付武,邵舉,乃是史文俊的大徒弟和二徒弟,他二人學藝已久,功底紮實,隨便哪一個都比袁天仲弱不到哪去,兩個一起上袁天仲能有幾成勝算,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付師兄、邵師兄……」袁天仲將劍交到左手,點頭打招呼。
「不要叫我們師兄了!」付武、邵舉二人冷笑道:「你背叛了師門,背叛瞭望月閣,也沒有資格再叫我們師兄!」說話間,他二人一左一右站在袁天仲的兩側,雙腿分開,身子前傾,做出了準備進招的架勢。
他倆和袁天仲相識已久,但交情並不深,之間還頗有隙,袁天仲被認為是望月閣新生代里資質最高的門徒之一,他二人都不服氣,只不過礙於是同門,不好動手生死相博,現在終於有了名正言順的機會。
「哼!袁天仲,小心了你!」說話間,付武首先發難,揮臂連砍三刀。
由於史文俊用的是短兵器,下面的門徒所使用的也都是短刀短劍。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短兵器善於近身搏殺,而且招式靈活,近招收招都奇快無比。付武、邵舉和袁天仲打在一起,煞是好看,三人都以快見長,如同走馬燈一般你來我往,在場中轉個不停,周圍眾人的眼睛很快就不夠用了,只能聽見叮叮的撞擊聲,根本看不到三人是如何出手。
王天恩在旁為袁天仲暗捏一把冷汗,突然,眼角餘光掃到謝文東也在關注戰場,頓時間,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恨得直咬牙。在他看來,袁天仲之所以會背叛望月閣、背叛師門,都是受謝文東的蠱惑,如果沒有他,袁天仲就會重歸望月閣。
想到這裡,他默不做聲的避開戰場,慢慢地向謝文東繞去。當他距離謝文東只有五米的時候,看準機會,猛然出劍,飛身向謝文東縱去,同時手中的短劍遞向謝文東的胸口。
他的出招夠快,但是他的意圖可沒有瞞過五行兄弟的眼睛,在他身子前竄的同時,五行兄弟不約而同的將手中的槍抬了起來。
王天恩嚇了一跳,想不到對方的反映如此之快,他身手再槍也不敢迎著槍向前沖,放棄殺招,身體全力向下一沉,人如皮球,在地上翻滾,直接軲轆到會桌底下,從另一側站起身。
五行兄弟並未開槍,可是也把他嚇出一身冷汗。他將心一橫,手臂抖動,將手中的短劍向謝文東惡狠狠甩去。
「東哥小心!」
金眼完全憑著感覺,甩手一槍。
「嘭!」
「噹啷!」
槍聲和金屬的脆響聲同時在會場內響起。
王天恩甩出的短劍沒等到謝文東近前,在空中突然打了兩個翻,掉落在桌面上,再看短劍,一分為二,劍身被金眼不可思議的一槍攔腰打斷。
這一槍,可謂技驚四座,不單單的夠快,而且異常精準,其槍法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王天恩傻了眼,周圍的大哥們也看傻了,即使是曲青庭和史文俊也忍不住各自吸了口涼氣,暗道一聲厲害!
當然,金眼一槍將王天恩透出的短劍打折有運氣的成分,但是如果沒有出神入化的槍法以及日積月累的實戰經驗,即使踩在幸運女神的肩膀上也難以做到這一點。
足足過了半分鐘,會場內才響起一片吸氣和驚嘆聲。
「閣下好槍法!」曲青庭身後站出一位青年,毫無預兆,手腕冷然一抖,一道銀光向金眼射出。
金眼暗道糟糕,下意識地倒退一步,可算就這一步的時間,銀光已到了他的近前。正在這時,他身旁的土山猛的伸出手來,如同扇面的手掌大大張開,硬生生將飛射而來的銀光擋住。
撲哧!
一把三寸長、五分寬的精緻銀刀射在土山的掌心處,由於力道太大,銀刀將他的手掌刺穿,半截刀身在他的手背處探了出來。
土山性格剛烈,手掌出傳來的劇痛,他聲都未哼一下,兩眼一瞪,牙關緊咬,另只手抓住刀尾,用力一拉,將銀刀從掌心裡硬是拔了出來,鮮血噴射而出的同時,土山的臉上已滿是汗水。他將銀刀在手中掂了掂,突然揮臂一甩,喝道:「還給你!」
土山的槍法一流,但暗器可不太會用,銀刀是被他用蠻力扔回去的,也無精準而言。他是向那名青年而扔,但銀刀卻是向曲青庭而去,後者坐在椅子上,文思未動,只是等銀刀刀近前不足一尺的時候,抬起手來,手指看似隨意的一彈,指尖正中刀身,叮的一聲,銀刀折射,橫飛出好遠。
「土山,你怎麼樣!」金眼等人急忙將他圍住,查看他手上的傷口。
「小意思!」土山毫不在乎,將衣服扯下一條,胡亂地在手上纏了纏。
「真是只皮厚的豬!」射出銀刀的青年冷哼一聲,回手在肋下一摸,又抽出兩把銀刀,正要再出手時,忽聽門外傳來混亂生,沒等弄清楚怎麼回事,只挺咣當一聲,房門在外面被人撞開,連帶著還飛進來兩名大漢,好像兩隻沙袋,撲通兩聲,摔在地上,各噴出一口鮮血,雙雙暈死過去。
會場內的眾人臉色皆是一變,這時,從外面一前一後走進來兩名二十多歲的青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與在場西裝革履的眾人比起來,為首的青年穿著隨意普通,米色的休閑褲,白色的T,臉上帶著玩世不恭的笑容。他走進會場之內,環視一周,見裡面有箭上弦,刀出鞘的,也有混戰在一起惡鬥的,他嘴角挑起,呵呵笑了起來,說道:「真熱鬧啊!」
「你是誰?」見手下的兩名大漢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梁老老臉漲紅,瞪著青年怒聲問道。
「我叫唐寅!」青年回答得乾脆,目光落在謝文東的身上,笑的更加燦爛。
聽到唐寅的名字,廝殺中的袁天仲心中一顫,急忙虛晃一招,逼開付,邵二人,隨後抽身退出圈外,對付武和邵舉擺擺手,說道:「兩位,我們等會再打!」真正被袁天仲看成勁敵的,唐寅絕對算一個。他轉過頭,看向唐寅,眼中滿是敵意和戒心,冷聲問道:「唐寅,你來這裡做什麼?」
「呵呵!」唐寅笑而不語,邁開大步,直接向他走過來。
袁天仲吸氣,下意識地倒退一步,軟劍橫在胸前。哪知唐寅到了他近前時並沒有停下來,從他身側穿了過去,只是他路過他時輕聲說了一句:「和你沒關係,手下敗將!」
聽了這話,袁天仲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兩眼瞪起,怒吼一聲,反手就是一劍。這是他怒急了的一劍,只見空中波光粼粼,卻不見劍身,由於速度太快,劃開空氣時發出嘶嘶的呼嘯聲。
唐寅不慌不忙,腳步向前一滑,看似危險卻剛好將他這劍躲開,人也順勢到了謝文東的近前。
對於唐寅這個人,五行兄弟也頗為顧忌,弄不清楚他算是自己的敵人還是朋友,他曾經是陳百成的手下,死於他手上的文東會兄弟不計其數,生性兇殘,手段毒辣,後來在上海又救過謝文東一次,現在再次出現,五行兄弟心裡沒有底,五把槍,幾乎同時頂住他的腦袋。
唐寅並不說話也不解釋,只是看著謝文東嘿嘿直笑。
與他同來的另一名青年正是任長風,在後面看得直皺眉頭,被五行用槍指著腦袋還能笑得出來,唐寅也真算是夠變態的。
謝文東看著唐寅,也笑了,拍拍身旁的空椅子,說道:「坐!和我一起看熱鬧。」
唐寅搖搖頭,一手扶著椅背,笑呵呵道:「我只喜歡湊熱鬧,卻不喜歡看熱鬧。」
這時候,在場的眾人都有些發暈,不明白來的這位名叫唐寅的青年和謝文東是什麼關係,說他們是朋友,可袁天忡及五行對他的態度明顯象是對待敵人,若說他們是敵人,他卻與謝文東談笑風聲,讓人想不明白,猜不透。
「袁天忡,你的對手在這裡!怎麼,打不過我們想跑嗎?」付武提刀,邊向袁天忡慢步逼近,邊冷聲說道。
唐寅站在謝文東的身邊,袁天忡哪還有心思和他們動手了。唐寅心裡扭曲,性情多變,談笑間殺人,誰都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對謝文東動手,而以他的本事,真出手偷襲的話,謝文東能逃脫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袁天忡心存顧忌,根本不敢輕易離開謝文東的左右。
他不動,在付武和邵舉來看,他便是怕了自己二人。兩人相互看看,哈哈大笑,振聲喝道:「什麼新一代的精銳,原來就是個膽小鬼!袁天忡,要麼你就象個男人站出來和我們一戰,要麼你就跪下來磕個響頭等候發落……」
袁天忡臉色難看,握著拳頭,指甲都扣近肉里而不自知。他沒有看付武、邵舉,兩隻眼睛死死盯著唐寅。
唐寅對他的怒火和敵意視而不見,含笑問謝文東道:「這兩人好吵!他們是誰?」
謝文東聳聳肩,他也不知道這人的姓名,只知道是望月閣的門徒,他笑眯眯道:「反正不是朋友!」
「哦!」唐寅點點頭,轉身形,面向付,邵二人,含笑招了招手,說道:「你們要打架是嗎,來找我好了我奉陪。」
付武,邵舉同時撇嘴,根本沒把唐寅放在眼裡,前這嗤笑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和我們動手過招嗎?」
唐寅一怔,眨眨眼睛,隨後笑了,走向他二人,一隻手拖著椅子,另只手指著付武說道:「一招!」
一招?什麼一招?付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疑問道:「你說什麼?」
「殺你,只需一招!」唐寅臉上掛著淺笑,一本正經地說道。
付武楞住,過了片刻,好象是聽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他在笑,曲青庭和史文俊在暗皺眉頭。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剛才唐寅背身閃開袁天仲那一劍的身法看似稀鬆平常,其中卻暗藏玄機,遠非平常的身法能比擬。
曲青庭輕聲說道:「此人的身手不簡單,史兄應該提醒付,邵兩位賢侄多加小心。」
史文俊是想出聲提醒,可是被曲青庭這麼一說,反而不好開口了。他嘿嘿一嚇,輕描淡寫地哼笑道:「邪門歪道而已。」
「師傅,我來試試他!」以銀刀為暗器的青年將早已握在掌中的銀刀掂了掂,猛然間一抖手,兩把銀刀化成兩到閃電,直向唐寅飛去,分刺他的後心和脖頸。
唐寅的反應快及,腰身一扭,將射向自己後心的飛刀閃開,接著,抬起手臂,如同信手摘花一般將到了面前的那把飛刀捏住。
他的動作,看起來毫無華麗可言,簡單樸實,但卻異常實用。將飛刀捏在手中,翻看一下,隨後舉目瞧向那青年,笑道:「飛刀不錯,還給你!」說著,反手將飛刀又甩了回去。
青年年輕氣勝,亦不服輸,和唐寅一樣,也是抬手去接飛刀馬克思當他的手指碰到飛刀的時候,這才感到不對勁,飛刀上的力道太大了,不過此時他再想閃躲,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去接。
他將牙關一咬,將渾身的力氣運到掌上,勉強將飛刀接下,但身子受飛刀的慣性,不由自主的倒退兩步。
他臉色漲紅,只覺得手臂酸痛,掌心發麻,手也無力的垂下,背與身後,如果站在他的後面邊會發現鮮血順著他的指尖正滴滴答答的下淌。
「不錯!」
見他接下自己的一刀,唐寅點了點頭,拖住椅子的手突然之間一揮,將椅子恨恨向付武砸去,與此同時,他也跟著竄了出去。
付武哪想到對方說打就打,連點預兆都沒有,見椅子掛著嗡嗡的風聲呼嘯而來,嚇得急忙抽身閃躲。
啪!椅子重重砸在他深厚的牆壁上,撞個支離破碎,連牆體為之震動一下,可見唐寅這一椅子的力道之大。
付武剛把椅子閃開,嬸子還沒有站直,唐寅隨後的一腳也到了。付武心中生寒,運起全力,將短劍向上挑起,去削唐寅的腳踝。
哪知唐寅這一腳只是虛招,人在半空中,踢出的一腳猛的收回,另只腳隨後點了出去。
付武這回再招架不住,胸口被唐寅這腳結結實實的點中。
『嘭!
「啊——」隨著付武一聲痛叫,身子後仰,連連倒退,足足退出五,六米遠,才將嬸子站穩,這時他覺得胸口發悶,一口血水自胸腔返了上來。
他倒了也剛猛,舌尖頂住上牙堂,將湧上來的鮮血又給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急喘兩口粗氣,將血向下壓了壓,然後抬頭再看唐寅,面前哪裡還有人家的身影。
人呢?付武左右觀望,唐寅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他正覺得奇怪,發現不遠處的韶舉正用驚恐的目光看者自己的身後。
難道……
他瞳孔突的縮小,正想轉回頭去,只覺得肩膀一沉,一把寒光閃閃的月牙型彎刀壓在他的肩膀上,刀鋒緊緊貼著他的脖頸。他甚至感覺到對方的刀鋒已經割破了自己脖側的皮膚
付武腦袋嗡了一聲,人僵立在原處,嚇得一動不敢動。
唐寅站在他的身後,腦袋前探,貼近他的耳邊,悠悠笑道:「我說過,殺你,只要一招!」
見自己的大徒弟連一招都沒打完就被對方用刀逼住,原來安坐在椅子上的史文俊此時再也坐不住了,騰的站起身,又羞又怒,虎目射出兩道精光,直視唐寅,喝道:「放開他!」
唐寅聞言,慢慢抬起頭,歪著腦袋打量史文俊兩眼,笑問道:「你在命令我嗎?」
史文俊怒道:「我只要你放開他!」
「你的語氣,讓我很難接受!」說著話,唐寅笑呵呵低下頭,腦袋伏在付武的肩頭,側著腦袋對他說道:「和你的朋友說再見吧!」隨著話音,他手臂向前一伸,殘月彎刀的尖刀在付武的脖子上慢慢划過。
他的動作很慢,慢到可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看清楚自己的動作,也看清楚付武臨死前那充滿絕望、恐懼的表情。
「咯……咯……」
刀尖從付武脖子的左側一直划到右側,整個喉嚨被唐寅慢悠悠的割開,他的嗓子里也隨之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隆聲,晶亮的眼睛也一點點的暗淡下去,四肢劇烈的抽搐、抖動著……但唐寅緊緊地托著他,不讓他倒地。
在場的眾人都是黑道人物,視殺人如兒戲,可是現在見了唐寅的殺人手段,從心內深處感到發毛,同時生出一股強烈的噁心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在眾目睽睽之下,在望月閣長老的面前,其門徒竟然被一名青年活生生的割喉,會場內的眾人都有些嚇傻了,一個個張大嘴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撲通!唐寅鬆開手臂,付武的屍體重重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自他的喉嚨里咕咚咕咚的湧出來,染紅了地面,也染紅了史文俊的眼睛。
「啊——」不知過了多久,邵舉反應過來,眼看著大師兄慘死於敵人之手,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聲,腦袋嗡嗡直響,提劍向唐寅衝去。
不等他到近前,唐寅伸出一個手指,在邵舉面前搖了搖,笑呵呵地說道:「殺你,也只需要一招!」
聽完唐寅的話,在想起付武被殺時的情景,邵舉心底生寒,背後生風,激靈靈打個冷戰,胸中沸騰的血瞬間冷卻大半,前沖的身予不由自主地又退了回來。
他退出沒有幾步,突然覺得身後硬幫幫的,好像撞在一堵牆上,他急忙轉回頭,看清楚來人之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血,他急忙低下頭,顫聲說道:「師傅,他……大師兄……」
站於他身後的,正是走下場來的史文俊。後者冷著臉,目光射在唐寅的臉上,看也沒看邵舉,大手一揮,直接將他推開,喝道:「滾開!沒用的東西!」
邵舉踉蹌出數步才將身子站穩,看出師傅動了真火,哆哆嗦嗦地垂首站在一旁,大氣都沒敢喘。
史文俊走到唐寅近前,臉色陰沉恐怖,眼中的寒光幾乎能凍死一頭大象。他冷聲說道:「閣下好快的身手,好毒辣的手段!你的師傅是誰?」在史文俊看來,唐寅年歲不大身手已如此厲害,其師傅肯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我來這裡不是為了聽你的瘋話,而是來尋找樂趣的,他,」唐寅伸手指了指地面的屍體,說道:「不行!那麼,你來!」說著,他雙手背於身後,兩腿分開,含笑看著史文俊。
史文俊身為望月閣的長老何時被人如此輕蔑過,加上他脾氣本就暴躁,等唐寅說完,他厲喝一聲,上身前傾,猛地想唐寅竄去,與此同時,手中多出兩把寒光閃閃得短劍,分刺唐寅的左右胸口。
他的出手與付武、邵舉二人比起來,可謂有天壤之別,不蛋蛋速度奇快。而且招法犀利,看似隨意的一刺,可後續招法無窮無盡,變化多端,對方若被他氣勢所攝,不敢硬接,將會立刻陷入被動挨打的地步。
唐寅笑容加深,這才是他想碰到的高手。背於身後的手收回,掌中隨之多出兩把殘月彎刀,迎著史文俊的雙劍,揮刀而上,與其惡戰在一起。
兩人出招都極快,像是兩道閃電撞在一起,隨後各自分開,唐寅退出三米多遠,雙肩的衣服被划出兩條口子,再看史文俊,倒退五步,衣服上是沒口子,但鬍鬚被彎刀削下一縷。
一招過後,兩人未分輸贏,隨後二人不約而同的再次向前近身,對上一招後,又各自分開,如此循環。
在謝文東等外行人的眼中,他倆的打鬥實在無聊得很,分分合合,斷斷續續,一點都不激烈,不似生死相搏,倒像在做遊戲,可是曲青庭、袁天仲等內行人卻一個個繃緊了神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戰場,同時心也提到嗓子眼,看其緊張的模樣,好像打仗的人是他們。
等唐寅和史文俊打了而是回合之後,曲青庭長出一口氣,暗暗佩服唐寅的身手,同時也很奇怪,謝文東在哪找來一個這麼厲害的幫手。想著,他嘴角不知不覺地向上挑了挑,可是很快他又將浮現在臉上的笑容收了回去。
從心裡來講,他不希望史文俊贏,正好相反,他希望他輸,若是不小心被唐寅殺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史文俊若是敗北,或者被殺,那麼望月閣與謝文東的仇恨也就徹底結下了,到時雙方免不了發生大規模的爭戰,這個結果正是他最願意看到的,亂才容易生變,他也可以從中尋找機會,讓謝文東協助自己坐上望月閣閣主的寶座。
「師傅!」一名青年走到曲青庭身旁,彎下腰來,低聲問道:「史長老年歲已高,我擔心時間拖長,恐怕後勁不足,師傅你看用不用我們去助他一臂之力?」
曲青庭老臉沉,聲音低沉地呵斥道:「胡鬧!對方只是個目中無人的毛頭小子而已,史長老自然可以應付,你們上去只會添亂,退下!」
青年嚇得一縮脖,再不敢多言,默不做聲地退了回去。
「叮、叮、叮——」
謝文東正關注場中爭鬥的二人,手機再次響起,將電話拿出低頭一看接收的信息,笑了。簡訊是姜森發來的,稱樓內洪門聯合會埋伏的人員已經全部清理乾淨,問他如何處治。
他仰面想了想,回了一個字。
這時,任長風走了過來,小聲問道:「東哥,這裡太亂了。用不用先出去避避?」
謝文東擺擺手,邊收起手機,邊笑眯眯地看著戰場,說道:「避什麼?亂才有意思嘛!」
「可是……」任長風還想說話,謝文東拍拍他的胳膊,向戰場的方向弩弩嘴,說道:「能看到唐寅找到勢均力敵的對手可不容易
今天若是錯過了,以後恐怕可就沒機會再見到了。
任長風看著謝文東暗嘆了口氣,真不知道東哥是怎麼想的在四面強敵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情去看熱鬧。
說話間,場中的戰況發生了變化,碰狀在一起的唐寅和史文俊再次分開,不過這一次兩人的步伐都有些踉蹌。
唐寅的左右軟肋各被刺開一條血口子,白色的T恤瞬間就被鮮血染紅了好大一片。
而史文俊也沒佔到多少便宜,在傷到唐寅的同時,後者的一腳也重重的題在他的胸口,老頭子上了年歲,體力本就不如年輕人,唐寅這一腳差點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史文俊臉色蒼白得嚇人,氣血翻騰,心口又痛又悶,站在那裡,人已連連打晃。看起來有隨時摔倒的可能。
兩肋受了劍傷,唐寅好象毫無感覺,他兩手持刀,展開雙翅,仰天大笑一聲道:痛快!說著話,他看向史文俊,笑道:我們再來過!
說話間,他提著雙刀又象史文俊走去。
後者暗暗咬了咬牙,經過剛才一場惡戰,他的體力已有不支,加上又受了唐寅一腳,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哪還有力氣再和年輕力壯的唐寅繼續打?
正在這時,周圍傳來大喝聲:唐寅,你不要逼人太甚!說話間,史文俊帶來的幾名門徒全部殺出,各持刀劍,擋在唐寅的面前,對他怒目而視。
唐寅環視周圍,哈哈而笑,說道:老的不行,換成小的,也好,你們一起上吧!說著話,他雙刀一分,兩臂彎曲,作出迎戰的準備
幾名門徒相互看看,齊喝一聲:上!
隨著話音,幾人一涌而上,將唐寅圍在當中,隨後,刀劍紛舉,由四面八方向唐寅功去。
面對周圍排山倒海般的進攻,唐寅面無懼色,揮舞雙刀,從容應戰。
只見場中兩把殘月彎刀,上下翻飛,日月無光,真可謂刀起處,寒光閃爍,刀去時,神哭鬼嚎。
雖然兩肋帶傷,唐寅仍身如旋風,只憑一己之力迎戰數名望月閣門徒,絲毫不落下風。
觀戰的任長風喝袁天仲看得直咽口氣,不約而同地嘀咕道:這個變態武功又有增進!
謝文東看不出來唐寅的武功是進還是退,聽完他倆的嘟囔聲,撫掌而笑,連聲贊道:好,好,好!好一個唐寅!
雙方纏鬥十多個回合,未分上下,周圍的眾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時,唐寅已顛感不耐煩,見前面又刺來一劍,他放棄躲避,只是將身子微微側了側,撲哧!這一劍正中他的肩頭,不等使劍的青年興奮歡呼,他反手就是一刀,將對方拿的受臂硬生生劈了下來。
身上的傷口對唐寅飛彈沒有影響,反而將他兇殘的一面激發到了頂點。他飛身而起,左手至上而下的刺了出去。那斷臂青年正痛得眼前直冒金星,沒等看清楚怎麼回事,被唐寅的彎刀正中胸口。
人助刀勢,刀借人威,其力道何止百斤。
撲!這一刀直接將青年的胸口刺穿,刀尖在他的後腰探出來。唐寅落地之後,也不拔九,直接將對方連人帶九一起踢了出去,同時他扭轉身形,左手一把將在他身後出手偷襲青年脖子扣住,沒見他如何用力,只聽趾嚓一聲,青年的頸骨補他硬生生的捍折,腦袋也隨之不自然的向一側耷拉下去,絲毫沒有停怪不得,抓住青年脖子的手不放,向自己身帝一拉,剛好擋住另外刺來的兩把短劍,他嘿嘿一笑,右手掄起,沖著使雙劍的青年,惡根根劈出一九。
噹啷啷!
那青年橫雙劍招架,可是他還是低估了唐寅這一九的力道。
接實之後,青年的雙臂如同過電一般,虎口崩裂,人也隨之倒飛出去……
嘭!他的身子重重撞在牆上,雙劍脫手落在地上,人靠著牆壁晃了幾晃,哇的吐口鮮血。
第一百七十八章
轉眼的工夫,圍攻上來的望月閣門徒兩死一傷,剩下的兩人鬥志徹底被擊垮,在他們眼中,唐寅根本就不是人,是野獸,是怪物,是惡魔。反正就不是人。
史文俊力盡,下面的門徒或死或傷或嚇破了膽,如果這時候曲青庭再不出手,就顯得太過了,望月閣也將聲望掃地。他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直到這個時候,曲青庭才慢悠悠的站起身,不慌不忙的走下場內。
此時再看唐寅,幾乎渾身上下都是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望月閣門徒的,白色的T恤變成紅色,連他的眼睛不知何時也變得血紅,如同厲鬼一般,站在場中,提在單刀,冷冷注視著左右。
袁天仲在旁看罷,暗暗嘆了口氣,別說唐寅身上有傷,即便在沒有傷的時候,能不能勝過自己的師傅都不一定呢,現在更不用說了。他低聲喃喃的說道:「唐寅現在肯定不是師傅的對手!」
他的話音雖輕,可還是被謝文東聽見了,他也感覺唐寅確實快高到極限了,受了那麼多的傷,而且又流了那麼多的血,肯定對他的身手有影響,何況曲青庭申微望月閣眾長老中的佼佼者,身手極高,只在史文俊之上,不在他之下,萬一唐寅被他所殺,那就太可惜了。想到這裡,他站起身形,擺擺手說道:「曲長老請慢!」
曲青庭一愣,停住腳步,轉頭看向他,故意裝出嚴肅的樣子,問道:「謝先生有什麼事?」
謝文東淡然一笑,說道:「我的這些朋友已經連打了數場,曲長老這時候再來挑戰,不是君子所為,我相信,德高望重的望月閣也不應該是靠人多、靠車輪戰來取勝下三濫的組織吧?!」
他這麼一說,曲青庭臉上露出難色。其實如果他真想啥唐寅,早就衝上去置他於死地,哪還會給謝文東說話的機會。他低頭沉思片刻,重重哼了一聲,對唐寅說道:「我不會佔你的便宜,你的腦袋暫時放在你那裡保管,不過早晚有一天我要取回來的。」
「哈哈!」唐寅仰面狂笑,彎刀向前一伸,說道:「老東西,沒有什麼佔不佔便宜的,想取我的腦袋,我現在就給你!」說著話,他雙腿一登地面,整個人好像射出去的離弦之箭,直向曲青庭竄去。
好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曲青庭不想殺他,並不是珍惜他這個人才,更不是喜歡他,而是看在謝文東的面子,不希望因他而破壞二人之間的關係。唐寅破口大罵,而且上來就下死手,曲青庭心中也有些惱火。
他嗤笑一聲,晃身形與唐寅站在一處。
見狀,袁天仲和任長風忍不住連翻白眼。雖然他二人都不喜歡唐寅,但對他超乎想像的武功還是非常敬佩的,畢竟這個世界上能連勝史文俊以及麾下門徒的人沒有幾個。可是現在唐寅身上受了這麼多的傷還硬是上去與曲青庭作戰,實在讓人難以理解,甚至他倆開始懷疑唐寅的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他二人認為唐寅是白痴,是神經病,但謝文東不這樣想,他明白,唐寅的腦袋絕對沒有問題,他是個真真正正的戰士。
謝文東選擇用政府來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存在,而唐寅則使用戰鬥來證明它的存在,從這一點上來講,謝文東和唐寅是相似的,但不一樣的是,謝文東並不孤獨,他有朋友,有兄弟,有成千上萬的人追隨在他的左右,而唐寅剛好相反,一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去承擔,一個人去戰鬥,直至他遇到謝文東之後才發生改變。唐寅視謝文東為朋友,為知己,雖然這樣的話他從沒有說出來過。也正因為這樣,每當謝文東遇到無法解決的困難時,他總會出現。上次謝文東被青幫追殺時是這樣,這次謝文東與望月閣決裂時也是這樣。
謝文東無法完全明白唐寅的心思,但至少能感覺到他對自己沒有敵意,所以唐寅出現的時候,他身邊的人總是比他要緊張的多。
唐寅混身是血,又與曲青庭做生死之搏,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容。謝文東也會心的笑了。這一刻他看得出來,唐寅是純粹的為了戰鬥而戰鬥,他在享受戰鬥中的每一個過程。
且說場內,唐寅與曲青庭打成一團,二人的出招和收招都不是很快,但相持的時間卻極長,從動手時起一直到現在,始終沒有停遏過,你來我往,各自連續的攻殺。
場面看起來雖然漂亮,也兇險異常,但實際上二人都沒有使出全力。
唐寅是有傷在身,失血過多,想用出全力也用不出來,而曲青庭因為種種顧慮,是能使出全力卻不用。
這倆人打得有聲有色,卻也傷不了誰,就這麼一直在耗著。
他倆能耗得起,謝文東可不想拖那麼長的時間。遲則生變,若聯合會或者望月閣再來援軍,事情就麻煩了。他分給姜森和劉波二人發出簡訊,令他倆帶兄弟們在會場門外等候。
發完簡訊後,謝文東看著場中爭鬥的二人,大聲喝道:「兩位,住手吧!」
可是接殺的二人好象沒聽見他的話,戰鬥依然在繼續。
謝文東無奈,把手搶抽了出來,對著天棚,嘭嘭連開兩槍。
聽到槍聲,唐寅和曲青庭不明白怎麼回事,各自收招,退出圈外,然後雙雙轉過頭來,看向開槍的謝文東。
後者淡然一笑,看了看曲青庭和史文俊,說道:「好了,你們望月閣的鬧劇也該到此為止了!」說著,他瞧向會場內的眾人,將
手槍往桌面上一拍,接著振聲說道:「你們誰想殺我,站出來說話!」
「謝文東,你不要以為你有槍就了比起,我們這裡有這麼多的兄弟,有種你就吧我們都殺掉!」周文才見謝文東最厲害的幫手身負重傷,又倍曲青庭拖住,心中頗慮少了許多,裝著膽子挺身而出。
「殺你們?笑話!」謝文東聳肩而笑,說道:「想殺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們吧?」
鄭龍冷笑道:「你為了私利,謀害兩名掌門大哥,罪無可赦,殺你也是應該。」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你別忘了,公道自在人心!」謝文東轉頭看著梁老,冷笑道:「你們想殺我,沒有問題,但是也得拿出來真本事出來,只靠這些蝦兵蟹將。」說著話,他指了指鄭龍、周文才等人,嗤道:「就想至於我死地,不僅在耽誤我的時間,簡直在侮辱我的智商!」
聽了這話,鄭龍等人的臉色同時一變,氣的只哆嗦。
「謝文東,難道你還無法無天了不成?」鄭龍臉色通紅,呼哧呼哧直喘粗氣。
「我告訴你,」說著話,謝文東猛的將桌子上的槍抓起,對著鄭龍甩手就是一槍。
他的槍夠快,只不過槍法也夠偏,這一槍沒打中重量,卻打到重量身旁的一名手下肚子上。普通!你們大漢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著小腹,痛的直哼哼。謝文東晃了晃手中的槍,幽幽道:「這就是法,這就是天!」
重量看著身旁痛苦呻吟的首手下兄弟,眼角都快睜烈。只可惜這裡是中國,不是韓國,不然他也不會只用片刀上陣,連槍都拿出來。
站在後面的梁老忍不住連連擦額頭的冷汗。場上的局勢已經全面失控,和預想中的結果相差太大。首先是謝文東等人帶有槍械,不過有望月擱在,也不算太懼怕,可是隨後唐寅的出現,冊地把計劃攪亂。
他一人幾乎消磨瞭望月擱過半的實力,重創了史文俊,連殺帶傷數名門徒,而剩下的曲青庭又擺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出工不出力,可以說現在要殺謝文東,想指望望月閣是沒戲了噢!
依然臉面已撕破,也就不用再顧慮那麼多,今天不能殺掉謝文東,日後自己也沒好日子過了!想到這裡,梁老掏出手記,給埋伏在外面的聯合會人員打去電話,呼叫他們衝進來,幹掉謝文東。
他掏出手記,邊按電話號碼,邊向謝文東望去。
不看還好點,這一看,發現謝文東也正用一雙犀利的眼神盯著自己。
畢竟梁老上了年歲,心中一顫,手掌隨之抖動,手記脫落在地。他腦袋嗡了一聲,急忙蹲身去揀。
當他把手記重新抓在手裡,費勁的站起身時,發現謝文東已提著手槍,就站在自己面前。
「你…………」
梁老臉色急變,身子搖晃,差點迎面摔倒!
謝文東笑眯眯的看著他,悠悠說道:「怎麼?梁老,這些蝦兵蟹將不夠用,想叫援軍是嗎?不用著急,慢慢打,我給你時間!」說著,一手扶著會議桌,一手拎槍,輕輕敲打自己的腿惻。
梁老喘著粗氣,手指哆嗦著,總算把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是打了,但是那一邊卻沒人接聽。梁老急得汗流浹背,再次撥大,結果一樣,始終都是無人接聽。
「電話打不通嗎?」謝文東仰面笑輕笑,說道:「讓我來吧!」他一伸手,將梁老手中的電話搶過來,給姜森打去電話,接通之後,說道:「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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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隨著謝文東的話音,只聽哐當一聲,會場的大門再次被人撞開,接著,從外面湧進來數十名黑色勁裝的漢子,為首的兩位,正是姜森和劉波。
他們在外面等候多時了,只等謝文東的電話。此時,眾人手中皆拿有槍悈,有長槍也有短槍,進來之後,也不說話,面無表情地將槍口向下一放,指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突然衝進來這許多拿有槍悈的陌生人,會場內的眾人皆嚇了一跳,尤其是梁老,頭腦發漲,眼前發花,他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裡鑽出來的,為什麼手下人連個通報都沒有。
「你……你們是誰?」梁老顫巍巍地伸出手,指著眾人,結結巴巴地問道。
沒有人理會他,姜森和劉波環視會場一周,看到謝文東後,兩人眼睛同時一亮,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禮道:「東哥!」
「恩!」謝文東輕輕點了點頭,將手裡的電話向梁老懷中一扔,冷笑道:「梁老不要驚訝,他們是我的兄弟!」
「你……」糟糕!原來謝文東在會場外還安排了幫手。想著,梁老汗如雨下,伸長脖子,向門外張望,尋找自己埋伏在外面的手下。
「不用再找了!」姜森回頭,從下面一名兄弟的手裡拿過一隻由衣服捲成的包裹,隨後向梁老的腳下一扔,啪的一聲,衣服散開,從裡面散落無數支斷指,斷指明顯是剛剛切下來的,一各個鮮血淋漓。
「啊——」梁老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嚇得一蹦多高,踉蹌著連連後退。
謝文東的眼中的帶著藐視,目光從梁老身上移開,接著看了看望月閣的眾人,最後,目光落
在眾洪門分會的大哥身上。他指了指地上的斷戒指,說道:「這些聯合會的人員藏身在酒店
里,身上都帶有槍械,居心測,圖謀不軌,梁老,我想你應該給大家一個合理的結實吧?」
梁老連連倒退,一直靠到牆壁處,用他袖子抹了抹臉上的汗水,辯解道:「他們……他們是為了保護各位老大的安全!」
「放屁!」姜森冷喝一聲,拍了拍手掌,啪啪兩身,人群分開,一名青年被兩位血殺人員押
解上來,交給姜森。這青年渾身是傷,尤其是腦袋,青一塊,紫一塊,一隻眼睛封了喉,整個腦袋腫得像豬頭。
姜森猛的拉扯那人的脖子,隨後一腳,將其狠狠踢倒在地,接著厲聲喝問道:「說!你們藏在酒店裡要幹什麼?」
那青年趴在地上,腦袋一抬,剛好看到散落一地的斷指,嚇得「嗷」的一聲,跪在地面,雙
手連連搖晃,哭喊道:「別殺我……別殺我……」
姜森上前,扯住他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拉,冷聲喝道:「快說!你們在酒店裡要幹什麼?」
「我們是按照梁老的意思準備幹掉謝文東的……可、可我……我只是下面的小弟,這
事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和我沒關係啊……」青年邊說邊哭,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聽完他的話,姜森的表情恢復平靜,慢慢鬆開手,抬起頭,看向梁老。
謝文東笑了先是呵呵的輕笑,接著哈哈大笑,看著梁老問道:「梁老,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
哎呀!梁老的心此時已揪成一團,跳的厲害,見會場內的其他大哥也都看著自己,他連吞咽了兩口口水,顫聲說道:「你……你罪大惡極,是洪門的罪人,是洪門的害蟲,我即使要殺你也……也是天經地義的!」
「好一個天經地義!」謝文東冷笑道:「洪門有洪門的家法,誰有罪,誰有錯,自然由洪門來斷定,何時要你們聯合會來插手過問了?即使真的有誰犯了錯,又何時需要你們聯合會來動手了?」說著,他頓了一下,深吸口氣,仰面說道:「梁老,你也算是洪門的老人了,聯合會的職能你應該很清楚,你私自安排手下人員想殺掉我,這算什麼?這是公然謀害洪門的掌門大哥!」
梁老身子一顫,左右搖晃個不停,如果不是有牆壁依靠,他早趴下了。
眾分會大哥也都愣了,聯合會會謀害洪門分會的掌門,這在以往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一名五十多歲、留著八字鬍、衣裝考究的中年人看看左右的眾人,然後清清喉嚨,正色說道:「主謀者罪責當誅!」這名中年人名字教鍾亞柏,是歐洲地區的洪門掌門大哥之一,與金鵬關係交好,剛才望月閣要帶走謝文東的時候,他就覺得望月閣太過分、太蠻不講理了,只是忌憚其威望,沒敢站出來說話,現在謝文東和望月閣鬧翻,傷了長老,殺了門徒,他感覺望月閣其實也沒什麼。
反倒是謝文東年歲不大,沉著老練,氣魄驚人,又心思周密,值得深交。
當然,和他有同種想法的大哥並不在少數,人們對謝文東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發生著變化,由剛開始的輕視、陌生、敵意到現在變為了讚賞與敬佩。
這一點,謝文東從眾老大對自己的眼神中也感覺到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敢肆無忌憚地與望月閣對著干。
在他心離,最擔心的是望月閣聯合各地洪門一起對付自己,那會令他陷入四面楚歌、進退兩難的境地,但是當許多大哥開始傾向他的時候,謝文東的顧慮也就隨之打消,單單是望月閣自己,他並不懼怕。畢竟武功再厲害,也厲害不過槍,身法再快,也快不過子彈嘛!
謝文東並不知道這位中年人是哪地區的洪門大哥,不過他既然站出來為自己說話,那麼自己就應該爭取把他拉到自己這邊來。他十分有禮地點頭示意,攻恭敬地說道:「多謝前輩指點!」說著話,他又轉頭看向鄭龍,笑道:「鄭老大,這位前輩的話你也聽見了,每那麼就由你來動手吧!」
「我動手?」鄭龍怒聲問道。
「當然是對梁老執行家法了。」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
鄭龍看看謝文東,瞧瞧梁老,再看看望月閣和周圍的眾老大,他的心徹底涼了。
這次在峰會上除掉謝文東的計劃可以說徹底失敗。望月閣的人折損過半,聯合會的人又被對方全殲,可是謝文東的手下也不少,要命的是都帶有槍械,自己這邊怎麼去和人家打?
最最主要的是,似乎許多洪門大哥都已開始傾向於謝文東,現在再想懲治或者殺他,已難如登天。
想到這裡,鄭龍心中長嘆一聲,別過頭去,有氣無力地說道:「要執行家法,你就去執行好了,何必來找我?「
謝文東笑道:」在場的這些大哥里,帶刀的似乎只有鄭老大你們這幾位大哥,你不動手,還想讓誰動手呢?難道,鄭老大是梁老的同謀,不好下手?
鄭龍聽完,嚇了一跳,忙大聲喝道:謝文東,你不要亂說!
既然不是,那就快點動手吧!謝文東淡然說道:我們都在等著你,希望你也不要浪費我們大家
的手機!
聽完他的話,不少洪門大哥已連連點頭,表示贊成。
鄭龍兩眼噴火,恨不得撲上前去狠狠咬謝文東一口,不過面前那數是只黑漆漆的槍口讓他壓住了這個衝動。
他握了握拳頭,最後將心一橫,提刀向梁老一步步走去。他不敢再拖下去,不然謝文東真把自己說成是梁老的同謀,
那麼他今天也別想活著走出會場了。為了保身,他只能選擇犧牲梁老。
鄭……鄭老大,你……你要幹什麼?
梁老,我……也是沒有辦法,被逼的啊!鄭龍走上前來,在梁老眼前連連搖頭,低聲說道。
撲通!梁老再站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望向望月閣的曲青庭和史文俊,叫道:曲長老,史長老,你們幫我說句話啊,
不能見死不救啊,當初可是你們找我……
不等他把話說完,鄭龍兩眼猛的一瞪,握緊刀把,對著梁老的小腹,狠狠刺下一刀。
撲!梁老的喊聲嘎然而止,兩隻老眼睜得象兩隻小燈泡,直勾勾看著鄭龍。
對不起了!
鄭龍猛的將刀拔出,接著,又一刀……
撲。撲。撲……
在梁老的肚子上連刺了九刀,他才慢慢挺直腰身,擦擦臉上的血珠子和汗水,轉頭看向謝文東,低吼道:謝文東,這回你滿意了吧?
謝文東暗暗皺眉,想不到鄭龍還真把梁老殺了,他的心也夠黑的。
本來他是想逼鄭龍去殺梁老,作為同謀,之間肯定關係非淺,鄭龍未必能下得了手,只要他不敢動手,那麼自己就可以職責他為梁老的同黨,順理成章地將其幹掉,只是沒想到,鄭龍做起事來這麼狠。
此人不可留!謝文東眯縫著眼睛,呵呵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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