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北洪門雖然沒有人趕程媛媛離開,但是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已沒有臉面再在洪武集團呆下去了。程媛媛離職之後,謝文東的秘書暫時空缺,現在來個江梯,正好補上。
謝文東不會將一個不知根底的人放在自己的身邊,靈敏將江梯的身世查了個徹底。
她出身於普普通通的家庭,父母都是平凡的工人,要說特別,只是她的父親年輕時學過些功夫,勉強算是民間高手,她的身手想必也是和父親學的,後來她父母出了車禍,不治雙亡,她無依無靠,便寄住在親戚家裡,一直到現在。
了解到這些,謝文東對江梯放心了不少,讓她做自己的秘書,也算是照顧有加,畢竟工作既簡單又輕鬆,薪水也多,可是江梯聽完之後,並不滿意,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
見她如此反應,謝文東和五行兄弟皆忍不住笑了。金眼說道:「做東哥的秘書,很多人想得都得不到,現在主動讓你做,你還不滿足嗎?」
江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謝文東含笑反問道:「那你想做什麼?」江梯低著頭,輕聲說道:「我想多學些本事。」謝文東一愣,好奇的問道:「你想學什麼?」「不知道。」江梯說道:「我想暫時留在你身邊跟著你做事。」
木子笑呵呵道:「小姑娘,你的要求還真多啊!」
江梯看著謝文東,反問道:「是不是不可以?」
謝文東不想在這些瑣碎的小事上多耽擱時間,浪費口舌,他淡然說道:「你還是做我的秘書,移動秘書,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吧!」
聽完這話,江梯滿意地點點頭,甚是老成地揚頭說道:「謝了。」
謝文東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搖頭未語。
在S市,北洪門的這才偷襲行動重創了十五家洪門分會,一是人員傷亡慘重,二是十五家分會的頭目幾乎全軍覆沒,只跑掉兩個人,在無力作戰,對北洪門暫時也構不成威脅。現在,謝文東要做的重點是預防望月閣的破壞與正面青幫隨時可能開展的全面進攻。
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去做進一步的安排,身體便已頂不住了,在秦霜的再三要求下,謝文東也住進了醫院。
這下到好了,謝文東,東心雷,任長風,袁天仲,格桑五人在洪武醫院成了『病友』佔了一間最大的病房,五張床並列成一排。
以謝文東為首的北洪門主要幹部都住進醫院,青幫哪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還沒等望月閣對北洪門各堂的堂主展開暗殺行動,他們的全名進攻開始發動了。在韓非與傲天的親自指揮下,青幫全體人員分成七撥,對北洪門的各堂口展開猛攻。
與青幫實力接壤的各堂雖然早已做好充足的準備,但由於人力抽調嚴重(塘口裡的兄弟被謝文東大規模地調派到後方的堂口),加上上面沒有傳出死守的命令,各堂的鬥志都不是很強,信心也不足,見勢不妙,便開始向後退敗,所有雙方的實力顯得過於懸殊,只用一天時間,青幫幾乎兵不血刃,連續攻佔北洪門數個堂口,尤其是韓非和傲天率領的兩撥主力人員,似乎在相互較勁,憋足力氣向前猛衝猛攻,勢如破竹,銳不可當,長驅直入,很快便打進別紅門的腹地。
謝文東雖然住在醫院,但告急的電話一直沒有停過,一個接著一個打進他的手機里。
這可忙壞了剛剛成為謝文東秘書的江娣,每接到一個電話,她都會在第一時間將消息轉告給謝文東,也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真切的感覺到北洪門的勢力之大,涉足的城市之多,簡直到了令人乍舌的地步,很難想像,如此龐大的一個組織,竟然只是由個二十齣頭的年輕人在背後領導。
只是接聽這些告急電話,江娣就已經很頭痛了,感覺北洪門的形式已到了岌岌可危、隨時崩潰的地步,可是謝文東倒顯得非常輕鬆,坐在病床上擺出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好像根本不擔心。
這令江娣很是奇怪,她不解的問道:「現在社團形勢這麼吃緊,你不怕嗎?」
謝文東擺擺手,拍拍鋪在病床上的地圖,笑道:「請幫現在進攻的很猛,推進的也快,但不出三天,他們的推進速度將會銳減。」
江娣茫然的看著他,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謝文東笑眯眯的聳了聳肩,並未過多解釋。
兵法有雲,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青幫主動開展,銳氣正盛,地方的堂口即便去硬拼,也未必能抵擋得住,徒增下面兄弟的傷亡,不如主動示弱,向後撤退,減少傷亡的同時而且還能使己方的人力更加集中,當青幫打過第一波,銳氣肯定不如先前那麼足,再突然碰上猛烈的抵抗,士氣也會大受影響。這就是謝文東為什麼要把前方堂口人力後掉的原因所在。不然的話,就算北洪門堂口的實力再不濟,也不至於連一天都頂不住。
江娣不明白謝文東的想法,她不知道他的信心究竟來自於哪裡。
青幫展開進攻的第三天,雙方的戰鬥也進入白熱化階段,正如謝文東算計的那樣,北洪門在放棄一些堂口將人力集中在幾個位置重要的大堂口,與青幫展開激烈的交戰,青幫久攻不下,人心浮動,士氣也開始滑落,勁頭強猛的推進也隨之宣告停止。
謝文東的整體策略是正確的,但實施到地方,就未必會那麼完美。
青幫進攻受挫,北洪門的地方堂主反而有些飄飄然,不再龜縮死守,到是對青幫的勢力展開了反擊。其中,N市的堂主吳天龍是反擊最猛的一個,不過,遭受挫敗最慘重的也是他,他所棉隊的對手不是別人,正是青幫的十把尖刀之首——傲天。
傲天採用疑兵之計,先是假意撤退,等吳天龍帶人追出來後,突然反擊,早已經埋伏好的青幫人員鋪天蓋地的由四面八方湧出來,將吳天龍以及手下的上千名兄弟團團圍住。
這是一場一面倒的戰鬥,吳天龍帶領手下經過一番血戰,終於衝出重圍,可是他帶來的上千名兄弟也只剩不到二百人。
傲天做事向來迅猛,一波接著一波,不會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他挾大勝之威,舉重兵順勢向北洪門的N市堂口壓去,剛剛損兵折將的吳天龍再抵擋不住青幫的猛攻,先是向謝文東告急,然後在得不到任何支援、被逼無奈的情況下,選擇了放棄堂口,率眾撤退。
聽到N市失手的消息,謝文東臉氣的煞白,這等於亂了他全盤的計劃,坐在病床上,對執法堂的堂主怒聲說道:「等吳天龍回來要嚴懲,要重罰!」
可是,吳天龍根本沒回來,在撤退的路上,他被藏於暗中的望月閣長老當場刺死。
N市失手、吳天龍遇刺給北洪門的其他堂口敲響警鐘,各堂堂主再不敢輕率出擊,一個個躲在堂口裡,頭都不敢露一下,他們打定了主意,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最重要的是,保的住自己的腦袋。
隨著N市的堂口丟失,青幫勢力又向北洪門腹地推進一大截,接近河南,若是以這樣的勢頭髮展下去,用不上幾天便能打到河北
謝文東無奈,只好從總部仇人向河南調遣,抵擋請幫的進攻,另一邊他給身在南京的三眼打去電話,讓他對請幫實力展開進攻。
三眼等人早已做了準備,只等謝文東下令,現在街道他的命令,三眼喜形於色,立刻召集高強李爽等人,針對請幫的攻擊進行商議。
會上,李爽笑道:「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們把南京的請幫勢力幹掉再說!」
北洪門在南京的代理堂主劉有力皺著眉頭說道:「請幫在南京的人力已接近五千之眾,湯口以及各處據點的人員都很多,我們若是去強攻,只怕損失會很大。」
李爽揮揮手,滿不在乎地說道:「老劉,伱的膽子太小了,如果這也怕,那也怕,我們哪都不用去打了……」
三眼打斷他的話,正色說道:「我覺得劉兄的話有道理,而且東哥也說過,南京不好打就乾脆放棄它,去進攻請幫的其他勢力,我看,東哥是希望我們能攪亂請幫的後方,使他們不能全身心的對北洪門作戰」
張研江聽完笑了,在旁大點其頭,他的想法和三眼如出一撤。
李爽疑問道:「那我們去打請幫的哪?」
三眼笑道::「請幫的勢力那麼多,隨便打哪都可以,主要得速度快!」頓了一下他又道:」我們就先進攻南京附近的城鎮,如果能把魏東東從堂口引出來,那就最好不過了,若是出不來,他們就將他們的勢力在這些城鎮里徹底清楚掉!」
李爽皺著眉頭沉思,過了半晌,他滿面凝重地說道:「我聽說北洪門的形式很不樂觀,前方節節失利,後方的主要幹部又都受傷住進了醫院,形勢危急,我覺得我們應該去援助東哥,而且這個時候也肯定也是東哥用人之……」
不等他說完,三眼目視眾人,振聲說道:「那麼,就這麼定了吧!我們去進攻南京附近的城鎮,劉兄帶領北洪門的兄弟繼續潛伏在南京,一是監視青幫,再者也可等待時機進攻。」
「是!」眾人齊聲答應。
「三眼哥,我……我還沒有說完呢?」
「你的分析在路上告訴我就行了。」
「……」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這段時間裡,三眼沒少將謝文東的精銳調到自己的身邊,此時,他手下的文東會兄弟已有兩千之眾,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三眼首先選中的地點是江寧。在與魏東東和彭真的數次交戰中,三眼明顯能感覺到青幫的戰鬥力很強。遠非一些小社團能比,這次進攻江寧區,他沒敢大意,精心策划了好久,當他帶領眾人按照計劃實施的時候,驚奇的發現,江寧一帶只有青幫的勢利,卻沒有青幫的人,青幫人員好像在江寧人間蒸發了似的。
沒有發生任何的鬥爭,三眼輕輕鬆鬆、沒費一兵一卒就將江寧區打了下來,當然,他所做的前期準備也白白浪費掉了。
三眼百思不得其解,青幫的人都哪去了。
後來張研江細細一琢磨,笑了,說道:「我估計,青幫的人應該都在南京。」
三眼愣到:「為什麼這麼說?」
張研江含笑解釋道:「青幫與北洪門交戰,正事需要人力的時候,你認為他們會為了區區一個南京便投入五千人力而影響整體的實力嗎?青幫肯定不會。那麼,南京著五千人是從那裡來的?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魏東東從南京附近的城鎮里抽調出來的以解決燃眉之急的。」
聽完張研江的分析,三眼倒吸了一口氣,暗道聲有理,他眼珠轉了轉,隨後仰面大笑,問道:「如何說來,南京附近的這些城鎮里,青幫的勢利是真空的。」
「應該沒錯!」張研江慢悠悠地點點頭。
「唉!」三眼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老劉這時候在就好了,有他的暗組,我們做起事情就更容易更方便了」三眼現在感覺最吃力的就是情報問題,以前本來有山口組的眼線可以用,後來,謝文東的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吧山口組的眼線全部幹掉了,現在,三眼覺得自己和個睜眼瞎沒什麼區別。
張研江當然明白情報的重要性,他笑道:「可以向東哥要人嘛!」
三眼挑起眉毛,反問道:「東哥能把老劉派過來?別忘了,現在東哥身邊可太缺人手了。」
張研江聳聳肩,說道:「以現在的形勢,我覺得暗組與其留在東哥那裡,還不如放在我們這邊更有效果。」
三眼沉吟片刻,隨即點頭道:「好吧!我打電話試試!」
三眼給謝文東打去電話,接電話的是江娣。三眼很是奇怪,東哥的電話怎麼在一個女人的手裡,而且聽聲音還不是彭玲。他直接說道:「我找東哥!」
「有什麼事,你說吧!」江娣語氣平凡地應付道。一天到晚打電話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找謝文東的,她現在幾科聽得麻木了。
「把電話給東哥,我要和東哥說話!」三眼沒好氣地說道。
「如果你不想說什麼事,那你就把電話掛了吧!」三眼語氣不佳,江娣的口氣更冷淡。
一聽這話,三眼的眼睛立刻瞪了起來,無論是在文東會還是在北洪門,無論是自己人還是敵人,什麼時候有人敢這麼和他說過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我再說一遍,你馬上把電話給東——」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電話那邊已經掛斷了。
三眼傻眼了,拿著手機,獃獃地站在原地。
旁邊的張岩江覺得好笑,看著滿面木然的三眼,笑問道:「三眼哥,怎麼了?」
三眼回過神,嗷的怒吼一聲,氣得暴跳如雷,破口大罵:「C***死38,竟然,竟然掛老子的電話?!」
「三八?」張岩江怔了一下,疑問道:「是彭玲嗎?」
三眼搖了搖頭,再次撥通電話,等江梯接通後,他叫道:「MD,三八,你叫什麼名字?」
「江梯。」
「啊!」三眼從沒聽過這個名字,默默記在心裡,同時暗暗咬牙,等以後找你算賬!他冷笑著說道:「我叫三眼,找東哥有急事,我不管你是什麼人,如果事情被你耽擱了,你TM的吃不了兜著走……喂?喂?cao他個***,有掛我電話!」
三眼一個頭兩個大,最後沒辦法,只好將電話打給劉波。剛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老劉,那個叫什麼什麼娣的三八是誰啊?」
一聽他說話的語氣,劉波便猜出個大概。兩天前他給東哥打電話時也被江娣挫過。他笑道:「是東哥的秘書。」
「啊?原來是秘書!***,她一個秘書就敢這麼囂張,連續掛斷我兩次電話?」
「你才兩次啊?我最開始時讓她連掛了三次電話呢!」
「老劉,你現在在哪?」「在醫院。」「那正好,我找東哥。」「有事?」「恩!我想讓你來南京這邊幫我。」「哦!」劉波笑了,他也好久沒見到文東會的兄弟了,如果能過去與大家好好聚聚
當然是再好不過了,但是,這事他說了不算,還得看東哥的意思。三眼哥,你等會,我把電話給東哥。恩!
劉波把電話交給謝文東,三眼說明自己的意圖。
謝文東略微想了想,隨即便點頭同意了。三眼甚是高興,也就把江娣的事給忘了。
劉波的速度很快,暗組也向來是以神出鬼沒著稱的,上午劉波和暗組兄弟還在T市,下午就到了南京,與三眼等人會面了。
在機場見到劉波,三眼等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老劉,你總算來了,可想死我們大夥了!說著,一擁而上,將劉波團團圍住。姜森掐著他的臉,嘿嘿笑道:胖了不少嘛!還是在東哥身邊的伙食好啊!
你也沒瘦嘛!劉波也沒客氣,在姜森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我靠,這小子幾天沒見,還長脾氣了,兄弟們上啊!說著話,姜森飛身向劉波撲去。
幾人嘻嘻哈哈的圍在一起,打鬧成一團,同時也引來周圍無數好奇的目光。
雖然眾人平時都是天南地北的很難聚到一起,但距離並沒有削弱彼此之間的情誼,反而變得更加深厚,湊到一起時,還會象十多歲的半大孩子,鬧個不停。
出了機場,坐上汽車,幾人才算安穩下來,李爽環視眾人,有感而發道:咱們兄弟也聚的差不多了,現在只差東哥和浩然了。
恩!眾人點點頭,神色皆露出些許黯然和遺憾。
三眼一笑,振聲說道:「這次,我們得好好在南方鬧一鬧,給東哥長長臉,也讓全國的黑道都明白命筆,咱文東會不僅在東北牛,出了東北照樣牛,不管到哪,文東會都是土霸王!」
「對!」眾人笑道:「這次狠狠干他一傢伙!」
劉波文東:「三眼哥,準備打南京?」
三眼哈哈一笑,說道:』南京如我囊中之物,先不著急,我們的目標是青幫,整個青幫。」
「整個青幫?」劉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問道:「就我們幾個人?」
「怎麼?你怕了?」姜森問道。
「怕?笑話~!」劉波笑道:「你們說打哪,我就打哪,順便也把我的情報網再完善一下。,」
三眼取出地圖,在上面指了指,正色說道:「老劉,這幾處南京附近的城鎮是我們首攻的目標,你得幫忙查清楚這幾處地方的具體狀況比如青幫的勢力有多大,底盤有哪些,共有多少人等等。」
劉波點點頭,說道:「沒問題!」
三眼雙手掂於腦後,身子向後一靠,滿面輕鬆的說道:「有老劉幫忙,我們做事就事半功倍了。」他轉頭又對李爽說:「安排個地方,咱們先是喝一頓,然後睡一覺,晚上動手。」
「恩!」交給我了。「李爽最喜歡這事。咧開大嘴,笑著連連點頭。
暗組的效率快的出奇,當天傍晚,準備消息就傳了回來,三眼選擇的幾處城鎮里,只有小部分的青幫人員,最多的也只有一百多
三眼聽完,大喜過望,對眾人說道:「我們分頭行動,今天晚上,把這幾個地方全部打下來!」
張研江搖頭表示不妥。
三眼不解,問道:「研江,你的意思呢?」
「這幾個地方,青幫的人都不多,應該讓給北洪門來打,這樣對青幫更能起到震懾作用,而且還不用那麼快的暴露我們的身份。」張研江含笑說道。
「不錯」三眼打個指響,又問道:那我們應該打哪?」
張研江反問到:「青幫最看重的地方是哪裡?」
三眼想了想,說道:「應該是上海吧?!」
張研江笑道:現在上海被南北洪門瓜分乾淨了,青幫的勢力一時半刻還擠不進去,他們在大陸的總部現在暫時設在杭州,那裡應該是青幫眼中最重要的城市,我們——」陰陰的笑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我們就打到杭州去!」
眾人聞言,心裡都是一驚,三眼眨眨眼睛,喃喃說道:「打到杭州去——」
「對!」張研江道:「東哥的意圖是讓我們牽制青幫,使其分心,大家想想,還有什麼事情能比總部受到攻擊更讓青幫分心的呢?「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眾人紛紛點頭,暗道一聲有道理,姜森問道:「我們坐飛機去杭州,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張研江搖頭,笑道:「不!我們要一路打過去,敬愛那個青幫的後方勢力徹底攪亂。」若是空投偷襲,青幫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見勢不妙,很可能放棄救援,破釜沉舟的去與北洪門作戰,適得其反,不如一步步的推進過去,慢慢的給青幫造成心理壓力,逼著他們不得不回救,只有這樣才能起到真正的效果。頓了一下,張研江笑呵呵的對姜森說道:「老森,青幫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比如這次,他們計劃先對北洪門的地方堂口進行暗殺,然後再進攻堂口,雖然沒有大規模實施,但是這條計謀還是很厲害也很實用的,我們可以借鑒。」
姜森幽幽點頭,恩了一聲,沉思片刻,他揚頭說道:「好,我聽你的,你說該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張研江笑道:「老劉負責偵查,老森負責暗殺,三眼哥隨
後衝鋒,別說青幫各地的人員空虛,就算是在人力齊整的情況下,也沒有我們攻不破的地方!」
謝文東不在時,張研江的計謀向來都是文東會出奇制勝的法寶。
三眼深深吸了口氣,一拍巴掌,說道:「這次聽研江的,就這麼干!」
姜森伸了個懶腰,拍拍劉波的肩膀,笑道:「該是我們大發黑貼的時候了。」
劉波仰面哈哈大笑,拍著胸脯道:「咱們讓青幫見識見識,什麼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文東會的可怕之處不在於戰鬥力有多強,計謀有多高明,而是在於團結,能做到上下一心。由於團結,使社團的做事效率變得極高,由於團結,也使社團內部沒有分歧,可以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個點上,向對手發動致命一擊。
李爽問道:「我們下一步該打哪?」
張研江看著地圖道:「先取蘇州,再打杭州。既然要去往蘇州,那麼鎮江、常州、無錫這三座城市都是我們的必經之地
,所以,第一部就是鎮江!」
鎮江。本是南洪門的地盤,然後被青幫所得,再後來,青幫與北洪門在南京作戰時潰敗,連帶著鎮江也被北洪門搶了過去,現在雙方再次交戰,青幫勢如破竹,連取北洪門數個堂口,其中就包括鎮江堂口。
鎮江在南北洪門、青幫手中轉了一圈,最後又落到青幫的手裡。不過青幫這次的目標不是搶佔地盤,而是要一口氣壓死北洪門,前線需要人力,所以鎮江被打下來後,留下來看守的人員並不多,還未足千人。
青幫在鎮江臨時設立堂口,堂主是位三十多歲的青年,台灣人,名叫朱嘯天,為人心狠手辣,做事狠毒,自他接管鎮江後,借著圍剿北洪門殘餘的名頭,對本地黑道勢力大打出手,幾乎天天都會發生黑幫爭鬥。
他的思想很明確,想站穩腳跟,想強龍壓住地頭蛇,就必須得夠狠,得讓別人怕你、敬你,當然,要做到這一點不是靠你紅嘴白牙說出
來的,而是要靠拳頭打出來的。
朱嘯天的鐵血手腕雖然引得當地黑道怨聲載道,但確實起到了一定的威懾作用,加上青幫對北洪門作戰連連得勝,鎮江的黑幫即使敵視青幫,但也不敢輕易表露出來,至少表面上對青幫成為鎮江黑道的新霸主是表示默認了。
這樣的效果,令朱嘯天甚是滿意,藉機廣收黑道里的嘍啰,混混,來補充手下的人力。他在鎮江做的有聲有色,也得到了韓非的嘉獎,這更讓朱嘯天有些飄飄然,不過,他還沒有高興幾天,事情便找到他的頭上。
這一天,朱嘯天正與手下的人員在堂口開會,下面人跑了進倆,到了他近前,恭恭敬敬地遞上前來一張信封,說道:「天哥,剛才有人過來給你送了一封書信。」
「書信?什麼書信?」朱嘯天疑惑地接過信封,上面沒有多寫什麼,只是簡單的寫道:『朱嘯天親啟』,並沒署名,他皺了皺眉頭,問道:「送信的人呢?」
「走了,是個面生的青年,送完信就走了。」下面人答道。
「哦!」朱嘯天應了一聲,擺手道:「沒你的事了,回去吧!」「是!天哥」
等下面人退出會場之後,朱嘯天講信封撕開,裡面並沒有信,只有一張卡片,漆黑的卡片,在正中央,印有個朱紅的「殺」字。朱嘯天沒見過這東西,滿面茫然,前後翻看了一會,隨手向桌子上一扔,嘟囔道:「這是什麼狗屁東西?!」
下面的幹部紛紛伸長脖子觀看,看罷後皆搖搖頭,表示沒見過。朱嘯天冷聲哼道:「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和我搞惡作劇,嘿嘿,最好別讓我抓到他!」
這時,坐在末尾的一名青年暗暗吸了口氣,疑聲說道:「天哥,這……這好象是文東會的黑帖。」
「文東會?」朱嘯天就算對大陸黑道的形勢不是很了解,但也聽說過文東會的名字,他笑道:「文東會不是在東北嗎?就算幫北洪門和我們交戰,也應該在謝文東的身邊啊,怎麼可能會跑到我們鎮江來呢?」
「這個,我……我就不知道了。」那青年連連搖頭。
朱嘯天哼了一聲,抓起卡片,隨手將其撕成兩片,隨後一團,扔進垃圾桶里,嗤笑說道:「別說文東會的人不來這裡,就算來了又能如何,難道我們還怕了他們不成?」
「沒錯!文東會的地盤在東北,一旦入了關,他們什麼都不是!」朱嘯天的手下頭目們紛紛附和道。
「哈哈……」朱嘯天大笑兩聲,沒有再多說什麼,臉上充滿了輕蔑和鄙視。
他並未將此時放在心上,更沒有將文東會的黑鐵放在眼裡,一如既往的在鎮江橫行霸道,我行我素。
翌日,晚,大觀園夜總會。
夜總會門前街道的街尾,停著一輛外地牌照的麵包車,車裡坐有八人,年歲都不大,同時黑色西裝打扮,為首一位,正是姜森。
「姜哥,我們還要等多久?」一名青年看了看手錶,出生問道。這位青年,就是剛剛加入血殺不久的原龍虎隊隊長林鑫。
「著急了?」姜森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問道。
林鑫聳聳肩,環視周圍的眾人,說道:「我只是覺得幹掉這個朱嘯天,不用那麼麻煩。」
姜森正色說道:「小心使得萬年船,在等等。」「等什麼?」「等暗組。」「哦!」
時間一點點過去,半小時之後,車前閃過一道黑影,接著,車窗輕響了兩下。
血殺眾人的眼睛同時閃爍寒光,緊接著紛紛抬起手中的槍,槍口一致對準車外的來人。
姜森擺擺手,示意大家不用緊張,來者是自己人。
他將車窗拉開,來人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從窗口的縫隙中塞進來一張紙,隨後快步走開了,只一會工夫,就消失在夜幕中。
姜森將紙展開,低頭看了一會,然後將遞給林鑫,說道:」大家都看清楚了,也都記仔細了,這是夜總會的地圖,以及目標所在的位置還有對方人員分部的情況。」
林鑫精神一震,急忙接著,低頭細看,地圖畫得很詳細,是夜總會內部標準的平面圖,朱嘯天在哪個包房,房間里有多少手下,外面有多少手下,都分布在哪個位置,標註得清清楚楚,讓人看過之後,即使沒進入夜總會,也能將裡面的情況了解得明明白白。
好厲害的暗組!看過之後,林鑫暗暗咋舌,並將手中的地圖又傳給其他的兄弟。
十分鐘後,等大家全部看完,姜森低聲說道:」大家檢查各自裝備,準備行動!」
又過了兩分鐘,姜森拉開車門,帶領眾人走下麵包車,直奔夜總會的大門而去。
快到夜總會大門時,林鑫帶著兩名血殺兄弟繞到夜總會的後門,姜森則領剩下的四名兄弟進入其中。
毫未耽擱,進來之後,姜森五人直上二樓,按照地圖上的指示,向朱嘯天所在的包房而去
未等到近前,遠遠的看到有兩名青年站在包房外,正嘻嘻哈哈的聊著天。
姜森嘴角挑了挑,雙手背於身後,順便將別於後腰處的手槍抽了出來。跟在他身後的四名兄弟和他的動作一致,藏於背後的手裡緊緊握著手槍。
見一行陌生的漢子向自己這邊走來,那兩名青幫人員停止交談,面帶戒備地看著他們五人。
姜森等人正向他們走著,突然,身後地一間包房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滿面通紅,目光獃滯,離老遠就能嗅到他身上的酒味。
青幫的兩人看不到姜森等人藏於身後的手槍,那這名青年卻看到了,他打著酒嗝,舌頭打卷,咦了一聲,晃晃悠悠地跟著姜森等人身後,邊走邊言語不清地問道:你們……你們拿搶幹什麼?
他的話,頓時讓走廊變得鴉雀無聲,每個人的心裡都是一震,接著,包房門口的那兩名青幫人員臉色頓變,張開嘴巴,姜森搶先一步將搶抬了起來,對準二人的腦袋,連續開了兩槍。
啪,啪!
安裝消聲器的手槍發出兩聲輕響,青幫二人聲豆未來得及吭一下,靠著牆壁,兩眼翻白,軟軟滑倒在地。
第二百五十三章
青幫兩名守衛腦袋中槍,倒地身亡,姜森五人毫不停頓,直向包房走去。那喝醉酒的青年還嗎明白是怎麼回事,探著腦袋,醉眼朦朧的問道:「你們這是拍電影啊?」
沒人理他,姜森幾人來的包房門前,慢慢將門推開。
包房裡有男有女,歡聲笑語,還有人拿著麥克風哼唱這不成調的歌曲。
姜森背著手,笑呵呵的走了進去,振聲喝道:「朱先生!」
他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房間里每一個人聽到。眾人皆是一愣,紛紛向他看去不知道他是誰,進來要幹什麼。朱孝天坐在兩名小姐當中,左擁右抱,好不快活,只瞄了皆是一眼,再未看他,以為是夜總會的工作人員,拿起酒杯,邊喝酒邊問道:「什麼事?」
皆是循聲看去,目光在朱孝天的臉上停頓片刻,隨後入懷,抽出一張照片,放在自己眼前,與坐在沙發上的朱孝天對比了一下,確認無誤後,冷笑著點點頭,雙手一彈,照片飛到朱孝天面前的茶几上。
朱孝天一愣,低頭查看,只見對方扔過來的照片正是只見的,他滿面疑惑,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文東黑貼,向無虛發!今天我是來向你索命的!」說著話,姜森將另只背於身後的受抽出來,再2他手中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手槍。
就在對方眾人發愣的時候,毫無預兆,姜森猛然扣動了扳機,子彈飛射而出,精準的擊中在朱孝天的眉心。
哌!子彈貫穿他的額骨,一道血箭自他的腦後射出,朱孝天還沒有完全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甚至連聲都未來得及吭一下,腦袋一偏
,垂在身旁的小姐的肩膀上,一命嗚呼。
「啊——」看著流血滿面的朱嘯天瞪大著死灰色的眼睛直挺挺地趴在自己肩上,那夜總會小姐發出一聲驚天東地的尖叫聲,整個人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撲,撲,撲!
姜森五人的槍口連續射出青煙,沉悶的槍聲響成了一片,頓時間,包房內子彈橫飛,人仰馬翻,女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連射只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便宣告停止,再看包房裡,青幫的人沒有一個活口,全部是要害中彈,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姜森放下手槍,環視一周,看著滿地的屍體以及躲到牆角,嚇得哆嗦成一團的小姐們,嗤笑出生,彎下腰,在茶几的果盤上拿起牙籤,差了快蘋果,塞在嘴裡,然後像四名兄弟一甩頭,淡然道:「走!」
五人變換著彈夾,邊從包房裡走出來,剛才那名醉酒的青年這時候也清醒過來,坐在包房旁的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向下看,屁股底下濕了好大一片。
誰都沒有多看他一眼,姜森五人提著手槍,快步向樓下走去。正向前走著,走廊右側的一間包房的房門打開,從裡面慌慌張張跑出數名青年,手中皆拿著片刀,出來後一個個左顧右盼,紛紛叫道:「哪打起來?那裡出事了?」
走廊里只能聽到那些小姐們死命的嚎叫,至於是那個包房發生了意外,他們也不是很清楚。
還沒等這些人弄明白怎麼回事,姜森五人齊刷刷將手槍舉起,對著那些青年,無聲無息的又是一頓亂射。
在低沉的槍聲中,團團的血霧在對方人群中濺起,沒有半點的反抗,只兩輪齊射過後,數名青年全部倒在血泊中。
越過他們的屍體,姜森等人下了樓,直向後面而去。
林鑫早已在夜總會的後門做好接應的準備,姜森等人一路暢通無阻,順利出了後門,穿過衚衕,鑽進停在路邊的汽車,飛馳而去。
暗殺的行dong發生得極快,從他們進入夜總會到離開,沒有超過十分鐘。坐在車裡,姜森給三眼打去電話,笑呵呵地說道:三眼哥,我們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下面,就看你們的了。
幹得漂亮,速度真夠快了!三眼在心裡暗贊一聲,笑呵呵說道:好的,老森。辛苦了!說完,他將電話掛斷,對身邊的高強,李爽等人說道:兄弟們,現在該輪到我們上場了!
三眼等人帶領著兩千餘名文東會兄弟早已在鎮江的郊外準備妥當了,接完姜森的電話之後,三眼一聲令下,帶領手下的人員直向市中心衝去。
暗組將青幫的堂口和據點都調查清楚,三眼按照暗組的提示,兵分數路,對青幫在鎮江的勢力展開全面打擊。
朱嘯天被殺,青幫在鎮江勢力陷入群龍無首的境地,加上文東會進攻的突然,兇猛,堂口以及各處據點的青幫人員被打得措手不及,根本抵擋不住,先是一處地方生髮潰敗,很快,敗像擴散到整個戰局,青幫全線失利,幫眾大規模的敗下陣來,被文東會打得四散而逃。
戰鬥僅僅維持了兩個鐘頭的時間,青幫在鎮江的堂口以及據點全部失守,被文東會奪了過去,其人員要麼被打出鎮江,要麼躲藏起來不敢露頭。
消息很快傳都韓非那裡,後者大吃一驚,敵人竟然打到鎮江去了,哪來的敵人?北洪門現在已徹底被己方壓制住,怎麼可能還有餘力去偷襲鎮江呢?他想不明白,立刻給傲天打去電話,詢問他的意思。
傲天也聽說了鎮江受襲的事,只是他並未放在心裡,他分析得很清楚,那只是謝文東牽制已方的手段罷了,若是回救,正中了謝文東的圈套。
他將明自己的意思,韓非聽完大皺眉頭,疑問道:「你是說我們不去管鎮江?」
「恩!」傲天點點頭,說道:「謝文東狡猾的很,偷襲鎮江,其目的就是要讓我們回救,好緩解他們前線的壓力,等我們消滅了鎮江的敵人,再回來對付他們時,北洪門很可能緩過這口起,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給北洪門這個機會,現在箭在弦上,我們就得一口氣壓死他們,無論發生什麼事!」
雖然不是百分之百贊同傲天的意思,但韓非也想不出太好的主意,只好硬著頭皮來採納傲天的意見。
青幫對鎮江的置之不理,即沒有抽兵去支援,大部隊也沒有回頭去圍剿文東會。這正合三的心意,攻佔鎮江後,他馬不停蹄的找來當地的黑幫頭目,將青幫的地盤分發出去,全部讓給了當地的各大小黑幫。
三眼拿青幫的地盤做人情,慷他人之慨,倒是贏得了當地黑幫的尊敬。其實,他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自己此時不可能分出一部分兄弟來留在鎮江,既然自己守不了,還不如主動讓出去,就算日後青幫再打回來,也是一件麻煩的事。
只用一天的時間,他把鎮江的場子全部分完,然後立刻帶領文東會的兄弟又向下一個目標——常州趕去。
依然是估計重施,先暗殺青幫在常州的堂主,隨後大隊人馬掩殺進去,與青幫人員展開激烈的交戰。
誰能想得到前一天他們剛剛打下鎮江,這麼快又殺到常州來了。
留守人員本就沒有多少的青幫勢力毫無懸念的又潰敗下來,直向與常州相鄰的武漢逃去。可是,他們前腳剛進入武漢,三眼帶領著文東會的追兵隨後也到了,青幫人員幾乎被嚇破了膽,連抵抗都未做出來,再次敗套,這回,他們向無錫撤退。
三眼似乎根本沒有放棄追殺的意思,在常州片刻也未逗留,帶領眾兄弟一路追雅趣,直逼無錫,只是將張研江留下來處理些瑣事。
文東會一干人員在三眼的率領下將青幫的腹地鬧得覆天翻地,這可嚇壞了青幫的高層,連傲天都頗感以外,不再認為那是北洪門大規模的騷擾,而應該是敵人的主力,也知道這個時候,青幫的眼線才將青幫調查清楚,向含非彙報,敵人的頭目是三眼,其下面的人皆是文東會的人。
現在,青幫已全面壓制住北洪門,取得最終的勝利只是時間問題,可偏偏在這個關鍵時刻,文東會的主力打到青幫的腹地看樣子,敵人的目標是已方的總部,是另韓非一籌莫展。
青幫之所以能獲得如此大的優勢,一是以謝文東為首的北洪門主要幹部受傷,無法直接參加戰鬥,二是有望月閣在旁配合,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青幫人員現在士氣高漲,接連的勝利使青幫的幫眾對北洪門的恐懼一掃而光,在心理上逐漸佔有了優勢,可是,一旦後方吃緊,甚至總部遭殃壟擊,韓非不知道謝文已方的人員高昂的鬥志還能保持到多久,一點軍心亂了,那麼戰場上好不容易取得的優勢也就在轉瞬之間化為烏有。
此事已無法再耽擱下去,他下令急調傲天回來,去殲滅深入已方腹地的這股文東會勢力。
這時候把傲天調回去,對戰局的影響有多大,韓非很清楚,可是他沒有其他的辦法,若派別人回去,他根本不放心,總不能他自己回去吧?!畢竟老大不在戰場親自督戰,對下面兄弟的士氣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傲天這倒是能理解韓非的苦衷,可是,對韓非的決定他還是不能苟同,接到韓非的命令後他根本沒有理會,依然指揮手下人員向北洪門的堂口發動一輪又一輪的猛攻。
第二百五十四章
聽下面兄弟回報傲天不為所動,依然在向北洪門的堂口進攻,韓非氣得直咬牙,親自打去電話,質問傲天為什麼不回撤。
傲天直截了當地說道:「幫主,我是不會撤的,現在我們已壓住北洪門,這個機會太難得了,一旦我撤回去,戰局發生逆轉怎麼辦?」
他的話說出來,讓旁人很難接受,尤其是韓非,聽的他的意思,好象青幫里只有他能主持大局,若是他傲天不在了,那麼青幫的優勢也就沒了。
韓非深深吸了口氣,不想在這方面與傲天多費口舌,他急聲說道:「可是,文東會的勢力已經接近無錫,以無錫現在駐守的人力,根本抵擋不住對方,無錫失守,那麼對方就能長驅直入去打蘇州了,再一步,就要打到我們總部了……」
「那又如何?」不等韓非說完,傲天打斷他的話,淡然問道。
「什麼?」韓為沒聽明白他的意思。
「打到總部又能如何?」傲天冷笑道:「我們在杭州的總部,僅僅是個空架子而已,即使被文東會打下來又能如何?幫主,你不要忘了,我們真正的大敵是北洪門,是謝文東,只要我們能打下北洪們,文東會根本不足為懼。」
韓非差點氣笑了,反問道:「總部一旦失守,就代表著我們已沒有任何的退路,只能近而不能退,你知不知道這會對兄弟們的心理造成多大的壓力和打擊?兄弟們的士氣若因此被DA壓下去,我們對北洪們的優勢還能保住多久?這些你有沒有考慮過?」
傲天默然,韓非說的這些他當然懂,也擔憂過,沉沒了好一會,他說道:「所以,我們就要賭一下。」
「賭什麼?」
「賭駐守總部的兄弟們能抵禦住文東會,賭我們在總部失守之前徹底建立起對北洪門的優勢,賭總部失守後能起到破釜沉舟的效果,讓兄弟們更加激憤的作戰。」傲天說道:「賭贏了,我們將會戰勝北洪門,成為大陸黑道的新王著,賭輸了,大不了我們從頭再來!」
「賭?你可知道,這個賭注關係到成千上萬兄弟們的命運?」韓非搖頭說道:「你可以拿著兄弟們的性命去冒險,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我也不敢,我是他們的大哥,他們自加入青幫的那一天起就等於把自己性命交到我的手裡,我必須得為他們負責,我必須得對得起他們對我的這份信任!」韓非閉上眼睛,幽幽說道:「傲兄,我再說一次,你現在立刻撤回到無錫,將滲透進來的文東會勢力全部消滅,這不是請求,而我命令!」
唉!傲天心中哭嘆,搖頭說道:「幫主,你的決定是錯誤的,你不是在救兄弟們的性命,而是在把他們向火坑裡推!」
「不管怎麼說,我已經決定了,你無須質疑什麼,只需服從就可以了。」韓非語氣堅決地說道。
傲天還想再繼續爭論,但下面的助手們紛紛上前,對他連連擺手,示意他不要再多說了。看著周圍的眾兄弟,傲天仰面長嘆,名知道是錯誤,但是沿海不得不去執行,這不僅是痛苦,簡直是種煎熬。他什麼話都沒有說,直接將電話掛斷,好象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惡戰似的,傲天覺得自己身體里的力氣被抽空,他乏力地慢慢坐下,環視眾人,看著大家一張張熟悉的面孔,他突然笑了,說道:「也許,我們這次根本就不應該與北洪門開戰!」
他的喪氣話,讓眾人皆是一楞,隨後,眾人紛紛勸道:「天哥,想開些吧!」「是啊!傲大哥,幫主本來對你就有成見,這時候就不要再吵了。」「對、對!別……別傷了大家的和氣。」
「呵!和氣?還有什麼和氣?!韓非剛腹自用,根本聽不進別」
人勸解,只要這次我一回撤,恐怕,日後就再難找到取勝的機會了。」傲天搖頭苦澀道。
眾人相互看看,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這些青幫頭目都是傲天的心腹,傲天的深謀遠慮也令他們心悅誠服,此時見他情緒低落,面露悲色,眾人的心裡也都不舒服,一個個長噓短嘆。
「傲大哥,既然你認為回撤是個錯誤,那我們就繼續打下去,俗話說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不管怎麼說,我們大家都跟著你干!就算日後幫主怪罪下來,我們大家一起去頂著!」一名青年頭目震聲說道。
「對!我們都願意跟著天哥干!」眾人聞言,紛紛表態。
看著眾人,傲天心裡更苦。韓非以幫主的名頭親自命令自己回撤,若是再不服從,那性質是什麼?是造反!在這個關鍵時刻,一旦因此而引發出亂子,將會使青幫大好的形勢發生轉變,自己擔不起這個責任。他默默的搖了搖頭,震聲說道:「明天,我們…………」
「繼續對北洪門的堂口進攻?」
「不!回撤!」
「……」青幫這些頭目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個個垂下了頭,誰也沒有再多說話。
韓非和傲天的爭議再次以後者的妥協而結束,可是這也埋下了更深的矛盾,也為日後韓非和傲天的決裂種下了惡果。青幫表面上看是一塊堅固的鋼板,可是,在華麗的外表下,鋼板已經出現了裂痕。
傲天率眾撤退了,這可樂壞了與之對峙的北洪門堂口,剛聽到
傲天撤退的消息,北洪門這邊的堂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得到手下人員的再三確認之後,他新年過分得一蹦多高,查點要親自跑出去探察,可一想起那些被忘月閣暗殺掉的堂主們,他又作罷,派出三波心腹手下前去確認,得到傲天確實撤退的消息後,他樂得嘴巴合不攏,緊接著,眼淚鼻涕又一起流出來,跪在地上放生痛哭,大嘆蒼天長眼。
在與傲天交戰的這段時間裡,他的日子只能用水深火熱來形容,手下人員被青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除了堂口和兩處據點外,其他的地方已經全部失守,本來他以為自己這會算是交代在這了,哪想到傲天在佔盡優勢的情況下竟然選擇了撤退,這簡直就是老天開眼,自己命不該絕啊!!
這位堂主足足激動了半個鐘頭,心情才算平穩下來,雙手抽搐著給謝文東打去報喜的電話,當然,他被人打成何等熊樣是絕口未提,一個勁說自己的作風如何頑強,如何挫敗青幫第一大將傲天,如何使之無功而返等等吹破天的狗屁話。
傲天為什麼會撤退,謝文東心裡明鏡似的,如果不是三眼等兄弟在青幫腹地浴血奮戰,勢如破竹,連連取勝,打死傲天也不會撤退的。
修養了這麼久的時間,謝文東身上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不用江娣再幫他接電話,他拿著手機,在病房的窗前走來走去,聽著那位堂主滿嘴跑火車,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謝文東並不點破,順著那位堂主的話,將他大加稱讚一番。
掛斷電話之後,他回頭叫來靈敏,讓她將那邊的戰局詳細介紹一下。
等靈敏一五一十的講述完後,聽著堂口被傲天打的慘狀,謝文東笑眯眯地點點頭,讓靈敏把這位堂主的名字先記下,等日後再找他算帳。
平和時期,無法檢驗一個堂主的真實能力,只能發生了激烈艱苦的爭鬥,才能徹底的將地方各堂主的實力體現出現。青幫發動的這次進攻,就好像讓北洪門的各堂主參加一次沒有作弊的考試,謝文東正好能藉此機會,去其糟粕,取其精華。
東心雷坐在病床上,撓著頭髮說道:「東哥,傲天撤了,雖然是給了我們機會,不過,也讓三眼等兄弟們的處境變得更加危險了,東哥要早做打算啊!「」恩「謝文東點頭一笑,輕鬆地說道:「張哥也好久沒有碰上象樣的對手了,我想,他會『喜歡』上傲
天的。」
謝文東並不擔心三眼他們,他對自己兄弟的能力也有信心,三眼、高強、李爽、張研江、姜森、劉波這批人可算是文東會的精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聯合起來就算打不贏傲
天,但逃命還是沒問題的。、
當然,僅僅一個傲
天確實很難對付文東會的眾元老,可是加上望月閣,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望月閣的人會隨傲
天去青幫的腹地圍剿文東會勢力,這是連謝文東都沒有算計到的。
東心雷、任、長風、袁天仲、格桑四人的傷勢都痊癒得很快,尤其是格桑,現在已經可以下床走動了,看樣子再經過幾周的恢復就能長度痊癒,四人里只有袁天仲的傷勢重一些,不過也都是皮外傷,只需靜心調養就可以,不用擔心留下後遺症。
格桑的腦袋現在還纏著厚厚的紗布,他晃站龐大的身軀,走到謝文東身旁,憨聲憨氣地說道「東哥,現在是不是可以讓我去上戰場了?」
謝文東瞄了他一眼,含笑搖了搖頭,拍拍他粗壯的胳膊,說道:「你的傷還沒有發,再等等吧!」
第255章
謝文東問靈敏道:「韓非現在在哪來?」
靈敏神色一正,說道:「剛剛抵達X市。」
「這麼快」謝文東皺了皺眉頭,仰面說道:「快打到山東了嘛。」
「恩!」領命點頭說道:「韓非那一隊屬青幫主力,不僅人員眾多,戰鬥力也強,已經連續打掉我們四個塘口了,推進的速度非常迅猛。」X市的堂主是誰?「謝文東好奇地問道。
靈敏怔了證,一時也想不起來,忙將隨身攜帶的本子拿出來,低頭快速翻看。病床上的東心雷笑了笑,隨口接到:「是張一。」
「哦!」泠然說道X市的堂主,謝文東和靈敏一時都想不起是誰,但一提到張一,兩個人都有印象,不是對北洪門的印象有多深,而是他的名字比較特別,讓人想記不住都難。
謝文東笑呵呵地問道:「望月閣對我們各堂口的堂主展開暗殺行都,堂主們人人自危,大多都躲藏起來不敢露頭。不過聽說還有個別的堂主依然如故,經常高調外出,可是這個張一?」
靈敏低頭看著本子,頓了片刻,忍不住咯咯笑出聲來,點頭道:「就是他!而且望月閣的人非但沒有殺掉他,反而兩名門徒折損他的手上。」
東心雷也笑了,說道:「張堂主雖然只有三是出頭,但算起來也是我們洪門的老人了,在洪門打拚了十多年的時間,沒有太大的功勞,可一直也沒有出現過閃失,看起來迷迷糊糊,玩世不恭,大大咧咧的,但實際上為人謹慎得狠。」
「有意思!」謝文東含笑搖搖頭,沉思了一會,說道:「我打算去趟X市。」
「啊?」眾人聞言,皆吃了一驚,紛紛問道:「東哥打算什麼時候過去?」
「現在。」謝文東笑道:「至少在韓非沒有打下X市之前。」
東心雷的眉頭擰成個疙瘩,滿面顧慮地說道:「東哥,現在過去太危險了吧!」
謝文東苦笑道:「如果我再繼續住在醫院裡,社團的處境就太危險了。」
這段時間,還發生了兩件重要的事。
其一,日本洪門已正式聯合高山清司一系對入江幀一系開戰,同時,將入江幀如何加害山口組組長攸田建市一事公佈於眾,這個消息,對於日本黑道來說象是一顆引爆的深水炸彈,一時間擊起千層浪,那些原本與入江幀關係交好的日本黑幫雖然沒有馬上倒戈向高山清司,但是也都聰明的選擇了中立,不再盲目的站在入江幀那一邊,而是靜觀其變,等待實施的真相浮出水面之後再做打算。
借著北洪門的言論,高山清司很快便站出來,列舉入江幀的種種罪行,稱其為山口組建組以來最大的叛徒,並號召日本黑道全體同仁兄弟共同討伐。
在實力上,入江幀對高山清司還保持有優勢,可是隨著越來越多的友好黑幫選擇中立,其優勢變得越來越小。原來,是入江幀孤立高山清司,現在結果截然相反,倒是入江幀自己被孤立了,甚至許多華人黑幫已明確表態,願意站在高山清司那一邊,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日本洪門,換句話說,是日本洪門背後的首腦——謝文東。
謝文東突然變卦,撕毀當初的約定,倒戈向高山清司,這是讓入江禎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氣急敗壞的他在東京組織起所有能組織的人力,打算一口氣消滅日本洪門,以解心頭之恨,同時也封住他們的嘴巴,可當山口組人員趕到日本洪門的總部時,那裡已是人去樓空,日本洪門幫眾在劉思遠的帶領下早跑得無影蹤了.
怒極的入江禎連續給謝文東打去數次電話,想詢問個究竟,想質問他為什麼不講誠信,可是,謝文東根本不接他的電話.
抓不到日本洪門,又找不到謝文東,直到這個時候,入江禎才明白自己上當了,或者說,當他找上謝文東的那一刻起,自己就等於鑽進謝文東的圈套里.他氣得將電話摔個稀碎,在辦公室里跳腳大罵中國人不講信譽,謝文東是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
日本黑道的形式因為洪門的言論和立場的轉變而變得更加撲朔迷離,高山清司和入江禎的山口組正統之爭也達到白熱化程度,雙方各顯其能,激戰連連,撕殺不斷,以至於連日本政府都感到恐慌,尤其是與山口組關係親密的日本右翼勢力開始出面干涉,希望兩派能坐下來和談,不過高山清司和入江禎二人都沒有打算和談的意思,皆想置對方於死地.
山口組的內鬥全面升級,這正是謝文東最想看到的結果,那邊打得越厲害,消耗得越嚴重,他心裡就越安穩.
雖然與高山清司達成同盟,雖然高山清司比入江禎更值得信賴,但在謝文東的心裡,山口組仍然是自己的敵人,而非夥伴.
另外一件事,是發生在安哥拉.安哥拉商務部長艾米利奧死了,是被人刺殺的,刺客已經抓到,兩名安哥拉的本地人,至於他二人為什麼要刺殺艾米利奧,安哥拉政府對外宣稱是由於兩人不滿艾米利奧實施的某些政策,所以採取了極端的手段.
當然,這僅僅是託詞而已,那兩名刺客也只是替罪羔羊,真正策劃者是東尼.威克鑫,而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謝文東.艾米利奧死了,更換一名由費爾南多親自選出來的代理商務部長,可以讓謝文東在安哥拉更加放開手腳,肆無忌憚的實施他的經濟掠奪。
這些事情,謝文東不會親自出面,一切皆有東尼來替他完成,克里斯從中輔佐,而傑克和關鋒則在旁監督。
東尼雖然為謝文東做了許多事,而且一直都表現得盡心儘力,忠誠可靠,但想爭取到謝文東的信任,那是很難的,尤其對於外國人而言,即使對克里斯,謝文東也不是百分百信賴,不然,也就不會把傑克和關鋒兩名手下一齊安排在安哥拉了。
艾米利奧的死,使謝文東再不受任何的束縛,張保慶當初托他辦的事,也順理成章的辦完,這讓tai子黨出身的張保慶甚為高興,認為謝文東這人神通廣大,為人又講信譽,值得深交,謝文東住院期間,他還特意從北京趕過來探望過兩次。
二人的關係因此熟了許多,也親密了許多。
X市,北洪門堂口。
現在,由韓非親自率領的青幫主力兵臨城下,雖然還沒有正式開戰,但也讓北洪門的X市堂口上上下下一片緊張,草木皆兵,最輕鬆的人可能要屬堂主張一了。
他此時坐在椅子上,額頭滲出汗水,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撲克牌,再瞄了瞄桌子上的牌,邨了半晌,無奈地將手中撲克一合,垂手喪氣地瞧瞧桌面,道:「過!」
「四張『七』帶張『四』,沒了。」坐在他對面的一位青年將笑呵呵地手中牌向桌面上一攤,隨後,哈哈大笑,探著腦袋說道:「老張,你一張牌沒出,輸錢可是要翻倍的啊!」
「媽的!」張一嘟嚷著罵了一聲,將手中的牌一扔,順便把面前僅剩的幾個籌碼推了出去,抹抹頭上的汗水,叫道:「再來!發牌!」
「老張你可沒錢了!」「對啊!想和我們玩空手套白狼啊!」桌子四周的眾人紛紛嘻笑道。
「***,輸多少大不了我明天再給你們,你們還怕我跑了不成?」張一看起來有些急了,面紅耳赤的說道。
他對面的那青年搖頭道:「不是怕你跑了,是怕你活不到明天。」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其中一名中年人邊玩弄手中的籌碼邊說道;「青幫已經打到X市,聽說還是有青幫老大親自領隊來的,你老張能不能頂得住,還真是個問題呢!」
「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痢,怕毛?」張一環視周圍的眾賭徒說到:「我張一都不怕,你們怕什麼?」
「我們不是擔心別的,是擔心你欠我們的錢還不上啊!」他對面的青年笑吟吟道。
「***,閻王不欠小鬼帳;「說著話,回頭對站在左右的手下人員道:「把錢都拿出來。」
「一哥,這個……」
「讓你們拿就拿,什麼這個、那個的,快點!」
半個小時後,張一身無分文的離座,周圍的一干兄弟也都搭拉著腦袋,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這一桌,只有坐在他對面的那青年贏,其餘的幾人都在輸,當然,輸得最慘的就是張一,不僅把他自己和兄弟們的錢都輸個精光,還欠了屁股債。輸錢對誰來說都不會痛快,可是看到張一的樣子,眾人的心理平衡了許多,紛紛笑道:「老張,明天繼續哈,如果你明白還能爬起來的話。」
「操,別他媽給老子念喪經!」張一頭也沒回的走出賭場。
這家地下賭場是北洪門罩著的,而且還是北洪門開的。
出了賭場,張一帶著手下兄弟直接鑽進對面的一家小飯館裡,坐進蝕包房,時間不長,那名在賭桌上坐在他對面的青年走了近來,隨後,又有數名同一賭桌的人魚貫而入,看到他們,張一咧開大嘴笑了,問道:「這回贏了那幾個『凱子』多少錢?」
青年白了他一眼,在他旁邊坐下,然後伸出大拇指,沒好氣地譏諷道:「在自己的場子里出老千,而且在青幫馬上打上門來的情況下,你還想著去騙錢,你張一可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聽著青年的話,周圍眾人大點其頭,紛紛表示有道理。
張一環視一周,嘴角一撇,說道:我說你們這幫小子真是沒有良心,不弄點錢,你們吃啥,穿啥,用啥,玩啥?再說了,好不容易上門了幾個外地的凱子,我們不宰,難道還留給別人宰嗎?
青年苦笑道:關鍵是現在不是時候啊!一哥,青幫打出來了,咱們怎麼辦?就咱們下面這點弟兄,
和青幫去拼,不是找死嗎?說著話,他拿起筷子,滿面擔憂的連連搖頭,但手可沒停,一會夾塊魚,一會夾塊肉,直往最里塞。
張一見狀,抽出筷子,滿面怒色地敲了敲青年的手背,喝道:他女馬的,你慢點吃,給我留點!說完,他以不慢於青年的速度快速的夾著菜,看他二人,活脫脫倆餓死鬼托生。
周圍的人皆嘆了口氣,在這倆活寶手下做小弟,不知道是福氣還是晦氣,邊大口大口地吃著。張一招呼眾人,別光看著眾人皆搖了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一哥,我們吃不下去。
你看看你們,自己這副熊樣,青幫打來就打來嘛,怕什麼,打不過我們不會跑啊!說著話,張一轉頭問青年道:這次牽了多少錢回來?
不多,百八十萬有了青年悶著頭狼吞虎咽地吃著飯菜,囫圇不清的說道。
張一恩了一聲,道:是不多,不過也差不多夠兄弟們跑路的了。
撲!眾人聽完,差點一起暈倒,而青年竟還一個勁的點頭,連連贊同道:」夠了,夠了!」
眾人苦著臉,看看二人,說道:「一哥,虎哥,別鬧著,說正經的,咱們真的要跑嗎?」
張一放在筷子,反問道:「咱們身後是哪?」「身後?」眾人同是一楞,舉頭向張一身後看去,木然道:「是牆啊!」「***,豬腦袋!」青年費力地將嘴裡的菜咽下,喝口茶水,說道:「是山東!」
「恩!是山東!山東的後面就是總部了,所以說,我們X市是總部的第二道屏障,你們認為總部會置我們而不理嗎?」張一笑吟吟地問道。
青年愣了一下,接著斜身撞了撞張一的肩膀,笑問道:「一哥,你說這回上面能派誰過來?能弄來多少援軍?」
張一掰著手指頭,盤算了半天,說道「」能抽身過來的,可能只有靈敏靈大小姐了,至於援軍嘛,最少兩千。」
「|兩千,我靠!」青年拿起茶壺,邊倒茶邊說道:「據下面的兄弟說,韓非的手下人員超過五千,如果只弄兩千來人,還不如不弄,不然來了也是送死,給人家當炮灰。」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了」。張一伸個懶腰,說道:「上面只要一派來人,咱們就順便將大權一交,至於和青幫怎麼打,打輸打贏,打死打活,就都和我們沒關係了,所以說啊,咱們現在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天塌下來,自然會有上面的人去頂著。」
青年恩了一聲,大點起頭,兩眼放光得說道:「聽說靈小姐很漂亮啊……」
張一百了他一眼,噗笑道:「我也聽說人家是名花有主了。」
兩個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張一的手機突然響起。他嘆了口氣,嘟囔到:「這個時候打來電話,估計沒什麼好事!」說著話,他將電話接通,道:「喂?」
「一……一哥,不好了,你……快回堂口!」
電話是留守堂口的頭目打來的,語氣緊張得結結巴巴的,聽起來似乎是出了大事。張一暗嘆一聲,問道:「慌什麼?青幫的進攻開始了嗎?」
一聽這話,房間里眾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一個個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著拿電話的張一。
「不,不是,是……是東哥到堂口了。」
「東哥?那個東哥?」
「是……是掌門大哥的東哥啊!」
「啊?」張一聽完,也是大吃一驚。他料到上面會派人來增援X市,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社團的老大,自己的『大大哥』竟然親自來了,他愣了半響,隨後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一哥,快點吧,如果讓東哥等著急了,怪罪下來,咱們……咱們……」「行了,我知道了,別他嗎啰嗦了。」說完話,張一掛斷電話,隨後環視眾人,在瞧瞧滿桌的飯菜,暗道一聲可惜。青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張一的表情不太自然,問道:「一哥,出了什麼事?」
「咱們的老大來了!?張一苦笑著搖搖頭,揚聲說道:「肚子餓的兄弟繼續吃,不願意吃的就和我走!」說完,晃身向外走去。
「老大?」青年茫然問道:「哪個老大?」
「你說還有哪個老大?當然是掌門大哥了!」張一頭也沒回地說道。
「啊?」青年本打算留下來把飯菜吃完,可一聽這話,騰的站起身,二話沒說,急忙跟了出去,其他人相互看著,沉默片刻,隨後嗷的一聲,各抓起自己的外套,飛快地向外跑去。
掌門大哥竟然親自來X市了,讓人甚感意外,同時也令眾人興奮不已,北洪門上上下下十多萬人,能親眼見過掌門大哥的可能沒有幾個,尤其是對於地方堂口而言,堂門大哥來了,和古代皇帝出巡幾乎沒什麼兩樣。誰都不願意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謝文東確實到了,身邊的人並不多,只有靈敏、五行兄弟以及他的新秘書江娣。
進入X市的堂口,謝文東的心就一直壓抑著。他雖然沒有潔癖不過也是個愛乾淨的人,可是走過那麼多的堂口,就沒見過比X市堂口更臟更亂的,滿地的垃圾無人清掃,白色的牆壁塗鴉得亂七八糟,幾乎看不到本來的顏色,辦公桌上的浮灰厚厚一層,用手指可以在上面寫字了,如果不了解內情的人走近來,肯定不會認為此處是北洪門的一堂口,會認為這裡是荒廢多年的無主之地。
謝文東嘴唇緊緊閉著,沉默無言,靈敏的臉色也不好看,下面的地方堂口亂成這副樣子,刑堂有責任,她這個負責情報部門的主管也沒起到監管的作用。靈敏和張一併不熟,僅僅見過幾次面,連話都沒有說過,她暗暗咬牙,等會找他算帳。
不願意再留在會客室里乾等下去,謝文東帶人走進張一的辦公室,他拍拍沙發,呼的一聲,塵灰飛揚,謝文東皺皺眉頭,本想坐下,可是又無奈作罷,站在辦公室中央,回頭瞧瞧跟在他身後的小頭目,問道:「你們堂主究竟去了哪裡?要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哥去賭……不,是去各要點視察了,估計估計也快回來了!」那小頭目臉色難看,垂首低聲說道。
靈敏陰沉著臉,在旁說道:「如果青幫這時候打過來,恐怕堂口都打沒了,張堂主還未必能趕得回來呢!」
「呵呵,這個……這個……」小頭目無言以對,躬著身子,一個勁的搓手。
「堂口是死的,人是活的,想要指揮大局,未必非要在堂口裡嘛!」這時,門外傳來一句話音,接著,張一呆著一干收下走了近來,直步來到謝文東近前,他恭恭敬敬地深施一禮,震聲道:「東哥好!」
他身後跟進來的眾手下看清楚謝文東的摸樣之後,皆是一愣,隨後效仿張一的樣子,彎腰失禮,齊聲叫好。問完好後,眾人又忍不住笑聲的竊竊私語。
謝文東挑起眉頭,目光越過張一,看向眾人,笑問道:「你們在嘀咕什麼?」
眾人里,只有張一見過謝文東,其他人連謝文東的照片都沒看過,本來以為老大雖然年輕,可也應該是雄武魁壯氣吞山河之人,哪裡想到,竟然只是個二十齣頭,相貌平凡,身材普通,和走在大街上的那些學生沒什麼區別的人。眾人幾乎懷疑張一是不是認錯人,問錯對象了。
那青年最直接,抬起頭,直勾勾地看這謝文東半晌,說道:「兄弟們都很奇怪,原來掌門大哥這麼年輕,這麼……」他本來說普通,可轉念一想,這個詞不太對勁,忙又咽了回去。
他沒說完,謝文東接著他的話說道:「這麼普通對吧?」
青年愣了愣,隨後苦笑地低下頭,沒敢再多言。他和張一關係親密,說話時沒有上下之分,但在謝文東面前他可不敢那樣放肆。
「哈哈!」謝文東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仰面大笑。
張一忙指下青年,急聲說道:「東哥,這位是X市堂口的副堂主,於虎,沒讀什麼書,也沒有太多的見識,有說錯話的地方,還望東哥不要見怪!」
看出眾人的拘謹,謝文東擺擺手,隨後說道:「我累了。」
「啊?」眾人都沒理解他這話的意思,紛紛抬頭,茫然地看向他。
謝文東向沙發弩弩嘴,再次說道:「我累了!」
張一和於虎二人反映最快,急忙走到沙發前,四手齊落,拍打沙發上的浮灰,拍著拍著,連他倆自己都忍不住皺起眉頭,過了好一會,沙發總算乾淨了一下,二人向旁一閃,乾笑道:「東哥請坐!」
第二百五十七章
謝文東慢悠悠走到沙發前,含笑而坐,看了看張一和於虎,問道:「這次青幫由其幫主韓非親自帶人來打X市,兩位堂主,有何打算?」
張一和於虎對視一眼,前者說道:「青幫人多勢大,以堂口目前的人力,難以抵擋,我這邊也正準備向總部求援……」
不等他說完,謝文東笑了,打斷他的話,直言道:「扯淡!」頓了一下,他繼續道:「若是想要求援,你的申請早就應該發到總部了,現在青幫的大隊人馬已經打到堂口的眼皮底下,再想求援恐怕也來不及了吧?」
謝文東眼裡不揉沙子,張一的託詞或許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謝文東。
張一心頭一震,繞著頭髮乾笑兩聲,無言以對。
這時,靈敏拿出電話,看了兩眼,隨後走到謝文東近前,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聽完之後,謝文東淡然地點下頭,接著,深深地看了張一一眼,柔聲笑道:「想必是張堂主已經算準總部會派人來支援你們X市,所以,在青幫兵臨城下的時候才能如此的有恃無恐吧?!」
張一和於虎聞言,臉色同時一變,謝文東怎麼猜得這麼准,難道能看透自己的心事不成?這也太恐怖了吧!二人慢慢轉頭看向對方,臉上皆顯露出驚訝的表情。
「兩位堂主是聰明人,不過,也希望你們的聰明能用在正道,可不要用偏了地反。」說話間,謝文東眯縫的雙眼閃過兩道精光,在他二人的臉上緩緩掃過去。
張一和於虎覺得謝文東的目光尖銳,犀利,彷彿象刀子似的,被他看過的同時,面頰火辣辣的感覺。
於虎心中一顫,不敢心存輕視,急忙低頭說道:「屬下不敢!
謝文東淡然而笑,敲著二郎腿,手指輕輕敲著沙發把手,沉默片刻,問道:」青幫來了多少人?」
「根據前方兄弟的線報,應該在五千以上!」張一答道。
「五千多!」謝文東揉著下巴,想了想,又問道:「堂口目前有多少兄弟?」
「哦……」張一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不足兩千人。」
一千多對五千多,這個差距確實大了點。謝文東笑問道:「張堂主準備如何禦敵?」
「這個……」張一苦笑道:「以目前的人力來看,想防住青幫是不太可能的,不過,總部若是能支援三千人的話,我有信心將韓非打退……」
謝文東打斷他,反問道:「你可知道我這次為什麼要來X市?」
張一眨眨眼睛,茫然地搖搖頭,表示不明白。
謝文東直截了當地說道:「是因為我知道你們頂不住,而總部現在又無法派出援軍給你們,所以,我就來了。」
X市堂口的眾人聽完,皆傻眼了。沒有援軍?單憑已方這點人如何去和五千精銳的青幫去打?就算掌門大哥親自來了也沒用啊,畢竟人數上的差距太懸殊了。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大眼瞪小眼,皆沒有表態。
謝文東笑眯眯地環視眾人,疑聲問道:「難道各位沒有信心嗎?」
沒有人答話,過了片刻,張一低聲問道:東哥,總部真的沒有增援嗎?
靈敏在旁皺起眉頭,略帶不滿地說道:到目前為止,總部已經外派出過萬的增援,別說再派出援軍,就算總部自身的防禦現在都是個問題呢!
哦!張一嘆了口氣,不再多言,垂首認真思考起來,沉默半晌,他抬頭說道:若是這樣的話,我們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撤退,退到山東,與山東的兄弟匯合在一起,再圖抵禦青幫,另外一個選擇是堅守,將身動的人力大規模抽調過來,破釜沉舟地堅守X市,與青幫打一場只能贏而不能輸的防攻戰。
聽著張一的分析,謝文東的腦筋也在飛速運轉著,考慮其中的利弊。等張一說完,他搖了搖頭,說道:張堂主的兩個策略都不是上策。第一,退到山東,我方的人力固然能集中,而青幫的人員也會有所增加,要知道青幫每佔一處堂口,都會吸收當地一大批的黑道勢力,就象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們越是退縮,他們的勢力就會變得越強。第二,將山東的人力抽調到X市,正如張堂主所說,那是破釜沉舟的辦法,贏了固然是好,可一旦失敗了,青幫在山東將不受任何阻攔,可直接打到T市總部,後果不堪設想,就目前的形勢來看,我們還沒有必須去冒這個險。所以,這兩個辦法都不是最好的。
雖然自己的兩條策略都被謝文東駁掉了,但張一還是兩眼放光,暗中連連點頭,因為謝文東講得合情合理,而且自己剛剛說完,沒見謝文東如何思考就將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徹,這一點也令張一感到心悅誠服。
張一臉上難得的露出正色,他低聲說道:其實,另外還一個辦法,只是……只是這個辦法有些冒險。
謝文東一笑,仰頭道:說來聽聽!
張一握了握拳頭,道:「主動出擊。」
「啥?」他這麽說,連於虎都沒有想到,眾人的臉色也皆是一變。敵人的數量在5000以上,己方連防都防不住,竟然還要主動出擊,那不等於拿起雞蛋去撞石頭嗎?於虎暗暗咬了咬牙,偷偷拉扯張一的衣袖,同時向他連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張一也知道自己這個注意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正因為這樣,所以他一直都沒有和身邊的兄弟們提起過。
謝文東沒有像其他人那麼驚奇,反而來了興趣,笑呵呵說道:「張堂主請詳細說說,怎麼個主動出擊?」
張一深吸口氣說道:「青幫人數是多,超過5000。現在抵達X市的也已接近4000人,其餘人力還是源源不斷的向X市這邊敢來,以我們的人力雖然打不動敵人的主力,但是可以去偷襲敵人後趕來的這些人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半路截殺,都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同時也可以攪亂青幫的部署,雖然不能給青幫造成太大的損失,也不能從根本上扭轉我方的劣勢,但是卻能爭取到一些時間》。」
謝文東聽完,先是轉頭看看靈敏,然後哈哈大笑,連連點頭說道:「社團里果然藏龍卧虎,能人輩出,張堂主這個意見不錯,大家都是什麼意思,說來聽聽。」
其實用藏龍卧虎來形容北洪門並不過分,北洪門霸佔長江以北大片區域,堂口眾多,會員無數,任何一個堂主都不是白給的,皆是從成千上萬的會員中精挑細選出來,隨便拿出一個,都可稱之為人精「
此時,眾人見謝文東都對張一的注意表示讚揚,哪還敢多言,紛紛說道:」我們沒有意見!「
「那好!」謝文東一笑,對張一道:『張兄,那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吧!」
張一能想出這個出奇制勝的辦法,讓謝文東也對他刮目相看,不再想剛開始時那麼冷冰冰的叫他『張堂主』,改稱『張兄』。
聽出謝文東語氣的變化,張一心中喜悅,忙躬身說道:「是!東哥!」
「另外,我提出一點建議。」謝文東笑道:「韓非為人,向來機警果斷,若是聽說你去偷襲他的後續人員,他未必去援助,反而認為我們堂口內部空虛,大舉前去進攻,所有,去偷襲青幫的後續部隊沒有問題,但人員不能太多,只求精銳即可,另外,堂口不要安置人員,將兄弟們都頂到前方的據點去,給青幫造成我們主力應在,且人力眾多的錯覺,青幫本來就是倉促前來,所以不會和我們硬拼,見我們的據點裡人數眾多,打不了多久便會主動撤退。」
張一聽完這話,倒吸口冷氣,現在他總算能理解當初老爺子為什麼會選中謝文東做接班人了。
別看謝文東年歲輕輕,但心思周密的程度,即使十個,八個老江湖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敵過。自己的這個注意本來是個險招,可是經謝文東這一改,反而變成十拿九穩的勝敵之策了。
不僅張一心裡嘀咕,就連於虎這等人也在旁邊暗道一聲厲害,這時候,誰都不敢在小看自己這個年輕的老大,一個個滿面敬意,規規矩矩的垂首站立在一旁。
見眾人傻愣在原地,謝文東挑起眉毛,探頭問道:「還有事?」
「沒事,沒事!」以張一,與虎為首的眾人齊刷刷搖頭答道。
「既然都沒事,怎麼還不去準備?」謝文東笑呵呵的反問道。
「啊?」眾人反應過來,紛紛答道:「是、是。東哥!」張一、於虎帶著眾人轉身向外走去。
看著眾人的背影,謝文東笑道:「等一下!」
「東哥還有什麼吩咐?」張一停住腳步,轉回身形,面帶正色、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謝文東清清有些發乾的喉嚨,笑呵呵地敲敲茶几,低聲問道:「可以給我杯茶嗎?」
張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老臉通紅,敲敲自己的額頭,暗罵聲糊塗,急忙說道:「對不起,東哥,我……我去準備!」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對於任何人來說,身份僅僅是個象徵而已,想要贏得別人的尊敬,必須得表現出過人的能力,。就以謝文東來說,他身為北洪門的掌門大哥,掌管著下面上百個堂口,他不可能了解全部的堂主,同樣的,下面的堂主也不可能全都了解他,謝文東心裡十分清楚這一點,想得到這些堂主的尊崇和擁護,他必須得拿出讓人信服的真本事。紙上談兵僅僅是開始,能否得印證還得看實戰。
當晚,以張一為主導的偷襲開始了。
韓非早已經到達X市,現在落腳在郊外,但青幫的隨行人員太多了,並沒有全部抵達,一批批的青幫幫眾還在源源不斷地向X市這邊進發。張一的計謀就是抓住這個空檔展開偷襲行動,打亂青幫事先計劃好的部署。
翌日,凌晨三點。X市南郊外高速公路。
張一和於虎帶著三百名北洪門的精銳兄弟埋伏在路邊兩旁的樹林中。眾人的心裡都很緊張,據說,這次趕來的青幫幫眾有五百號之多,算起來也應該是青幫的最後一批進攻人員了,三百對五百,雖然出於偷襲,但能不能取勝,眾人的心中也沒有底。於虎不時地看著手錶,對身旁的張一說道:「按路程,敵人不有十分鐘就到了。」
「嗯!」張一應了一聲,閉著眼睛,倚靠一顆老樹,席地而坐。於虎又擔憂地說道:「我們這次帶出三百號最能打的兄弟,只靠剩下的那些傢伙守家,如果青幫真去打,能頂得住嗎?」
張一睜開眼睛,看了看於虎,隨後笑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虎,你緊張什麼?有東哥在,應該沒問題的。」
於虎嘆了口氣,說道:「堂口那邊有東哥了,可是我們這邊怎麼辦?五百多的敵人本就不容易對付了,而且距離青幫主力落腳的地方那麼近,萬一青幫的人趕過來增援,我們豈不是要全軍覆沒了。」
張一笑道:「東哥說不會。」
「可是人家萬一來了呢?」於虎顧慮重重地問道。
「那你我就帶著兄弟們跑唄!然後找到東哥去訴苦。」張一笑嘻嘻說道。
「沒一句正經話!」於虎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被逗笑了。
又過了幾分鐘,張一的電話響起,是靈敏打來的,通知他青幫的人員馬上就要到達他們所埋伏的地方。張一精神一震,打起精神,快速地站起身,對周圍眾人低聲喝道:「大家做好準備,敵人快到了!」
嘩!原來散在樹林四周的北洪門人員紛紛聚集到樹林邊緣,其中不少人將事先準備好的三角鐵釘撒在公路上,隨後,抽出片刀,一各個隱藏在樹後,兩眼瞪得溜園,眨也不眨地盯著公路盡頭。
三百人潛伏在公路兩旁,箭上弦,刀出鞘,場面靜得出奇,甚至連蛐蛐的叫聲都小時了,場中空氣彷彿凝結,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肅殺之氣。
靜!死一般的沉寂。
很快,公路盡頭傳出陣陣的馬達轟鳴聲,接著,燈光閃起,從公路盡頭行來一隊汽車。車隊主要由貨車組成,前前後後打到十多輛,另外還有兩輛麵包車夾在其中。
於虎雙目眯了眯,慢慢將肋下的鋼刀抽了出來,並用紗布將刀死死系在自己的手掌上。
車隊速度飛快,眨眼工夫到了近前,一輛大貨車沖在最前面,
掛著風聲,嗡的一下呼嘯而過,緊接著,只聽嘭的一聲,汽車的左輪帶最先被三角鐵釘豁開,發出一聲脆響,隨後,輪胎快速癟了下去,由於車速太快,開車的司機根本來不及控制,貨車傾斜著轟然倒地,在公路上翻滾著足足滑出十多米遠,橫著撞在路邊的大樹上,轟隆隆,在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中,兩棵老樹都被它攔腰撞斷,可見其慣性之大。
吱嘎——公路上響起一片緊急剎車聲,後面的那十幾輛汽車紛紛停住,從車窗里探出數顆腦袋,向倒在路邊濃煙滾滾的貨車張望。
MD出事了!第二輛貨車的司機叫喊一聲,推開車門,從車裡跳出來,直向後面的一輛麵包車跑去,邊跑還邊喊道:明哥。不好了,出事了!明哥……
暗中的張一看得清楚,對身邊的於虎低聲說道:老虎,看見了嗎?那輛麵包車裡坐著的應該就是敵人的頭目,擒賊先擒王,一會動手時,你先把那輛車裡的人做掉!
恩。沒問題!大戰一觸即發,於虎這時候反而不再緊張,渾身的血液流轉加速,兩眼散發出嗜血的寒光。
那司機在麵包車前,似乎在向裡面的人彙報情況,由於距離較遠,聽得不是很真切。於虎兩眼一眯,晃身想要衝出去,張一急忙拉住他,搖搖頭,低聲說道:不要著急,再等等!
過了片刻,司機沖麵包車處跑回來,穿過車隊,低頭自己看路面,很快他就發現了散了一地的三角鐵,他臉色一變,彎腰拾起一隻,左右翻看,然後高高舉起,張大嘴巴正要叫喊,突然,一道電光在樹林中閃過,如同閃電一般沒入他的胸口。
司機還沒有弄明白怎麼回事,身子也無力地慢慢倒下,直至躺在地上,他才看清楚自己的胸口處插著一把明晃晃的片刀。
正在這時,道路兩旁的樹林中響起震人心魂的喊殺聲,接著
無數黑衣大漢從樹林中竄出來,高舉著片刀,向車隊衝去。
在這些人衝出的同時,數十制由酒瓶製作的燃燒彈在樹林縫隙中飛出,打著旋砸在了汽車的車身上,劈啪做響,十幾輛汽車,頓時間著了起來,公路中央也隨之變成了一片火海。
啊——
車內的青幫人員尖叫著跑出來,可是腳才剛剛落地,迎接他們的是一片寒光閃爍的片刀。
撲\撲\撲!刀鋒撕開衣布切入皮肉的聲音此起彼伏,場面上火光中夾雜著血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連成一片。
青幫幫眾被北洪門的人殺了措手不及,暈頭轉向,還沒有集結在一起組成有效的反攻,先有數十人中刀倒地不起。
於虎衝出樹林,沒有和青幫的普通幫眾纏鬥,手提剛刀,直奔車隊中間的那輛麵包車而去。
在北洪門燃燒彈的襲擊下,那輛麵包車也沒等倖免,此時被燒得通體是火,坐在裡面的數名大漢也都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其中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漢子站在車旁,對周圍的青幫人員指手畫腳,連連叫喊,似乎在指揮他們如何應戰。
於虎兩眼放光,加快步伐,直衝沖向那名青年大漢跑去。
這時,青幫已經緩過來一些,不再象剛開始時那麼慌亂,紛紛抽出各自的武器,與北洪門的人混戰在一起。
撲哧——於虎不斷揮刀,連續劈倒數名擋路的青幫幫眾,與青年大漢的距離也隨之越來越近。
很快,那青年大漢也注意到了於虎,看出他是沖自己來的,青年大漢沒敢輕易上前,一指不遠處的於虎,對左右的眾人喝到:上
!幹掉他!」
嘩啦!隨著他一聲令下,十多名青幫大漢向於虎衝去。
於虎大笑一聲,速度不減,輪刀與迎面撲來的大漢們戰在一處。
只見場中刀光四起,血箭亂射,一道道鮮血噴洒於地面,只眨眼工夫,便有五名大漢渾身是血的栽倒在地。
於虎外號叫老虎,一是他的名字有虎字,再者,也是因為他驍勇善戰,與敵拼殺時如下山的猛虎,銳不可擋,頗有氣吞山河的氣勢,所以才贏來老虎這個稱號。
幾輪砍殺過後,十數名大漢非但沒有攔住於虎,反被他砍殺數人,剩下的幾個嚇得魂飛破散,連連倒退。
不打不知道,原來青幫的人也不過如此!於虎心中冷哼,臉上的殺氣更濃,咆哮一聲,揮刀急沖。
他這一聲咆哮,把擋在他前面的那幾名大漢皆嚇得一哆嗦,不敢抵其鋒芒,紛紛向兩邊閃躲。
他們一閃開,正給於虎讓開一跳通道,他幾個箭步竄到那名青年漢子近前,高高舉起手中的鋼刀,向著對方的腦袋,惡狠狠全力劈下去。
「啊!」青年漢子嚇得臉色頓變,忙將身旁的一名手下拉過來,擋在自己的面前。
撲哧!於虎這一刀正砍在那名手下的肩膀上,刀鋒將那人的鎖骨直接劈斷,刀身直切到胸部。
那人啊的一聲嚎叫,當場氣絕,青年漢子嚇破了膽,連手都沒敢動,轉身就跑。
「去你ma的!」於虎一腳將面前的那個人踢開,順勢拔出鋼刀,直向落荒而逃的青年漢子追去。
青年漢子不敢留在公路上,直向路邊的樹林跑去,於虎見狀大急,現在黑咕隆冬的,對方若是跑近樹林里,自己想抓也抓不到了。
正在他急的兩眼噴火時,樹林里突然閃過一道電光,那青年漢子奔跑的身體猛的頓住,隨後,嘴唇哆嗦著低頭看了看,只見他的胸前被劃開一條尺長的大口子,白花花的胸骨斷頭都露了出來。
好快好狠的一刀!青年漢子臉色蒼白地抬起頭,只見,自己面前站有一人,三十齣頭的樣子,衣服邋遢,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他顫聲問道:「你……不是……?」
不等他問完,後面的於虎追了上來,到了青年漢子的背後,沒管那麼多,手起刀落,只聽喀嚓一聲,將青年漢子的腦袋硬生生劈了下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斬殺了青年漢子,於虎長出了一口氣,這是向前一看,只見張一站在樹林下的陰影里,手中拎著一把片刀搖來搖去,正笑呵呵地看著自己,他疑聲問道:「一哥,你怎麼埋伏在這裡?你不會是算準這傢伙會從這裡跑吧?」
張一又不是神仙,哪能未卜先知,只不過他觀察細微,見青年漢子被於虎嚇破了膽,便料定他肯定會逃,於是先潛伏在樹林等他,說來也巧,青年漢字偏偏選擇他潛伏的地方逃跑,給了張一突然下手的機會。他含笑總了總肩,說道:「這叫來的早不如來得巧!」說罷,他舉目望望場中的戰局,嘴角挑了挑,說道:「老虎,把他的腦袋讓兄弟們看看,給大家鼓鼓勁!」
與虎笑了,利落地說道:「明白!」說著話,彎腰將青年漢字的斷頭舉起,然後轉身跑到戰場中央,高喊一聲:「青幫的頭頭已經死了,兄弟們加把勁,今天不要放跑一個敵人!」
「嘩——」
此言一出,戰場上的眾人紛紛扭頭看來,北洪門的人看到斷頭,士氣高漲,一個個大呼小叫,進攻越發兇猛,反觀青幫人員,皆露出驚慌駭然之色,不少人開始放棄抵抗,心中大氣退堂鼓,邊打邊向樹林里退跑。
短兵交接,勇者勝。針尖對鋒芒的證明衝突,雙方皆靠著一口氣頂著,一旦其中的一方開始泄氣,那敗局將不可避免。
之剛剛交戰青幫帶頭的頭目就掛了,羨慕幫眾心聲怯意,信心不足,取勝的慾望也小事殆盡,如此一來,更加不是北洪門的對手,五百人,被北洪門的三百精銳打得潰不成軍,四散而逃,成批成批的敗下陣來,想樹林中倉皇逃竄。
戰場上隨處可見十多號的青幫人員被幾個北洪門弟子追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結果在對方的片刀下逐一慘叫著倒在血泊之中。
戰鬥進展得很快,前後只用了十分鐘的時間,場面上已變成了一面倒的形勢。
於虎在樹林中追殺一陣,殺得渾身是血的返回來,看到公路上正領十幾名兄弟打掃戰場的張一,他大嘴咧開,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原來青幫也沒有傳說中那麼厲害嘛!」
爭鬥初始,青幫勢如破竹,連續攻破北洪門堂口,北洪門內部對青幫的戰鬥力難免有些誇大和高估,於虎以前沒有和青幫較量過,當然也是這麼認為的。
張一被他的話逗笑了,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換成是己方恐怕也未必能比青幫強多少。半路遇襲,本來就被打得暈頭轉向,帶隊的頭目還被斬殺,無疑是雪上加霜,上下幫眾在心慌意亂又無人指揮的情況下,戰鬥力根本發揮不出來,就更別談如何去頂住敵人的進攻了。他聳聳肩,說道:「我想知道,韓非現在在幹什麼?」
他這話剛說完,電話突然響起。這次打來電話的是堂口內的眼線。
「一哥,不好了,青幫的主力出動了!」
「出動了?」張一心中一震,略帶緊張地問道:「向哪邊出動了?」
「是堂口方向!」眼線如實回答。
「啊!我知道了……」張一深吸口氣,慢慢放下電話,然後轉頭看向於虎,半響沒有說話。
於虎被他看楞了,疑聲問道:「老張……不,一哥,怎麼了?」
張一苦笑著說道:「青幫的主力向堂口方向進發了。」
啊?於虎聽完,也呆住了,過了好一會,他驚訝的結巴道:青幫竟然真的去襲擊堂口了……這,這和東哥當初的預想簡直一模一樣嘛!
所以說,厲害啊!站故意仰起頭,幽幽而嘆,頓了片刻,他問道:青幫的人都跑了?
「恩!」於虎點點頭,笑道:「嗎的,跑得比兔子還快!難怪都說青幫的速度快,現在真是體現出來了!」
「讓兄弟們不要追了,都撤回來,我們回堂口!」張一果斷地下令道。
於虎應道:「是!」
這一場偷襲,北洪們可謂大獲全勝,己方損失不大,卻讓青幫付出慘重的代價,不僅領隊的頭目被殺,下面人員的傷亡也在一百往上,期於幫眾被打散,
段時間內無法結集,也算是給青幫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股青幫的後續部隊遭遇北洪們的突然襲擊,韓非是知道的,不過也正如謝文東算計的那樣,他並沒有派出人手去職員,而是親自率領三千餘眾的青幫主力前往X市。
他有自己的打算,北洪們既然去偷襲己方的後續人員,派出的人手肯定不會太少,自己真搞好借著這個機會去進攻他們的堂口,想必也北洪們目前的人力,根本無法抵擋自己糜下的三千餘人,
短時間內便可以拿下整個X市,以五百兄弟的傷亡來換取全面勝利,雖然有點殘酷,但對整體戰局來講,還是十分有利的。
機會來臨的時候,必須得做出取捨,韓非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他很快便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決定。
當然,經過與韓非的無數次交手,謝文東早已摸透了他的為人,洞察他的心思,所以在安排上能做對症下藥,反過來講,如果韓非知道謝文東在X市的話,他肯定也不敢輕易的去冒這個險,必會以穩為主,先去圍剿偷襲己方後續部隊的敵人。
但是,韓非此時並不知道謝文東在X市,而且後者來的也是無聲無息,同時又沒有帶過來援軍,成功的瞞住了青幫眼線的耳目。
韓非帶領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向X市進發,不過,還沒有達到北洪門的堂口,只是經過一處北洪門的大局點時就遭受到對方猛烈的攻擊。、
雙方在這處據點展開了激烈的廝殺,一方守,一方攻,青幫依仗自己人多勢眾,攻勢如潮,一波接著一波,北洪門龜縮在距點內,四周都是敵人,退無可退,也只能拚死抵抗,雙方的戰鬥進行的慘烈,傷亡都呈直線上升。
在後面觀戰的韓非暗暗吸氣,僅僅是北洪門的一處據點,。竟然聚集了這麼多的敵人,抵抗的如此激烈,那堂口裡豈不是更多?更難打?
他正琢磨著,北洪門突然展開了反攻,一波幫眾竟從據點內殺出來,尤其是沖在最前面的四人,手持開山刀,勇猛異常,銳不可當,這撥人如同一把尖刀似的深深刺進青幫的身體內,青幫人員被殺掉連連倒退,圍攻之勢也在瞬間被廝出一個大口子。
由於距離較遠,韓非看的不是太清楚,不過己方陣營被對方衝擊的打亂到時看出來了,他眉頭擰成個疙瘩,心中不解,對方究竟是什麼人,戰鬥力怎麼這麼強?他轉頭問身邊的手下人道:「去查查,守這處據點的北洪門頭目是誰!」
「是,韓大哥,手下人答應一聲,飛快的向前跑去
時間不長,那人帶著一名渾身是血的青年返回,那青年娘娘槍槍的跑道韓非跟前,尖聲叫道:」韓大哥,不好了,謝文東帶著敵人殺出來了!
「誰?」韓非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兩眼瞪圓,凝聲問道:「謝文東?你是說謝文東在這裡?」
「是……是的!韓大哥,謝文東帶人衝過來了,兄弟們擋不住……」青年失血過多,站立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韓非僵立在原處,半晌才回過神來,急聲問道:「你可看清楚了?」
那青年顫聲道:「絕……絕對沒錯!不僅謝文東,而且他的貼身保鏢五行也在場!」
韓非這輩子沒有怕過誰,但唯一能讓他感到忌、感到心寒的只有謝文東一個。和謝文東交手過那麼多次,他一次便宜都沒有佔過,連連吃虧,損兵折將無數,即使他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謝文東已經在他心理留下不可磨滅的陰影。
既然現在謝文東在X市,那這仗沒法打了,謝文東狡猾詭詐,向來精於謀算,說不定自己此時已經鑽進謝文東布置好的圈套里了呢!想到這裡,韓非冷汗流了出來,正準備下令撤退,突然,又跑過來一名小頭目,到在他近前,急聲說道:「韓大哥,後方沖了一批北洪門的幫眾,看車輛,應該有數百人!」
韓非這時候也急糊塗了,來不及自己琢磨是怎麼回事,聽完手下眼線的話,更加肯定自己落入謝文東安排好的埋伏中,再不敢有片刻耽擱,立刻下令,讓手下人員全部撤退。
他們後方確實來了北洪門的人,不過那並不是謝文東安排好的,而是偷襲完青幫後續部隊折返回來的張一和於虎。
當張一和於虎趕到據點的時候,戰鬥業已結束,青幫人員撤得一干二靜,場中冷冷清清,只剩下二十幾名北洪門的幫眾在清理戰場,運輸傷號。
於虎急步上前,抓住一名下面的兄弟,問道:「青幫的主力呢?」
「跑了!」那手下人乾脆地答道。
「跑了?」於虎滿面茫然。
「是啊,青幫的人這次來得可多了,人山人海,成千上萬的,本來已把咱們據點團團包圍了,可是後來東哥帶著一群兄弟衝殺出去,就把青幫的人全都嚇跑了。」這名北洪門小弟神采飛揚、手舞足蹈的說道。
「嚇……嚇跑了……」於虎表情獃滯地愣住了,過了一會,他回頭看看張一,喃喃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張一苦笑道:「天知道!」說著話,他又問那名小弟道:「東哥現在在哪?」
「回堂口了!」那小弟笑呵呵道。
「走!」長一不再多言,向於虎一甩頭,帶著一干手下向堂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