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謝文東出了洪天大廈,長出一口氣,本來好好的計劃,卻因為鍾亞伯等人的臨時變卦而變得面目全非。他在車前站定,猛的一回身,兩眼冒著精亮的寒光,直勾勾的看著鍾亞伯。
鍾亞伯本就感覺到了眾人對自己的態度變的冷漠許多,心裡七上八下的,現在見謝文突然目露凶光的看著自己,其手下眾人也對自己怒目而視,更是嚇的一哆嗦,整個人彷彿陷入了冰窖中,他慢慢走上前來,顫聲說道:「謝先生,我……我剛才……」
看著臉色蒼白,支支吾吾的鐘亞伯,謝文東沉默了幾分鐘,隨後撲哧一聲,突然笑樂道,笑的燦爛,真誠,也笑的眾人莫名其妙。他點點頭,柔聲說道:「俗話說人不為己,天株地滅嘛!鍾老大為自己的利益著想,也是無可厚非的。」
想不到謝文東會說出這樣的話,鍾亞伯以及周圍眾人都驚訝的張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謝文東收斂笑容,環視眾人,正色說道:「我們現在在廣州的處境很不安全,既然南洪門已經知道我們佔有那麼多股份,他們隨時都可能對我們下殺手。」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認為謝文東說的沒錯,一個個也皆露出擔憂之色。劉天剛急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馬上離開廣州吧。」
「恩!」謝文東說道:「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是非之地,不能久留。我會派兄弟護送各位老大儘快離開廣州!」
「哎呀!那……那實在是太感激謝先生了!」鍾亞伯生怕謝文東會置自己於不顧,急忙開口道謝。
「呵呵!」謝文東輕笑一聲,道:「鍾老大客氣!」
謝文東這會倒是真的說到做到了,回到酒店之後,立刻安排兄弟幫各位老大訂好了機票,先是派出大批的北洪門人員把唐億朝,劉天剛,宋卓以及白浩送走,然後又送走另外兩名老大,最後,只剩下鍾亞柏一個人。
著時候,鍾亞柏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謝文東說的很好聽,可是誰知道他會不會按照他說的那麼做?對謝文東的為人,他可是早有耳聞了。眼睜睜地看著其他老大相繼離開,鍾亞柏在自己的房間里坐立難安,最後實在忍耐不住,帶著兩名隨行的心腹手下,壯著膽子去找謝文東。
謝文東此時正在房間與喻超,李曉芸,王海龍等人商議對策,隨著敲門聲,鍾亞柏走了近來,滿面的乾笑,點頭施禮,道:「謝先生,我……我是不是也該去機場了?」
看到他,謝文東笑了,他低頭看著手錶,點點頭,說道:「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鍾亞柏剛要說話,謝文東對身旁的東心雷說道:「老雷,你親自走一趟,帶些兄弟,送鍾老大去機場!」
東心雷楞了一下,送鍾亞柏?送他幹什麼?鍾亞柏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直接幹掉他算了?心裡這麼想,可嘴上不敢這麼說,畢竟東哥已經發話了。他瞄了鍾亞柏一眼,點頭應是,然後陰沉著臉,揚頭說道:「鍾老大,走把!」
見謝文東真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鍾亞柏好一陣感動,同時又覺的十分不好意思,對謝文東千恩萬謝。
謝文東微微一笑,沖著東心雷使個眼色,後者會意,強行把鍾亞柏拖出房間,冷聲說道:「如果你再廢話多,誤了飛機,你可別怪我們不幫你!」
聽了這話,不用東心雷拉,鍾亞柏滿面驚慌地快步走出出房間。
等他離開之後,任長風冷哼一聲。問道:「東哥,鍾亞柏壞了我們的大事,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他的問題,也正是房中眾人都想問的。
謝文東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們現在剛剛進入歐洲,勢力遠未到到根深蒂固,許多地方還需要依仗當地的洪門分會,如果我們現在殺了鍾亞柏,只怕會引起歐洲各洪門分會的反感,以後我們在歐洲就寸步難行了,會喪失很多利益,得不償失。」
他所考慮的,要遠比東心雷、任長風等人周全得多。
「哦!原來是這樣!」任長風撓撓頭髮,又說道:「東哥就算不殺他,也無需讓老雷護送他離開廣州嘛!鍾亞柏若是死再南洪門的手裡豈不是更好?」
謝文東呵呵笑了,說道:「我倒不是怕南洪門殺他,而是擔心南洪門再殺他之前會搶走他手中的股份,既然不能讓周亞伯落入南洪門之手,我們還不如表現得大方一些,安安全全的把鍾亞柏送上飛機。這樣,還可以在歐洲各洪門分會面前展示我們以德報怨、仁慈忠厚的一面。」
「哈哈!」任長風聞言,心情豁然開朗,連連點頭,贊道:「東哥高見!」
喻超等人再旁聽得也是暗自佩服,論起耍心機、玩手段,謝文東確實不是平常人能比的。
謝文東深吸口氣,回過頭來,看向喻超三人,問道:「老喻,把你安插進洪天集團,究竟能起到什麼樣的作用?」
在洪天集團總部,謝文東要求把喻超安插進洪天集團,那是無奈的決定,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不想一無所成、兩手空空的回來,不過這麼做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起到什麼樣的作用,謝文東還真沒有仔細考慮過。
喻超笑了笑,說道:「起碼能杜絕洪天集團的暗帳。」
謝文東挑起眉毛,疑問道:「什麼意思?」
喻超說道:「每個公司都有兩本帳,尤其是與黑道掛鉤的公司。雖然我沒有查過他們的帳目,但是我敢肯定,洪天集團每年有相當多的一部分收益沒有錄入帳面,而是暗中轉到了南洪門旗下,成為南洪門的資金。」
聞言,王海龍大點其頭,他是北洪門白道公司洪武集團的負責人,對其中的暗箱操作再熟悉不過,洪武集團每年為北洪門秘密提供資金是個天文數字,以支持社團的正常運做,想必洪天集團流入南洪門的資金數額更是龐大。「
喻超說道:」我若是進入洪天集團,可以將他們的帳目查得清清楚楚,讓洪天集團變成乾乾淨淨的公司,與黑道社團扯不上任何關係,日後,南洪門別想從洪天集團這裡提到一分錢!」
聽完這話,謝文東兩人閃出精光,這樣做,也差不多是相當與切斷南洪門的經濟命脈了,不過……他轉念一想,又搖了搖頭,顧慮重重地說道:「若是這樣,老喻,你因為可就成了南洪門的眼中釘,肉中刺,何況你還要留在廣州,隨時都可能遭到南洪門的毒手,那太危險了!」
喻超仰面大笑,說道:」東哥,你放心吧,我不怕!」
「可是我怕!」謝文東咬咬嘴唇,仔細一琢磨,覺得這樣確實不妥。
喻超是自己東興集團的負責人,若是出現散失,損失可就太大了,再者說,萬一喻超在廣州沒幾天便被南洪門暗殺掉,起不到任何作用,還害自己損失一名商業天才,豈不是賠了夫人有折兵?
看出謝文東的顧慮,王海龍一笑,說道:「東哥,我倒是有個辦法!」
「哦?說來聽聽!
王海龍笑道:「喻老弟不一定非要呆在廣州,可以先在洪天集團掛個名,然後就回T市或者東北,僱傭一些財務稽核人員派到廣州來,隔三差五的去洪天集團總部查賬,或者乾脆就常駐在洪天集團總部,喻老弟遙控指揮,反正我們現在是洪天集團的大股東,有權利這麼做。南洪門要下殺手,我們就僱傭一批,殺到最後,恐怕警方就坐不住了,會找上南洪門的。」
謝文東邊聽邊琢磨,等王海龍說完,他仰面哈哈大笑,說道:「此計甚妙!姜還是老的辣啊!」說著話,他看向喻超和李曉芸,問道:「兩位覺得王兄這個計謀怎麼樣?」
「很實用!不過也很毒!」李曉芸直言不諱地說道。
王海龍老臉一紅,苦笑著說道:「這也是迫不得已的無奈之舉啊!」
謝文東打個響指,說道:「就按照王兄的意識做!」
很快,謝文東幾人便將計劃敲定下來,向南洪門交代一番後,謝文東等人開始著手準備啟程,離開廣州,返回T市。
臨行之前,謝文東來找劉波,問道:「殺手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劉波搖了搖頭,面帶苦澀地說道:「依然毫無頭緒!在那個叫郭鳳琳的女人身上,查不出任何的線索。」
謝文東暗暗吃驚,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郭鳳琳有問題,可以劉波親自去查,都查不出來線索,可見對方不僅機警謹慎,其經驗也是十分豐富的。他沉思片刻,說道:「我們近期便要離開廣州,此事不能再拖拉去了,老劉,既然暗中差不出來,乾脆就使用強制手段,將她抓住,逼問個清楚,若是撬不開她的嘴巴,就直接殺掉!
劉波精神一振,忙道:「是,東哥!」
他剛要轉身離開,謝文東又把他叫住,說道:「叫上老森,動手時,你倆聯合行動!」
「明白!」
第161章
當日晚間,姜森,劉波二人帶領血殺和暗組的精銳人員前往郭鳳琳入住的旅店,打算強行突入,將其擒住。而謝文東則帶領一干黑白兩面道的幹部去了機場。在機場內,謝文東問身邊的靈敏道:「南洪門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靈敏搖搖頭,說道:「毫無動靜!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
謝文東眯眼一笑,說道:「南洪門還真能沉得住氣,看來是不打算截殺我們了!」說著話,他看看手錶,又說道:「給老森他們打個電話,問問他們那邊的事情進展的怎麼樣了。」
「是!」靈敏答應一聲,拿出手機,給劉波打去電話。
且說姜森和劉波二人的行動。
他倆帶著十數名血殺和暗組人員進接沖支旅店內。旅店的老闆不知道怎麼回事,見突然來了這許多人,急忙迎上前來詢問,可還沒等他開口,一名血殺兄弟快步上前,一手捂住他的嘴巴,一手抓著他的衣領,將其拖到一旁。
姜森和劉波二人暢通無阻,直接到了郭鳳琳的房門前,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姜森深吸口氣,猛然一腳,重重踢在房門上。
小旅店的設施很一般,房門也是木製的,哪裡架得住他這勢大力沉的一腳。只聽咚的一聲悶響,房門應聲而開,姜森和劉波一馬當先,闖上房間之內。近來之後,二人定睛一看,皆傻眼了,原來房間里空無一人
房間是單人間,就是一間小屋,連衛生間都沒有,空蕩蕩的空間根根本cang不了人。姜森在裡面快速走了一圈,來到床前,雙手扣住床板,猛的用力一掀,轟隆一聲,床鋪翻了個,下面依然空空,連只鬼影子都沒看見。
姜森眉頭擰成了個疙瘩,疑惑地看向劉波,如果換成別人,他這時候早就要破口大罵了。
劉波倒吸口涼氣,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道:「這不可能啊!」他對上姜森的目光,語氣肯定地說道:「我是親眼看著她進入房間的。」
姜森聳聳肩,雙手攤開,沉聲說道:「可是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是啊!劉波也在心裡暗暗嘀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房間就這麼大,沒有cang人的地方,而且還是一樓,窗戶上都裝有鐵欄杆,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房間里平白無故地消失了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皺著眉頭,在房間里慢慢走動,他走路時,不時的用腳磕打地面,同時又用qiang把敲打牆壁,想看看房間里有沒有暗道或者暗室,可惜他仔細查了一遍,仍是毫無所獲。最後,他走到窗前,單手扶住窗棱,沉思不語。
姜森咳了一聲,清清喉嚨,問道:「老劉,我們現在怎麼辦?」
劉波轉回頭,沉聲說道:
「我確實親眼看著她進入這個房間的!」
姜森點點頭,同時白手說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可是我們該怎麼向東哥解釋,說一個大活人在旅店的單人間里蒸發消失了?」
「媽的!」劉波臉色陰沉,緊握拳頭,狠狠的砸下窗棱。
他這一拳力道不小,整扇窗戶都為之一震,忽然聽到噹啷一聲脆響,最左側的一根鐵欄杆竟然脫落下來。劉波的眼睛猛的張圓,將鐵欄杆拿起,在窗戶上比量幾下,然後再看看平滑的斷口,他忍不住苦笑出聲。
姜森走了過來,看看劉波手中的鐵欄杆,在瞧瞧窗戶,一切都明白了。原來,郭鳳琳並不是憑空消失,而是截斷鐵欄杆,跳窗戶跑了。看其鐵欄杆的斷口,也不是剛剛截斷的,顯然已有些時日,也就是說,這幾日來,劉波盯梢的房間一直都是空房,表面上看,劉波對她的行跡了如指掌,而實際上,劉波和他的暗組一直被人家玩弄在股掌之間。
「該死的!」劉波怒火中燒,一把將手中的鐵欄杆仍在地上,他做夢也想不到,那個摸樣風韻,白白凈凈的少*婦竟然如此狡猾多端。他急喘了幾口氣,對姜森說道:「我上當了!」
姜森這時候的心情反而平靜下來,心裡有好氣又好笑,同時也不得不暗贊一聲厲害!劉波是偵察兵出身,偵察技能是一等一的,這些年來又一直負責暗組工作,更是積累了大量的經驗,對方竟然能埋過他的眼睛,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正在這時,劉波的手機震動起來,拿出來一看,正是靈敏給他打來電話。
對自己的疏忽,他毫不隱瞞,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講述一遍。
靈敏聽後也暗吃一驚,急忙轉達給謝文東,後者聽後,只是輕輕哦了一聲,並無太多的反應,他接過靈敏的手機,對劉波說:「老劉,這件事先到此為止,不要再查下去了,你和老森帶上兄弟馬上回T市,別耽擱!」
「……」這麼就走了,劉波是真不甘心,暗組的表現一直都是出類拔萃的,所接任務,沒有不能完成的,這次,他親自負責帶隊,竟然出了這麼大的漏子,他那能甘心?!不過謝文東已經發話了,他不好再多說什麼,沉默了好一會,他房低聲說道::是!東哥!我們這就撤離廣州。」
掛斷電話之後,靈敏忍不住問道:「東哥,你看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對劉波的能力,靈敏也是十分了解的,她實在很好奇對方的身份。
謝文東苦笑一聲,說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cda的精英。」
「啊!」靈敏先是吃了一驚,然後又幽幽地點點頭。
這次廣州之行,謝文東雖然沒有達到預想中的目的,控制住洪天集團,但把喻超弄進洪天集團的管理層,也算有所收穫,不虛此行,真正讓他感到憂心的是那些至今仍未查出確切身份的殺手們,這次的殺手不同往常,非但行動周密,而且形跡隱蔽,狡猾謹慎,經驗豐富,異常的難纏。現在,他們倒成了謝文東的心腹大患。
謝文東現在倒是希望殺手能對自己窮追不捨,只要他們敢跟到T市,自己就有辦法將其一網打盡。
不過他們會追到T市嗎?謝文東沒有把握。
一路無話,謝文東等人坐飛機平安抵達T市。
T市。
謝文東回到T市,休息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他找來喻超、李曉芸、王海龍,讓他們三人立刻著手僱用財務人員,派往廣州,一是監視洪天集團的動靜,再者,也要將洪天集團的賬目詳細查核一番。
交待完此事以後,他又找來靈敏,令她派出眼線,在T市搜尋所有的可疑人員,尤其是外國人。等把這些事情都安排完,謝文東暗鬆口氣,在辦公室里沒休息幾分鐘,敲門聲響起,東心雷和任長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他二人,謝文東疑問道:「有事嗎?」
不等東心雷開口,任長風搶先說道:「東哥,社團已經休整的差不多了……現在又準備在洪天集團內安插我們的人,等於斷了南洪門的一條主要財路,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對南洪門下手了?」
聽完這話,謝文東點點頭。
他也正在考慮此事,現在社團無論是人力還是在地盤上都對南洪門有優勢,若是開戰,己方不會吃虧,不過他現在還有顧慮,一是南洪門的實力在這段時間也提高許多,尤其是核心成員,又增加了四位,其中不乏頭腦精明之人,其次,自己在歐洲那邊的實力剛剛起步雜跟未穩,還需要自己花大力氣去培養,一旦與南洪門開戰,自己就無暇估計,恐生事端。他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再等等吧!」
東心雷和任長風互相看了一眼,大失所望,異口同聲的問道:「東哥,那我們什麼時候?」
謝文東敲敲額頭,說道:「先看看這次派去洪天集團的效果如何,如果能直接查出他們賬目上存在問題,那當然是好,若查不出來,就把人員長期駐紮在洪天集團,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讓他們沒有機會做暗帳,時間一長,南洪門的資金肯定不夠用,那時便是我們動手的好時機!
如此說來,可能要等上幾個月甚至一年半栽呢!任長風皺著眉頭說道。
謝文東擺擺手,說道:不需要那麼久!南洪門不涉及黃和毒,只靠經營賭廠和收取看場費那點費用,根本支撐不起南洪門這樣龐大的社團,切斷洪天集團對它的資金幫助,只要兩三個月,南洪門恐怕就挺不住了。
恩!東心雷和任長風一齊點點頭,都樂了。
謝文東笑道:「只要南洪門一亂,我們馬上就動手,沒有金錢支撐,南洪門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東哥高見!」
東心雷和任長風聽得心血澎湃,只要擊垮南洪門,那麼己方在中國就是真正的獨樹一幟,再無對手了。
第162章
喻超、李曉芸、王海龍的動作很快,未出三天,就在T市僱傭了十數名財務稽核人員,派往廣州。
由於他們是以喻超的名義前去的,而喻超又已經進入洪天集團的管理層,他們連薪水都省下了,所需費用,皆由洪天集團自己的帳目,喻超三人可謂算計到了骨子裡。這個啞巴虧,南洪門不得不吃下,畢竟洪天集團的股份控制在旁人之手,他們連討價還價的餘地都沒有。就安全性來說,開放的上市公司遠遠不如封閉的家族企業那麼穩固。
這天,謝文東正坐在辦公室里辦公,突然接到鬍子鋒的電話。
鬍子鋒開門見山的說道:「東哥,我現在已經歸順到高山清司。」
「呵呵!」鬍子鋒笑了,說道:「正如謝文東所說,我先讓他吃些苦頭之後再去投靠他,他對我非常重視,也十分禮遇,並安排我做山口組的副總本部長。」
謝文東聽後哈哈大笑,山口組副總本部長的職位可不低,在山口組內,可算是核心的核心,能排進前五名了。
他連連點頭,又問到:「你筆下那些若眾如何?」這是謝文東最為關心的問題,如果鬍子鋒做了副總本部長,而那些若眾都被排擠掉,就算他職位再高,也是光桿司令,難有作為,再想培養出自己的嫡系,那得花費太多的精力和極為漫長的時間。
鬍子鋒正色說道:「他們全部回歸山口組,繼續做若眾。」
他說的簡單,可是為了此事,鬍子鋒沒少和高山清司周旋。
按照高山清司的本意,是要把這些忠於入江禎的若眾全部殺掉,最次也要永久排除在山口組之外,不過鬍子鋒可沒忘記謝文東的叮囑,他在高山清司談判投降條件時,提出的第一條就是維護這些若眾的利益,他自己可以不要高官厚祿,但是強烈要求高山清司必須得保證這些若眾們的安全,並保留他們在山口組的職務。
經過一番漫長的拉鋸ZHANG,高山和西脅見鬍子鋒態度極為堅決,最終還是妥協了,接受他開出的條件,同時也十分佩服鬍子鋒的有情有義,對他更加看重,並誠心將他收攏到旗下。至於那些先跟隨入江禎後又跟隨鬍子鋒的若眾們,對鬍子鋒更是感恩帶德,死心塌地的願意跟隨他。
「太好了!」謝文東心中歡喜,問到:「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二十七人。」鬍子鋒答道。
謝文東笑眯眯地喃喃說道:「嗯,二十七名若眾,實力不能小看啊!」
他們的實力確實不小,不然也不可能與高山清司抗衡那麼久,最終逼得高山不得不放低姿態去招降他們。他沉吟片刻,又說道:「子鋒,你現在要好好攏住這些人,日後再想辦法拉攏其他的若眾,到時,你便可以在山口組自成一系,即使高山清司想動你也不容易了。」
鬍子鋒笑道:「多謝東哥提醒,我明白該怎麼做。」
「很好!」對鬍子鋒的能力,謝文東現在越來越有信心,有他這支奇兵潛伏在山口組內,日後肯定能為自己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在謝文東看來,亞洲對自己威脅最大的有兩個社團,其一是RB的山口組,其二是俄羅斯的ZHANG斧,後者有黑帶牽制,對自己威脅還稍小,山口組無疑是最大最直接的敵人,現在有了鬍子鋒,等於在山口組內部埋下一顆定時炸彈,只要時機成熟,自己將其引爆,必能把山口組炸得粉身碎骨。
與鬍子鋒通過話不久,相隔兩天,西脅和美給他打來電話。
「告訴謝先生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成功收服了鬍子鋒。」西脅和美的證據很歡快。
由於提前已經接到鬍子鋒的消息,謝文東絲毫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怎麼?謝先生好象有些不太高興?!」西脅和美好奇地問道。
「呵呵!」謝文東冷笑一聲,明知故問道:「你們如何安置鬍子鋒啊?」
西脅和美說道:「鬍子鋒這人還是很有能力的,我和高山仔細商議過,初步決定,讓他做副總本部長。」
謝文東沉默片刻,陰聲說道:「你們可要小心啊!」
「小心?小心什麼?」
「鬍子鋒當初能背叛我洪門,日後也能背叛你們山口組。」
聽完這話,西脅和美先是一怔,隨後咯咯嬌笑起來,說道:「哎呦,謝先生的話聽起來怎麼酸酸的啊!咯咯!」頓了一下,她說道:「子鋒是有雄才也有雄心的人,謝先生當初任人唯親,不能滿足子鋒,導致他叛離洪門,可不代表我們也會這樣做……哎呀,我這樣說,謝先生不會介意吧?!」
「哼!」謝文東氣得哼了一聲,好象心情極為不爽,不過如果站在他在面前,能看到他高高挑起的嘴角,還有那對笑得彎彎的雙眼。
「這些事都是陳年舊事,不要再提了。」西脅和美感覺出謝文東不高興,馬上話鋒一轉,說道:「我們這次平定山口組之亂,大獲全勝,和謝先生的支持是離不開關係的,所以,高山和我都希望能邀請謝先生到RB來,參加我們的慶祝宴會。」
「哦!」謝文東沉吟片刻,興趣缺缺地問道:「什麼時候?」
「三天之後。」
「好吧!屆時我會到場的。」謝文東猶豫好一會,才給出答覆。
「那好,我們恭迎謝先生的大駕。」西脅和美笑呵呵地把電話掛斷。
與西脅和美通過電話之後,謝文東長出一口氣。
前面談話時他冷漠的態度是裝出來的,可後面在接受西脅和美邀請時顯得猶豫卻是發自內心的,他倒不是擔憂山口組會借這次邀請暗算他,山口組沒有理由也沒有必要那麼做,現在雙方的關係很友好,他真正擔心的是那些形跡詭秘的殺手們。殺手能潛伏到ZG暗殺自己,誰能保證他們不會潛伏到RB去。不過,山口組的邀請他又必須得去,因為他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和高山清司商議。
按照當初合作的條件,自己通過RB洪門幫高山清司搞定入江禎,事成之後,搬弄是非者要協助他征服亞洲各地的洪門分會,現在該是商討些事的時候了。
謝文東背著手,在辦公室里徘徊了一會,然後叫來江娣,讓她把東心雷、任長風等人全部召集到自己的辦公室,有事情商議。
江娣答應一聲,快步走出房間。
她前腳剛走,迪拉娜。萊恩推門而出,進來之後,也不和謝文東說話,摸摸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雖然來到了ZG,她還是老樣子,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整天穿一身黑袍,寬大的頭罩幾乎把她的半張臉都遮住,無論什麼時候看到她,都會給人一種陰沉沉的感覺。
謝文東笑呵呵的打量她幾眼,問道:「迪拉娜,在ZG的感覺怎麼樣?」
迪拉娜垂首而坐,聽聞他的問話,頭都未抬,冷漠說道:「不怎麼樣。」
「哦!」謝文東眯眼而笑,在心中又補充一句,可能是因為沒有大活人給你吃吧!他含笑又問道:「那貴教的教主在安哥拉生活的如何呢?」
「很好。」迪拉娜這次倒回答得乾脆痛快。
聖域教主大衛,布拉加在安哥拉怎麼能生活的不好?!
聖域在歐洲教徒雖多,可是卻受到各國ZHENFU的YANLI打JI,大衛,布拉加始終過著東躲西CANG,提心弔膽的生活,可到了安哥拉,這些擔憂不用考慮,很快便於懂go搭到了一處,一張謝文東在安哥拉的SHI力,連政FU都不放在眼裡,吃喝玩樂,無拘無束,過著神仙般的生活。
通過地那拉的語氣,謝文東能判斷的出來大衛,布加拉在安哥拉生活的不錯,他也沒有多想,點點頭,便不再追問。
時間不長,東心雷,任長風,靈敏都到了,同來的還有姜森和劉波。
由於謝文東等人是坐飛機回來的,經森和劉波帶領血殺和暗組開車回來,時間晚了許多,他二人是剛剛抵達T市不久。
見人來得差不多了,謝文東直截了當的說道:「剛才西協和美給我打過來電話,邀請我去RB參加山口組的慶祝宴會。」
「東哥答應他了?」眾人紛紛問道。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我們要利用山口組的地方還有很多,我必須得親自去一趟。」
他的話剛說完,靈敏立刻敏銳的說道:「東哥,此行兇險!先不說山口組不會對東哥不利,我擔心那些殺手也會跟蹤到RB,藉機下手。RB不是我們的地頭,一旦發生問題,情況不容樂觀。」
眾人大點其頭,表示靈敏說的沒錯。
謝文東一笑,說道:「這點我也考慮過了,所以才把大家找來,商議一下啊應對之策。」
第163章
東哥,怕什麼?!」任長風冷笑一聲,說道:「殺手不現身也就罷了,若是敢冒頭,他們來多少就殺他多少。何況,思遠現在是ri本洪門的老大,和他打好招呼,他會排出人來保護東哥的安全。」
「話不能這麼說。」靈敏搖搖頭,說道:「這次的殺手非同尋常說著,他看眼一旁的劉波,有繼續說道:「就連老劉的暗組都沒有查出他們的行跡和線索,可見其厲害之處,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任長風撇撇嘴,說道:「這也怕,那也怕,那麼我們乾脆坐在家裡不要出門好了。」
靈敏皺起眉頭,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何況東哥找我們來,不就是為了商議對策嘛!」
見任長風還要和靈敏鬥嘴,謝文東擺擺手,攔住他二人,他輕輕敲了敲辦公桌,幽幽說道:「山口組舉辦的宴會要在三天之後進行,我打算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解決掉這些sha手!」
眾人聞言同時一驚,劉波壓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搶先問道:「東哥要怎麼解決?」
「引蛇出洞!」謝文東說道:「對方想要sha我,我就給他們一個sha我的幾乎。小敏,等會你對外秘密放出消息,就說我明天會到郊外去散心,如果sha手埋伏在T市,聽到消息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東心雷等人身軀一震。紛紛勸阻道:「東哥,這樣太危險了吧?!」
謝文東聳聳肩,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未雨綢繆嘛!」嘆了口氣,他又苦笑道:「有防備的危險,總比無防備的危險要強的多!」
姜森和劉波相互看了一眼,同聲說道:「東哥,我今晚就把人手埋伏到郊外去!」
「恩!」謝文東點點頭,然後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務必小心,敵人狡猾的很,不要露出馬腳!」
「東哥儘管放心,這回絕不會再出意外!」劉波振聲說道。
上次在廣州,他負責監視郭鳳琳,結果一番折騰下來,毫無所獲,他覺得自己受到對方的愚弄,這也是對自己莫大的羞辱,他一直在心裡憋著這口氣,這次謝文東要引蛇出洞,劉波暗下決心,一定要將對方全部消滅,一雪前恥。
他鬥志昂揚,神情激奮,也感染了其他眾人,任長風仰面大笑,拍拍劉波的肩膀,說道:「老劉,我和你一起去!」
很快,計劃就定了下來,謝文東將地點選擇在T市的南郊,不過距離金鵬的郊外別墅還有一段距離,這是為了一旦發生交戰,不波及到老爺子。
當天晚上,劉波,任長風帶著大批暗組人員先走一步,悄悄來到定下的地點,潛伏下來。
這一回,劉波可是動了真本事,事先做了萬全的安排,不僅將暗組人員的武器配發齊全,長,短槍應有盡有,另外有弄來了不少潛伏用的道具,僅是草網就有數十張之多。草網類似魚網,在上面系有密密麻麻的青草和樹枝,當人趴在草地里,將草網向人身上一蓋,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人還是草,就算走到近前仔細觀察也未必能發現破綻。
到達郊外之後,劉波親自選地址,根據手下兄弟每個人的特點,將其安排到不同的地方,槍法精準的狙擊手佔據高位,耐性強的兄弟潛伏到樹上,性格勇猛的適合衝鋒陷陣的兄弟潛伏在靠前的草地中,這一番安排,可謂周密到了極點,等他全部安置妥當之後,任長風都記不清楚哪些地方埋伏了人,那些地方沒人,他那這夜市望遠鏡仔仔細細環視一周,楞是沒看出任何破綻,他大點其頭,沖著劉波挑起大拇指,讚歎道:「厲害!太厲害!」
劉波苦笑一聲,說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方不是簡單的殺手,我不得安排的穩妥一寫。」
任長風悠然輕笑,說道:「別說對方不知道這裡埋伏了人,就連我這個親眼看著你做埋伏的,現在都找不出來你把人都安排哪了。」
劉波聞言,也笑了。
長話短說,一夜無話。第二天,謝文東早早起床,吃過早餐之後,他帶上姜森,靈敏,五行七人前往郊外。由於對方都是槍手,又是在郊外的空曠地,不適合近身格鬥,所以他沒有帶格桑和袁天仲。
為了裝扮更象一些,謝文東臨出門又叫來幾名北洪門的兄弟和他一同前往。
一行四輛汽車,都是一輛比一輛豪華的高級轎車,行在公路上,時
常引來兩旁行人以及過往的車輛的注目。
路上未發生意外,汽車順利開到南郊,在謝文東事先定好的地方停下。
這裡是處開闊地,一面臨路,有樹木隔擋,穿過樹林,放眼望去,鬱鬱蔥蔥,碧草茵茵,藍天,白雲,輕風,翠草,好一片美景,醉人心魄。謝文東雖然暗藏心事,可是來到此處,心情也不自覺地開朗許多。
地面綠草濃密厚實,踩在上面,軟綿綿地,好象走在一張巨大的地毯上。謝文東漫步了一會,轉頭輕聲問身後的靈敏:「小敏,消息都已經放出去了嗎?」靈敏搖搖頭說:『沒有!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車輛跟蹤我們。』
謝文東吸口清逸的空氣,微微一笑,說道:「對方很高明!也許有跟過來,只是我們沒有發現罷了!」
靈敏眨眨眼睛,沒有在說什麼。
謝文東笑呵呵的又走了一會,向前後左右望了望,低聲說道:「老劉在這裡已經埋伏好了吧?」
是的。!姜森答道:「今天早上老劉給我打電話,說只要殺手敢來,便一個都跑不掉。」
呵呵!謝文東仰面輕笑,嘆道:「我沒有看到有人埋伏的任何跡象。」
姜森也笑了,環視周圍,點頭說道:「東哥,我也沒看出來。想必,老劉這次用了大力氣來準備了。」
「恩」謝文東含笑點頭。
他們邊散步邊閑聊,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可是始終未見到殺手們現身。走走停停,歇歇走走,轉眼間以至中午,可是直到這時,依然風平浪靜,別說殺手,即便是普通的遊人也沒有看到一位。
謝文東臉上輕鬆,可心裡卻焦急得很,不時的低頭看著手錶。
這時候眾人也都等得不耐煩了。有是謝文東沒有發話,他們只能耐著性子跟謝文東閑逛下去。
等到下午兩點時,謝文東等人的肚子都開始打鼓,靈敏再忍不住,快步上前,小聲說道:「東哥,我們已經在這裡呆了幾個小時了。殺手還沒有現身,我看是不會來了。」頓了一下,她又皺著眉頭說道:「也許,殺手就根本沒有進入T市」
謝文東沉吟一聲,輕輕嘆了口氣,這是他心中也沒底了,他再次看看手錶,說道:「再等等!」
「是!東哥!
時光飛逝,一小時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錶針已經指到下午三點的位置,謝文東最後的一絲耐性也隨之被磨光,他臉色陰沉,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停住腳步,轉頭,對眾人揮手說道:「不等了,走」
見他臉色不好看,眾人誰都沒敢多問,默默地跟隨謝文東的深厚,向草地邊緣的公路走去。
來到路邊,謝文東坐上汽車,等在裡面的司機忙回頭問道:「東哥,我們去哪?」
「回總部」
「是!」司機答應一聲,啟動汽車,按照原路返回。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姜森說道:「東哥,也許……殺手在廣東的行動失敗,便沒有繼續追蹤東哥,這是一件好事!」
他的話明顯是在寬慰謝文東.
謝文東當然能聽得出來,聳肩冷笑,說:「也許,是殺手太狡猾,沒有上我們的當。」
姜森連連搖頭,說道:「那應該不太可能!由始至終我們都沒有留出過破綻。」
謝文東微微搖頭,道:「老劉跟蹤郭鳳琳也不會露出破綻,可還是被對方發現了。這次的對手,很不簡單啊!」說著話,他長嘆口氣,身子向後一仰,疲憊的閉上眼睛。
車行了好一會,謝文東才想起來劉波和任長風還埋伏在草地那邊,他說道:「老森,給老劉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都撤回來把!」
「好的!」姜森立刻掏出手機,給劉波打去電話。
郊外車輛不多,車行速度極快,時間不長,便進入市區內。
進了市區,眾人的希望也徹底破滅,殺手就算有天大的膽,也不可能在市區內下手。
當汽車接近北洪門的總部,大約還有十分鐘的車程時,行到一處十字路口停下,邊等紅等過去,姜森邊笑呵呵地回頭說道:「東哥,我看這些殺手也不足為慮……」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冷然間,頭頂上空傳來一聲脆響,只聽啪的一聲,車頂多出個小窟窿,接著,一道血濺在轎車的前窗戶上。
第164章
車棚突然出現個窟窿,與此同時,司機的肩胛骨應聲被擊碎,鮮血噴射而出,撲的一下濺滿在車窗上。
「啊―――」司機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捂住肩胛骨處的傷口,在座位上左右翻滾。
謝文東和姜森同時驚叫一聲,喝道:「有殺手!」兩人話聲未落,啪的一聲,車棚又多個窟窿,這一次子彈幾乎是貼著謝文東的大腿而過,直接打在車底,將轎車底盤打出個大窟窿。
「東哥,不好,快下車!」姜森猛的轉回頭來,尖聲叫道,同時他推開車門,綳身躍了出去。
他的腳尖剛剛落地,地面上就多出個槍眼,姜森嚇得一機靈,三步並兩步,起向路邊的牆根底下跑去。
隨著姜森的下車,確實將火力吸引開,只不過僅僅吸引開幾秒鐘,但對於身手靈活的謝文東來說,這幾秒鐘足夠用了,借著姜森奮不顧身為他創造的機會,謝文東從轎車的另一邊跳了下來,雙腳粘地,片刻也未停頓,他順勢一軲轆,直接滾到側後方的一輛公交車的底下。
他還未來得及喘口氣,對方的火力立刻追擊過來,連續兩槍打在公交車的車身上,打得鐵皮噼啪作響。對方明顯使用的是狙擊槍,威力極大,子彈貫穿車體,打到地上。躺在車下的謝文東只覺得一股硝煙味傳來,扭頭一瞧,只見自己身旁不遠的地面多出兩隻小黑洞,正向外冒著青煙。
媽的!謝文東心裡咒罵一聲,急忙向旁蹭了蹭,逼開對方的射擊點,他身子剛移開,一顆子彈追射過來,正打在他剛剛趴伏的地面上。
對方雖然使用的是狙擊槍,並連開了十數槍,不過由始至終都沒有發出過槍聲,顯然槍上安裝有消音器。直到這時,公交車裡的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只是聽到車身啪啪啪的響個不停。
這時,坐在後面三輛汽車裡的靈敏和五行等人業已急忽忽地下了汽車。
靈敏前去救援躲到公交車下的謝文東,五行兄弟則以汽車為掩體,尋找殺手的隱藏地點。正在他們四處觀瞧的時候,躲在牆根底下的姜森大喝一聲,將五行的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指了指頭頂的斜上方。
五行兄弟一驚,仰起頭來,順勢望去,只見公路旁一座二十多層高的大廈頂端伸出一隻長長的槍向,隱約能看到對方的腦袋在槍後晃動,槍口不時的噴出濃煙。
「在那!」金眼怒吼一聲,回手將槍掏了出來,抬手對著樓頂連開兩槍。金眼的槍法可謂是精準致,只可惜雙方的距離實在太遠了,加上他拿的是手槍,威力較小,子彈在空中飛行難免出現偏差。
他打出的兩槍皆打在大廈天台的牆沿處,子彈撞擊牆體,石屑飛濺,不過對方連躲都未躲,也沒有掉轉槍口,居高臨下,依然猛擊謝文東躲藏的那輛公交車,本已接近公交車的靈敏亦被對方猛烈的射擊逼得不敢靠近,只能蹲到一輛轎車的後面隱蔽。
隨著五行兄弟的開槍還擊,人們這時候才知道,此地發生了槍戰。瞬時間,公路上一片混亂,有人捨棄汽車,落荒而逃,有人則急踩油門,駛離此地,一時間,公路上的叫喊聲、鳴笛聲還有陣陣的槍聲連成了一片。
謝文東本在公交車底下躲得好好的,哪知道一陣馬達聲響起,公交車快速地行駛出來。這下倒好,直接把謝文東「晾」在公路上了。
不遠處的靈敏看得真切,大聲叫道:「東哥小心……」
不用她喊,謝文東也知道危機的臨近,他暗暗嘆口氣,腰眼用力,就地一滾,又向另一邊的汽車底下躲去。
他的速度快到了極點,可是殺手緊追不捨,謝文東連滾帶爬軲轆出三米遠,身後地面也多出五隻彈G洞。
見謝文東處境危機,姜森、靈敏、五行以及北洪門的兄弟紛紛怒吼一聲,合力向樓頂的殺手射擊,雖然距離較遠,但他們畢竟人多,鋪天蓋地地流彈還是給對方造成一定的威脅。那名殺手表現得異常沉著冷靜,不慌不忙地提槍蹲下身來,一國家煙草專賣局躲避密集而來的子彈,一邊有條不亂地更換狙擊槍的彈夾。
等裝好之後,那人深吸口氣,又臂用力,將狙擊槍又架到天台上,向下一看,只見樓上的公路已亂成一團糟,四散奔逃的人群與橫七豎八的汽車混在一起,哪裡還有謝文東的身影,殺手眯縫著眼睛快速掃視一遍,接著槍口一偏,對著樓下向他射擊的姜森和五行等人開始了點射。
他佔有地利的優勢,加上有威力強大的狙擊槍在手,直接把樓下的五行等人打得陣腳大亂,在狙擊槍面前,汽車的車體顯得不堪一擊,能被輕而易舉地擊穿,時間不長,便有兩名洪門的人員被對方打倒在地。
謝文東這時候與靈敏躲藏在路邊的一輛空汽車後面,他卷腿坐在地上,連擦著頭頂的冷汗,邊問道:「對方來了多少人?」
他剛才一直被殺手追射,逃命都來不及,哪還有機會去查看對方,所以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對方的人數,也沒搞清楚對方所處的位置。
靈敏咽口吐沫,說道:「只……只有一個。」
「什麼?」謝文東挑起眉毛,驚訝道:「只有一個?」對方只一個人,便把已方逼得如此狼狽,就算事出突然,可也太說不過去。
「是的!」靈敏指指大廈的天台,說道:「就在那裡!」
他揮了揮拳頭,揮手將身上的手槍掏了出來,轉回身,小心翼翼的探出頭,順著靈敏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搭訕頂端的天台上,音樂能看到一人站在上面,只露出個腦袋,和長長的槍筒,向下看,姜森和五行等人正在與那名前夫在樓頂上的殺手展開對射,激烈交戰,可是情況卻不容樂觀,常常被對方逼得慌忙而退,謝文東咬了咬嘴唇,本想也打上兩槍,可是轉念一想,有作罷了。以姜森和五行的槍法都奈何不了對方,自己就更不用說了。
觀望了一會。他又坐回到了車後,說道:「對方的優勢就在於所處的位置好,武器比我們先進,這麼打我們太吃虧了!」說著話,他沖著靈敏揚揚頭,說道:「小敏,你其那副到大廈裡面去,能抓對方法最好,實在不行,就幹掉他!」
靈敏點點頭,可轉念一想,又擔憂的問道:「東哥,那你呢?」
「我在這裡很安全,沒事的!」謝文東呵呵一笑,滿面從容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這時候,在十字路口的另一側飛快的行來兩輛麵包車,汽車在路口,隨後車門齊開,從裡面跳出來十數名頭戴黑罩的大喊,各個手中提著槍,分散開來,直向這邊衝殺過來。
靈敏按照謝文東的意思,準備重進大廈內部,將對方擒住,可剛站起身,立刻飛奔過來的十數名大漢,她反應極快,馬上又來了十多名殺手,我摩恩得馬上離開這裡!」
謝文東暗吃一驚,看來對方是早有預謀的在此處設下埋伏,不過對方為什麼不在空曠的郊外對自己下手,反而選擇在鬧市區動手呢?難道他們知道自己已在郊外布置伏兵?活著看出了什麼破綻?謝文東想不明白,現在也沒時間多想,他與靈敏站起身形,直響路邊的一笑小便利店衝去。
大廈天台上的那名阻擊手已經讓姜森和五行等人忙與應付,現在突然又殺來上十多名殺手
,局勢顯得更加被動,不得以,只好邊打邊退,各找掩體躲藏,在提防頭頂的同時,還要阻擊後衝殺過來的殺手門。
就在眾人被壓得不敢露頭的時候,剛剛從郊外撤回,以劉波為首的暗組人員趕到。
看到如此混亂的槍戰現場,劉波、任長風以及眾暗組人員都被嚇了一挑,沒時候多考慮,
劉波嘟囔一聲:「糟糕!出事了!」即使拔出槍來,正準備指揮手下兄弟作戰,這時,忽聽有人叫喊他的名字。
劉波扭頭一看,只見姜森躲藏在街道對面的一條小衚衕口,正向他連連揮手。劉波精神一振,問道:「老森,東哥呢?」
「不知道!打散了!」姜森指指大廈的頂端,叫道:「老劉,快把上面的殺手解決掉,他對我們的威脅太大了!」
劉波一愣,抬頭一瞧,這時候他才看到原來頭頂上還潛伏著一名敵人。
他冷哼一聲,令手下兄弟頂住衝殺過來的殺手,而他自己則繞到汽車後,打開後備箱,直接沖裡面台出一隻阻擊槍。
由於在郊外撤退的匆忙,阻擊槍還未來得及拆卸,現在正好派上用場,劉波提槍,放下支架,直接架到車棚頂端,
瞄準大樓頂端的殺手。
隨著同伴的出現,天台上那名殺手的壓力頓減,旁若無人地站在天台上,
肆無忌憚的向五行兄弟連連射擊,直將五行逼得不敢現身,他槍口一偏,透過瞄準鏡,在街道上又開始尋找其他的
「獵物」,正在這時,他正好看到一隻阻擊槍架在轎車的車頂,而槍口對準的方向正是自己.
第165章
阿?那名殺手就算是再太沉著冷靜。看到黑洞洞的槍口,也是嚇得臉色頓變,身軀為之一震。
通過准鏡,劉波將對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嘴角隨之高高挑起,手指猛的扣動在扳機上。
嘭!這聲槍響,如同炸雷,怒射的子彈穿膛而出,不偏不正,剛好擊在那殺手的眉心處。好霸道的一槍!那名殺手聲都未吭一下,撲通一聲,仰面載倒在大廈的天台上,再看他的腦袋,天靈蓋已被子彈硬生生的掀掉,鮮xue與腦漿濺灑了一地。
一槍斃命,劉波冷冷哼了一聲,沒有多看一眼,抬起阻擊槍,槍口掉轉,對上從街口那邊衝殺過來的殺手們,猛的又是一槍。
「啊——」隨著慘叫,一名殺手胸部中彈,整個身子倒飛出三米多遠,重重跌在地上,只抽搐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天台上的殺手被幹掉,姜森頓覺得壓力倍減,見劉波舉著阻擊槍大開殺戒,其手下的暗組兄弟也瘋狂地向對方連連掃射,他急聲叫道:「老劉,要留下活口!」
劉波聞言,哦了一聲,甩手將阻擊槍扔掉,抽出手槍,率領暗組人員迎殺了上去。
對方顯然沒想到謝文東的援軍能來得如此之快,而且人員精銳,裝備極佳,被打得措手不及,現在見己方的阻擊手被打掉,對方又反衝過來,剛才的銳氣頓時消失大半,其中一名中等身材的猛面人感覺情況不對,立刻招呼其他人撤退。
這時候他們再想撤,哪裡還來得及。
姜森,劉波,五行以及暗組人員隨便挑出一位都是槍法一等一的高手,現在殺手開始潰敗,他們可不會放國這個機會,槍械齊射,不打對方的要害,轉挑殺手的雙腿,只是瞬間,便有五,六名殺手中彈倒地,兩腿被打得鮮xue林淋漓。
剩下的幾名殺手見勢不好,急忙各找掩體,躲避起來,阻擊姜森和劉波等人的追殺。
原本停在路口的那兩輛麵包車招呼都未打一下,也沒管盛夏那些殺手的私貨,快速地駛離現場,揚長而去。
且說躲藏在便利店的謝文東和靈敏,他二人透過窗戶將外面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見劉波帶領暗組趕到,並將殺手打得節節敗退,死傷慘重,兩人心中同是一喜,謝文東笑眯眯地說道:「老劉來的正是時候!」說著話,他向靈敏甩下頭,說道:「走!現在正是棒打落水狗的時候!」說完,他含笑向外走去,同時將口袋裡的香煙掏出來,叼在嘴裡。
走到便利店收銀台的時候,只見店員呆站在原地,雙眼又驚又駭地看向門外。
謝文東愣了愣,順著她的視線一瞧,兩眼彎彎,笑了。
只見一名頭帶黑罩的漢子蹲在便利店的門口,探著腦袋,正向外連連開槍射擊。
這可真是巧了,竟然躲到自己的眼皮底下來了!謝文東回頭瞄了一眼靈敏,然後悄然無聲地走到那人的身後。
那名殺手此時正全神貫注地與暗組人員對射,根本沒注意到身後突然來人,他又連開幾槍,槍械發出空響聲,他急忙縮回頭,快速地倒出空單夾,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新的按上,動作異常熟練,一氣呵成。
等他準備再開槍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在背後拍自己的肩膀,那人嚇得激靈靈打個冷戰,不自覺地驚叫出聲,急忙轉回頭來。
他沒有看清楚來人,卻是看到一隻迎面而來的拳頭。
嘭!這一拳,打得可謂結結實實、實實在在,那人的腦袋受其衝擊力,重重的撞在身後的牆上,他只聽頭腦翁了一聲,眼前金光閃閃,隨後兩眼發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見對方搖晃著倒地,謝文東冷笑一聲,側頭看靈敏,後者會意,快步上前,將對方拖進便利店內,將其鞋帶解下來,把那人的雙手反綁在身後。
這時,街道上傳來警笛聲,十數量警車從街道的兩邊飛快行駛過來。
其實警察來的速度並不慢,只是整件事發生得太快,當他們趕到現場時槍戰基本到了尾聲。
警方迅速地將整條大街封鎖,隨後真槍實彈的特警蜂擁而上。
特警可辨認不出來那些事殺手,哪些是北洪門的人,衝上來之後,將劉波、姜森、五行等人的槍統統繳掉,眾人也不與警方爭辯,只等對方的領地過來。
時間不長,警方帶隊的隊長來到現場,他不認識姜森等人,卻認識任長風。
謝文東不再T市的時候,任長風就是北洪門的二把手,屬於北洪門的頂尖人物。那名隊長大吃一驚,驚訝道:「喲?任兄弟,怎麼是你?」
任長風瞄了他一眼,只冷漠地哼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他為人平素就高傲,誰都不放在眼裡,那隊長也是司空見慣,絲毫不介意,對手下人急聲說道:「快、快、快!把任兄弟的手銬打開!」說完話,他環視亂七八糟的街道,疑惑問道:「空間是怎麼回事?」
「有人暗殺東哥!」
「東哥?」隊長皺皺眉頭,疑問道:「哪個東哥?」
任長風臉色陰沉地ning視著他,反問道:「你說我們洪門還有幾個東哥?!」
哎呀!是謝文東?!隊長聽完大吃一驚,忙四下張望尋找謝文東的身影,同時急聲問道:「謝……謝先生沒事吧?」謝文東是北洪門的老大,同時又是政治部的高官,別說他一個小小的警隊長,即便他上面的局長,再上面的市長也惹不起人家。
「我正要去找東哥,卻被你的手下人給扣住了!」任長風冷聲說道。
「我……我……」那名隊長滿面緊張,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身為警察,被黑幫嚇成如此模樣,不是他沒有膽量,而是北洪門的勢力實在太大了,尤其是在T市,和土皇帝沒什麼區別。
正在說話間,謝文東和靈敏從便利店裡慢慢走出來,手裡還拖著那名半昏半醒的殺手。
看到謝文東安然無事,任長風、姜森等人長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隨之放了回去,那名警隊的隊長也如釋重負,抹把額頭上的虛汗,急忙快步上前,滿面獻媚地笑問道:「謝先生,你沒事吧!」說著,他目光一低,看向那名殺手,疑聲問道:「這人是……?」
「是想要我性命的殺手!」謝文東說道:「這個人,我要扣下。」見隊長面露難色,似乎有話要說,他擺擺手,說道:「我知道要給你個交代,好讓你交差。」說道,他指了指那些受傷的殺手們,道:「這些人你可以帶走,不過,有需要的話,我會去警局裡提走他們!」
「啊……好、好、好!就按謝先生的意思去做!」警隊隊長連連點頭。
警察在清理現場的同時,北洪門的大隊人員也趕到了現場,謝文東將剩下的瑣事交給東心雷去處理,他自己帶上一乾乾部以及那名被自己生擒的殺手,返回北洪門的總部。
回到北洪門之後,謝文東首先把靈敏派遣出去打探消息,隨後與姜森、劉波親自去審問那名殺手。
北洪門的幫眾早已將殺手帶到封閉的審訊室里,將其捆綁在椅子上。當謝文東、姜森、劉波近來時,殺手的頭罩已被拽掉,可人仍然處於半暈半醒中,剛才謝文東給他的那一記重拳顯然分量不輕。謝文東站在他面前,將他仔細打量了一番。
殺手大約在三十多歲的年紀,西方人,五官深刻,相貌粗曠,滿面的胡茬。
謝文東抿抿嘴,對北洪門的小弟問道:「在他身上,搜到什麼東西了嗎?」
「東哥,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又是這樣,和上次如出一轍!謝文東暗暗點頭,下令道:「澆醒他!」
「是!東哥!」一名北洪門漢子提著一桶涼水,走到那人近前,高舉水桶,只聽嘩的一聲,對著殺手腦袋,當頭澆下。
「哎……」
那殺手激靈一下,幽幽轉醒,先是痛苦地呻吟一聲,隨後一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謝文東,他兩眼瞪圓,劇烈掙扎幾下,可惜被捆綁的死死的手腳難以移動分毫。
謝文東冷笑出聲,用英語問道:「你是哪國人?」
「……」殺手左右巡視,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咽口吐沫,垂下頭,一句話也沒有說。
謝文東微微一笑,向剛才澆水的那名大漢使個眼色。
後才會意,掄起拳頭,對著殺手的肚子,狠狠打了兩記重拳。
「啊——」殺手痛叫出聲,腦袋垂得更低,整個人幾乎要佝僂成一團。
「說!你是哪國人!」謝文東再次冷聲問道。
「美國!」那人痛得五官扭曲,從牙縫裡擠出一個詞。
謝文東眯縫著眼睛,拉住對方的頭髮,使他雙眼能對視到自己的目光,然後凝聲問道:「你可是CIA的特工?」
這次,那人不再開口說話,在謝文東的示意下,北洪們漢子又在殺手身上連打十數拳,後者雖然痛得快把牙齒咬碎,可就是一句話不說。
見再打下去,恐怕要出人命,姜森擺擺手,將漢子攔住,對謝文東說道:「東哥,讓我來試試吧!」
第166章
姜森向北洪門的兩名小弟低聲交代一番,那二人連連點頭,等交代完之後,姜森含笑讓到一旁,而那兩名小弟則走到殺手近前,其中一人拿起一塊塑料布,不由分說纏在殺手的嘴吧上。
他纏得很緊,不給殺手留出用嘴呼吸的餘地,等他纏好後,退後兩步,另外那人提腿一腳,正踹在殺手的胸口處,後者悶哼一聲,身子後仰,椅子承受不住衝力,傾斜而倒,連帶著,被死死捆於椅子上的殺手也重重摔在地上。
現在,他成了頭上腳下,躺在地上,驚恐地睜大雙眼。他似乎已經看出對方要使用什麼手段來對付他了。
那名纏塑料布的小弟提起水桶,到了殺手近前,慢慢向他的面門倒去,殺手現在嘴吧被堵死,只能用鼻子吸氣,可是他吸不到空氣,所吸到的都是水,水順著他的鼻孔源源不斷進入他的體內,加之嘴吧被封,肚腹中的水吐出去,僅僅半分鐘的時間過後,嚴刑拷打都不吭一聲的殺手受不了了,兩眼睜得又大又圓,五官扭曲,劇烈地掙紮起來。
姜森擺擺手,招呼一聲,示意那名小弟停手。
隨後,他走到殺手近前,一把將他嘴上的塑料布扯掉,只聽哇的一聲,殺手側頭噴出一大口水,接著劇烈地咳嗽起來看他的樣子,好象要把肺子都咳出來,原本漲紅色的臉隨之變得慘白,毫無血色。
姜森暗暗點頭,若是正常人,在這種酷刑下十秒鐘就受不了了,殺手能挺到半分鐘,其意志力要比常人強得多。
他使用的刑法名叫水刑,起源於美國的CIA,CIA經常用這種不傷身體又簡單有效的「人道刑法」審問恐怖份子,據說在這種刑罰下挺過時間最長的是四十多秒。水刑殘酷不在於折磨人的身體,而是摧殘人的神經,行刑時,在人體內氧氣耗干之後使人產生盲目而強烈的溺水恐懼感。
姜森蹲下身來,問道:「你是什麼人?」姜森的英語水平遠不如劉波,也沒像劉波那樣用心學過,說話時,語調也比較怪異,也就是傳說中的中國英語。
不過殺手還是明白了,他眼睛渙散,斷斷續續的說道:「CIA……」
姜森聞言,笑了,站起身形,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和劉波互相看一眼,暗道一聲高明,姜森用刑,前後未到一分鐘,便把殺手的嘴巴敲開,實在了得。姜森笑道:「CIA研製的刑法用在他們自己身上,效果更佳。」說著,他瞥了殺手一眼,冷笑道:「這就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恩!」謝文東點點頭,叫來一名兄弟,向他低頭說了幾句話,那人連聲答應,轉身走出審訊室,時間不長,他走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台DV。謝文東又令人將殺手扶起,姜森在旁問話,並將DV將過程錄製下來。
此時,殺手已經道了崩潰的邊緣,再無隱瞞,姜森問一句,他答一句,將他的身份以及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了。
殺手確實是CIA的特工,也專門是為了暗殺謝文東才潛伏到中國來的,這次謝文東去郊外散心,他們聽到了消息,只是他們很小心,而且知道謝文東狡猾多端,生怕中了他的圈套,並未馬上行動,而是靜觀其變,後來一商議,決定在被洪門的總部附近設下埋伏,如果謝文東身邊的保鏢太多,就暗藏不動,等下次再找機會。結果謝文東等人是坐著四輛轎車出去的,回來是也是四輛轎車,看起來,確實毫無防範,所以CIA決定動手。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在郊外埋伏的劉波等人並未隨謝文東一同回來,而是路行過半時趕到,確立的優勢瞬間化為烏有,慘敗的一塌糊塗。
這就是事件事情的經過。
謝文東聽後,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可沒有算計到殺手敢在北洪門的總部附近暗算自己,之年以未帶劉波等人隨他一同回來,當時確實是把他們給忘了,想不到,這樣一來反而起到奇效,將CIA的特工成功地引了出來,雖然,當時自己的處境十分危險。
姜森和謝文東所想的一樣,也笑了出來,隨後他又追問CIA其他特工的下落。
殺手搖頭,表示不知道。原來他們並不是住在一起,而是分散開來,裝扮成外國的旅客或商人,住在各地,之間沒有任何聯繫,也聯繫不上,一旦要行動時,是他們上級直接給他們打電話,聚在一起,而他們的上級,正是那個名叫郭鳳末的年輕少*婦。姜森聽後,追問他郭鳳琳的電話號碼。殺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隨後說道:「我是M國ZF的人員,按照國J規定,你們要把我送到M國大使館……」
姜森可沒有把他的送走的意思,而是送他一嘴巴。
得到電話號碼之後,劉波立刻著手去查,只要對方還使用這張電話卡,只要她還開手機,通過電信尖端,便可以查到她準確的位置。
劉波急匆匆地走了,謝主東和姜森則回到辦公室,將錄製的DV看過一遍,覺得效果還不錯,他拿起電話,給安哥拉那邊的東尼打去電話。
CIA暗算自己的證據確鑿,既然如此,自己也不用再客氣了!電話接通之後,謝文東直截了當地說道:「東尼,你要在安哥拉那邊把凡是與M國有關係的公司全部搞定,不管你用什麼樣的手段,弄垮它們!」
東尼一愣,忙問道:「謝先生,發生了什麼事?」
謝文東冷笑道:「美國派出cia潛伏到中國來暗殺我,我必須得給他們一個回敬,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是!謝先生!」東尼乾脆的答應了一聲,隨後笑道:「這件事交給我了,十天時間,我會讓美國在安哥拉的所以公司都關門大吉,哈哈……!」
「嗯!」對於東尼的瘋狂,謝文東很了解,安排他去搞破壞,他肯定能勝任,他沉思片刻,又說道:「我抓到一名CIA的特工,他把一切都交代了,我這邊做了錄像,等會讓人傳給你,當美國大使找上你的時候,就把這段錄像讓他看!」
「明白,謝先生,你就放心吧!」東尼笑道:「需不需要我一起把美國大使也一併幹掉?」他是不怕事大,在安哥拉,他有自己的武裝勢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反正有謝文東罩著,就算捅出天大的窟窿,自然會有謝文東去頂著。
謝文東眯了眯眼,微微一笑,柔聲說道:「我讓你做什麼,你就最好做什麼,別給我節外生枝,也不要給我招惹麻煩,除非,你還想回金三角去過『舒坦』日子!」
東尼聽完,激靈靈打個冷戰,臉色頓時變白,咽口吐沫,乾笑著說道:「謝……謝先生說的哪裡的話,一直以來,都是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我哪敢違背你的意思?」東出金三角避難的時候,快把他憋瘋了,能活動的地方就一點點,再向外走是雷區,與安哥拉比起來,簡直一個是天堂,一個地域,就算現在打死他他都不想再回金三角了。
如此最好,辦好這件事,有獎,辦不好,或者給我辦砸了,你也不用在留在安哥拉了!」
聽聞這話,東尼的神經不自覺的拉緊,收起輕視之意,連忙應是。
打完電話之後,謝文東將錄像帶交給手下的兄弟,讓他們傳給安哥拉那邊的東尼。
等他們這邊安排完之後,劉波打回電話,稱殺手交代的那張手機卡已經關機,可能是被棄用了。
聽到這個消息,謝文東有些失望,同時又在預料之中。對方如此狡猾奸詐,又有那麼多多人被抓,更換電話卡也是可以理解的。
謝文東點點頭,說道:「好了,老劉,不用再查了,如果不出意外,CIA的人現在可能早已離開了T市!」
「哦!」劉波應了一聲,暗嘆口氣,即不甘心又無奈地把電話掛斷。
等謝文東放下手機後,姜森在旁邊問道:「東哥,我們怎麼處置那個殺手?」
「幹掉他!」謝文東說道:「還有那些被警方帶走的殺手們,一併除掉,不要留下痕迹。」
「是!東哥!」姜森應了一聲,轉身走出辦公室。
這時,辦公室里只剩下謝文東一個人,他來回徘徊了一會,最後走到窗前站定,凝視遠方,默默沉思。
他希望通過破壞美國在安哥拉的利益,逼美國就範,讓他們停止對自己的追殺,當然,能不能起到效果,謝文東也心中無底。
這件事情,暫時是告一段落,接下來,謝文東著受準備前往R本,赴山口組之約。
第167章
前往日本,謝文東帶的人手不多,除了五行之後,還有任長風、格桑以及袁天仲,一行只有九人。
但在日本那邊,負責保護他安全的人可不少,以劉思遠為首的日本洪門派出大批的精銳,保障謝文東的安全,加上聽說最近有殺手預謀暗算謝文東,劉思遠更不敢大意,他和手下兄弟都加足了小心。
謝文東身份特殊,加上勢力龐大,已成為跨國組織,山口組那邊也十分重視,現在身為山口組二把手的西脅和美也趕到機場,親自迎接謝文東。
當謝文東等人下了飛機,進入機場,一看便看到劉思遠和西脅和美並肩而站。倒不是他倆有多扎眼,而是站於二人身旁的人員太多,草草打量,足有二、三十號之多,山口組和日本洪門的著裝倒出奇的統一,皆是清一色的黑色西裝,站在機場內,想讓人注意不到都難。
看到謝文東,他二人同是一笑,齊步上前,與
謝文東握手致意。謝文東含笑回應,相互寒暄幾句,西脅和美說道:「謝先生,汽車我已經安排好了,外面請!」
「請!」
三人並肩走出機場,在外面,山口組和日本洪門的人還有二十多號,側站在機場大門的一旁,三五成群,說說笑笑,見到他們出來,眾人馬上停止交談,齊刷刷挺直身軀,躬身施禮。劉思遠和西脅和美各自揮了揮手,數十號大漢這才紛紛坐上汽車。山口組與日本洪門兩排車隊直向山口組的東京分部而去。
山口組的東京分部,謝文東已經不是第一次來,此處雖然位於東京相對比較偏僻的地方,但每次來都能看到一副車水馬龍、繁華熱鬧的景象。
今天是山口組剿滅叛逆的慶賀宴會,分總門前更加熱鬧非凡,前來參加的人員除了組內上百號的高級幹部,還有大批的黑白兩道人物從外地專程趕來,此時分部里簡直人滿為患,門前不寬的街道上停滿
大大小小的車輛。
高山清司和入江禎不一樣,也不象後者的架子那麼大,聽說謝文東已到分部附近,他親自帶人迎接出來。
見面後,高山清司哈哈大笑,快瞳上前,熱情地與謝文東握了握手,笑道:「多日未見謝先生,我心裡想念得很啊,快,裡面請!(日)」西脅和美在旁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
謝文東也笑了,隨高山清司說說笑笑的走進分部里。
高山清司對謝文東客氣有加,也是有理由的,首先,他曾做過謝文東的俘虜,在心裡,他十分佩服謝文東,日本人就是這樣,想讓他對你服氣,只有堂堂正正的在戰場上打敗他。其次,謝文東勢力壯大的太快,已不僅在亞洲有影響力,現在已經發展到歐洲甚至非洲,高山清司認為,亞洲唯一能與山口組並駕齊驅的黑幫只是謝文東這一系。再次,以高山清司為首的派系之所以能在山口組的內戰中大獲全勝,與謝文
東的支持離不開干係,他扭轉劣勢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日本洪門的倒戈。正是由於這三點原因,他對謝文東異常的禮遇。
當然,謝文東也是十分欣賞高山清司的為人。進入山口組分部之後,謝文東感覺與上次來時相比,這裡的孌化較大。那是因為入江禎叛亂時,曾在東京分部內展開過一場激烈的拼殺,設施損壞大半,現在重新做過一番細緻的裝修。
分部外人多,裡面的我更多,而且都是在日本有頭有臉的人物。
對謝文東,在場的眾人都是久聞其名,但始終從未見過本人,現在聽說他到了,紛紛上前與之打招呼。
謝文東笑臉相迎,對每個人都很客氣。雖然他根本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是人群一分,鬍子峰走了過來,人未到笑聲先傳過來。
哈哈……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謝先生啊,稀客稀客!鬍子峰在幾名若眾的簇擁下走上前來。
見到他,謝文
東臉上頓時沉下來,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一番。
鬍子峰現在可謂是春風得意,與高山清司交戰時,他以哀兵連連挫敗對方,創下威名,現在有榮升山口組的副本部長,年紀輕輕,精神煥發,英氣逼人,任誰見了他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謝文東冷然一笑,說道:「胡兄在山口組大展宏圖,可喜可賀!」哪裡哪裡,與謝先生比起來我還差得遠呢!
當然,就算你再風光,充其量也只是個叛徒!你先是背叛洪門,投靠入江禎,現在又背叛入江禎,投靠高山先生旗下,你這也算是三姓家奴了吧!
聽完這話,連西協和美臉色都是一變,再看鬍子峰,白面已經成紅臉,目光如霜,死死盯著謝文東。
他們說什麼,那些若眾聽不懂,但看鬍子峰的表情,傻子也能猜得出來,謝文東沒說好話。
其中有兩名脾氣暴躁的若眾怒吼出聲,唰的一下,從肋下拔出短dao,
作勢便要抽dao。
他倆動作快,可是有人比他動作還快,就在他二人拔dao的瞬間,謝文東身後的袁天仲箭一樣射了出去,轉瞬到了二人近前,失火電光般連踢兩腳,這兩腳正中二人抽刀的手上,只聽啪啪兩聲,抽出一半的刀被袁天仲硬生生踢回到鞘內,那兩名若眾受其衝擊力忍不住各自倒退好幾步,只覺得手掌又漲又麻,再使不上勁。
啊……
袁天仲這一動手,可把那些忠於鬍子峰的若眾們氣壞了,怒由心生,唰!唰!唰!只是眨眼功夫,便有十多人拔出刀。要上前跟袁天仲一較長短。
鬍子峰偷眼觀看,只見高山青絲臉色難看,陰沉得嚇人,而其他讓人都已經驚呆嚇傻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他覺得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再過,就等於是討高山的厭煩,他深吸口氣,怒哼一聲:「你們幹什麼,把刀都收起來。!」
入江禎死後,麾下的若眾
一直都是受鬍子峰的領導,對他的才能以及為人,是打心眼裡喜歡和佩服,聽聞他的話,眾人不敢違抗,一個個咬著牙,狠狠地瞪了眼謝文東等人,這才不甘心的把刀收起來。
鬍子峰環視一周,突然大笑,用日語說道:「誤會,這是誤會!現在沒事了!
原本靜悄悄的會場頓時又恢復原來的熱鬧,不過許多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討論謝文東跟鬍子峰之間的關係究竟存在什麼樣的恩怨。
鬍子峰能使大體,關鍵時刻放下個人恩怨,高山青絲很是滿意,暗中點點頭,這是山口組的慶賀宴會,前來的客人都是大有來頭,一旦動起手來,鬧起事端,簡直是在打山口組自己的耳光。
深知他二人的恩怨,為了避免相互之間的尷尬,高山清司乾脆把謝文東讓到分部的內宅。
外面亂亂鬨哄,這裡倒是異常清凈,基本沒有外人,站立在四周的都是山口組的守衛,這些人
,一個個站得腰板溜直,看到高山司清,離老遠就鞠躬施禮,直到他走出好遠,下面人吧身體挺直,單單是這份紀律,就是平常社團遠遠比不上的。
謝文東看在眼裡,心中暗嘆,與山口組作戰,想在正面徹底擊垮他們,那實在太難了,若想取勝,唯一的手段就是從其內部著手,兵法有雲,合則離之,老祖宗的經驗之談,百試不爽。
在一房間門前,高山司清停下,輕輕將房門拉開,含笑說道:「謝先生,請!」
「請!」
兩人脫鞋,走進房內,任長風、劉思遠、兩肋和美等人也隨之紛紛進入。
謝文東和高山清司在一隻黑棕色的小木桌前席地而坐,很快,一名女郎走了近來,為二人緩緩倒茶。
高山清司端起茶杯,向謝文東示意一下,後者拿起,與高山清司淺嘗一口。
放下茶杯,高山清司含笑說道:「剛才子峰實在太無禮了,有得罪之處,我代
他向謝先生賠不是。」
「呵呵!」聽完西肋的翻譯,謝文東笑了,擺手說道:「高山先生說得哪的話?!這樣講倒是顯得我太斤斤計較,小雞肚腸了。」
兩人這一相互謙讓,氣氛更顯得融洽。
看得出來,高山清司今天很是高興,他推推茶杯,對跪在一旁的女郎說道:「把茶撤掉,換酒來!」
「是!」
女郎答應一聲,端起托盤,走了出去,時間不長,換回一壺酒來。日本的酒不像中國那麼濃烈,是清酒,二十度左右,當然,喝起來也沒什麼滋味。
高山清司與謝文東開懷暢飲,相談甚歡。
幾杯下肚,高山清司的臉色紅潤起來,他笑道:「這次本組的局勢能這麼快的穩定下來,真是多虧謝先生的鼎力相助了!」
第168章
「高山先生客氣,我們是盟友,你有難處,我盡我所能,是應該的。」謝文東的言下之意,是高山清司幫自己對付亞洲各地的洪門分會,也是應該的。
「呵呵!」高山清司多聰明,哪能聽不出來他話中的隱意,微微一笑,並未接著話題說下去,話鋒一轉,身子前探,說道:「我有一個非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謝文東笑道:「願聞其詳。」
高山清司含笑說道:「我對謝先生仰慕已久,希望能與謝先生結拜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
謝文東一楞,沒有想到高山清司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表面上裝出茫然不解地看著對方,暗中心思在急轉。
高山清司嘆道:「謝先生兌現了承諾,幫我打垮入江禎,接下來,我自然也要兌現自己當初定下的承諾,協助謝先生去征服亞洲各地區的洪門分會,此事事關重大,耗費的人力、財力、精力也會極多,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完成,你我兩家合作,如果關係不緊密,過程中難免會種種的矛盾,產生分歧,甚至會有矛盾激化演變成爭鬥的危險,我們交戰,對我們兩大社團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所以,我想與謝先生結為兄弟,你我兩家,永遠交好,情如手足!」
高山很聰明,他的聰明之處不僅僅是頭腦精明、靈活,更在於他有自知之明,看人極准。
他深知謝文東的為人,陰險狡詐,表面上和你親密無間,背地裡卻可能暗藏刀劍,與他合作,無疑是與虎為謀,更要命的是,他自認論心計,遠不如謝文東,為了避免自己日後吃虧上當,更避免日後出現一個可怕的勁敵,乾脆就放下身段,願與謝文東結為兄弟。謝文東雖然對朋友不怎麼樣,但對兄弟卻向來義氣,只有與他義結金蘭,高山才能徹底放下心來。
他這麼一說,等於是把難題踢給了謝文東。
謝文東臉上是笑呵呵的,心中卻是大皺眉頭。與高山清司結為兄弟,那自己以後還怎麼對山口組動手?若自己現在不答應他,就等於承認自己心懷叵測,山口組不僅不會幫自己去征討各洪門分會,能不能讓自己活著走出日本都不一定呢!這個高山清司,實在是狡猾得很啊!
他沉默,高山清司緊緊盯著他,他足足沉默了兩分鐘,高山清司也足足盯著他兩分鐘。
他倆無方,房間里更無人敢說話。
靜!站滿人的房間里靜得可怕,人們甚至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喘息聲,就連空氣也彷彿凝固,壓得人心頭沉甸甸的。
兩分鐘過後,謝文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被對方給氣笑了。見他突然笑了,高山清司一愣,隨後又是一喜,問道:「謝先生可是接受我的請示了?」
「高山先生能如此看重我,是我的榮幸,我怎麼可能會回絕高山先生的好意思呢?只是事出突然,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罷了!」謝文東滿面笑容地說道。
呼!高山清司暗吐了一口氣,壓抑不住激動的心情,興奮之色流出言表,他騰的站起身形,拉住謝文東的手,笑道:「走!我們去結拜!」
結拜為兄弟,本是一件喜事,可謝文東卻滿嘴的苦澀。
在香案前,謝文東與高山清司並肩而跪,聽著後者嘴裡念念有詞,嘟嘟囔囔地說起沒完,謝文東感覺自己的頭大了好幾圈。
等高山清司說完,西脅和美將他的話翻譯給謝文東,不外乎結義時的那些場面話,什麼同甘苦、共患難,什麼永結兄弟之情,一旦背叛,天誅地滅等等的話。
接下來,輪到謝文東,他深吸口氣,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豎起雙指,指天盟誓,振聲道:「蒼天在上,黃土在下,我謝文東今天願與高山清司結為異姓兄弟,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省略若干句)……只要有高山清司做主山口組,我永不侵犯,如有違背,天誅地滅!」
西脅和美伏在高山清司的耳邊,謝文東說一句,她翻譯一句,後者邊聽邊點頭,等謝文東說完,他哈哈大笑,向手下人招了招手。
馬上走過來一名黑衣大漢,手裡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兩碗酒,和兩把匕首,走到近前,他首先在高山清司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然後將托盤向前一遞。高山清司將袖口扣子解開,挽了幾下,接著拿起匕首,在手腕上划過,匕首鋒利,過膚即破,頓時間,高山清司的手腕血流如柱,他眉頭都未皺一下,將手腕伸到兩碗酒的上方,分別將血滴入其中,隨後放下匕首,從托盤上拿起手巾,將手腕上的傷口簡單纏了纏。
等他完事之後,那黑衣大漢站起身形,又走到謝文東近前,依然是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將所端托盤緩緩遞到謝文東的面前。
已經發過誓言,這時候謝文東也不再猶豫,效仿高山清司,也將手腕割破,滴入酒碗之內。
最後,高山清司端起盛有兩人鮮血的酒碗,正色說道:「兄弟,喝了這碗酒之後,你我便是兄弟了!」
謝文東也拿起酒碗,向高山清司面前一遞,說道:「願我們的兄弟之情,天長地久!」
「好一個天長地久!干!」
「干!」
兩人撞杯,雙雙仰頭,將碗中的酒血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高山清司看看自己的碗,再瞧瞧謝文東的碗,仰面哈哈大笑。
就這樣,謝文東與高山清司結拜成了兄弟,後者年長摟兄,前者年幼為弟,謝文東與山口組的關係隨之進入了關未長久的『蜜月期』,兩大社團關係的友好程度也在這段時期內達到了頂點。
結拜之後,高山清司對謝文東的態度已不僅是客氣,簡直是親密,真如同兄弟一般。
他含笑說道:「兄弟,無論你想怎麼對付那些洪門分會,我都會支持,只要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交代,我一定傾盡全力幫你!」
「實在感謝高山大哥!」謝文東笑吟吟地說道。不管怎麼樣,利用山口組為自己做事的目的總算達到了。
說話間,兩人重回剛才的房間,盤膝而坐,談笑風聲。
「子峰原是兄弟你的人,如果你心裡系有疙瘩,我將他還給你如何?」高山清司笑問道。
謝文東先是一怔,隨即大笑,擺手說道:「已脫離洪門的人,我是不會再收下的,多謝高山大哥的好意了。」
「哦!」高山清司無奈地點點頭,心裡卻暗鬆口氣。他這麼說,也僅僅是客氣而已,他還真怕謝文東來者不拒,借竿往上爬,將鬍子峰要走呢!打心眼裡講,他是十分看重鬍子峰的,真要讓他把鬍子峰交出來,他是捨不得的。
山口組的這次慶賀宴會,作為主角的高山清司只是在開場的時侯露了一面,其餘的時間便不見人影,他一直都在內宅陪伴謝文東,在他看來,外面那些人加在一起,也沒有一個謝文東對自己來得重要。
他這次幫謝文東對付亞洲各地的洪門分會,自己也打算借這次機會,重振山口組在各地的雄風,他相信,只要自己和謝文東聯手,在亞洲再無敵手。
宴會臨近結束的時候,謝文東起身告辭,高山清司急忙攔住他,說道:「兄弟,現在大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再客氣了,也不用再住到別處,就在我這裡住下吧,當成自己家一樣!」
謝文東覺得在山口組有諸多的不方便,他含笑說道:「我許久未來日本,洪門那邊的情況我還要仔細查看一番。」
聽他這麼說,高山請司也不好再強求,親自把謝文東送出分部,才揮手到別。
本來西協和美打算送他離開,被謝文東婉言拒絕了,他坐上日本洪門的轎車,離開山口組的東京分部。
坐在車上,謝文東伸個懶腰,長長出了口氣。
與他相鄰而坐的劉思遠顯得十分興奮,笑道:「東哥與高山清司拜為兄弟,日後亞洲已再沒有能對我們構成威脅的敵人了!」他是日本洪門的老大,對山口組的實力最有了解,同時,也受著山口組最直接的威脅,現在好了,謝文東與高山清司結拜,兩家結成更加鞏固的聯盟,他在日本已再無顧慮,可高枕無憂。
坐在前面的任長風冷哼一聲,說道:「我看東哥就不應該與高山那小日本結拜,現在結為了兄弟,我們以後還怎麼對山口組下手?」
劉思遠沒好氣地白了任長風一眼,心中不滿地嘟囔一聲,說道:「對山口組下手?山口組的實力強大得駭人,它不對我們下手我就謝天謝地了……」
任長風皺起眉頭,轉回頭,看著劉思遠,說道:「思遠,我發現你自從做了洪門的老大,別的沒見長,膽子倒是越來越小了。」
劉思遠老臉一紅,暗暗一琢磨,覺得自己剛才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了,他不好意思的低頭說道:「以前我是老哥一個,爛命一條,現在,我得對下面成百上千的兄弟們的性命負責。」
看著他二人,謝文東悠然而笑,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第169章
謝文東幽幽說道:「不管怎麼說,現在都不是與山口組動手的時候。」現在,他要想南洪門動手,要向亞洲各地的紅門分會動手,很大程度上要依仗山口組的幫助,而在這些都沒有解決之前就與山口組爭鬥,那是很不明知的舉動。
路上無話,謝文東等人安全到達日本洪門的總部。
他略微向劉思遠了解一下日本洪門的情況,見天色太晚,遍回房休息去了。
正當謝文東熟睡正酣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過了好一會,謝文東才反應過來,他躺在床上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只希望鈴聲能早些結束,讓自己繼續安心睡覺。可惜,打來電話的人好像專門為了和謝文東作對似的,鈴聲足足響了一分鐘,才算告一段落,可謝文東剛翻個身,鈴聲又響,他懷疑如果自己不接電話,鈴聲會一直這樣響下去。
他低聲詛咒一句,睡眼微睜,猛的從床上坐起,然後一把抓起電話,怒聲問道:「誰?找誰?」
對方顯然被謝文東的語氣嚇了一跳,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方略帶結巴地問道:「是……是東哥嗎?」
聽話音,謝文東一愣,心裡暗道一聲他怎麼給自己打來電話了呢?而且還是這個時候。他疑問道:「張一?」
「是……是我!東哥,打擾你休息了,實在不好意思啊!」打來電話的這人,正是張一。
謝文東語氣平淡地問道:「你那裡現在是幾點?」
「凌晨兩點……」
「我這邊是一點。」謝文東眉頭凝成個疙瘩,語氣不善地問道:「這麼『早』打來電話,有什麼事嗎?」
「東哥現在不在國內?」張一現在擔任北洪門朱雀總堂堂主,地位最高,但遠離總部,對謝文東的行蹤並不是掌握的一清二楚。
「是!我現在在日本,究竟有什麼事?」謝文東不耐煩地問道。
「是這樣的。」張一咽口塗抹,說道:「今天凌晨,南洪門向我們發起了進攻。」
「哦!」謝文東此時迷迷糊糊的,聽完張一的話,只是淡然的哦了一聲,頓了兩秒鐘,他身子一震,朦朧的雙眼猛的睜大,從中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他眼珠連轉,最後又慢慢密封起來,凝聲問道:「南洪門向我們發動進攻?你沒有搞錯吧!」
也難怪謝文東驚訝,以現在的形式來看,北洪門對南洪門佔有很大的優勢,謝文東正準備對他們動手,而對方卻率先發難,搶先出擊,哪能不讓人震驚。謝文東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南洪門確實打過來了,不僅在上海,還有江蘇、江西等地都突然向我們的堂口發動進攻!看其規模,還有行動的統一程度,肯定是早有預謀!」張一急聲說道。
聽得出來,張一不像在說謊,而且他也不敢拿此事來開玩笑。謝文東翻身下床,在地上走了兩圈,問道:「我們的情況怎麼樣?」
「不樂觀!」張一說道:「我們毫無防備,而對方卻有備而來,攻勢如潮,規模也大,各地的堂口都在告急!」
「該死!」謝文東握了握拳頭,走到窗前,說道:「別的地方我不管,你一定要把上海的地盤給我保住。」
張一苦然說道:「上海是遭遇南洪門衝擊最猛的地方,那……那裡的兄弟已經被迫撤退了。」
「什麼?」謝文東兩隻眼睛眯成一條,半晌無語。上海,無論是對北洪門還是對南洪門多是至關重要的一處地方,上海若有失,對北洪門來說等於拔掉了埋葬在南洪門腹地的一根釘子,對南洪門而言等於使己方的門戶大開。
六九,謝文東冷聲問道:「就連……文東會那邊的兄弟也被南洪門擊敗了?」
「哎呀,東哥,現在文東會的幹部根本不在上海,不是都被你安置在望月閣了嗎?」
謝文東是急糊塗了,聽張一這麼一說,才恍然想起,自己讓三眼、高強、李爽他們到望月閣做長老並協助周天消滅異己去了。現在文東會的兄弟在上海群龍無首,哪頂得住對方?他又問道:「我們在上海的負責人呢?」
「已經戰死了……」
「……」謝文東聞言頭痛,抓頭不語。
「雖然我們前期的損失較大,不過東哥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已經派出援軍趕往上海,另外,又派出淮北分堂主歐陽洛前往上海指揮兄弟們作戰!」張一還是比較沉著冷靜,現在己方被人家打得措手不及,劣勢很大,不過他的調遣依然有板有眼,絲毫不見慌亂,頗有大將之風。
謝文東點點頭,贊道:「做得好!」頓了一下,他又問道:「如此說來,我們從南洪門那裡爭取來的五市也被對方搶佔回去了?」
張一嘆口氣,低聲說道:「九江那邊手打的進攻在五市裡是最強烈的,先前還有告急,現在已經聯繫不上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好、好、好!」謝文東點點頭,連聲說了三聲好,最好他問道:「阿一,你現在在哪?」
「在南京!」
「我會儘快回國,趕到南京。你現在不要輕舉妄動,盡量穩住局勢還有,上海對我們很重要,上海的旳地盤,無論如何也不能有失,至少,不能全部丟失……」謝文東深吸口氣,說道:「好了,就先這樣吧!」說完話,他把電話掛斷。
放下手機,謝文東仰起頭來,長長出了口氣,心情也隨之慢慢平穩下來。南洪門似乎好像預感到自己要對他們下手,他們反而使個先下手為強,這招實在是太犀利了,打得自己毫無防範,看來,與南洪門的決戰,不得不提前進行了。
只是,率先進攻不象是向問天的性格,不知道又是誰想他出的謀、劃的策?謝文東搖了搖頭,快速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間。在門口負責守衛的木子,見謝文東衣服整齊地從房間里走出來,他嚇了一跳。驚訝地問道:「東哥……你是要幹什麼去?」
「家裡那邊出事了,我們必須得馬上回國!」謝文東眉頭深鎖,見木子滿面的迷茫之色,他又簡介的解釋道:「南洪門突然向我們發動進攻,許多分堂口已經支撐不住。木子,立刻召集所有人集合!」
「啊!是……是!」木子也被這個消息嚇了一跳,南洪門突然向己方進攻,此事非同小可,他答應一聲,急匆匆地跑開了。
時間不長,任長風等人紛紛快步跑來,同時,劉思遠也聞訊趕到,眾人皆是滿面驚慌,到了謝文東近前,紛紛問道:「東哥,究竟是怎麼回事?南洪門向我們進攻了?」
恩!」謝文東點點頭,對劉思遠說道:「思遠,你派人去查一下,現在有沒有回國的航班。」
「是!」劉思遠沒有指派別人,掏出手機,立刻給航空公司打去電話查詢。時間不長,得到回復,他放下電話,對謝文東說道:「東哥,凌晨兩點有去北京的航班。」
「很好!」謝文東點點頭,說道:「訂下九張機票,我現在就走!」說完話,謝文東拿出手機,給身在望月閣的三眼打去電話。
現在的三眼,高強,李爽等人在望月閣里悠閑自在,望月閣本就是「養大爺」的地方,有洪門分會供養著,自己不用幹活,卻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萬事皆不用操心,他們住在望月閣這段時間,真好象度假一樣。
此時三眼正睡的很香,突然接到謝文東的電話,他很是意外,迷糊的問道:「東哥,有什麼事嗎?」
「張哥,南洪門突然發動進攻,上海那邊的兄弟節節後退,恐怕要守不住了!」
「啥?」三眼打個激靈,睡意全無,猛的從床上竄起,驚訝的問道:「東哥,什麼時候的事?」
「我是剛得到的消息。」謝文東說道:「我現在要趕往南京,張哥,你帶著強子和小爽他們也要立刻返回上海,將那邊的局勢穩定下來!」
「東哥放心,我……我馬上就起程·」
「辛苦了~!」
「東哥客氣!」
打完電話之後,謝文東再不單個。坐上人本洪門的汽車,飛速地去往機場。
謝文東來時匆忙,走的時候更快,神智都沒有來得及和山口組打招呼,帶著一干手下連夜回國。
抵達北京時,已接近凌晨5點,他幾乎沒有停頓,在機場直接購買去往南京的機票,又趕到南京。
飛機雖然快,但長時間連續乘坐,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當謝文東到達南京的時候,感覺腦袋沉沉的,渾身上下,使不出力氣。
早已經接到謝文東趕來的消息,張一帶領手下幹部以及數十號北洪門的幫眾在機場迎接。
謝文東折騰了半宿,看得出來,張一也是累得夠嗆,滿面的疲憊。
在機場見面之後,以張一為首的北洪門幫眾急忙躬身施禮,齊聲道:「東哥好!」
謝文東隨意地揮揮手,快步向機場外走去,總人互相看了一眼,誰都沒敢說話,急匆匆地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