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算計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視頻畫面。
拍攝的地點,是位於海邊碼頭,一艘停靠在碼頭旁的漁船,已被眾多的黑衣人控制住,很快,有幾名漁民打扮的漢子被黑衣人押下了漁船。
另外,碼頭的地面上還趴著兩位,這兩人,陳逸帆都見過,那正是楊守光的手下人。
看到這段視頻,陳逸帆如同泄了氣的皮球,徹底蔫了。
謝文東緩聲說道:「洪門已經合併,本不應再分南北,可是,我現在還做不到一視同仁,對南洪門這邊的兄弟,我大多會照顧一二,就怕下面的兄弟說我處事不公,寒了南洪門弟兄的心,也愧對向大哥對我託付。」
聽聞這話,陳逸帆心頭髮酸,鼻涕眼淚一併流淌下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跪在謝文東面前,抱著腦袋,痛哭失聲。
謝文東繼續說道:「我能照顧南洪門的兄弟,可是兄弟你,為何不能照顧我嗎?」
陳逸帆低垂著頭,眼珠子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毯上,顫聲說道:「東哥,我錯了!我做錯了!」
「每個人都會犯錯,只是有些錯誤可以被原諒,有些不可以。不管是不是可以被原諒的錯誤,既然知道錯了,就該彌補。說吧,到底是誰。」
「是……是……」陳逸帆擦了擦臉上的水珠,也不知道那是汗水還是淚水。他最終把心一橫,說道:「是四海幫的海風堂!」
「台灣的四海幫?」
「是!」
謝文東敲了敲額頭,看向任長風,問道:「長風,我們有接觸過四海幫嗎?」
任長風也是一臉的茫然,模稜兩可地說道:「可能,有過接觸吧!」
台灣是個小地方,但四海幫可不是個小幫派。
四海幫的幫眾,起碼得有數萬人,甚至超過十萬都有可能,光是它的直系堂口,就有八十多個,散布在台灣、香港、內地,乃至世界各處。
海風堂,也只不過是四海幫八十多個直系堂口中的一個而已。
因為四海幫的勢力太大,分布得太廣,和洪門都有得一拼,所以某些堂口之間是不是有過碰撞、摩擦,任長風一時間還真不太好判斷。
陳逸帆小心翼翼地看眼謝文東,然後忙又垂下眼帘,小聲說道:「東哥支持五湖幫,而五湖幫在台灣,發展迅猛,大有取代四海幫的勢頭,所以,四海幫早已將東哥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這次刺殺東哥的人,就是出自於四海幫的海風堂,他們都是涼山部隊的退役特種兵。」
謝文東的確是支持五湖幫,三眼、李爽、高強等人,都已被謝文東派到台灣,其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在台灣扶植五湖幫。
以前,四海幫和五湖幫,都是被青幫壓著的。
現在青幫垮了,台灣的各大黑幫都在爭奪龍頭老大的位置,自身實力雄厚的四海幫,和業已得到謝文東大力支持的五湖幫,自然而然地形成水火不容之勢。
不過四海幫在台灣把五湖幫打得再狠,也沒多大用處,屬於治標不治本,哪怕是把五湖幫滅了,只要謝文東還在,五湖幫也能死灰復燃,東山再起。
這次四海幫把矛頭對準謝文東,可不是閑的沒事幹,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考量,最終高層的建議得到統一,就是先把五湖幫背後這座最大的靠山扳倒。
可惜,謀划了這麼久,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謝文東那麼精明,很快便分析清楚了其中的利害關係,瞭然於胸地點了點頭。
陳逸帆斷斷續續地繼續說道:「東哥,並非兄弟……並非屬下存心要聯合外人謀害東哥,而是……而是四海幫的那群混蛋,綁架了我的家人,我是為了家人的安全,被逼無奈才……才對不起東哥的……」
謝文東看著陳逸帆,過了許久,問道:「海風堂的堂主是誰?」
「他……他叫楊守光。」
「現在哪裡?」
「這……屬下……屬下不知道。」陳逸帆緩緩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楊守光可能在台灣,也可能不在。
海風堂是四海幫的直系大堂口,楊守光在四海幫,屬於核心的高層人員,能掌握他具體去向的人,並不多,至少不是陳逸帆能了解的。
「你們平時怎麼聯繫?」
「電話。」
謝文東看眼任長風。後者拉開陳逸帆的衣服,從他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又摸了摸他的褲兜口袋,確認沒有其它的電話了,這才把搜出的手機交給謝文東。
後者向金眼揚了揚頭,說道:「交給老劉,讓老劉去查一下。」
金眼應了一聲,接過手機,揣入口袋裡。
陳逸帆怯生生地看眼謝文東,見他的丹鳳眼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他哆嗦了一下,忙又垂下頭。
他心裡明白,接下來,該輪到自己了。
他跪在地上,提心弔膽的等著,等著謝文東做出決定。
其實他心裡明鏡似的,背叛社團,聯合外人,謀害老大,只這一條,他有十個腦袋都保不住。
不過他多多少少還存在著一分期盼,一分僥倖。
以陳逸帆的罪過,謝文東以家法處死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過現在是敏感時期。
南北洪門剛剛合併不久,他就處死了F市分堂的堂主,這件事傳開,很可能會引起南洪門各堂口的恐慌,讓本就沒有穩定的局勢,變得更加混亂,也會給別有用心的人,可乘之機。
凝視陳逸帆好一會,謝文東緩緩開口說道:「把陳逸帆交給蕭方處置吧!」
聽聞這話,在場眾人同是一怔。陳逸帆眼中頓時閃現出求生的慾望。
蕭方可是南洪門這邊的元老,雖說已經歸順了謝文東,但畢竟都是南洪門的老兄弟,對自己,多多少少會講些情分的。
陳逸帆所想,也正是任長風等人擔心的問題。
任長風走到謝文東近前,小聲說道:「東哥,讓蕭方來處置陳逸帆,不太妥吧?」
謝文東笑問道:「為何不妥?」
「蕭方和南洪門的人……」可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讓蕭方處置陳逸帆,不等於擺明了放陳逸帆一條出路嗎?
勾結外賊,謀害老大,如果這都可以不用死的話,以後豈不人人都可以這麼幹了?社團以後還能有安穩的日子嗎?
謝文東向任長風一笑,站起身形,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長風,你別小看了蕭方,他可是聰明絕頂的人!」
說完話,他伸了伸筋骨,說道:「趁現在天還沒亮,我再去眯一覺。」
任長風愣了一下,忙又問道:「東哥,在碼頭抓到的那些人?」
「你看著處理就好!」任長風做事,謝文東還是很放心的,這樣的小事,他也會處理的很好,該審的審,該殺的殺,不會留下麻煩,也不會漏掉線索。
謝文東回房間休息了,任長風沒有再多說什麼,走到陳逸帆近前,抓著他的後衣領子,把他從地上提起來,說道:「走吧!你是生還是死,就看蕭方的了。」
任長風把陳逸帆帶走了,剩下的袁天仲和褚博,也雙雙走出房間。
到了外面,袁天仲扭了扭脖子,頸骨發出嘎嘎的脆響聲。
他狀似隨意地說道:「什麼四海幫、海風堂,什麼涼山特種部隊,如果不是東哥想要活口,他一個都跑不了!」
褚博莫名其妙地看眼袁天仲,心裡嘀咕,這和我說這些幹啥?
袁天仲見褚博眨著眼睛,一臉呆萌地看著自己,他樂呵呵地點下頭,拍拍褚博的肩膀,說道:「年輕人,好好努力,以後,或許有一天你能追上我現在的水平。」
說完話,他打著呵欠,慢悠悠地回了房間,留下腦袋裡彷彿有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的褚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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