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復仇
城東,錦繡山莊別墅區。
這裡是有名的富人別墅區,能住在這裡的,非富即貴。
開著一輛路虎越野車的唐寅來到這裡,在路邊的一間報亭前停下車。
這輛車,是中間人公司送給他的,免費贈送,像唐寅這樣的大客戶,中年人公司自然是很重視維護的,對他的出手,也一向大方。
他走到報亭前,買了一杯熱飲,和一份報紙。
站在報亭前,邊喝熱飲,邊看報紙。
報紙上有醒目的標題,日月賓館大火,致數十人喪命。五天前,發生在日月賓館的大火現已調查清楚,是由賓館方的電路問題引發的火災,據統計,現今已有五十餘人在火災中不幸遇難……
看著報紙上的新聞,唐寅嘴角揚了揚,中間人公司的善後工作還是挺值得信賴的。他把紙杯中的熱飲一口喝光,回頭對報亭里的小姑娘笑道:「再來杯咖啡。」
「好……好的……」看著笑呵呵的唐寅,俊美得像是要發光似的五官,小姑娘的臉頰緋紅,急忙接過他的紙杯,幫他又倒了一杯熱咖啡,羞答答、怯生生地說道:「先生,您……您的咖啡。」
唐寅含笑接過來,把報紙放回到原位,抽出一張百元的鈔票,放下,轉身離去。
「先生,還沒找你錢呢!」
「不必了,咖啡不錯。」唐寅頭也沒回地擺擺手,拿著咖啡,坐進車內。
望著越野車離去的背影,小姑娘久久回不過來神。
任誰都無法否認,唐寅在不發瘋的時候,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年輕俊美,風度翩翩,舉止優雅,又溫柔和善。純真的像個孩子,潔凈的像個天使。可當他發瘋的時候,立馬從天使變惡魔。
殘暴嗜血,冷酷無情,視人命如草菅,殺人如麻。
黑夜,唐寅隻身一人來到一棟別墅的大門前。
輕輕推下別墅的大門,裡面被鎖死。他聳聳肩,退後兩步,緊接著箭步上前,身形一躍而起,人在半空,單腳一點門板,身形又向上竄起好大一截,越過院門,直接落入院中。
翻越三米多高的院門,他連手都沒用,身形靈巧得彷如狸貓。
進入院中,他向四周看了看,而後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又撫了撫頭髮,慢條斯理地穿過院落,走到別墅洋樓的門前。
他抬起手來,按了下門鈴。
叮咚。
時間不長,門內傳來蒼老的問話聲:「你找誰?是怎麼進來的?」
「外面的院門沒有鎖。」
「嗯?門沒鎖,不應該啊!」隨著開鎖聲,房門被打開,從門內走出來的是一位年近六十、頭髮斑白的老人。
他看眼站在門口,笑得陽光燦爛的唐寅,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找誰啊?」
「嫂子在家嗎?」
「你……你是……」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唐寅一抬手,在老人的肩頭輕輕推了一下。
他是沒用多大的力氣,但老人卻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三大步才把身子穩住。
唐寅順勢走了進來,回手把房門關嚴,鎖死。
「嫂子不在家嗎?」
「你……你到底是誰?」對於唐寅的粗魯,老人面露怒色,沉聲說道:「誰讓你進來的,出去、出去,快出去!」說著話,他抓住唐寅的衣服,拉著他就往外趕。
唐寅站在原地,雙腳如同生了根似的,無論老人怎麼用力拉扯,他都是紋絲不動。
低頭瞧了瞧老人抓著自己衣服的手,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他討厭陌生人的觸碰。哪怕對方毫無威脅,他也很討厭。
他的討厭表現在臉上,便是笑容濃烈。
毫無預兆,他抬起手來,一把扣住老人的脖子,也沒見他用力,手腕只微微一震,就聽咔嚓一聲,老人的喉頭軟骨被他硬生生地捏碎。
破碎的軟骨堵塞呼吸道,老人一手捂著自己的脖子,一手指著唐寅,嘴巴一張一合,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臉色憋得漲紅,嘴唇發青,身子倚靠著玄關的牆壁,緩緩滑座到地上。
唐寅瞥了一眼還沒斷氣的老者,彈了彈剛才被抓得褶皺的衣服,低聲嘀咕道:「別有事沒事的總抓著我,不知道這樣很討厭嗎?」
他邁步走過屍體,來到別墅的客廳內。
「老頭子,誰來了?」隨著問話聲,一名六十左右歲的老婦人從廚房裡走出來,身上還系著圍裙,一邊往客廳這邊走,一邊用圍裙擦著手。
看到站在客廳內的唐寅,老婦人一愣,好奇地問道:「小夥子,你是……」
「我是來找嫂子的。」唐寅的臉上露出和善的笑容,雖說他是在笑,但在他的笑臉中,找不到一丁點的溫度,只有冰冷。
老婦人先是哦了一聲,不過很快她便看到倒在玄關那裡的老人。她忍不住驚呼道:「老頭子!」下意識地再次看向唐寅,她似乎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轉身往廚房那邊跑。
可是,她又怎麼能快得過唐寅。
後者一個箭步,追到她的背後,一手揪住她的頭髮,另只手,一拳擊打出去,正中老婦人的後脖根。一拳下去,骨頭斷裂聲隨之響起。老婦人的頸椎被他一拳打折。
受重拳的衝擊力,老婦人的身體彈出一米多遠才摔落在地上,當場就不行了。
唐寅撇了撇嘴角,不緊不慢地搓了搓手,把掌中殘留的短髮拍落到地。
扭轉回身,向四周環視一圈,而後,他一步步地向別墅的二樓走去。
剛上到二樓,就見一扇房門打開,陳娟從一間房內走出,同時問道:「爸、媽,誰來了?」
「我。」唐寅隨口接了一句。
東安從媽媽的腋下鑽出來,眨著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唐寅,稚聲稚氣地問道:「叔叔,你是誰?我以前沒見過你!」
「唐寅。」唐寅低下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小東西,樂呵呵地說道。
唐寅?!陳娟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聽過。
她問道:「唐先生,我……我爸媽呢?」
唐寅用手指向地下指了指。
他的這個動作,看到陳娟和東安的眼中,是說一對老人正在樓下,而他真正的意思是,二老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唐先生如果有事,還是在樓下和我父母談吧,到這裡,不太合適。」陳娟委婉地說道。
她出身於書香門第,素質很高,為人處世,也極為注重禮節。就算唐寅再年輕英俊,再瀟洒不凡,他終究是個陌生人,二樓只有他們娘倆,需要注意避嫌。
「看來,嫂子是不認識我。我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唐寅。前段時間,東定日到我家中做客,送了我一份大禮,今天,我琢磨著,也該回送他一份大禮了。」
「你……你是定日的朋友?」
「我們不是朋友。」
「那你是……」
「我是唐寅。」
「……」陳娟的第一反應是這人有病,好像聽不懂人話似的。可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恍惚想起唐寅是誰了。她臉上的血色瞬間退去,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是……」
「看起來,嫂子終於想起我是誰了。」說話之間,唐寅笑呵呵地把背於身後的一隻手放了下來,在他的掌中,握著一把彎彎的鋼刀。
「小安快跑……」陳娟尖叫一聲,拉著東安的小手,往房內跑去。
受她的拉扯之力,東安嬌小的身子一下子摔進房內。陳娟也不由自主地摔坐到地上,她感覺面部一陣陣的滾燙,有體液滑落下來,她下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面頰,放下手,手指上全是鮮紅的血。
她本能反應的低頭一看,倒在自己面前的東安,小小是身子是躺在地上,但腦袋卻不翼而飛,鮮血正從短頸內汩汩地噴射出來,濺了她滿臉滿身。
「啊——」年輕的母親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瘋了似的抱住兒子無頭的屍體,連連地尖叫著。
唐寅一手提著刀,一手提著孩子的斷頭,臉上沾了點點的血珠,恐怖的是,他竟然還在笑。
他緩緩提著斷頭,輕輕親吻一下慘白無色又嬌嫩的臉頰,輕輕地哼著歌:「讓我們盪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海面倒映著美麗的白塔,四周環繞著綠樹紅牆……」
他一步步地走進房間里,女人發了瘋的撲了過來,捶打著、啃咬著。
他丟掉手中的斷頭,抬手扣住女人的頭側,向旁一推,就聽嘭的一聲,女人的頭狠狠撞在牆壁上,房間里安靜了,世界似乎也變得安靜了。
只剩下他輕輕地哼歌聲。
他先是走進浴室,放了一盆的洗澡水,而後邊哼著歌,邊揪住女人的頭髮,把她拖進浴室內,抓住她身上的睡衣,將她仍進浴盆當中。
被撞暈的女人清醒過來,再次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唐寅面無表情地摁住她的頭顱,將她的腦袋、身子死死按在水下。
咕嚕、咕嚕——
一連串的氣泡從水下冒上來,漸漸的,女人停止了掙扎。感覺差不多了,唐寅揪住女人的頭髮,把她從水中提出來,浴盆中的水,變成了紅色,女人身上的血跡,也被洗了個乾淨。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裡,我問燕子你為啥來,燕子說:這裡的春天最美麗。」
唐寅從衣櫃中抽出幾套連衣裙,在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上比量了幾下,最後,選出一件他頗感滿意的款式和顏色。脫掉女人身上濕漉漉的睡衣,又幫她擦乾了身子,這才把連衣裙套在她的身上。
他抱起女人,向肩頭一抗,哼著兒歌,慢悠悠地走出別墅。
打開院門,走到外面,把女人輕柔地放進他的越野車內。而後他恍然想起了什麼,重新回到別墅內,把小孩子的斷頭提了出來,一併仍入車中。
他邊啟動汽車,邊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一串號碼撥打出去,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里傳來粗聲粗氣的問話聲:「誰啊?」
「唐寅。」
「……」電話那頭瞬間陷入沉默。
「想救你的老婆,就到東區的凱旋橋橋下找,我和她,在那裡等你。」唐寅說完話,也不聽對方的恢復,掛斷電話,抽出電話卡,隨手仍到車窗外,開著車,絕塵而去。
沒有誰是無罪的。膽敢碰我的人,你就應該做好付出相應代價的心理準備。
這就是,我的法則。
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施恩於我,我必加倍償還,施惡於我,我必百倍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