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機場挨的那一拳,是庄睿活了這二十多年以來,吃過的最大的一次暗虧,如果不是依仗著眼中靈氣,恐怕就要在床上躺幾個月了,要不是苦於找不到許偉,庄睿估計昨天就打上門去了。
昨天從機場返回酒店之後,庄睿把自己和許偉之間的矛盾,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古老爺子。
古老爺子對於庄睿這個世侄,算得上是照顧有加,在聽到庄睿在機場發生的事情以後,馬上就打電話聯繫了國內最大的幾家玉石原料供應商,切斷了許氏珠寶的原料貨源,當時庄睿就在旁邊,是以對許偉等人今天來這裡的目的,也猜到了幾分。
庄睿從小就不怎麼崇尚暴力,雖然架沒少打,但那都是因為劉川太衝動,幾句話沒說完就操起拳頭練起來了,作為兄弟沒有不幫忙的道理。
但是更多的時候,庄睿還是喜歡在背後算計,那種讓別人吃了啞巴虧後,有苦沒地說的樣子,才能使庄睿感覺到報復後的快感。
打你一頓最多只能讓你疼上十天半月的,像是許偉這種人,肯定是記吃不記打,庄睿此時在心裡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否可行,還要看許氏珠寶對毛料的渴求心理了。
拿定了主意之後,庄睿對坐在椅子上氣鼓鼓的老三說道:「三哥,我車上後備箱里有塊毛料,你幫我取過來吧,今兒手氣順,咱們再解一塊。」
「現在你還有心思切石頭?」
老三有些不解,昨天那人的舉動,純粹就是奔著要廢了庄睿來的,此時見到仇家,他沒想到庄睿居然還想著解毛料。
要說庄睿的朋友裡面最了解他的人,除了劉川之外,就要數陽偉了,昨天機場發生那事情陽偉也知道,但是他更知道庄睿的性格,絕對不是那種有仇不報的人,剛才偉哥注意到庄睿臉上的壞笑,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看出了幾分端倪的偉哥,張嘴沖著老三嚷嚷道:「老三,你什麼時候見老幺吃過虧啊?讓你去,你就去,別那麼多廢話。」
庄睿看到老三還是有點不情不願的,開口說道:「三哥,去吧,我心裡有主意。」
老三一聽這話,明白過來了,敢情庄睿想玩陰的啊。
要知道,在上大學的時候,因為他們班裡四十多個女生,只有這五個男生,勢單力薄,所以別的系的牲口們,沒少因為體內荷爾蒙發作,給他們使小絆子找茬,但是每次吃虧的,都還是那些牲口們,有兩個甚至在臨畢業的時候還背上個學校記大過的處分,當時的那些壞點子,可都是庄睿出的。
想到這裡,老三接過了庄睿的車鑰匙,二話沒說,轉身就跑出了棚子,就連莊睿在身後喊他,都沒聽見。
會場的面積挺大的,這裡距離場地外面的停車場,大概有個七八百米的距離,過了足足有七八分鐘之後,老三滿頭大汗的抱著庄睿那塊毛料,回到了棚子裡面,看得庄睿是哭笑不得。
「我說三哥,你著的是哪門子急啊,這裡有推車,可以推著走的,你倒是好,偏偏要抱過來。」
庄睿的話引得眾人笑了起來,這塊毛料可是不輕,足有四五十斤,老三雖然身體好,這會也累的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說呢,這抱著毛料一路走過來,那麼多人看我,敢情是當傻子看的呀?」老三撓了撓頭,也不生氣,嘿嘿憨笑著。
「看你那傻樣,快擦擦汗。」一旁的章蓉心疼了,連忙遞過去一條毛巾。
老三顧不得擦汗,看著庄睿問道:「老幺,你這塊石頭裡面,也有翡翠?」
「這事誰能知道啊……不過既然買了,當然要解開看看。」庄睿搖了搖頭,他總不能說自己能看到裡面的翡翠吧。
「楊兄弟,借用一下你們的切石機可以嗎?」
這塊毛料不是從楊浩攤位上買的,所以庄睿要先徵求一下主人的意見。
「我去問問我哥,應該沒問題的。」
楊俊答應了一聲,轉身跑向毛料區,楊浩這會正滿頭大汗的給選購毛料的客人們做著介紹呢。
「老弟,你這塊毛料,是和宋軍去掏宅子買的吧?哥哥喊你去,你就不搭理我……」
馬胖子在一旁出言問道,語氣裡帶著股子幽怨,聽得庄睿渾身打了個冷戰。
庄睿正找著借口應付馬胖子呢,看到楊俊回到棚子里,馬上站起身來,說道:「馬哥,我就是隨便玩玩的,哎,楊俊回來了,咱們去解石吧。」
「庄大哥,我哥說了,等一下有個客人要切石,他完了你們再解好嗎?」
楊俊有些歉意的對庄睿說道,按理說,借下切石工具本不算什麼的,可是剛好趕上有人買了毛料準備解石,楊浩也沒辦法,肯定是要先安排自己客人的。
庄睿擺了擺手,說道:「沒關係的,我們也去看看。」
就在庄睿等人準備走出棚子的時候,坐在那裡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周瑞,開口說道:「庄睿,把白獅帶過去,這塊毛料我看著就行了。」
庄睿知道周瑞是怕自己再被人襲擊,猶豫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道:「周哥,沒事的,三哥功夫不錯,護得住我,不用擔心。」
「那我跟著你。」周瑞站起身來,跟在了庄睿後面,昨天發生的事情,讓周瑞心中一直都挺自責的,他覺得要是自己跟著庄睿,那種事情肯定不會發生。
庄睿無奈的笑了笑,抱著白獅的大頭囑咐了它一番,然後和眾人向解石處走去,準備觀看別人切石。
雖然會場攤位眾多,但是每一次解石,都會吸引大量的玉石商人們圍觀,因為他們只採購原料,一般不參與到風險特別大的賭石之中,要賭也都是賭一些開過天窗比較有把握的毛料,所以購買別人賭漲後的毛料,也是他們的主要進貨渠道。
見到是庄睿這個剛才賭漲了的紅人,圍觀的人群也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庄睿進去一看,樂了,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原來這裡準備解石的人,正是許偉一行三人。
許振東賭的是一塊半賭毛料,整塊毛料有點像橄欖球,兩邊尖中間粗,大約有三四十公斤左右,在表皮上的松花處,開了個嬰兒巴掌大小的天窗,倒是出綠了,水頭也可以,不過顏色有些淡,並且在一團淺綠中,摻雜有一些白色晶體狀物質,也就是白棉的存在,從表現上來說,這塊毛料很一般。
庄睿向前挪了挪身子,靠近楊浩,問道:「楊兄弟,他們出了多少錢?」
「三十萬,對了,庄兄,我知道你和那個人有些過節,看在小弟的面子上,換個地方解決如何?」楊浩小聲的說道,他也認識許偉,這個冤大頭三百萬賭垮的那塊石頭,就是楊浩親手賣出去的。
「放心吧,我是來賭石的,又不是來結怨的。」
庄睿看著站在自己對面不遠處的許偉,眼睛裡閃過一道寒光,隨即將目光放到切石機上的那塊半賭毛料上,釋放出了眼中的靈氣。
有如絲線一般的靈氣,隨著庄睿的眼神,滲入到毛料的表層里,一個結晶體的世界,無數的細小粒子狀顆粒,呈現在了庄睿眼前。
庄睿發現,在那塊天窗的後面,倒是有綠,並且塊頭還不小,但是這些綠沒有連成片,而是被一層層灰白色呈絲絮狀的白色斑點,給包裹分割開來,最大的一塊翡翠,也不過只有七八公分大小,形狀還不是很規則,連一隻鐲子都掏不出來。
不過這些翡翠種水不錯,勉強能達到冰種了,透明度很高,全部分解出來,雕成一些小的掛件的話,三十萬的本錢倒是能賺回來的。
這次解石是由趙師傅親自操刀,前幾個月去緬甸公盤的時候,由於他的失誤,使得許氏珠寶損失慘重,這也讓趙師傅心理壓力很大,如果在這次賭石大會再次賭垮的話,即使許振東不說什麼,他也沒有臉面再留下來了。
對於現在國內大多數珠寶公司而言,他們並不缺錢,只是缺少製作玉器的原料,所以趙師傅選的這塊毛料,只要能解出不低於三十萬的翡翠來,就算是賭漲了。
因為這塊毛料的翡翠之中摻雜了白棉,所以從擦石開始,趙師傅就很小心,一點點的將毛料外面的皮層擦開,而裡面和翡翠玉石交錯在一起的白棉,更是耗費了趙師傅全身的精力。
整整過了一個多小時,才將毛料裡面的翡翠取了出來,而趙師傅整個人幾乎都攤掉了,不過讓他欣慰的是,這次賭石雖然算不得大漲,但總算是沒賠。
在知道這塊毛料是解開自用之後,圍觀的玉石商人們早就散開了,庄睿等人看了一會,也感覺到很無趣,遂回到棚子里去等待了,而許振東將許偉留著解石現場,也和楊浩說說笑笑的來到了棚子里。
「許老闆,不知道令侄給你介紹沒有,上次在南京解出天價翡翠的人,就是這位庄老闆。」
楊浩不太清楚庄睿和許偉之間的恩怨,本著來者都是客的道理,將庄睿介紹給了許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