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望著東方彧卿心裡一陣苦笑:「其實我早該猜到了普通的一介書生怎麼會知曉這麼多事懂得這麼多奇門異術呢!」
東方彧卿摸摸她的髻溫柔道:「你怪我瞞著你么?」
花千骨搖搖頭:「你有你的原因吧不管身份是什麼你就是你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區別。」
東方彧卿滿目笑意:「我最喜歡骨頭這點了所以身份揭穿不揭穿從來都不擔心。」
花千骨轉頭凶神惡煞的對著糖寶使勁掐:「可是你這臭蟲子居然也敢跟著他瞞我那麼久就不可原諒!」
「嗚嗚嗚……我錯了我錯了爸爸救我……」糖寶連忙躲到東方彧卿脖子後面。
東方彧卿呵呵笑著他多想能夠就這麼一家人永遠在一起啊只可惜當初的一時心軟沒有帶她走如今便再也來不急了。
他看過太多人間故事通曉太多古今哀愁博識智廣因此也豁達通透。極少有什麼結解不開更沒有什麼事放不下。可是骨頭就真的好像他身體里的一根骨頭一樣一出點什麼事就扯著他的心肝兒疼。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穿著大斗篷帶著長舌頭的面具跟只大蝙蝠一樣把我嚇個夠嗆後來又扮成迂腐的笨書生來糊弄我!」
東方彧卿哈哈大笑:「你呢拿一籃墳地里挖的野生蘿蔔給我後來在河裡洗澡被我看見……」
花千骨臉一紅氣鼓鼓道:「原來你是故意的!」
東方彧卿壞笑:「因為看了你的身子所以要對你負責。作為補償幫你奪回神器替你分憂解愁照顧你、守著你一輩子。」
花千骨身子一震低下頭去:「你這代價太大了異朽閣這筆生意可是做虧本了。」
東方彧卿輕嘆一聲眼中一絲陰影掠過:「不過現在我也只能在霓漫天的事上幫到你白子畫的毒我想了很多辦法但還是沒有用……。」
花千骨愣了愣雖然心裡早有準備還是狠狠一痛。若是連異朽君都這樣說了那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了。
東方彧卿看她瞬間垮掉的神色深深皺起了眉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扯開話題。
「你是想讓霓漫天保住這個秘密不要說出去還是直接殺了她解決個乾淨?」東方彧卿開口好像跟說今天我們到哪裡哪裡吃飯那麼輕鬆自然。
花千骨怔了怔突然想到白子畫的話:我教你法術不是讓你用來殺人的。
「如果能不殺她就可以保住秘密當然是最好可是她怎麼可能會不說呢!」霓漫天本就罪不至死當時自己出手也是因為實在是迫於無奈。就好像要保護小雞的母雞一樣一想到她今後可能會給自己身邊愛的人所造成的傷害她就變得沒辦法控制自己。
東方彧卿笑道:「你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么?天下的人我管不住天下人是舌頭可都是歸我管的。那條舌頭敢不聽話我就——」
東方彧卿從懷裡掏出一把像蛇一樣的金色小刀來:「割了它!」
花千骨睜大眼睛:「你不會真的要把她舌頭割了讓她變成啞巴吧?」對於霓漫天來說如果舌頭被割了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就算她不能說話了她還能寫啊能比劃啊還可以通過傳音啊!」還說自己多聰明明明就笨死了。
東方彧卿摸摸她的頭:「放心吧我會處理的簡單幹凈的。」
花千骨陡然安心下來這麼多天了她就沒有一刻踏實過被別人捏住把柄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
「對了你是怎麼進到長留山又上到絕情殿來的啊?」花千骨這才反應過來要是讓師傅看見……
「我跟尊上說了我送糖寶回來。」
「啊?你跟我師傅很熟么?」
「不熟也就是救下你們之後聊過幾句。然後他帶了你回長留山糖寶跟我留在異朽閣。」
「那他現在人在哪?」
看著花千骨一臉擔憂的樣子東方彧卿心裡莫名其妙一股酸澀:「他被你鮮血喂的飽飽的現在應該在閉關調息吧。你把這個葯吃了補一下身子我先出去一下。」
花千骨接過他遞來的藥丸吞進肚裡:「你去哪啊?」
「幫你解決掉那個秘密。」
東方彧卿閃身出門立刻消失了身影。
「誒!小心世尊啊!」
花千骨無奈的端起桌上師傅煎的葯一面喝一面和糖寶解釋最近生的事情。
霓漫天正在貪婪殿自己的房間內看著世尊因為她仙劍大會獲得魁而獎勵的兩本秘籍。一想到花千骨從今往後都得乖乖聽自己使喚她就無比興奮。
突然間感覺身後有人。
「誰?」她慌忙轉身。
怎麼可能會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上了貪婪殿又進了自己房間都絲毫不被察覺!
嘴未待合上立刻一個什麼東西竄進了喉嚨里涼涼的順著喉管滑入。她的身子瞬間便不能動了。
「你是……你是東方彧卿!」霓漫天驚恐的看著面前這人正是太白山上突然出現幫花千骨退了曠野天奪回神器的那個玉面書生。
莫非……莫非花千骨讓他來殺自己了?!
霓漫天厲聲道:「你敢動我!仙劍大會上她想殺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我早就把絹布和一份書信施了法術藏起來若是我死了那信自會飛到世尊和尊上的手上!」
東方彧卿看著她溫柔的笑可那笑容在霓漫天眼中卻如同魔鬼一樣。她就奇怪了到底花千骨到哪裡認識這麼一群莫名其妙的人!!
「乖張開嘴!」
霓漫天圓睜著眼睛驚訝的現自己的嘴真的在不受控制的慢慢張開。
「恩對真乖舌頭伸出來。」東方彧卿滿意的點點頭從懷裡掏出金蛇小刀來。
霓漫天驚恐萬分的努力想要搖頭可惜身體除了他命令的部位其他的一動也不能動半點法術也使不出來。
不要!不要!那個男人到底想對她做什麼?難道是不想她說出去便要割了她的舌頭!他以為這樣自己便不會說了?
花千骨算你狠!我霓漫天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正當霓漫天害怕的閉上眼睛時東方彧卿用刀割破自己中指然後用沾血的手指輕觸了一下她的舌頭上。她只覺得一股強烈甜味直往上沖身體里的每個部位都甜到酸軟。
可是怎麼會有人的血是這麼甜的?連空氣中都充滿了一股甜膩的香味不光味覺連大腦都似乎跟著被麻痹了。
東方彧卿手在空中結了幾個印嘴裡嘰里咕嚕的念著一行行金色好像經文一樣的文字幻影一般從他嘴裡飛出往霓漫天的額頭上鑽進去。
「你對我幹了什麼?放開我!放開我!師傅!!!師祖!!救我!!」霓漫天慌亂的大喊起來無奈周圍已全部布下了結界。
「絹布你放在哪的?」
我不告訴你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可是她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在桌上的那個飾盒裡。」
東方彧卿轉身去取了出來看著霓漫天氣得牙痒痒。
「告訴我你不會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說出花千骨的秘密。」霓漫天看著東方彧卿詭異的笑容魔幻的聲音身子瑟瑟抖第一次現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可怕的人如果說世尊軒轅朗他們給人的壓迫感的話這個人的身上就充滿了一種神秘奇幻的控制力叫人不由自主在他的聲音中在他的眼神中在他的微笑中沉淪下陷然後把從身體到靈魂全部心甘情願的奉獻給他。
「我我不會對任何人以任何方式說出花千骨的秘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那聲音如此陌生簡直不是自己的。
「你也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今天在你身上生過什麼。」
「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今今天在我身上生了什麼。」霓漫天拚命的咬住下唇可是話語依舊破碎的從喉管里出。每一個說出的字都變作金色的文字漂浮在空中然後往東方彧卿取出的一張白絹上貼了上去。
「恩真乖!」東方彧卿手指輕觸了她的額頭把那些密語封在了她腦子裡然後印上了一個紅色血印轉眼所有東西就消失了。
又將白絹裝進一個布囊中笑道:「你也蓋個章?」
霓漫天看著自己手不受控制的往金色刀刃上划過然後印在了布囊上。
東方彧卿滿意的點點頭:「好了契約結成那我告辭了。」
東方彧卿走了兩步又迴轉身子一臉溫柔無害的看著她道:「我家小骨頭身上的傷是你害的吧?怎麼能夠這樣呢同門之間要相親相愛你可不要欺負我家小骨頭哦!」說著揚手往霓漫天下巴上輕輕一敲霓漫天嘴裡翻江倒海整個下顎都失去知覺舌頭更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鑒於我不打女人這次就小懲大誡吧千萬不要讓我知道有下次!」東方彧卿轉身走了過了好一會兒霓漫天的身子總算能動了。慌亂的跑去找落十一可是落十一聽說糖寶回來了早往絕情殿奔去了。世尊正在書房處理事務霓漫天對他指手畫腳說了半天現竟然只要是意圖說花千骨和東方彧卿的事全部舌頭都不聽自己的指揮也根本沒有辦法寫出來或者其他。連她的味覺都整整喪失了一個月才又重新恢復。
東方彧卿回去把絹布交還給花千骨的時候她激動的都快跳起來了。
「你是怎麼拿回來的?」
東方彧卿跟她大概的說了一下花千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怪不得師傅說藍雨瀾風不可能說出去原來那時候綠衣姐姐動了手腳。我總算放心了謝謝謝謝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你想要什麼代價還有上次救了我和師傅只要我能給的什麼都可以給你!你要我做什麼都行!」
東方彧卿緊緊皺起眉頭:「我知道要你跟我走你肯定不肯。」
花千骨點點頭:「我要陪在師傅身邊。」
「他已經時日不多了。」
「所以我更要多陪著他能撐過一日就是一日。」
「你這又是何苦他終有一天會死的!」
花千骨淡淡微笑的低下頭去:「我已經想開了師傅說死生皆為虛妄修道之人更不應該執著於生死所以也用不著傷心難過。做仙也好做人也好做鬼也好怎樣都不重要我只要永遠陪著他便是了。」
東方彧卿面上是從未有過的黯然神色有些時候知道太多看得太通透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好的沒學到這固執和牛脾氣倒是跟你師傅一模一樣。我知道他若死了你便也活不成了。生死在你眼裡就跟種蘿蔔一樣簡單不過是挖個坑埋了就沒事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糖寶怎麼辦?我怎麼辦?」
花千骨一時愣住了她懂了自己對師傅的情感便也微微懂了東方彧卿對她的情感。
東方彧卿在房間里來回的踱步走了幾圈似乎顯得有幾分煩亂。
最後還是抓著她雙臂俯視著她鄭重說道:「白子畫的毒並不是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但是只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