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心上下打量穿著道袍,卻披著一頭秀髮的張符寶,只見她秀髮如絲如緞、光可鑒人,眉目宛然畫,美態憨然可掬,分明是一個半大丫頭,不禁啼笑皆非地道:「你……能行么?茲體事大,寶兒姑娘可否引我見見天師?」
張符寶正閑得發霉,好不容易有事兒幹了,哪肯讓她去見哥哥,何況哥哥已被此地信眾大茶商梅老先生請去了。
她端坐椅後,一推桌上卜具,老氣橫秋地道:「如何不成?我的道行比起家兄來,可是分毫不讓,再說……天師輕易不為人卜算的E書天空,你若信得過我,我就為你算算,咱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這卜金就算了。若是信不過我,那文心姑娘就請回吧,你就是見了家兄,他也不會出手的。」
她見高文心一副患得患失模樣,忽又俏皮地一笑,口中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對她說道:「姐姐是要算姻緣么?唔……姐姐這年紀是早該嫁人啦,不過從你面相看,近期不象紅鸞星動的模樣,你把生辰八字給我,我來卜算一下,不過事先聲明,我只能算出你喜事大概時日,可算不出那個人來」。
高文心羞得俏臉通紅,因為她後邊還站著兩個番子,這番要死要活地跑出莫府,要是讓他們以為自己是為了這個原因,豈不被人笑死?
原來她見楊凌在盧園宴請此地名流,便想溜出府去找張天師問卜。她地腳腕雖然崴傷,她自己配的藥酒效果奇佳,這一夜功夫紅腫已退,只要走的慢些便並無大礙了。
留守莫府的人誰不知道這位俏麗的大姑娘經常在夜深人靜時出入廠督大人卧室,若說兩人沒有曖昧關係誰肯相信?
在這些人心中早把這個貌美如花的侍女視作四夫人看待了,她要去見張天師,留守的賀百戶攔阻半晌拗不過她,只好派了頂小轎,又遣了兩個得力的手下寸步不離地跟了來。
瞧這位寶兒姑娘如此託大。一直拍著胸口自稱已得上代天師真傳,高文心只好坐了下來,扭頭對兩個番子低聲道:「麻煩兩位先去門外等我,我想……請女真人為我卜算一卦」。
兩個番子見是大姑娘思春。急著要過門兒做廠督夫人了,女孩兒家面嫩,自己站在旁邊確實不合適,便依言退出了門去,在廊下相候。
高文心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還未等說道,急著想表現一番的張符寶已經搶了過去。一伸玉掌阻住她說道。神色傲然道:「不必說道。天師知天機,**不離十,待我一一為你算來,」。
她存心賣弄,本來只憑一種卜具卜算姻緣即可,這時將銅錢、運算元、龜甲、羅盤各種卜具逐一使用,動作嫻熟優美,瞧地高文心眼花繚亂,倒是對她信心大增。
張符寶越算動作越慢,最後遲疑著說不出話來,高文心不由問道:「怎麼樣?有什麼不妥?」
張符寶抬起頭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瞄了她一眼,心道:「糟了,這下臉丟大了,今天卦象不靈,人家明明好生生坐在這兒,我要說她命中注定早該死掉了,她不扇我嘴巴才怪」。
張符寶乾笑道:「呃……這個……呵呵呵,你是算姻緣是吧?這個姻緣天註定,緣分不到知也沒有,緣分到了良人自來,隨便泄露天機恐命運隨之而變」。
高文心翻了翻白眼,無奈地道:「你不是說甚麼都算得出么?這生辰八字不是我的,是楊大人的,我是想……想算他命祿幾何?」
張符寶大吃一驚,抓緊了羅盤蹭地一下站了起來,直勾勾地盯著她,把高文心瞧地心裡發毛,也慌忙站了起來。
楊秀才的生辰八字在與韓家合婚進曾拿給她家,所以韓幼娘手中保存有丈夫的生辰。高文心從古籍中尋找治癒他內虛不育的方子時按方子需要知道他的生辰八字。
上古時巫、醫不分,醫術中常常摻雜一些亂七八糟地法術,有些是要根據生辰八字決定藥量和行醫時間的,高文心也不知靈是不靈,用在自己極重視地人身上又不敢馬虎,便全部照搬過來,悄悄向幼娘問過了楊凌的生辰八字。
這時張符寶依據這生辰八字和當初看過地楊凌的面相,已經斷定這人命相怪異,必定是道術極高的人為他奪舍續命了。
若在普通人聽說此事,說不定會將那人當成妖怪,可張符寶是從龍虎山E書天空出來的,整天研究的就是神神鬼鬼,據說三國時諸葛亮就曾用七星燈向天借命,可惜被魏延闖進大帳,一腳踢翻了七星燈功敗垂成,這種事沒見過倒是聽過不少。
所以張符寶倒沒把楊凌當成怪物,他驚愕的是只是想不到這傳說中的術法就連她爹爹也做不到,這世上居然另有高人辦到了。
張符寶瞧了高文心半晌,想起哥哥說過楊凌位高權重,而且他背後那位高人道行這麼高,龍虎山也招惹不起,忙揉了揉發僵的臉蛋兒,換上一副甜甜的笑臉,笑眯眯地道:「你……你是要算他的命祿是吧?楊大人的命格貴不可言,到於壽祿……」。
高文心緊張地問道:「壽祿如何?」
張符寶鬱悶地坐了回去,說道:「壽祿極高,絕對是高壽之人,可是具體年齡,那是誰敢算不出地」。
高文心又驚又喜,追問道:「你確定么?不會有錯?」
張符寶惱了,說道:「具體的我算不出,不是說了**不離十了么?這世上除了正福正壽,還有橫財橫禍,命相只能算正不算橫,所以才有天機難測這句話,意外橫禍我可保證不了」。
楊凌權柄在手,所到之處侍衛重重,能有什麼橫禍?
高文心本來就不信楊凌那套鬼話。一直認定是有人裝神弄鬼E書天空的哄騙他,現在得了張符寶這句話,她心中象吃了一顆定心丸,自己坐在那兒歡喜了半晌。一個魂兒飄啊飄的,也不知在想些甚麼。
直到她回了神,瞧見張符寶雙手托著下巴,眨著大眼睛正好奇地看她神遊,這才臉兒一紅,說道:「那麼寶兒姑娘……你可不可以跟我回去,當面對大人說一說。他……他不知聽了什麼神棍的胡說八道,一直相信自己命不長久……」。
張符寶心想:「他這麼想那就更對了,想必為他施法奪舍續命的人對自己E書天空的道術也沒有信心,不知逆天改命能否成功,所以他才有這種想法吧?唔……他這人還不錯,看著一點也不討厭,他整天這麼提心弔膽的也怪可憐的,我只要不說破他地秘密,去胡亂諂幾句福祿雙全,長命百歲的話倒也沒什麼,只是不知哥哥同不同意……」。
張符寶想到這兒對高文心笑道:「好啊,我沒問題,哥哥出門做客了,等他回來我問過他再說」。
高文心得了准信了,也不差在這一時半刻,便起身欣然施禮道:「多謝寶兒姑娘,那我先回去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有的人在一起一輩子也成不了朋友,即使他們之間並沒有隔膜,因為他們缺乏共同感興趣的東西,而志同道合地人,卻很快就可以相交莫逆。
「志同道合」的楊凌和莫清河從『花港觀魚』處回到莫府時,已經儼然是一對相交莫逆的好友了,好友之間說點什麼話題都能聊的興緻勃勃,談杭州風俗、談京師官場,談天上的雲、路邊地花、談漂亮女人……
呃……如果是太監老兄主動跟你談起的,那還有什麼不好意思地?
楊凌明顯是醉了,英俊的臉龐紅撲撲地,醺醺然帶著七分酒意,莫清河也有了幾分醉意,瞧他打晃的樣子,好象管家老李不在旁邊扶著他,他就要一頭栽到河溝里去似的。
楊凌一進了那古色古香的院子,便站在前廳中對莫清河笑道:「今日與莫大人推心置腹一番長談,用以佐酒,果然暢快非常,本督現在已經不勝酒力,這就要回去歇息,明日還有一撥客人要款待,莫大人也要好好休息呀」。
莫清河好似眼睛都睜不開了,卻大著舌頭說道:「哎,楊大人,你我談興正濃,怎麼這就睡了?來來來,去我內書房小坐,我有極品好茶相奉」,說著一把扯住他手便走。
楊凌邊走邊奇怪地道:「還有好茶,難道比你送我的極品毛尖還要好不成?」
莫清河嘿嘿笑道:「大人莫怪,不是卑下不肯奉送大人,實在是這茶……這茶太過稀少,卑下也只能偶爾飲用,若是送給大人,那茶實實太少,不免顯得寒酸了」。
楊凌好奇心大起,不禁問道:「什麼茶如此稀少罕見?」
莫清河湊過來,附著他耳朵悄聲道:「這茶呢,就是雨前極品龍井,不過……不是用手採的,是卑下從採茶姑娘中挑選年輕美貌者,叫她們以牙齒舌尖咬下尖茶來,請茶師略加調理後裝入袋中放在她們乳上烘乾,呵呵呵,極品吶!用嘴採茶,一天也摘不了多少,所以茶葉少地可憐。」
這老太監,太會享受了吧?
讓一些十四五歲地妙齡少女,用雀舌櫻唇咬下茶葉,放在酥胸上烘乾成茶葉,那工藝未必比茶師調理出的極品皇尖更美味,可是飲茶時想起那旖旎風光,這種意境……
就象人們傳說邱吉爾嗜吸古巴雪茄,是因為他親眼見到那裡的煙廠姑娘們是撩起裙子,在性感迷人的大腿上卷制雪茄,所以才從此迷上了這帶著浪漫香味兒的東西。男人誰能抗拒這種浪漫誘惑?
楊凌忍不住睨了莫清河一眼,一臉羨慕地道:「莫大人真是……真是……茶在哪裡?快帶我去見識一番。」
兩個人過前天井,中廳,後天井。最後來到一處精雅別緻的樓廳,一路上處處花草,閣垂藤蘿,牆立修竹,直如仙境一般。
太湖假山疊石。玲瓏剔透,一峰如獅一峰如鷹;湖石周邊一叢綠霧方竹。相伴一簇簇鮮艷的五色山茶花……
後天井照牆上鑲有磚題刻,鏤著「花竹怡靜」四字,磚壁四周則見清水細磚鏤空透雕的梅蘭竹菊,線條流暢,刀法細膩。
這種富家房屋兩側處處有門,也說不清還有多少房間,中間到處飾有假山水池,奇石嶙峋似峰窩洞孔,羅漢松稜角渾純盤曲虯雜,水面上蓮葉湛綠,與假山相映成趣……好不消閑怡然。
樓廳中一樓是一個大廳套著一個小廳,布置優雅華貴,小廳和大廳地一面幾乎是齊著房頂的立地欞窗,雕花飾秀,均是昂貴的紅木製成。
小廳內貼牆是一張床榻,榻上有被,看來有時莫公公也睡在這裡,隔著玉屏風是一張八仙桌,一張團桌,兩人在團桌前坐了,莫清河招呼穿著淡紅羅衫的俏兩小婢來,吩咐一聲,那女孩兒趕緊去沏了壺茶來。
楊凌一副不勝酒力地模樣,可是自從他無意中見到那個孩子,對這位莫公公心中實是起了戒意,現在不知他要品茶又是玩什麼花樣,所以心中暗暗提著小心。
這時李管家走了進來,站在外廳兒恭聲說道:「老爺,押赴京城的第一批稅銀即將起航,押運使大人請老爺驗封條,您看……」。
莫清河這內書房似乎規矩頗大,那沏了茶的婢子也是隨即就離開了樓廳,現在他最信任的李管家也只站在外廳等候,輕易不敢踏進房來,莫清河皺了皺了眉,方恍然大悟地一拍腦門道:「啊呀,我倒忘了,是今日起運么?」
他轉身對楊凌笑道:「大人,您南巡稅賦,卑下可不能丟了大人臉面,今年的稅銀,我這頭一批就交足了八成,現在就起運,銀船緩慢,先行一步,等大人回京時,銀船也恰恰趕到京師,呵呵呵……」。
楊凌聽了又驚又喜,好苗頭,現在天下各地地稅監全在觀望等待,打破江南這個缺口,天下稅監就會認為東廠大勢已去,風從影隨,自己此次南來,總算辦成了這件大事,不管莫公公是什麼人,他這個舉動顯然是向自己效忠和示好,只要他這船銀子運出去,整個形勢大變,到那時縱然他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楊凌急忙站起道:「好,那就快去辦吧,這個……莫大人即有公事,咱們改日再品茶聊天,我先回西院去了。」
莫清河忙道:「不急不急,這茶鮮嫩著呢,沏得久了就失了茶香,哈哈,看來這是大人的口福,下官就得出去,呃……」,他遲疑一下,走到門口向樓上喊道:「夫人,快快下樓來,代我招呼大人」。
楊凌嚇了一跳,慌忙攔住他道:「莫大人有公事要辦,我暫且離開便是了,呃……這樓中再無他人,只要女眷相伴,不太妥當呀」。
莫河清為難地道:「大人現在離開,豈是卑下待客之道?大人不必高看了她,說是夫人,大人不不知道我是甚麼人嗎?小樓是江南名妓,娶她進門不過是用來充充門面,算是什麼夫人?不妨地,不妨的……」
他正說著,樓上一個嬌脆地聲音應道:「老爺,你要出去么?」
隨後只見轉角樓梯上一雙纖綉紅鞋輕移,翠綠羅裙搖擺,一個姍姍的人兒飄然走下樓來,正是那位風情萬種的莫夫人。
楊凌不禁尷尬地拱手道:「莫夫人……」
莫夫人瞧見是他,似是一怔,然後一雙嫵媚動人的眼波凝注著他,微笑道:「不知是楊大人駕到,妾身失禮了。」說著俏巧地福了一禮。
莫清河說道:「夫人,我要去稅監衙門驗銀裝箱解赴京師,方才沏了壺好茶正想用來給大人解酒,你且陪大人稍坐,啊,楊大人不必拘謹,卑下去了」。說著急匆匆隨著李管家走了出去。
楊凌想起上次莫夫人對自己的調戲,心兒不由跳的有些快。他暗想:「不會是莫清河對自己施的美人計吧?可他今日已對我完全放心,實無必要搭上老婆,給他自己再做一頂綠油油的帽子載呀,他是太監,老婆又是掛牌地紅妓出身,暮他真是只當她是個擺設才這般不知尊重?」
莫夫人見他發愣,輕輕舉起手來掠了掠鬢邊秀髮,那姿態真是柔媚可人。纖指拂動下,翠袖滑落,露出了一截雪嫩的手腕。
莫夫人見楊凌瞧她,眼波一轉嫣然笑道:「大人,請入室就坐,這茶老爺珍惜得很吶,說是甚麼極品中的極品,吝嗇地平素連我也不讓嘗嘗,今日倒借了大人的光」。
她說著舉步輕盈,直走了過來,楊凌站在門口,只覺一陣高雅幽香撲鼻而來,忙退了兩步,只好返身在椅上坐下。
莫夫人走到他近旁,輕輕斟了兩杯茶,悄然斜睨楊凌,見他眼觀鼻、鼻觀心,如同老僧入定,嘴角不禁一歪,一絲邪媚的笑意一人即逝,隨即嫣然舉杯,雙手奉上道:「大人,請您嘗嘗這茶味道如何?」
楊凌見杯已送到胸前,只好雙手接過,他一時猜不透莫清河的心思,雖知他未必也沒有必要下毒害自己,可還是提著小心,輕輕抿了一小口,一副品味滋味的模樣。
莫夫人一又媚如春水地眸子一直盯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評價,這一口茶吐又吐不得,還能含到什麼時候?楊凌只得硬著頭皮咽下,腹中倒也沒有不適地感覺,這才放下心來。
莫夫人見了也舉起杯來,那雙勾人的笑眼卻望著楊凌,一雙紅唇輕輕綻開,淺淺地抿了口茶水,柔聲笑道:「果然好茶,只是滋味……也沒甚出奇呢,是么?大人。」
她這一笑,百媚橫生,她地笑,果然是風騷入骨,媚人魂魄,那嬌脆語音帶了些柔氣,更是甜的發膩。
楊凌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實是絕代尤物,他見過的女人中,或許只有馬憐兒,若是年長一些,風韻足了或可與她一拼,旁的女人美則美矣,那種天生的柔媚風骨根本無法相比。
楊凌乾笑一聲道:「是,這茶……其實……」。
莫夫人彎下了腰,身子越來越近,那雙柔媚勾人的眸子盯著楊凌輕聲說道:「其實這茶本業確實風味不同的,只是大人的喝法不對,大人想不想知道,應該怎麼喝呢?」
楊凌向後挺了挺身子,說道:「楊某對茶道所知有限,還請莫夫人指教」。
莫夫人聽了似笑非笑,一邊將杯湊到嘴邊,一邊說道:「這茶之所以與眾不同,是要這麼喝地」
說著她向小嘴裡渡了口茶,放下茶杯,纖腰一扭,忽地一屁股坐到楊凌懷裡,右手攬住他的脖子,哮著紅潤動人的嘴唇湊了上來。
楊凌駭了一跳,可是她渾圓柔軟的臀坐在腿上,眼前就是她飽滿堅挺的酥胸,這手要推向哪裡,他慌忙閃避道:「莫夫人,請你自重」。
這女人雖美極媚極,可也太過下賤,要不是楊凌現在還不知莫清河到底是不是有極大的罪惡,不便和他撕破臉,早已振衣而起,硬生生將她推開。
莫夫人也不強迫,自將茶咽了,卻將雙手都環住了他脖子,俏生生地道:「楊大人,你是擔心褻辱下官之妻,被人彈劾么?」
她幽幽一嘆,垂下了長長地眼帘,說道:「大人,你還不明白老爺他……他要我來侍候大人是什麼意思么?」
她抬眼瞟了楊凌一眼,神情楚楚動人地道:「賤妾本是煙花女子,除了這點姿色別無所長,老爺他……假鳳虛凰的不過是應個景兒,哪裡真把賤妾當過妻子。他誠心親近大人,才要賤妾自薦枕席,絕不敢有對大人不利的念頭。」
莫夫人一邊說著,那豐滿渾圓的俏臀一邊輕輕廝磨著楊凌的身體,她的嬌軀雖然輕盈,坐在楊凌腿上的美臀卻產生一種厚重感,擠壓著他的身體,大腿上傳來臀肉的感覺柔軟而富有彈性。
要不是那豐臀坐在腿上離他地要害尚遠,要不是他正並著腿坐著,此時已經出乖露醜了。
楊凌再也忍不住一挺身站了起來,將她推離懷抱,冷聲道:「夫人自重,你是莫大人的妻子,楊某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來?告辭!」
楊凌可不是傻瓜,如果莫公公沒有大惡,把他拉攏過來自然好,可是如果享用他妻子的方法來結盟,就算不理道德上的顧忌,起碼也是受人把柄,到時難免要被莫公公挾私陷以制之,他家中有三房嬌妻美妾,還沒到這麼飢不擇食地地步。
莫夫人以她的無邊春色,萬種風情為武器,一向無往而不利,還沒有一個男人能抗拒得了她的誘惑,如今莫清河既然暗示她陪楊凌上床,必定早已打探過楊凌底細,他不是個貪財好色之徒才怪,怎麼……卻假惺惺的拒絕自己?
莫夫人有些意外,同時也好勝心起,她攸地攔在門口,嬌笑道:「大人是皇上寵臣、內廠總督,隻手遮天,怕些甚麼?何以還如此膽怯,妾欲與你男歡女愛,一夕纏綿,雖是我家老爺想要示誠意與大人,其實妾……妾也」。
她咬著嘴唇,含羞帶笑地瞟了楊凌一眼,臉蛋兒紅紅地道:「像大人這麼英俊不凡,風流倜儻的少年公子,賤妾自第一眼看到,就時時記在心頭,大人……你就要了奴家吧……」。
莫夫人說著,輕輕一扯羅裙衣帶,那衣衫就像水面上滑過地一道鴻影,貼著她柔滑優美的**悄然落下,衣裳裡邊竟然寸縷不著。
那滑潤地香肩,那豐滿而玲瓏的前胸,那盈盈一握地腰,那晶瑩,修長,曲線柔和的大腿筆直修長的合併在一起中間不見一絲縫隙,還有那精緻的足踝……
**的柔滑粉嫩,勾勒出跌宕起伏的流暢曲線,她的身子雖是**的,仍是風情萬種、自然大方,她地媚目像是要滴出水來,含情脈脈地瞟著楊凌,唇角泛起嬌美、動人、而略帶媚盪的微笑……
一個隱蔽的洞孔內,一雙眼睛注視著這完美無瑕的**。目光變得熾烈起來,那是莫清河的眼睛。
多美的女人啊,真是上天創造的最完美的身體,他的呼吸也急促起來,他很想提槍跨馬,親自上陣,可是他做不到,所以偷窺夫人和男人偷情,就成了他最大的嗜好。
他看著別人和小樓燕好,可以幻想自己就是那個男人,他可以看到這個騷媚入骨的女人在他胯下婉轉呻吟的無邊春色,馬上……他就可以看到了,他就可以體會那種做男人的快樂。
因為他相信絕對沒有一個正人君子能夠抗拒這位江南第一名妓的絕世容顏和赤祼的**。布政使那種衣冠楚楚的官兒抗拒不了,按察使那種以清廉著稱的不愛錢的官兒抗拒不了,一個家中有三房妻妾、整日想著走私賺錢的官兒能抗拒得了嗎?
楊凌此時卻已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陷阱、一個坑!他不知道莫清河到底有何用意,明明自己已接受了他的賄賂,為什麼他還要迫不及待地把老婆送給自己。
那些奇怪失蹤的孩子、突然崛起的江南豪富李貴、初到莫府時莫清河望向莫夫人時那種真摯的寵愛和愉悅……種種畫面在他心底里攸然閃過,提醒著他這其中的陰謀。
怎麼辦?正義凜然的拒絕,然後拂袖而去?地么自己塑造的貪官形象還能讓莫清河信任么?
順水推舟接受她?她本來就是個煙花女子,也談不上什麼貞操名節,這樣成熟的絕世尤物的確有著令人無法抗拒地魅力,可是就算不考慮自己妻室的感受,難道要從此淪為莫清河的傀儡?
如何才能既不引起她(他)的疑心,又能安全脫身?莫夫人已婀娜多姿地迎了上來,赤祼著她眩目地**。臉上帶著自信的、醉人的甜笑,張開動人的藕臂……
楊凌心中電光火石般一閃,忽地計上心來,他滿臉痛苦之色,轉過身去重重地一捶桌子,震得杯盤亂響,然後厲碭喝道:「站住!不要過來了!」
莫夫人萬萬沒料到會見到如此神情舉動,比他名聲清廉的官兒她也見過,比如那個江南道御使,那個道貌岸然地正人君子,一個六十歲的老頭子。見了她地**還不是象狗一樣撲上來?
他……他有這般正派?老爺不是調查過他呢?他貪財好色、還和一個畫春宮的稱兄道弟,他會是真正地正人君子?
她愕然站住,脫口問道:「大人,你……你不喜歡我?難道小樓不配與你夕纏綿么?」
楊凌痛苦地皺起眉,慢慢扭過頭來,唇邊掛著一絲苦笑:「我身邊有一個美貌的侍婢跟著,你是不是認為我和她有苟且之事?」
莫夫人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事,不禁詫然張大了嘴巴,一個赤身**的美人兒,臉上卻是這種表情。瞧來實在既古怪又可笑。
她想了想搖頭道:「我見過那位姑娘幾次,她……頸直腰挺、眉毛不膩不散,還有走路的步態……,小樓閱人多矣,那位姑娘應該是個處子」
她說到這兒忽然掩口而笑,嬌聲道:「大人已經有三房妻妾了,還怕再填一房么,怎麼不要了那姑娘?她的姿色著實不俗呢」。
楊凌忽然哈哈哈仰天一陣大笑,這笑卻不是作假,而是發自內心的笑:真是天助我也,本來還以為莫夫人會誤會自己和高文心有染,不免要多費唇舌,她既認得出高文心是處女,這一來自己編造的理由可更有可信度了。
楊凌一串有點神經質的大笑把莫夫人笑愣了,她痴痴地道:「你……你笑甚麼?」
楊凌冷笑一聲,嘴角抽搐了一下(忍笑忍地),才凄幽幽地道:「你當我不想么?大大夫誰不想三妻四妾,子孫如蔭?唉,莫夫人……。」
他『貪婪』地看了一眼莫夫人那迷人的**,眼光卻不敢瞧向她下體誘人之處,趕忙又移開目光,定定地望著窗欞說道:「今日你與我裎褸相對,是斷斷不會對別人說出你我今日之事了,我這件醜事也不怕說與你聽。你當我想討妾室么?要不是皇上賜婚,我怎麼肯讓她們進門兒?你知道我為什麼為了妻子敢於抗旨?因為我對不起她呀,她嫁給我一年有餘,仍是處子之身,卻對我無怨無悔,我怎能不愛她她惜她?」
莫夫人吃驚地瞪大眼,一手指著他吃吃地道:「你……你……你身有隱……」,她一邊說一邊退,忽然撿起衣衫來披在身上裹住了身子。
象她這樣的女人又是這樣的經歷,根本不怕給男人看見她**的樣子,甚至希望看到男人為她神魂顛倒的樣子,但卻不願意給不是男人的男人看見。
楊凌沉痛地點了點頭,凄然道:「是!我隨身帶著的那個女婢,是先帝駕崩時被斬的高太醫之女,我救了她,帶在身邊只是想讓她為我治好隱疾,可是……至今也不見絲毫起色。我……我……」。
他說到這兒忽地一轉身從莫夫人身旁衝過去,滿面羞愧地落荒而逃。
莫夫人抓著衣衫,怔怔地站在那兒,過了半晌忽然彎下腰來捧著肚子放聲大笑,笑的眼淚都流了出來,也不知是在笑楊凌還是笑她自己。
牆上洞眼後等著看好戲的莫公公也怔住了,難怪……原來如此……,可憐,真是可憐,自己是貨真價實的太監,他又何嘗不是?
同是天涯淪落人吶!莫公公總算理解剛剛上任的內廠廠督火什麼又是收賄又是作買賣,那般拚命撈錢了。
是呀,象我們這種不完整的男人,除了抓住這個,除了用孔方兄顯擺自己還是一個叫人尊敬的爺們,還有什麼呢?
他在牆後邊不禁也笑了,先是吃吃地笑,然後放聲大笑,笑中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