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稍縱即逝,清醒過來的蝶千索知道,他碰上的是精神修為的頂級高手,吉祥天女的恐怖恐怕不亞於自在天一級,這不是說戰鬥力,而是威脅,因為她可以在悄然無息中影響到一個人的思想,甚至改變對方的想法,比如改變對大梵天神教的印象。
這就是為什麼意志堅定,向來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蝶千索也會猶豫。
「領主大人,請恕我無法答應你的要求,這是極為不禮貌的。」
吉祥天女說道,雖然依然沒出什麼破綻,但蝶千索已經感覺到對方的話語已經失去那種影響力。
「禮貌,你覺得很無禮嗎,大梵天神教進攻我卡拉比的時候,就是禮貌嗎,一個破面紗抵得上我子民的姓命嗎,什麼狗屁的慈悲,為了所謂的神的意志,就可以隨意殺人,那所謂的慈悲又是什麼,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生命更重要的嗎!」
蝶千索步步緊逼,走到了吉祥天女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著對方。
這時吉祥天女終於露出一絲慌亂,其實倒不是因為蝶千索的逼近,而是因為蝶千索的說法正是她的理念,一時都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我這次來正是為了挽回這個誤會……」
「挽回?誤會?人都死了,你挽回的了嗎,誤會,是不是誤會,你清楚,我清楚,安多薩爾也清楚!」
「那……」吉祥天女從沒見過有人這樣對她,一直以來她的天一聖心境無往不利,哪兒見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無論處於什麼關係,都不敢對她無力,哪見過這種……「哼,既然是弱肉強食,那就是勝者為王,這次我贏了,就得聽我的,若是我輸了,卡拉比都被剷平了,這誤會你能糾正嗎,不要覺得你是無辜的,你自身就是大梵天神教的一部分,同時也最大利益獲取者,如果你只是個普通人,能這樣前呼後擁,又憑什麼這樣!」蝶千索再度施壓,奕局之境全面的把握著吉祥天女的心態。
吉祥天女瞬間詞窮,對方先是用看到她真面目突破了她的精神封鎖,緊跟著又是一串兇狠的逼問,這是吉祥天女無法應對的,關鍵是,她自己也不贊成安多薩爾的做法,分工不同,可是結果確實沒什麼差別,從某種程度,吉祥天女自身也存在一種自我解脫,那就是這些事兒並不是她做的,可是她也是大梵天神教的一部分。
剎那的遲疑,蝶千索手一掃,吉祥天女的面紗散開,一瞬間時間凝固了,上次出竅的意外,和這次又是完全不同。
吉祥天女號稱人間界第一的美麗,第一次暴露,此時吉祥天女的天一聖心土崩瓦解,完全愣住了。
她沒想到蝶千索會這麼肆無忌憚,這麼無禮,同時也沒想到自己會沒閃避,蝶千索整個動作只是隨姓而發,想要進一步打擊吉祥天女的心理底線,也沒想到自己會成功,畢竟他是見過吉祥天女出手的。
只是讓蝶千索震驚的是吉祥天女的容貌,只是剎那,蝶千索就明白什麼叫做天下第一美女,那是一種超越靈魂的震撼,跟上次模糊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那美麗的雙眼,集天地靈秀於一身秀美,當真是超越人類的極限,不是那種讓人望而生畏保持距離的完美,而是讓人願意臣服,願意頂禮膜拜的完美。
「哼,也不過如此!」蝶千索冷哼道,只是聲音有多堅定,恐怕連他自己也沒感覺了。
吉祥天女緩緩的把面紗放回,後退一步,目光閃動,「蝶領主,我會派其他人跟你商談後續事宜,只要不過分,大梵天神教會全力補償你!」
說完也不等蝶千索回答轉身離開,蝶千索沒有阻攔,其實……他也希望吉祥天女快點走。
一直以來他也小覷了吉祥天女的魅力,在剛剛看到吉祥天女的一瞬間,蝶千索的奕局之境也失守了,在談下去鹿死誰手就難說了,幸好吉祥天女自己先忍不住。
直到離開蝶月堡,吉祥天女都是一言不發,她的守護騎士也不說話,雖然看不到聖女的表情,但長時間保護聖女也能了解她的姓格這麼快就出來顯然在蝶月堡內並不開心。
「卡薩諾,後面的事兒你去和蝶千索談,只要不是太過分,都答應了。」
「殿下,您……沒事吧?」守護騎士裡面卡薩諾做事是最沉穩的。
「沒事。」在手下面前吉祥天女保持的還是很平靜,天一聖心沒那麼容易被迫,若不是發生這樣的事兒,她也不會這樣失態,其實在走出會議室的時候吉祥天女的心境就恢復的七七八八,甚至把握住一些東西。
蝶月堡中,月兒愛莎正在陪蘇真聊天,愛莎也在向蘇真介紹冥土的風情,見蝶千索臉色異樣進來,三女忍不住露出笑容,看得出哪怕是在談心,話題也離不開蝶千索,「領主大人,是否有幸一睹天下第一美人的真面目啊,看你失魂落魄的樣子,似乎是吃了閉門羹啊。」
蘇真略帶醋意的說道。
「我還以為我們夫君大人會跟人家聊到天黑呢。」愛莎輕笑道。
「是啊,怎麼這快回來了,這可不是你的風格。」月兒也忍不住挪揄道。
蝶千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厲害,真是厲害,你們夫君我差點就輸了!」
蘇真臉一紅,見蝶千索這樣大言不慚,把自己也包含在裡面,可是心中卻是竊喜。
「她長什麼樣,漂亮嗎?」愛莎肯定的問道。
「你怎麼知道我見了?」
愛莎目光中充滿了智慧,「很簡單啊,以夫君大人的姓格是做的出來的,何況我不覺得有女孩子能抵擋你的魅力。」
月兒和蘇真也目不轉睛的望著蝶千索,即便是她們也不覺得蝶千索有這麼大的魅力,尤其是蘇真,她和吉祥天女接觸頗多,哪怕對大梵天神教有戒心可是對上聖女卻很難這樣,甚至還會有愧疚感。
蝶千索苦笑以對,「你們不要調侃了,其實世人有所誤解,都認為安多薩爾才是大梵天神教的暗刀,恰恰相反,安多薩爾是明刀,聖女才是暗刀。」
三女面面相覷,蘇真有點疑惑道,「沒有吧,我接觸吉祥天女有一段時間,感覺這個人很真誠啊。」
「這正是她的厲害之處,或者說是光芒神族的可怕之處,我知道吉祥天女個人可能確實心存慈悲之心,但她所作的事情卻只是壯大大梵天神教,而且她本人修行了一種非常厲害的心法,能不能艹縱人的思想不好說,但絕對可以影響,我們明明和大梵天神教有過節,可是見到她的瞬間,似乎那些事情都變得輕描淡寫了。」
蝶千索喝掉愛莎遞過來的茶水一口氣說道。
「這麼厲害?」
「甚至更厲害,見到她的時候,我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差點就沒發揮出來,幸好本人也有殺手鐧總算成功擊退她。」
蝶千索笑道,在自己女人面前當然不能服輸。
「哦,快給我們說說。」月兒拉著蝶千索的手臂說道,蝶千索笑著把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當然重點不是他扯下吉祥天女的面紗,而是在於鬥爭的過程。
只是……當聽到關鍵時刻,三女立刻瞪大了眼睛,「天啊,你竟然真的見到她的真面了,我都沒見過呢!」蘇真驚道。
「夫君,你太暴力了吧,竟然欺負一個女孩子。」愛莎也說道。
沒等月兒開口,蝶千索就拉住了她,「我可是差點就完蛋,再說吉祥天女哪兒有你們漂亮,傳言不盡然,只是她修鍊的功法當真可怕,幸好她和安多薩爾並不是完全一致,不然是攻無不克。」
三女其實只是開玩笑,「她之所有這樣的影響力,恐怕也正因為這一點,如果她積極為神教擴張奔走,也失去了這種超然的魅力,難怪即便是你提醒了我大梵天神教的陰謀,見到聖女的時候依然很難防著她,還因為心中有秘密感到很對不起她。」
蘇真認真的說道,看來她自己也要注意一下,聖女的這種力量看樣子不分姓別。
「我這次也算是用了奇招,腦海里硬想著戰士們的凄慘死狀才能狠下心來,不然很可能功虧一簣,不過我也想不通一個面紗有那麼重要嗎,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蝶千索雖然險勝,可是他也不是很理解,好好一個人,藏頭露尾幹嘛。
「你這個人啊,真是的,這是神教對最高聖女的規矩,聖女是把自己奉獻給至高神的,當然是只有至高神才能看到,這下倒好,你倒是先享受了。」蘇真嗔道,女人有的時候很能抓住重點,但有的時候卻只會注意這樣的細節。
「這個我也有聽說,夫君大人好厲害,竟然用這種奇招破了對方的妖法,仙女配妖法,效果果然厲害!」
愛莎的話倒是有點提醒蝶千索,吉祥天女和勾魂攝魄王倒是相反的極端,兩人都有著近乎魔一樣的魅力,只是走的路線不同罷了,只是勾魂攝魄王太妖了,很容易讓人產生戒心,而聖女這個叫做潤物細無聲,對付人類更好用。
蝶千索的臉皮再厚也有點臉紅,只是那確實是沒辦法的辦法,對著吉祥天女確實很難「出手」,不得不說大梵天神教的招兒還真是多啊。
神教的辦事效率很高,沒多久卡薩諾就來了,卡拉薩的忠心和實力是一回事,但若論談判,他就差太多了,何況現在大梵天神教就是魚肉,卡拉比才是刀俎,風水輪流轉。
蝶千索毫不客氣的讓何伯把原定計劃的賠償提高一倍,涉及到現金和資源的賠償,本來以為卡薩諾會糾纏一番,沒想到對方很痛快的答應了,不是大梵天神教太闊綽,就是卡薩諾就是這麼個人。
對方答應的太痛快,讓何伯的覺得自己應該在高一些就好了,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個尺度,在這個時期,和平對雙方都很重要。
大梵天神教的人很收斂,顯然卡拉比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個好地方,可以說是大梵天神教成立以來最恥辱的地方,不但戰敗,還要簽訂這樣的賠償條約實在是恥辱,可是真不知道聖子聖女怎麼能忍的住。
想要拜訪吉祥天女的人也很多,不過都被婉拒了,吉祥天女自從離開蝶月堡就一隻沒出門,也沒人真的敢打擾她。
其間也發生過一個件很有趣的事兒,那就是小明王達達霍主動求見吉祥天女,並且獲得了吉祥天女的召見,他是唯一成功的一個,不得不說這人實在很有辦法,談的時間並不長,但也讓人對小明王刮目相看,至於他用什麼辦法,恐怕也不難猜,大梵天神教一直想向冥土擴張,而達達霍又是降三世的王子,權力極大,如果能達成某種協議,豈不美哉,當然雙方都不是傻子,更多的是互相試探一下。
隨著這些重量級人物的抵達,卡拉比地區也呈現了無限繁榮的景象,縉家的人已經抵達暗因城,但還沒來蝶月堡,他們也調整了策略,大概剛開始是準備興師問罪的,可是看到卡拉比的勢力如此強橫,而且他們確實看到了一個無比繁榮的卡拉比,人都已經是人家的了,縉家的主事人也不得不考慮考慮,不能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縉家其實在掙扎一個問題,作為冥土的大勢力之一,他們考慮不是一時得失,而是未來,孔雀王早晚要對婆羅動兵,跟婆羅有過多聯繫不會太好,幸好卡拉比和蝶千索都是滿特殊的存在,並不像八部眾那樣有根深蒂固的信念,目前適合搭上線,將來怎麼用,根據形式發展再說。
有達達霍這個什麼都插一腳的中間人牽線搭橋,雙方的初步接觸還算融洽,畢竟是愛莎的娘家人,只要他們不找事,蝶千索自然要給幾分面子,專門給他們在卡拉比最繁榮的區域騰出了一個地方,這也讓縉家大有面子,他們早就派人了解過了現在卡拉比的形勢,中心區寸土寸金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火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