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調整計劃
伴隨著一口太陰之力的噴吐，小逗比「滾落」在張元清腳下。
他兩隻短胖的小手撐著地面，疑感的左顧右盼，然後乖順的「虛抓」主人的褲管在這種陌生環境里，嬰靈本能的怕生，本能的依賴主人。
套蠢慫的，一點都不像我，唉，算了，畢竟還是個孩子張元清向他傳達抓周的指令，收到主人的命令後，小逗比這才把烏溜溜的眼睛轉向攤位。
他歪著腦袋優豫片刻，壯著膽子爬向攤位，在殭屍體液前嗅了嗅，一臉兼棄的爬開，至於爆裂石這些非陰性材料，小逗比看都沒看。
小逗比每看一樣材料，張元清便問一句。
「這是什麼？「
「亂葬崗聚陰地的血土。「
「這又是什麼？「
「鬼嬰的臍帶…你到底買不買？「
「買啊，不買東西我來這裡幹嘛，」張元清看見小逗比停在了一塊航海羅盤前，頓時問道：「這又是什麼？
這塊航海羅盤年代非常古老，以黃銅為外殼，玻璃護罩模糊不清，整體不過巴掌大，錶盤刻著英文，
以及扭曲的符文。
看起來，像是大航海時代，海盜們用的羅盤。
「這個啊，這個就厲害了…我從一個國外行者手裡淘來的，據說是道具的碎片，而且是高等級的道具碎片。」攤主振振有詞的說。
「碎片…」張元清審視著除了老舊，外觀完好無損的羅盤，沒好氣道：「碎在哪裡？
「這我就不知道了。」攤主聳聳肩。
「我能摸一摸嗎。」張元清蹲了下來。
攤主眼睛一亮，「當然可以。」
之前這個客人只問不看，明顯是沒有買的心思，而現在，明顯對航海羅盤產生了興趣，
這玩意兒確實是從國外行者手裡淘來的，壓手裡很久了，一直沒有賣出去。
張元清拿起羅盤，握在手心，等了幾秒，沒有浮現相應的信息。
不過，通過接觸，他感應到這是一件屬陰的物品。
「材料和道具殘片是不會有信息的。「攤主一看，就知道這是個菜鳥。
這時，關雅說道：「羅盤是國外什麼職業的？”
攤主回憶了一下：「好像是『虛空』職業，在國外，這個職業又被稱為『商人』，我也覺得商人更符合該職業的特性。
虛空是靈境給予的職業名稱，商人是行者們取的綽號。
虛空？張元清一愣，忽然想起了紅舞鞋，他記得歐向榮說過，紅舞鞋是屬於國外虛空職業的道具。
小逗比選擇了這件羅盤，那它就不會是假的，但小逗比怎麼會選一件虛空職業的東西？他不是受到樂師職業的道具影響，才成為靈仆的嗎。
張元清思考起來。
「多少錢？」關雅問道。
「一百萬。」攤主獅子大開口。
「我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隨便拿了個破爛糊弄我們。」關雅打算還價，並用眼神示意張元清別說話，
交給她。
「愛買不買。「攤主很死性。
「這裡材料多的是，我們可以換一家看看。」關雅冷哼。
「隨便。」攤主聳聳肩。
關雅頓時皺眉，說實話，她不擅長還價，身為大小姐，她買東西從來不考慮價格，只考慮喜不喜歡。
眼下攤主如此死性，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砍價了。
這時，張元清突然遞過來一張名片，道：
「老哥，認識一下，我叫王泰，康陽區二隊的官方行者。”
官方行者？攤主表情頓時一正，收起散漫姿態，雙手接過名片
「別緊張嘛，只是交給朋友，老哥，你這道具碎片賣的有些貴啊……
「王兄弟，一分錢一分貨嘛半小時後，張元清以十萬的價格買下了航海羅盤，因為不想被白龍和拳王注意到，他和關雅離開了黑市。
電梯里，關雅神色古怪，道：
「你還挺擅長還價的。「
「我不會還價，我只是知道怎麼交朋友。」張元清聳聳肩，道：「對了，回頭我把錢還給你。」
值得一提，在黑市交易，分「籌碼」和「現金」兩種方式。
前者與賭場類似，用現金換籌碼，等交易結束，再用籌碼向開設黑市的勢力體現。
採用這種方式的，多是信任主辦方，不信任買家的。
現金交易恰好相反。
張元清用的是籌碼交易，但充錢換籌碼的是關雅，他借口自己沒帶銀行卡。
「走吧，請你吃飯去，我已經訂好餐廳了。關雅姐喜歡睡哪個酒店？我順便也訂一下。「
回到家中，時間是晚上十點半，外婆和外公已經休息，江玉鉺也沒來他房間打遊戲。
張元清坐在書桌前，登錄官方資料庫，查詢「虛空」職業。
【虛空職業：該職業在超凡階段，擅長偷竊、潛行，擁有傲人的速度，不擅長戰鬥。】他的許可權，能查到的只有超凡階段的信息。
「看起來還不賴，小逗比要是擁有敏捷的速度，就能和我組成刺客聯盟了。嗯，羅盤未必是超凡階段的，萬一是聖者階段呢，那就賺大發了，不知道虛空職業的聖者境，具備哪些能力…
張元清一陣期待。
「嗯？「
他忽然愣了一下，喃喃自語：「偷竊，交換張元清明白為什麼小逗比會選擇這件羅盤了，因為嬰靈的技能是交換，而交換和偷竊，有一定程度上的雷同。
「話說回來，為什麼小逗比的技能是交換？樂師職業里有這個能力？」
張元清當即撥打了王遷的手機。
電話很快接通，王遷聲音恭敬：
「您有什麼吩附？
自從張元清救出王倩，王遷對他的態度有了巨大的轉變。
「你當初救你外甥，向組織申請了什麼道具？”
王遷不知道他為何故事重提，為難道：「抱歉，我不能泄露組織的道具信息。「
「那我問你，樂師職業在聖者階段，乃至主宰階段，有沒有偷竊、交換、轉移等能力？」
「主宰階段我不知道，但聖者階段和超凡階段沒有這樣的能力。「王遷如實回答。
「多謝。”
張元清掛斷電話，眉頭深深皺起。
受樂師道具影響成為靈仆的小逗比，覺醒的能力卻不是樂師職業的？
「不是樂師職業，反而像是虛空職業的偷竊，奇怪了…
他思考了許久，但註定沒有答案。
酒店。
夏侯辛站在落地窗前，面無表情的俯瞰繁華夜景，聽著手機。
等電話里的人說完，他沉聲道：
「狗長老那邊是什麼態度？「
「狗長老近期所有的精力都投在搜捕黑無常，估計會暫時擱置天元少爺的處罰，但我認為，夏侯家沒必要運作了，傅青陽給出的證據很充分，事情又鬧大了，這麼多官方行者盯著.
夏侯辛「嗯」了一聲，沒有表情的問道：
「聽說五行盟要提前大體檢？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道：
「這次大體檢和以前不同，狗長老向上頭申請了虎符…
夏侯辛沉聲道：「你們有沒有把握？「
「呵，規則類道具面前，誰敢說有把握？「電話里的聲音並不急切，笑道：
「我已經把這件事彙報上去了，解決不了問題，但可以解決出問題的人。對了，那個元始天尊，你們夏侯家暫時不要動，等風波過去再說。」
夏侯辛淡淡道：「等解決了止殺宮主，等首領完成在松海的事，我要把那小子千刀萬剛。」
他語氣越冷淡，怒火越熾烈。
夏侯辛不是沒遇到過對手，但那都是同級別的，被小螻蟻咬的損失慘重，還是頭一次。
「止殺宮主置張不了多久，首領在暗中找她。”
「那就好。「
午夜12點，熟睡中的張元清醒來，精神抖擻，他離開卧室，進入廚房，取來一口碗。
再從物品欄取出伏魔杵，劃破手腕，讓富含太陰之力的鮮血流入碗中，很快，就收集了小半碗的鮮血。
刻畫靈篆，必須用夜遊神的鮮血，否則，畫出來的陣法徒有其型，不具神異。
午夜12點，陰氣最重之時，也是夜遊神體內太陰之力最旺盛的時刻。
張元清手指蘸了蘸血水，在卧室的地面，畫上一個個扭曲的符文，這些符文有的形似蝌蚪，有的為圓，有的為三角，有的類似繁體，種類多樣。
但當組合在一起的時候，卻給人渾然一體的感覺。
很快，卧室的地面出現一個圓形的，由扭曲符文組成的陣法。
當張元清畫完最後一筆，陣法成型，一枚枚符文氣息貫通，散發出赫赫血光成了…張元清神色疲憊，看著能量涌動的陣法，一陣欣喜。
刻畫這麼一個靈纂大陣，對夜遊神來說，是巨大的消耗。
疲勞感相當於經歷一場大戰。
不再耽擱，他拿出古老的航海羅盤，將它放置在陣法中央，接著呼出一口太陰之力，吐出小逗比。
「進去！”
張元清給他發送指令。
小逗比划動四肢，爬向陣法。
隨著嬰靈入陣，血光如水波般盪激起來，接著，濃郁的血光朝陣內收縮，裹住嬰靈和古老的羅盤。
很舒服小逗比向主人傳達了類似的感受。
這時，裹住羅盤血光，離開這件道具，緩緩漂浮在半空，血光中，有一股奇特的靈性沉浮。
張元清盯著羅盤看片刻，感覺這件道具碎片里，似乎少了些什麼，但又說不上來他沒有多想，因為這個時候，那團漂浮著的血光，撞入了小逗比身體。
好痛好痛小逗比向主人傳達出「痛苦」的感受，沐浴在血光中的他，滿地打滾，大哭，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痛苦。
這個過程持續了大概十分鐘，血光緩緩融入嬰靈體內。
小逗比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翹起小屁屁，一副被榨乾了的模樣。
結束了，它獲得了什麼能力？張元清迫不及待的沉澱精神，意識進入靈仆，很快，他清楚的掌控、了解了小逗比的變化。
這種變化有三方面：一，小逗比的初始技能「交換」，前置縮短，從接觸三秒才能交換，變成了兩秒，而交換的時間，從三秒變成了五秒。
二，小逗比的太陰之力愈發渾厚，帶來變化是靈智提升，變的更加聰明；能初步影響現實，搬運質量較輕的物品。
三，新技能：尋寶。
它擁有了尋找寶貝的天賦，對有價值，有靈性的東西，有著與生俱來的感應。
「尋寶？羅盤裡蘊含的超凡力量是尋寶？額，難怪虛空在國外又被叫做商人。」張元清一陣欣喜。
雖然嘴上說著代父出征，但張元清心裡很明白，小逗比只是一個低級靈仆，就算獲得殺敵技能，也是超凡階段的。
不可能達到聖者級別，而在超凡階段，張元清自認算是強手，加上道具眾多，其實不缺攻伐手段。
而尋寶這個能力，作用就太大了，比如，在副本里找寶貝。
難度越高的副本，提示越少，需要靈境行者自身去探索，小逗比的尋寶能力，絕對可以在副本里大放光彩。
張元清離開房間，幾秒後，拎著拖把返回，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
接著，收回小逗比溫養在體內，早已疲意不堪的他縮進了被窩。
進入夢鄉前，他習慣性的制定計劃，整理思路，考慮自己下一步要做什麼。
「接下來的重心是搜捕黑無常和應對大體檢，體檢主要是針對墮落者，我又不是，問題應該不大。希望這次體檢，能秋出暗夜玫瑰的人，這樣搜捕黑無常的行動就能繼續下去。
「喉，這幾天，各地都有詭眼判官的奴僕發狂，造成了不小的影響，還好松海地區應該沒幾個受墮落聖杯控制的奴僕了。”
思緒越來越遲鈍，他很快進入夢想。
次日清晨，張元清被一陣「阿巴阿巴」聲吵醒，睜開眼，看見小逗比趴在枕頭邊，腦袋上頂著一件白色蕾絲文胸，正一臉邀功的看著他。
哪來的女性內衣嗯？內衣？！
張元清瞬間清醒了，霍然起身，盯著白色蕾絲文胸看了片刻，神色驚恐起來。
這是小姨的內衣。
「你，你偷我小姨的內衣幹嘛？！」張元清壓低聲音質問。
「阿巴阿巴「
小逗比腦袋頂著文胸，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眼底有些許得意的神采，彷彿再說：快誇我！
提升之後，他的微表情愈發的活靈活現。
張元清看著小姨的文胸，陷入了沉思。
他為什麼會覺得小姨的文胸是寶貝？是尋寶這個破技能出了問題，還是我的教育出了問題？
這個號是不是廢了，我要不要重練一個？
「咚咚！”
敲門聲響起，外婆在門外喊：「元子，起床了。”
「知道了！」張元清手忙腳亂的把小姨的內衣塞進被窩。
餐桌上，一家人吃著早餐，江玉喝一口粥，看向母親，苦惱道：
「媽，你有沒有看到我換洗的內衣啊，放洗手間竹籃里的。”
「沒看到。」
「但我找不到了，你幫我找找嘛，我還沒洗呢。「
「知道了知道了，吃飯不要說這些，一天到晚亂丟東西。」外婆賺棄的說。
張元清心虛的低頭喝粥。
篇了響應藤遠什長的號召，張元清覺得自己必須曠班半天，不然對不起如此開明的領導。
恰好早上有一節專業課。
上學是個麻煩事兒，對我來說，讀書完全沒有了意義，但曠課太多的話，會被學校勸退，家裡這邊有不好解釋…張元清忽然有些美慕步入社會的成年人。
一節課剛結束，他便接到了傅青陽的電話。
「傅百夫長？
張元清有些意外。
「你不在單位？」傅青陽清冷的噪音傳來。
「有什麼事嗎。「張元清一邊說著，一邊起身離開教室。
「運送虎符的隊伍中途出了意外，遭遇伏擊，死傷大半，帶隊的長老追殺敵人去了。剩餘成員不敢單獨行動，打算原道返回，大體檢要延後了。」傅青陽的聲音里透著一絲沉重。
虎符？什麼虎符？張元清沒反應過來。
傅青陽繼續道：
「虎符是一件規則類道具，它能幫我們找出潛伏在分部的，暗夜玫瑰組織的成員。「傅青陽說道：
「暗夜玫瑰的首領要和黑無常接觸，需要潛伏五行盟的成員傳遞情報，這時候大體檢，對他威脅最大。我懷疑是他們在阻礙大體檢。
張元清語氣隨之凝重：「那您打算怎麼做？「
沒記錯的話，傅青陽原本是打算先通過大體檢篩選一批「間諜」的。
傅青陽淡淡道：「調整計劃，殺了夏侯天元，由你來問靈。「
他雖然有測荒道具，但分辨謊言，和讓目標說真話是兩回事。
「您要對夏侯家動手了？」張元清大吃一驚。
「嗯，我請示過長老，長老同意了。「
「好，我立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