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出所料,離開徐秀兒的閨房後,「通訊」就恢復了,他重新感應到小逗比的存在。
他沉澱情緒,讓意識順著主人和靈仆間的聯繫,降臨在小逗比體內。
張元清「睜開」眼睛,眼前的景象讓他愣了一下,扭曲黯淡的視野,暗流洶湧,無數雜質流淌、浮動。
水裡?
小逗比怎麼會在水裡?
他茫然的思索了幾秒,決定接過掌控權,主導小逗比的身體。
但嘗試之後,他失敗了。
因為小逗比此時的狀態不同尋常,他正處於尋寶技能發動的狀態,本能操縱著身體,排斥任何外來影響。
類似的情況,在圍剿黑無常那晚出現過。
水裡有寶物?張元清心裡一動,但沒有停止操縱,一點點的影響著小逗比,試圖打斷他的狀態。
小逗比靈智初開,自控力薄弱,無法剋制本能,但身為主人,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上次在松海小學沒有打算靈仆,主要是想看看他發現了什麼寶貝
眼下關雅和女王身陷危機,他不能任由小逗比「失控」下去。
十幾秒後,張元清完全獲得了掌控權,把小逗比的腦袋從水裡拔了出來。
視野一變,他看見了清澈的河面,看見了青石壘砌的河對岸,看見岸邊長滿青苔。
耳邊則傳來女王充滿絕望的聲音:
「我,我感覺頭越來越暈了,心臟跳動加快,隨時猝死…關雅,你失血越來越多了,還撐得住嗎,把步槍給我吧,我來撐一會兒…」門
關雅受傷了?形勢已經這麼危險了嗎。張元清心中凜然,泛起焦急。
這時,他又聽女王嘆道:「五分鐘早就過了,看來元始他們是不會來救咱倆了,他們也許自身難保,我還指望他能來就咱們」
張元清划動四肢,轉過身子,望向聲源。
七八米開外,關雅站在街邊,背靠白牆,舉著步槍,臉色慘白。
她的小腿裹著一件黑色單衣,應該是腿部受了傷,無法站穩,所以只能依靠牆壁來支撐身子,每開一槍,她的臉色就蒼白一分。
煙熏妝銀耳環的女王,神色萎靡的護在關雅身邊,逢著有嬰靈撲上來,她便以自身抵擋,充當肉盾,再讓關雅開槍擊退嬰靈。
值得一提,她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運動文胸,托起深深的白膩溝壑,豐腴誘人,再往下則是驟然收束的細腰,小腹平坦柔軟。
與關雅練出馬甲線和淺腹肌的小蠻腰截然不同
關雅小腿綁著止血的單衣,就是她脫下來的。
包圍她們的嬰靈,總共有六隻,鬣狗捕食般的試探,攻擊。
這麼多嬰靈,居然是嬰靈張元清迅速改變主意,歸還主導權,給小逗比下達了「打架」的指令。
此情此景,正是鍛煉小逗比戰鬥能力的絕佳機會。
「砰!」
關雅扣動扳機,打退了抱住女王腳踝的嬰靈,打得它凄厲尖叫,身影扭曲。
女王打了個寒顫,精力再次流逝,終於支撐不住,軟綿綿的癱坐,俏臉發白:「我,我支撐不住了」
而更讓她絕望的是,那隻趴在河邊洗頭的嬰靈,不知何時離開了河邊,正朝她們爬來,似乎要加入圍攻的陣容。
另外,也許是錯覺女王覺得那死小孩的眼神,一直聚焦在自己胸部。
圓潤可愛的嬰靈來勢極快,轉眼爬到近前,關雅如臨大敵,調轉槍口,瞄準了小逗比。
她臉色凝重,觀察出這隻嬰靈的力量、速度,要比周邊的青黑嬰靈強大很多。
就在這時,那圓潤可愛的嬰兒,忽地露出兇巴巴的神色,張開小嘴「嗷」一聲,把前頭的那隻膚色青黑嬰兒撲倒。
關雅壓在扳機的手指驀地鬆開,美眸閃過錯愕。
原來小傢伙不是沖她們來的?
「它,它們起內訌了…」原本陷入絕望的女王,看到這一幕,灰敗的眸子里綻放出絕處逢生的璀璨神采。
一愣神的功夫,小逗比已經把青黑色嬰靈牢牢按在地上,任憑它如何掙扎,就是掙不脫同類的壓制。
小逗比低下頭,咬住青黑嬰靈的脖頸,輕輕一吸。
一道黑煙便化作細線,沖湧入他口鼻。
小逗比身軀霍然膨脹,氣息壯實了幾分。
他嘗到甜頭,不再需要張元清的引導,自己主動的「嗷」一聲,撲向剩餘的五隻
嬰靈。
青黑嬰靈面對強大的敵人,敢於死斗,但面對強大的同類,它們彷彿受到壓制,立刻四散逃竄。
小逗比追逐而去,很快消失在視野里。
「怎麼回事?那隻小嬰靈為何救我們?」
女王驚喜之餘,茫然不解。
關雅神色有幾分茫然,幾分狐疑,輕輕搖頭,道:「不管怎麼樣,總歸是得救了,用不著臭男人來救我們。」
「也對,總算度過危機了。」明艷大氣的御姐癱軟於地,靠著牆壁,喘的胸脯劇烈起伏。
正說著,兩人同時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伴隨著元始天尊的呼喊:「關雅!女王!」
女王花容微變,強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急道:「衣服衣服」
雖然她化妝打扮的風格偏向成熟御姐,但還沒豪放到僅穿內衣在男人面前裸露招搖的地步。
女王匆匆解開單衣,貼著牆拐入小巷,不顧粘稠的血跡,快速套在身上。
等她穿好衣服,隊友們恰好趕到,還未等女王開口,幾個男人看著神容憔悴的她,異口同聲:
「你也被採補了?」
「」女王啐道:「什麼亂七八糟的。
旋即看到了火德星軍背上的吃藕,愕然道:「他是誰?」
「吃藕!」
「他怎麼了,他是怎麼做到半小時內,瘦成這副模樣的?」女王震驚之餘,頗有些羨慕。
幾人交談之際,張元清蹲在老司姬腳下,小心翼翼的替她挑出了彈頭。「你的傷很嚴重,失血過多,不能再戰鬥了。」張元清眉頭緊皺。
關雅低頭,望著對方心疼又揪心的微表情,嘴角挑起:「經驗豐富的老司機,永遠會給自己留後路。」
在張元清困惑的目光里,關雅打開物品欄,摸出一枚針管。
「你居然還有稀釋的生命原液?」女王驚喜道。
傅青陽真豪橫啊,戰略級物資不要錢似的塞給表姐,不行,等回到現實,我要努力舔他張元清暗暗咋舌。
「最後一支,留著保命的。」關雅把針尖刺入腕靜脈,注射了三分之一,接著又給女王注射了三分之一。
女王容光煥發,皮膚恢復水潤飽滿,小聲問道:
「關雅,你是不是哪個長老的女兒啊?」
戰略級物資,只有執事級才有資格申請調用,二級斥候沒有使用的許可權。關雅搖頭。
女王神色一變,試探道:「小老婆啊?」
關雅扭頭說道:「火德,把吃藕搬過來。」
「我不需要…」吃藕有氣無力的回應:「不要把寶貴的生命原液浪費在我身上,我們土怪能吸收大地的力量滋養身體,很幸運,我只是陽虛精虧,不是收了重傷,大地足以回復我的耐力。」
火德星軍趕忙把吃藕放下,躺平於地。
「陽虛精虧」女王終於有閑暇問起剛才的事,審視著四個男人:「你們都遇到了什麼?」
張元清言簡意賅的把事情經過告知關雅和女王,「當我們趕到徐寡婦的閨房,吃藕已經被當成藥渣子丟棄在床底,但凡遲上片刻,他就已經陽虧而亡,所以說年輕人,禁慾是真的好,禁慾讓你沒煩惱。」
這裡張元清就不居功了,畢竟要是說眾人皆色我獨醒,很可能會遭遇大家國攻,而他一開始也確實沒有把持住,有污點。
與其四敗俱傷,不如讓吃藕一個人來襯託大家的偉光正。
火德星軍和李淳風頷首贊同:「色是刮骨刀。」
吃藕臉色憋的通紅,羞愧想找地縫鑽。
關雅臉色略顯蒼白,但提起這方面話題,就來精神,笑吟吟道:
「小胖子艷福不淺啊,徐秀兒潤不潤啊,和現實里的女人有沒有區別?跟我們分享一下體驗唄。」
吃藕哀求道:「別,別說了.……
別說了,要臉!
女王斜一眼另外四人,笑道:「你們四個有沒有和徐秀兒發生關係啊。」「沒有沒有!」
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只有吃藕把持不住。」
吃藕扭過頭去,生無可戀。
「你倆又遇到了什麼,為何如此狼狽。」李淳風成功轉移話題。
女王便把親身遭遇的怨靈圍攻說了一遍。
說完,她蹙起眉頭,狐疑道:「再後來,那奇怪的嬰靈就趕著其他怨靈跑開了。
火德星軍感到不解:「徐寡婦的嬰靈們內訌了?還是,那個特殊的小嬰靈刻意救了你們。」
女王微微搖頭,「我並不清楚。」
她瞪一眼張元清,哼哼道:「你這個夜遊神,需要你的時候不中用,若非小嬰靈突然發狂,趕走同伴,我和關雅凶多吉少。」
關雅瞅了瞅張元清,沉默片刻,挑開話題:
「那隻小嬰靈是你的靈仆?」
嗯?女王霍然回頭,耳垂下的銀環晃動,她愣愣盯著張元清。
張元清抬手打了一個響指,幾秒後,他看向了眾人身後的小巷,女王扭頭看去,那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呼!」
張元清朝著同伴們的眼睛,呼出一口太陰之力。
眼球立刻泛起冷刺酸疼的感覺,旋即,眾人看見小巷裡出現一隻圓潤可愛的小嬰兒,胎毛稀疏,烏溜溜的眼睛像是一對黑紐扣。
它小肚子撐得鼓鼓,吭哧吭哧的划動四肢,爬向張元清。
怎麼會女王正待細看,眼裡的冷刺酸疼感消散,小嬰靈也隨之不見。
不是不見了,而是她看不到了。
原來是元始天尊的靈仆,那個嬰靈一直就在的,也就是說,他一開始就把靈仆安排在我和關雅身邊了,為的就是以防萬一,在必要的時候救我們女王心裡輕微的埋怨,在此刻煙消雲散。
旋即,她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窘。
他剛才操縱靈仆看到了吧?
女王有些尷尬,她反應過來了嗯,除了尷尬,又有些許隱晦的自信,看來她對自己的胸很滿意嘛被另外,被元始看到只穿內衣的模樣,卻是這樣的心理,至少說明她不反感元始,甚至有些好感關雅不動聲色的瞥一眼女王,瞬間就分析出她的心理。
張元清並不知道兩個女人豐富的內心戲,說道:
「女王,拜託你一件事。」
「幹嘛?」她本能的警惕,險些要捂住豐滿傲人的胸脯。
「下水幫我看看,我懷疑水底有東西。」張元清指著河面。□
女王一愣,微鬆一口氣,爽快答應:「稍等。」
正好要洗一洗衣服上的血跡。
她來到岸邊,縱身躍入河中,噗通一聲,水花四濺。
張元清來到岸邊等待,直到河底翻湧起渾濁,女王在躍出水面,而身上不沾水珠。
「河裡沒東西,我甚至吹開河底淤泥檢查了。」她輕彈耳垂銀環。
沒有東西?這不可能啊,小逗比的尋寶技能不會出錯張元清沉吟幾秒,很快有了猜測。
小逗比和女王沒有達成觸發條件,所以前者一直趴在岸邊,低頭尋找,他感應到了水裡有寶物,但就是找不到。
後者苦尋許久,毫無所獲。
「河底藏著什麼東西?是隱藏任務相關的物品,還是又開啟了一條支線?以這個副本展示出的信息,不可能有另外的支線了。
「如果是隱藏任務的話,河裡的寶物,極有可能就是陰陽散人留下來的道具,曾經讓魔君惋惜錯過的道具。」
想到這裡,張元清蠢蠢欲動,說道:「我親自下去。」
「你下去也一樣,沒東西就是沒東西。」女王撇撒嘴。o
噗通張元清躍入渾濁的河水,划動四肢,朝河底游去,同時,他召喚出小逗比,希望藉助尋寶技能。
小逗比在河底顯化,時而往左,時而往右,無頭蒼蠅似的亂轉。
張元清冒頭換了兩次氣後,終於無奈的放棄。
河底確實沒有東西。
不可能啊,假設和隱藏任務有關,那我已經集齊玉佩,按理說能觸發劇情了看來思路錯了,玉佩不是關鍵?
他快速轉動腦子,同時脫下衣服擰乾水分。
小水花滴滴答答中,他靈機一動,想明白問題出在哪裡。
「隱藏任務還有一個環節沒有完成,陰陽鎮副本的劇情,我也沒有完全解密,從任務本身來說,還沒有達成圓滿。」
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完成最後一個環節,解密副本劇情,到時候再回來看看
他返回到眾人休息之處,道:「諸位,我們該想想,下一關是什麼了。」
女王摩挲著銀色圓環,道:
「鎮上只有六個人,我們已經解決三個,按理說,應該走完劇情了。」關雅搖頭:
「錯了,鎮子里有六個人,但王婆和貓屍算一個劇情,也就是說,陰陽鎮只有五個劇情。
「我們已經通關詛咒之貓和寡婦徐秀兒,如果邪惡陣營那邊速度不慢,也通關了兩個,那最後這個劇情,恐怕需要雙方爭奪了。」
張元清沉聲道:「最後一個角色是法師,趙員外請來的法師。」
趙宅。
大霧籠罩著整座院子,輕薄如紗的霧氣,緩緩浮動。
突然,灰濛濛的霧氣抖動起來,像是開了閘的洪水,朝著某個方向流淌。
霧氣越來越薄,清晰度越來越高。
李顯宗的身影漸漸顯現,他嘴裡叼著蝴蝶刀,左手拎著一顆猙獰的頭顱,右掌拖著一方雕花木盒。
木盒蓋子打開,濃霧如歸巢的魚群,快速的流入盒子中。
俄頃,濃霧徹底散去,內廳伏著五名同伴,四名昏迷,一名心肝被挖走。
著一方雕花木盒。
木盒蓋子打開,濃霧如歸巢的魚群,快速的流入盒子中。
俄頃,濃霧徹底散去,內廳伏著五名同伴,四名昏迷,一名心肝被挖走。
在剛才的戰鬥中,他們又損失了一位同伴。
若非李顯宗應變得快,及早使用這件道具,將同伴和趙員外困在霧中,再各個擊破,隊伍絕對會損失慘重。
現在活著的五人,李顯宗、左耳缺失青年、枯瘦中年人、西裝革履男人,以及沉默寡言的平頭男人。
對應的職業是蠱惑之妖、巫蠱師、巫蠱師、蠱惑之妖、幻術師。「這狗屁副本,決戰還沒開始,就死了兩人。」
李顯宗把趙員外的腦袋丟向金山,接著走到同伴身邊,一腳一個踹醒。「你們這群廢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李顯宗惱火的罵道。
隊友們齜牙咧嘴,卻不敢反駁。
「那怪物宰掉了?」枯瘦中年人左顧右盼。
「還真是法師」李淳風神色愕然,沉吟一下,猜測道:「是因為王婆說的那個故事?」
張元清頷首:
「在王婆的故事裡,那名法師是趙員外請來的幫手,制服了挖人心肝的妖女,按照正常邏輯,法師是比鐵匠和趙員外更強的角色。
「副本不可能讓邪惡陣營一上來就遇到最強boss吧。」
王婆的故事和徐秀兒的描述,是可以相互佐證的。
在王婆的故事中,女妖挖人心肝,趙員外請來法師除妖,而在徐秀兒的描述里,王婆的兒子和趙員外合謀害死了陰陽散人的後人。
這裡面有個共同點,就是兩伙人在對付陰陽散人的後人。
區別在於目的性不同。
法師應該也是真實存在的,因為趙員外和王婆兒子如果能合力對付那可憐女子,早該動手了,那王婆的故事裡就不會出現法師的角色,而是另編故事了。
當然,在靈境提示出現前,這些都只是張元清的推測。
另外,他終於明白王婆家裡的布置出自誰手。
是法師!
「那個法師應該是巫蠱師,」女王突然說道。
張元清看她一眼,這個女人也反應過來了。
在確認徐秀兒不是詛咒者,在聽到靈境提示音,以及回憶起王婆的故事後,她要是還反應不過來,就白瞎3級水鬼的身份了。
李淳風說道:
「能布置詛咒,肯定是巫蠱師,不過陰陽散人的後人也會詛咒,這麼看的話,陰陽散人也是邪惡職業?」
女王搖頭:「陰陽散人的身份無人得知,其他攻略里提及過,鎮上的百姓說陰陽散人能呼風喚雨,又能駕馭烈火驅趕賊寇,如今再加上詛咒多半是道具的能力吧。」
「話說,我們走過的劇情線,官方資料庫里竟沒有攻略?」火德星軍一直認為,五行盟的官方資料庫里,應該收羅了所有靈境副本才對。
女王解釋道:「超凡階段的靈境副本數量駁雜,很多人從超凡階段到聖者階段,總共進的超凡副本,可能都不到十個,某些人甚至只進過兩次副本,就已經2級了。」
女人對一個男人有好感的表現,就是時不時的說話帶上他關雅又瞥了一眼明艷大氣的女同事。
這麼想著,她側頭看一眼元始,發現他正低頭思索。
魔君應該走的劇情,應該就是我們現在的劇情,所以他事後復盤,覺得副本有隱藏任務,應該這很明顯,換成是我,我也能分析出來
不過那色胚已經失身於徐寡婦,且殺了貓屍,所以沒有觸發隱藏任務
另外,我算是明白為什麼陰陽鎮副本會出現多種「路線」,每個隊伍的總體實力參差不齊,遇到貓屍和徐寡婦的劇情,多半就團滅,所以不同路線,對應著不同實力的隊伍…….
他正思考之際,李淳風說道:
「在前往鎮子中心前,我覺得我們應該安排戰術,不用擔心,我覺得提前幾分鐘或晚幾分鐘,不會影響大局。」
以這個副本的難度,大boss顯然不是任何一方能在幾分鐘內解決。
而因為「三足鼎立」的緣故,李淳風認為,如果他們不出現,邪惡陣營多半不敢去推boss,誰都不想腹背受敵。
他的建議,得到了隊長張元清的認同:「吃藕現在沒辦法戰鬥了,關雅,女王,你們還剩多少戰力?」
女王感應自身狀態:「七成左右。」
她沒有受傷,和吃藕一樣精氣大損,稀釋的生命原液彌補了大半的虧空,否則最多只有三四成戰力。
關雅就不同了,腿部槍傷已經止血,正緩慢癒合,?但受傷最麻煩就是,傷口和疼痛會讓腿腳不便,極大影響戰鬥。
「體術五成,遠程輸出不變。」??她冷靜給出分析後結論。
吃藕廢了,隊伍減弱到六人,李淳風是學士,那點體力加成在邪惡職業眼裡和廢人沒區別關雅是「狙擊手」,我們這邊真正能正面對抗邪惡職業的,只有四人離離原上草是2級木妖,頂多打輔助張元清心裡快速分析起來。
李淳風很有自知之明,道:
「我可以守在關雅身邊,狙擊手需要一位守護者。必要的時候,我也可以接過狙擊的任務。
「呵,格鬥術我沒信心,但槍法我是練過的,我精通大部分槍械。」
張元清看向憂鬱沉靜的少年,「你會射擊嗎?」
離離原上草搖頭。
他是野生靈境行者,在槍械管制嚴格的國度,沒有渠道和人脈私底下練習槍法,而且木妖在射擊領域沒有天賦加成。
張元清便取出爆裂手槍,遞給李淳風:「這件道具給你,威力不錯,你和關雅負責遠程輸出。」
眾人一下子把目光投向了大口徑手槍。
李淳風愕然接過,查看完物品信息,一陣激動:「好強的道具!!」
看李淳風的反應,元始天尊給的這件道具很強,他居然就這麼輕易把道具借人
眾人一陣好奇、艷羨,同時感慨元始天尊的豪氣。
張元清之所以給出爆裂手槍,是因為他肯定得正面牽制邪惡陣營,這就意味著要近身戰。
這種情況下,已經有一件暴徒拳套的他,若再手持火師職業的手槍,很可能讓他產生「我要打十個」的念頭,然後不管不顧的衝進邪惡陣營。
這是在找死。
張元清接著取出稻草人,交給土怪吃藕,道:
「待會兒,伱別露面,躲在遠處,用這件道具對付邪惡陣營。」
使用稻草人,需要幾秒的前置時間,近戰中很難使用,給吃藕算是「廢物利用」。
吃藕接過稻草人,看完物品信息,表情比李淳風還要誇張。
「這,這」小瘦子懵了。
這是我能用的道具?我這輩子都沒摸過這麼高檔的道具
又送出去一件,他到底有多富有?我也想要女王火德星軍幾個,愣愣的看著隊長。
「沒有了。」張元清連忙擺手。
也是,連續送出兩件道具,他自己最多再留一件,不可能再有存貨了!
隊友們表示理解。
暴徒拳套能賦予我敏捷,銳利之眼能讓我預判敵人的攻擊,嗜血之刃近戰利器,伏魔杵的凈化克制蠱惑之妖和幻術師,這四件近戰神器是不能借的,紅舞鞋是核心道具,紅蓋頭是保命道具,易容戒指不具備對敵功能,天蟾香爐的話,到底是毒自己,還是毒敵人?
我確實沒有道具了。
李淳風喜滋滋的收起道具,說道:「元始和火德星軍還有女王正面應敵,離離原上草打輔助,找機會下手。關雅和我遠程輸出,吃藕的話,你根據稻草人的能力,自行使用。」
鎮子中心。
河水蜿蜒流淌,將中心的空地剖成兩半。
鎮中心的這塊空地,平日里被鎮子百姓用來曬穀子、群體集會、活動、交易等。
略顯湍急的河邊,還有用於浣衣的石台。
身披黑袍的人影,站在空地中央,昂起頭,沐浴陽光,似乎很享受重見天日的感覺。
他已經被困在鎮子里漫長歲月了,這種不見天日的時光讓人發狂。
南邊那塊空地,小巷裡,小逗比鬼鬼祟祟的探出腦袋,烏溜溜的大眼,警惕的觀察四周。
更深處,張元清和隊友們背貼著牆,低聲道:
「法師在空地發獃,目前沒有觀測到邪惡陣營的身影,李淳風猜的沒錯,對方很鬼祟,哼,想坐山觀虎鬥,邪惡陣營就是卑鄙。」
可是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啊!火德星軍心說。
「那再等等吧。」女王謹慎道。
另一塊空地,也是小巷。
枯瘦中年人背貼著牆壁,小心翼翼的往外瞟一眼,縮回頭。
他返回小巷深處,在長滿青苔的,由石板和鵝卵石拼接的小徑,看見了同伴們。
「守序陣營的崽子們很陰險啊,沒有露頭。」枯瘦中年人提議道:
「我們先別管法師,揪出他們先幹掉?」
三足鼎立局面是最穩固的,誰都不想當炮灰,誰都想對方當炮灰。
左耳缺失的青年冷哼道:
「這時候比的就是耐心了,希望守序陣營里有火師。」
西裝革履的男人搖頭:
「就算有火師,恐怕也死了,多半走不到最後。這時候,比的就是耐心。」
李顯宗沉吟片刻,道:「先等等,最有耐心的人,才能當獵手,讓我想想辦法。」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艹,老子受不了了,干吧!」
火德星軍最後的耐心耗光了。
李淳風和離離原上草,一人按住一邊肩膀。
「忍耐,要忍耐!」李淳風告誡。
張元清沉吟道:「再等等,我們要當獵人,不能當獵物,如果你真的耐不住性子,那咱們就撤退,去搜尋邪惡職業的蹤跡。」
這時,關雅分析道:
「記得攻略里的描述嗎,率先抵達廣場的隊伍,可以得到獎勵。剛才的靈境提示,是讓我們殺死法師,開啟大決戰。也就是說,誰殺死法師,獎勵就歸誰。」
張元清掃過眾人,道:
「我有一個想法。」
「秒殺法師?」枯瘦中年人盯著李顯宗,愕然道:「你確定能秒殺大BOSS嗎,按照鐵匠和趙員外的戰力來分析,這個法師很可能是聖者境,哪怕是4級,但也是聖者境啊。」
「你們忘記這件東西了嗎。」李顯宗掌心一翻,染著乾涸血跡的鋼針出現在眾人眼前。
左耳缺失的青年回憶起道具的信息,眼睛一亮:
「它能殺死法師,就算不成,也能重創,我等合力,快速擊斃一個重傷的聖者,沒有問題。不要忘了,李顯宗是殺過聖者的。」
「待會兒我會釋放霧氣,蒙蔽守序陣營的視野,你們跟緊我,咱們速戰速決。」李顯宗道:
「不過在此之前,先給我幾分鐘時間。」
說罷,他走到一邊,披上一件骯髒髮臭的大衣,雙膝一跪,合十祈禱:
「讓我殺死法師,行動順利讓我殺死法師,行動順利」
巫蠱師職業,聖者階段的道具枯瘦中年人神色垂涎。
「在邪惡陣營反應過來之前幹掉法師,獲得獎勵」李淳風沉吟道:
「這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但難度很大。」
張元清侃侃而談:「按照陰陽鎮的難度等級,法師大概率是聖者,超凡階段的話,只會被我們輪流侮辱。嗯,4級聖者撐死了,太強的話,就是我們雙方被他輪流侮辱,不符合平衡機制。」
「咱們幾個聯手,只要做出針對性的部署,有心算無心,勝算極大。嗯,我有一件道具,可以凈化巫蠱師的詛咒,但對毒素效果不大。」
離離原上草當即道:「我有解毒丸,能削弱毒素。」
關雅沉吟道:「我可以開槍掩護你們,就算對方是聖者,挨了我的子彈也得受創。」
吃藕忙說:「我可以用稻草人詛咒他,對付巫蠱師未必有用,但能影響。」
李淳風補充道:「元始給我的手槍有破甲效果,我輔助關雅射擊。」
眾人一番商議,制定好行動計劃,張元清沉聲道:
「行動!」
「行動!」
李顯宗大衣也沒脫,一手握蝴蝶刀,一手托著木盒,帶領隊友衝出了小巷。
就在這時,剛剛衝出小巷,暴露在陽光中的李顯宗,突然看見斜對面也衝出了一群人。
不好,邪惡陣營的狗東西出來了?
該死,守序陣營的崽子都出來了?
兩邊的人猝不及防,表情都是一僵,急匆匆的剎住腳步。
都有費盡心機埋伏敵人,卻發現敵人也在埋伏自己的感覺。
「要不要把頭給你撿過來,送你煲湯?」李顯宗刻薄諷刺。
「嘿,那一定請你一起品嘗。」枯瘦中年人咧嘴笑道,「我想問的是,我們下一關是什麼?希望不要再死人了。不然,還等到大決戰,咱們人死傷過半,怎麼打?」
「你以為守序陣營就不死人了?」左耳缺失的青年淡淡道。
李顯宗正要說話,耳邊回蕩起靈境提示音:
【叮,您已成功擊殺趙員外,請立刻前往鎮中心廣場,殺死邪惡的法師,開啟大決戰。】
河邊,張元清等人耳邊同步回蕩靈境提示音:
【叮,您已成功克服美色誘惑,請立刻前往鎮中心廣場,殺死邪惡的法師,開啟大決戰。】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