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字,彷彿是一種開啟咒文,金佛睜開了半眯的眼眸,那是一雙凝聚著世間最污濁最混亂的眼睛。
是一切」惡」的具象化,是地獄裡千年惡鬼在注視人間。
殿內眾人出於本能,下意識的看向抬眸與金佛對視。
轟!
所有人的念頭都爆炸了,記憶錯亂、思維錯亂、情緒錯亂……眼耳口鼻溢出了鮮血。
蒲團上的成員們橫七豎八的跌倒,痛苦的抱頭慘叫。
關鍵時刻,無痕大師穩住了情緒,一聲佛號回蕩於殿內。金佛的眼睛緩緩閶起,恢復半眯狀態。
這聲佛號蘊含著撫平混亂和創傷的能力,眾人頭疼欲裂的狀態立刻得到舒緩。
痛苦的慘叫變成了喘息。
無痕大師輕輕揮手,眾成員便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畫,一寸寸消散,只留下張元清一人。
酒店二樓的大套房裡,眾人的身影同時浮現,回歸到原本的座位,所有人都癱坐在長椅上,劇烈喘息,臉色蒼白,如同剛剛從虎口裡逃命的旅人。
總教頭林沖趔趄起身,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嚷嚷道:
其他人的表情同樣惶恐不安,並將目光投向陰沉的,不,芳姨,她是六級掌夢使,與無痕大師同一職業,如果大師失控,她是能察覺出來盟的。
芳姨沉著臉,冷冷道:
聞言,眾人臉色稍稍好轉小圓低聲道:
楊伯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師為什麼失控?
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滿屋子的人面面相覷,都從夥伴們眼裡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寇北月撓著頭,
眾人無視了叛逆期孩子的廢話。
芳姨沉聲道:
沖哥瞪大眼睛。
沒有人能回答他,因為這正是大家所好奇的,趙欣瞳年紀不大卻極其擅長用惡意揣度別人。
楊伯搖了搖頭,
眾人不再說話,各自沉默,努力回憶著大師失控前景象,想記起元始天尊的口型,可他的位置太靠前了,大家只能看到他的後背,看不到他的臉。
過了許久,妖艷的銀行櫃員嘖嘖道:
大家紛紛看向小圓。
從離開佛殿,小圓的眉頭就沒舒展過,想了想,說道:
停頓一下,她嘆息道:
小圓將副本里發生的事娓娓道
來,眾人默不作聲的聽著,這些事寇北月已知道了,無心再聽,他四下一看,看見小胖子縮著身子蹲在角落裡,抱著膝蓋,一副被世界嫌棄……不,一副不想引起世界關注的姿態。
寇北月湊上去問。
小胖子抬起頭,目光獃滯,生無可戀,。
」你就當我死了吧,社會性死亡也是死,當你在某處社會性死亡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去別的地方發展。」小胖子悲傷的說。
……
古香古色的幽靜佛殿。
張元清大口喘息,豆大的汗珠沿著臉頰滑落,就這麼喘了很久,他紊亂的心跳才漸漸平息,靈魂的撕裂感也減緩了許多。
終於有餘力說話了,張元清深吸一口氣:
無痕大師聲音低沉中,夾雜著痛苦,」施主是如何知曉貧僧的過去?
張元清說。
這次,無痕大師沉默了幾秒,才回復道:
張元清看了一眼靜謐燃燒的燭火,嗅著裊裊香火味,事到臨頭,卻有些猶豫了。
來之前,他看過面相,觀過星相,又用夏侯傲天的卜卦道具給自己來了一卦,最後向傅青陽和傅青萱姐弟倆彙報了今日行程。
在心裡權衡了幾秒後,大師可知我本名?
無痕大師寂然而坐,沒有回答。
張元清凝視著他的深一腳,接著說道:」我姓張,張天師的張。」
此話一出,佛像半眯的眼睛似是動了一下,隱隱有重新靜開的徵兆。
整個佛殿都猛烈晃了晃,但又迅速恢復平靜,這座佛殿是無痕大師的心境所化,佛殿的動靜,代表著大師的情緒。
說出這句話後,張元清反而豁出去了,無所謂了,」我爸就是張天師,他在我剛讀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我對他幾乎沒有印象,直到成為夜遊神,加入官方。我在某次偶然的機會下進入動物園,器靈根據血脈,將我誤認為了張天師,我查閱了官方資料庫,知道了逍遙組織的存在,近期松海出了一系列事,元帥斬了暗夜玫瑰的大護法,發現他是太一門前任長老山河永存,官方已經知道靈拓就是暗夜玫瑰首領。」
一口氣把這些說完,張元清挺直腰背,身子前傾,
殿內一片死寂。
很久很久,無痕大師雙手合十,低聲念誦佛號
張元清雙手一合,躬身道:
無痕大師嘆息道:
張元清苦笑道:「大師,有人告訴我,父親當年給我留了一件東西,我猜那是光明羅盤的核心碎片。我已身在局中,若不能知己知彼。將來恐怕怎麼死都不知道。大師,看在我爸的情分上,看在我們的情分上,請您告訴我。
」他和無痕大師也是有情分的。
無痕大師沉默良久,緩緩道:
他還沒說完,便被無痕大師打斷,大師的語氣充滿凝重和困感:
張元清愣了。
他表情隨即激動起來,聲音也變成了質問。
由於情緒太過激動,他從盤坐變成了跪立,身子前傾,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大師的背影。
無痕大師語氣不變:
張元清屁股往下一踏,頹然而坐:
沉默幾秒,無痕大,師緩聲講訴道:
木然中的張元清,思緒漸漸拉了回來,大膽猜測道:
無痕大師道:
張元清追問,
無痕大師嘆息道:
張元是清想了想,試探道:
張元清嘆息一聲:」所以,我還沒資格知道靈境深處的秘密,對嗎。」
無痕大師默然不語。
好歹還是有收穫的,張元清想了許久,道:
無痕大師微微額首。
聞言,張元清雙手合十,虔誠的念了聲。
非是對佛,而是對這位大師。
對抗本能十幾年,承受痛苦十幾年,這份毅力和定力,他自嘆不如。
張元清繼續問道:
無痕大師寂然片刻,低沉的聲音回蕩於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