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戰寵和幫主

等待九老連線期間，張元清想起魔眼天王的頓悟，憂心忡忡道：
「老大，魔眼想利用功德榜，給全人類戴上枷鎖和鐐銬，讓所有人都受到道德值的限制，我覺得他越來越瘋了。」
傅青陽眉頭一皺：
「你詳細跟我說說。」
張元清便將孤兒院的見聞，魔眼天王的原話，轉述給傅青陽。
錢公子聽完，表情格外凝重：
「魔眼的執念更深了，信仰也更堅定了，元始，魔眼是一把雙刃劍，他強大到能影響半神，但本質是個瘋子，瘋子不會跟你講道理和利弊，一不小心就會反噬。」
張元清皺起眉頭：「比如呢？」
錢公子目光幽深的望著他：
「你知道的，守序不代表善良和正義，一個龐大的組織里，必然有心術不正的人。如果靈拓收集伱組織成員的犯罪證據交給魔眼，你覺得魔眼會怎麼樣？」
張元清嘴角一抽：「六親不認。」
他理解傅青陽的意思了。
魔眼雖然是強大的助力，但這把刀是不可控的，犯了他的禁忌，必然六親不認，否則就不是偏執狂了。
他「呼」的吐出一口氣：「還好提前請翟菜做了見證。」
只要核心成員不內訌，問題就不大。
如果魔眼盯上的是核心成員，有單傳騎士見證的契約束縛，魔眼應該不會冒生命危險清理掉一個作姦犯科的人，畢竟他還有「為全人類戴上枷鎖」的崇高理想沒有完成。
呃，魔眼是偏執狂，到時候真出問題，想辦法封印他張元清暗想。
「怎麼封印？」傅青陽洞察了心腹下屬的心理，「魔眼的蠱惑之眼能影響半神，是你們亡者歸來目前的戰力第一。」
「放心，他越偏執，我的地位越高。他要是發瘋，我就拿形神俱滅刀抵住胸口，他會跪下來求我別死。」張元清一臉得意。
傅青陽一時無言以對。
這時，天花板的投影設備傳來滴滴聲，黃色指示燈不斷閃爍，六盞投影機彈出探頭，在寬敞的會議室中央，投射出奢華會議桌。
會議桌邊，五行盟九老的身影逐一浮現，傅青陽頭頂的投影設備，則開始掃描他的身體，傳輸到幾千里外的京城。
九位巔峰主宰，同時看向傅青陽。
作為會議的召集者，傅青陽率先開口：「我已經聯繫上元始天尊。」
性子急躁的赤火幫大長老當即問道：「他是什麼態度？」
傅青陽沉吟沉吟：「他是什麼態度，我不好說，你們直接和他談吧。」
說完，他起身退出了光束籠罩的範圍。
在九老表情怪異的注視中，那道熒藍色的光束閃爍了一下，新的人物形象掃描成功，變成了無比熟悉的年輕身影。
元始天尊！
張元清笑眯眯的抬手打招呼：「各位老頭，好久不見，想我了嗎。」
相隔十萬八千里，他無法感應九老的情緒，但從那一張張陰沉的，凝重的，不滿的，遺憾的表情和目光里，能看出老傢伙們的心理活動：
你個小癟犢子命還怪硬的嘞！
當然，九老里，大長老帝鴻、妙長老、劍閣長老和赤火幫的兩位長老，對他的態度又要稍好，談不上喜歡，但子孫後代受他恩惠，多少念這份情，對他有較高容忍度。
妙長老皮笑肉不笑道：
「晉陞了主宰，底氣就是不一樣啊，傅青陽讓你自己來談，那直接說吧，有什麼條件？」
張元清慵懶的靠坐椅背，翹起二郎腿，道：
「你們應該知道黃金羅盤的預言，也知道現在太陽之主空懸，我就開門見山了，我要入駐總部，取代蔡擒鶴的位置，我要五行盟扶持我成為太陽之主。」
會議室氣氛一滯，九老們審視著元始天尊。
這小子瘋了？
一旁的傅青陽默默點頭，知道漫天要價坐地還錢，說明元始在「與人斗」方面，已經不是愣頭青。
「扶持你成為太陽之主？」赤火幫的大長老有話直說：
「你小子是不是瘋了，五行盟扶持的人是太一門主，如果那位星辰之主身殞，後面排隊的還有太一門的八級九級日游神，怎麼也輪不到你。」
「那你們五行盟就走遠了，」張元清嗤笑道：「元帥只用一年時間就晉陞半神，魔君半年時間成就巔峰主宰，我元始天尊難道不比這倆卧龍鳳雛更有才華？我三個月就能升到九級，老頭，別說我沒給五行盟機會。」
這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的姿態，赤火幫的兩位巔峰主宰已經想打他了。
大長老帝鴻聲音低沉溫和：
「看來你不想去青禾分部，元始天尊，總部打算委任你為青禾分部的一把手，你是去過八桂省的，知道邊陲之地的混亂，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和性格，一定能在青禾分部做出成績。
「我可以代表總部承諾，只要你不背叛官方，不殘害同事，不背叛守序，你將獲得最大的自由度。相信我，去那裡任職，對你，對我們都是最好的選擇。」
「把我調到青禾分部，總部是想用我制衡青禾族和靈能會西部分會？」張元清一副敞開天窗說亮話的姿態：「嗯，以我的暴脾氣，青禾族這種光拿錢不辦事的部族，別想在我這裡討到便宜，邊境的邪惡勢力更別提了。」
妙長老笑道：「我們相信，你能壓制住靈能會，也相信你有一顆愛國的守序之心。」
張元清不由冷笑出聲：「我確實很想鎮守邊境，也看不慣青禾分部的做派，但是.」
話音一頓，他的表情變得銳利，變得嚴肅：「九位長老能不能告訴我，追毒者是怎麼死的？」
九位巔峰長老首先露出的表情是迷茫，旋即才想起「追毒者」這號人物。
妙長老措辭一下，緩聲道：
「追毒者的犧牲是我們的遺憾，也是總部工作上的失誤，但始作俑者蔡擒鶴已經回歸靈境，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張元清冷冷打斷：「在我看來，你們所有人都有責任，是你們的默許和不作為，讓蔡擒鶴無所顧忌，最終釀成冤案.算了，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讓我去青禾分部任職也可以，但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水神宮的大長老當即道：「你說！」
張元清直起身，眼神炯炯：「你們九個，一起去追毒者的墳前鞠躬懺悔，我要開直播！這樣既能表現九位長老有錯就改的態度，也是迎接我回歸五行盟的一種表態。」
九位巔峰主宰表情一沉。
「欺人太甚！」赤火幫的長老怒目相視：「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晉陞主宰，五行盟上下就要求著你回歸？元始天尊，你只是7級主宰，把自己當半神了？」
話雖重了些，但道理是這個道理，因此八位巔峰主宰都沒有開口，沉默的看著元始天尊。
張元清一副滾刀肉架勢：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五行盟不要我，我就去天罰。風雷雙神剛剛出事，天罰正需要一個有聲望有戰力的強者提振士氣，而我在新約郡期間，又恰好積攢了不小的聲望，到時候看誰是小丑。」
這無疑拿捏住了九老的軟肋。
元始天尊晉陞主宰強勢歸來，若再戴上「解決道德值消失危機」的光環，聲望必定如日中天，結果加入了天罰.
這時，劍閣長老開口道：
「元始天尊，你想要什麼直說，但上墳的事別提了。」
張元清順勢進入正題：
「雖然總部辜負了我，但身為第二大區的靈境行者，故土難離，我可以不加入天罰，上墳的事就算了，這樣吧，我退一步，我不會回五行盟，我要組建自己的勢力，但需要官方背書，組織成員享有半官方行者的權力和待遇，包括但不限於訪問五行盟論壇、與官方行者合作、一定程度的調用官方資源。總之，靈境世家有的待遇，我也要。」
在九老開口前，他飛快補充道：
「雖然我不入職五行盟，但可以加入白虎兵眾，成為幫派的一員。」
九老臉色這才好轉，眼神交流了片刻，帝鴻大長老道：
「今天會議先到這裡吧，我們需要商量，明日給你答覆。」
張元清頷首：「沒問題。」
全息投影消失，投影設備縮回探頭，紅色指示燈閃爍幾秒後熄滅。
張元清呼出一口濁氣，看向桌邊的錢公子：「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傅青陽「嗯」一聲：「五行盟不答應的話，你直接去天罰便是，選擇有很多，不用非在一棵樹上弔死。」
頓了頓，他發表看法：「劍閣長老沒有拆穿你的小把戲，說明對你有極大的寬容度，他會說服其他長老的。」
張元清的談判技巧，在9級的偃師面前，一目了然，根本瞞不過白虎兵眾的兩位巔峰主宰。
但既然兩位都沒打斷他，至少白虎兵眾方面，是會贊同的。
「如果總部不答應，那我就去新約郡，濟世社成為亡者歸來的總部，這邊變分部。」張元清說：
「老大，你的技近乎道修行的怎麼樣？」
傅青陽瞥他一眼：「砍你沒問題。」
他一眼就看出元始天尊想暗搓搓的試探他水平，想炫耀自己的實力。
松海郊區，動物園。
遊客如織的大門口，捲毛泰迪蹲在路邊，靜靜等待。
今早他收到元始天尊的電話，說有一份大禮要送給自己——一個主宰級的戰寵。
木妖可以號召植物、動物為自己作戰，普通的植物和動物幾乎沒有戰鬥力，所以大部分木妖都會主動培育動植物。
其中，培育動物最難，同主宰級的戰寵，需要消耗的靈力、資源，是植物的數倍。
而木妖在聖者階段的職業名稱是獸王，完全可以根據情況，自己主動獸化，所以大部分春神都不會培育主宰級的戰寵——巔峰主宰除外。
不過，戰寵的優點也很明顯，戰寵擁有極高的智慧，完全視作一個主宰階段的靈境行者，如果運氣好，培育出動物界的龍傲天，那主人可以躺平了。
戰寵幫你戰鬥，戰寵幫你攻略副本，如果性取向不卡死，戰寵還能幫你生崽子。
所以一聽元始天尊要送戰寵給自己，狗長老高興壞了，掛了電話就跑動物園門口等待。
時間流逝，很快，狗長老看見一張拔步床飄飄蕩蕩的沿著街邊而來。
拔步床一米長，半米高，非常袖珍，像模像樣的掛了蚊帳，蚊帳里蹲坐著一道優雅曼妙的貓影。
抬床的是四個豆芽人，根莖為腳，長著細細的兩條胳膊，兩瓣豆芽上各有一隻豆豆眼。
周邊的車輛、行人，對拔步床視為不見。
袖珍拔步床停在狗長老面前，一隻肉墊粉嫩的爪子掀開蚊帳，居高臨下的俯視狗長老。
「你是動物園主人的戰寵嗎，是他讓你在這裡迎接我的？」狸花貓嗓音清脆的問道。
「.我就是動物園主人。」
「一隻狗也能獲得角色卡？」
「我是人！」
「為何以狗之身見我，寓意狗眼看人低？」
「個人喜好。」
「不太能接受閣下的怪癖，我還是換一個春神吧，告辭。」
「道友留步.」
福省，萬寶屋。
張元清站在櫃檯前，望著穿黑色裹胸，夾著雪茄，氣質懶散的連三月：
「真的不加入我的組織？雖然你的萬寶屋經營的有模有樣，但和趙家相比，差了十萬八千里。你想讓趙家家主對你刮目相看，憑等級是不可能了，主宰副本漫長，再過十年，你都不一定能升到八級。
「唯一的突破口是壯大勢力，跟我混，將來一定飛黃騰達。」
「懶散慣了，不想寄人籬下。」連三月吐出一口白煙，言簡意賅的拒絕：「滾蛋！」
張元清：「我打算把萬寶屋發展成亡者歸來的『暗部』，專門負責收集邪惡陣營的情報，這是你得天獨厚的條件，暗部的存在只有我知道，所以，你平時該怎樣就怎樣，我不會限制你，你還是自由的。一切照舊。」
連三月沒好氣道：「一切照舊？那你剛才的話不都是屁話！」
張元清嘆了口氣，「既然這樣，我也不跟你談理想了。」
他打開物品欄，搬出一隻黑鐵盒子，砰的放在櫃檯上：「只要你加入亡者歸來，它就是你的。」
連三月狐疑的伸出手觸摸盒身，讀取物品信息。
下一秒，她臉上洋溢起恭敬順從的微笑：「拜見幫主！」
PS：錯字先更後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