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潛聽了感受很微妙,感覺這位前輩真是很會聊天,當即站起身告辭道:「多謝前輩救助,我還要去找我師兄他們,就先少陪了。」
「慢著,」溫雅叫住他,「你知道他們在哪?」
程潛大概知道東海一帶的島礁只有這麼一小片,嚴爭鳴他們估計也只能落在附近,雖然不甚熟練,但他到底能御劍了,可以趁著風平浪靜在附近海域上飛一圈,想必也不會太難找。
結果下一刻,他震驚地聽見溫雅說道:「我告訴你,他們在距此處不到五里的荒島上,你若御劍而去,不過片刻就能到,但我勸你還是不要去——因為周涵正恰好也在那個島上。」
程潛猛地一頓。
溫雅繼續道:「昨夜東海大震,連你們也被波及,代表有大能隕落,顧岩雪……唉,那姓周的小白臉想必也是當時趁亂撤出來的——哼,他跑得倒快。」
程潛本來還沒有那麼著急,聽了溫雅這番話卻再按捺不住,溫雅話音沒落,他已經帶著霜刃劍升至空中。
溫雅沒料到他這樣急性,低罵一聲,彈指揮出一道青光,放出了一根縛仙索,追上去將程潛綁了個結結實實,重新掉回礁石上。
溫雅怒道:「瘋了么?找死么?誰說你是那老魔頭轉世的,他瞎眼了么?」
這話沒頭沒尾,難為程潛竟聽懂了,他劇烈地掙動了一下:「我本來就不是,是師父認錯了——前輩,那周涵正心術不正,恐怕對師兄他們不利,還請高抬貴手放開我。」
溫雅道:「別不知天高地厚了,那姓周的白臉騾子雖不是什麼好貨,但境界在那擺著,若我在全盛時,說不準還能去會會他……你?哼哼。」
程潛絲毫不為所動:「多謝前輩告知,打自然是打不過的,但我還可以偷襲,可以暗算,請前輩不要為難我。」
溫雅:「……」
他實在不知道程潛是怎麼將這番話說出口的,十六七歲若是放在凡人里,也算是能獨當一面的小夥子,但在這動輒千年王八萬年龜的修真界里,卻不過是個捏還捏不起來的小崽子。
溫雅想不通韓木椿是怎麼將程潛這崽子教養長大的——他不但對比自己強的人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還很有些明目張胆的狠毒!
程潛心裡已經開始起火了,只是礙於溫雅是木椿真人的老朋友這點人情面子,沒有當場翻臉,忍耐道:「溫前輩!」
「門派……」溫雅忽然長嘆了口氣,「小子,憑藉你們幾個孩子,是支撐不起扶搖山的。」
程潛不知道他為什麼一定要唱衰扶搖派,不過想起此人與師父在一起也沒說過幾句好話,心裡又釋然了,他對此並不爭辯,只是倔強地與溫雅對視片刻,便偷偷研究起身上的縛仙索,打算找個縫隙解脫出去。
誰知下一刻他卻感覺周身一松,溫雅將縛仙索收了回去。
溫雅道:「依你的年紀居然能到御劍這一步,也算是出類拔萃了,我與你師父多年相交,不能看你去找死,這樣——」
他話音沒落,礁石上驟然出現幾條虛影,溫雅放出了三條分神。
「你要是能從我這三條分神中闖出去,我便不再攔你,」溫雅道,「但是有規則,我不要看你們扶搖派那些個鴛鴦蝴蝶、花里胡哨的劍法,你自己只許挑一招,也只能反覆用這一招,只要你能破我的分神,隨便你去暗算誰。」
只許用同一個劍招,那不就是要拼真元了?
程潛差點沒讓他氣笑了——感覺這溫前輩也有些為老不尊,居然提出要與自己拼真元,那和一個大人要跟一個四五歲的孩子掰手腕有什麼區別?
真是臭不要臉出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