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家裡好多事都夾纏在一起,把我自己給累著了,結果耽誤了更新,對不住大家。我今晚會努力寫一章的,你們別等了,正文還很短呢】
用從方丹那兒要來的水,林三酒身上洗下來的黃沙厚得足足蓋住了腳面。當她的皮膚再度恢復了乾淨潤澤時,一旁幫忙給她打水的方丹才「呀」了一聲說:「你什麼時候戴上這個東西的?真漂亮!」
洗去了黃沙覆蓋的皮格馬利翁項圈,變得更加地璀璨耀眼。
怪不得剛才一路上都沒人提起過這個項圈呢,敢情是因為她出了一身汗,沾了一身的沙子,別說項圈,就連頭髮都快看不清顏色了。洗完了換了一身衣服,林三酒把頭髮散下來,彆扭地盡量遮住了項圈。
剛才方丹說,胡常在去了醫務室處理傷口。聽陳今風的意思,說不定瑪瑟也會在那兒……
抱著這個念頭,林三酒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屋裡的小床上,躺著一個一條腿包紮得嚴嚴實實的青年。
「只有你在啊?」
「你語氣里的失望未免也太明顯了吧?」胡常在坐起身,不滿地戴上了眼鏡,「你是要找護士?她剛才出去了。」
「不,我正找瑪瑟呢。真奇怪,哪兒都沒看見她。」林三酒一邊說,一邊四處翻找。沒一會兒,她就從柜子里拿出了一卷繃帶。「傷口怎麼樣了?」
「不那麼疼了。綠洲這麼大,一時半會兒沒找著也正常。」胡常在隨口說了一句,「對了,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事……」說到一半,他一抬頭,立刻怔住了。
一頭烏黑的長髮像水一樣從林三酒的肩膀上滑落下來,一雙琥珀色的貓眼泛著明潤的光,這副模樣本應很女性化——然而當目光落在她頸間纏著的、雪白的一圈繃帶上時,卻讓人覺得她身上散發出了一種極具衝擊力的冷酷感。不算一流的美人,不過感覺很……懾人。
「這樣一來,就看不見我的項圈了吧?」林三酒拍了拍繃帶,「看我幹什麼?你要說什麼?」
「啊、啊、那個!」胡常在壓下了自己的心跳,有點面紅耳赤地說:「其實剛才我的『去偽存真』升級了……」
林三酒目光一亮,剛要說一聲恭喜,忽然門口響起了一句「原來小酒在這兒啊!」——接著門被推開了,露出了馮七七的臉。他剛要繼續說話,忽然發現胡常在也在屋裡,立刻硬生生地把後半截話給咽了回去。
林三酒毫無所覺地笑著問道:「找我什麼事?」
馮七七的臉色頓了頓,必須說真話的壓力忽然像石頭一樣壓在他的肩上。
他想了想,笑著說:「天都快亮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去吃早飯吧。」
胡常在面色如常地端起杯子,吃了一片葯。
這種不疼不癢的廢話,當然沒問題。
「行啊。對了,你知道瑪瑟在哪兒嗎?」
馮七七心裡咯噔一下。
他當然知道瑪瑟在哪兒了。之前跑路的時候,自己跟她離得太遠了……如果瑪瑟跟盧澤分開太遠而消失的話,那麼盧澤一定要重新使用一次分裂能力,瑪瑟才會再次出現。這一點,馮七七非常清楚——不過現在,他真恨不得自己能忘了它。
因為這樣一來,「不知道」就成了謊話,「或許被人叫走做什麼去了」也是謊話,連「等一會兒她說不定就出來了」都是謊話——也就是說,他要不壓根別說,要不就必須說真話!
「咕咚」一聲,胡常在喝空了杯里的水,目光也望了過來。
在搞清楚林三酒的新能力之前,絕對不能讓她對自己起疑心——馮七七目光在她身上一轉,急中生智地喊了一聲:「你脖子受傷了?」
「啊,這個,其實……」林三酒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她的解釋才開了一個頭,馮七七就嘆了一口氣,打斷了她:「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得了,你先在這兒休息吧,其他的事情你就別管了。吃早飯的時候我來叫你。」
他現在可沒工夫去關心這個女人,必須早點離開這兒才行。
「其他的事情」在林三酒聽來,自然是指瑪瑟——而在胡常在耳里,卻也不能算是謊話。馮七七暗叫了一聲好險,一邊慶幸自己的急智,一邊趕緊離開了醫務室。
然而醫務室的門才一關上,胡常在就對林三酒說了一句話。
「他對你說謊了。」
「啊?」林三酒愣了,「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說剛才。」胡常在撓了撓頭,說:「去偽存真升級了以後,多出了兩個特性,其中一個就是我現在能看出一個人在過去24小時之內,對誰說過謊。所以……」
林三酒明白了。可是她卻有些難以接受——抱著胳膊,原地想了半天,她才喃喃地說:「剛才,他確實避開了瑪瑟的話題……可以說有點不自然。難道是在這件事上對我說謊了?可是不對啊,自從我們回來以後,我跟他幾乎沒說上幾句話……」
那麼就是出發之前?或者出任務的時候?那個時候瑪瑟還在,他們兩個沒有必要提到她。
他到底對自己說了什麼謊……?林三酒越想越不解,頭都大了。
胡常在把話說了出口,也不管她此時一肚子謎團,自己心情倒是放鬆了不少,一頭栽倒在了床上:「你慢慢想,我這個病號可要先睡一會兒了。」
拖著傷腿折騰了這麼久,他也是累到了極點。
林三酒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說:「好吧,你先睡。我去陳今風辦公室拿點東西……」馮七七知道她留了一張日記卡在那兒,不去取回來好像有點心下難安。再說,也過了有差不多兩小時了。
「留點心,我不在可沒人替你分辨謊話了。」胡常在囑咐了一句,舒舒服服地閉上了眼睛。
沒想到林三酒突然一愣。
她一把死死攥住了他的胳膊:「喂,我問你,我能不能在不使用你能力的情況下分辨真偽?」
這話問得亂七八糟、莫名其妙,胡常在近距離地望著那一雙淺色眼睛,結結巴巴地說:「當、當然不行了……分辨真偽是我、我能力的結果啊……你在說什麼……」
頓時,林三酒明白了馮七七的謊言是什麼。她想了一會兒,直到胡常在的皮膚熱得幾乎能噴出蒸汽:「那個……你離我太近了……女孩子,不應該……」
她重重拍了一下床上的病號,喊了聲「謝了!」,隨即衝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