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防盜,雖然有標題,但我不確定啥時能發,你們先睡好了……用付費章當防盜可能有點與目標背道而馳,但是我覺得你們看看不同的舊章,總比老看同樣一批有意思,對吧
眼前一暗又一亮的功夫,當景物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再次映入林三酒視野的,仍然是同樣一條陳舊過道。
只不過這一次的過道上,倒著她匆忙間扔下的購物籃;隨即林三酒就發現,作為她身體的薯片袋子正被人偶師牢牢地抓在手裡,剛剛拿下了貨架。
毫無血色的一張蒼白面孔,在她眼前被放大了好幾倍;人偶師盯著手中薯片袋子,微微蹙著眉頭,神情看起來永遠像是罩著沉沉烏雲的冷冬——也不知在思考什麼。
他總算來了!
剛才一瞬間炸開的驚懼還沒有完全消退,她又被狂喜和後怕給淹沒了。林三酒要是還有心跳,此時一定撲通撲通地即將跳出胸膛了——可惜她只有一包風乾的內臟。
人偶師怎麼會知道這一包薯片就是自己?他不會是碰巧抓起自己的吧?畢竟她的包裝袋看起來嶄嶄新,沒有一點兒灰,被一眼瞧中也有可能——林三酒有無數話想問,卻偏偏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她仔細望著對方被近距離放大的臉,期望能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只不過人偶師還是那一副陰鷙厭世的模樣,她什麼也沒看出來。
心理活動再激烈,她此時也仍然是一包沉默的薯片。除了人偶師一捏她包裝袋,發出了「嘩啦」一聲響之外,過道中只有一片死一般的幽靜。
人偶師好一會兒也沒說話,只是皺著眉頭立在原地,看起來不像是意識到了手中薯片的身份。林三酒想了想,忽然來了一個主意,決定「提醒」他一下——念頭一起,她立刻分出了一小股意識力,朝他的胳膊上緩緩打了過去;但還不等挨著對方的黑色皮革,只聽人偶師忽然低低一聲呵斥:「別碰我,收回去!」
咦?
「我知道你是誰,要不然這麼多薯片里,你以為我拿起你是碰巧嗎?」人偶師冷笑一聲,彷彿感覺到了她問不出口的問題:「你傻吧?你忘了,我放在你身上那一個追蹤監視的物品,可還沒有收回來呢。」
她還真忘了!林三酒登時又驚又喜,急忙收回了意識力,琢磨起應該怎麼跟他溝通才好。然而還不等她有一個主意,只見人偶師猛地抬起目光,沉沉喝問了一聲「誰?」,隨即踏前一步,一揮手朝她身後扔出了一個什麼——
林三酒一驚,剛想轉身瞧瞧他發現了什麼,緊接著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
別說她此時不能說話,就算能夠說話,也為時已晚了。
由於她被拿了下來,她剛剛所在的那一層貨架上此時多了一個幽深的空洞;一張臉從黑乎乎的貨架深處一閃而過,竟像是對人偶師剛才扔出去的東西毫無反應。他一皺眉的時候,一條松垮垮的手臂驟然探了出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僅是林三酒,連人偶師大概也沒料到,以他的戰力,他竟然連掙扎也沒能掙扎一下——
二人同時感覺到眼前一花,接著一黑,被拽向了貨架中去。不同的是,這一回她的身邊多了一道怒吼;人偶師的怒罵聲就像是在一條長長隧道里發出的一樣,不住回蕩著、充斥著林三酒的耳朵,直到突然一下被掐滅了,戛然而止。
她又被原樣放在了貨架上,面對著一條陳舊的過道,和剛才那一個黃澄澄的扁平人。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個扁平人眼熟了,因為它那張五官模糊變形的臉,正是她隔著貨架,從深處看見的那一張——只不過從外形看起來,拉她進來的似乎倒不是這個扁平人。
扁平人「嘶呀呀」地發出了一道怪聲,在剛才染上的半臉鮮紅中,又多了一點一點的綠;從它腳下多的一隻薯片袋子看起來,在林三酒被人偶師拉出去的時候,它應該是拿了一包芥末味的吃。
「畢竟是商品,不能再吃啦,」它勸了自己一句,彷彿沒有意識到剛才貨架上的一點兒小騷亂,轉身就走。它脆生生的腳踩在那隻芥末味薯片的包裝上,「噗嘰」一聲,從厚厚的皮袋子斷口裡擠出了一點黃黃的脂肪。
過道上沉寂了下來。
……即使不用努力轉頭去看,林三酒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墨西哥辣味薯片」的空缺,已經被人偶師給填補上了。
老實說,她忽然有點慶幸大家都被變成了薯片的樣子。即使此時一片幽靜死寂,林三酒彷彿也能感覺到人偶師的視線正像陰火一樣灼燒著她的身體;她甚至好像還能聽見對方咬緊了後槽牙,語氣陰毒的聲音——
等等,這不是幻覺。
「……我為什麼會讓你活到現在,」人偶師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每個字都像一根釘子,恨不得扎透了林三酒才好:「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傻、這樣早就該死,卻就是賴著不死的傢伙!」
林三酒頓時有點來氣——這事怎麼能只怪她?所有規則說明都被數據體刪掉了,她也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找出路!
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向她發出聲音的,即刻也試著張嘴說話;然而試了一會兒,她也沒找著自己的嘴在哪。她回不了嘴,只能聽著人偶師近乎惡毒地一路詛咒了她足足五分鐘,終於稍微頓了頓,變成了一聲冷哼:「……幸虧我放在你身上的東西,除了傳遞圖像之外,還能夠傳遞聲音。只不過這是由我控制的,你有什麼屁話要說,等我允許你說了你才能說。」
林三酒被罵了五分鐘,早就攢下了一肚子話;然而在人偶師終於告訴她可以開口了的時候,她還是努力控制住脾氣,強迫自己盡量平靜地道:「副本規則介紹被刪掉了,你怪我能解決什麼問題——還是想想眼下怎麼辦。」
「好啊,你想好了告訴我一聲,我反著做應該就能出去了。」
「你發泄完了嗎!」林三酒沒有頭也開始疼了,忙趁著能說話的功夫,將剛才自己的經歷告訴了他——這也是為了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你有什麼辦法?」
人偶師靜了一會兒,似乎陷入了思慮。
「這個貨架的兩面,就是兩個狀態的副本。」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道,「但是就算回到貨架的另一面去,也未必就能恢復原形……你剛才就沒有恢復。」
「肯定是因為我沒有滿足什麼條件……」林三酒試著分析道:「我被勾住時,它們說要找到一個正確的薯片——誒,咦?」
「怎麼了?」
面對著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的人偶師,林三酒在心裡嘆了口氣,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晚才想到這一點。不過她終於還是乾巴巴地說:「……那些數據體,會不會把這一句話也改動了?萬一我們需要找的,不是一包薯片,只是這個貨架上某一個零食呢?」
……人偶師的怒火,彷彿即將化作實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