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睡吧,我這兩天不管是身體狀態還是精神狀態都非常差,所以昨天才沒有更新,沒力氣發假條,直接跳了。今天逼自己一下。
距搖錢樹時限結束,還有四分鐘。
趕在修復開始之前,林三酒一頭衝出了商場,手握得緊緊的,卻仍舊感覺掌心裡空空蕩蕩,好像什麼也沒有。若不是她中途確認了一眼,看見那點比痣還小的光澤一閃,她還真不太敢相信自己竟已經拿到了梵和身上的某個東西。
……要拍進身體里嗎?
萬一是斯巴安的聲音怎麼辦啊?
「喂,這裡,」人生導師在遠處揮舞著手臂喊道,「接我回去啊!」
反正都是被梵和在身後緊咬不放,往哪個方向跑都差不多,林三酒一轉向,藉機會朝後方瞥了一眼。梵和也知道自己又丟了一件東西,花了十來秒時間檢查狀態和損失,有了這麼一耽誤,林三酒早就抓住機會跑遠了——直到現在,她才看見梵和剛剛從大門後露出了影子。
「過來,」她沖人生導師喊了一聲,隨即用另一隻手在後者肩上「啪」地打了一下。
她這一下明明沒有使勁兒,然而從她的手心裡卻有一顆小小的光點被甩了出去,正像她從梵和身上打出來的一樣,林三酒當即不由一驚——好在她反應極快,趕忙伸長手臂在空中一撈。
真想不到,這麼點不疼不癢的衝擊力,她就掉了一個東西?
她重新將那小光點捕捉住,急急往握著梵和光點的那隻手上一拍,登時發現她剛才差點丟了的是【天邊閃亮的一聲叮】。然而也正是在它失而復得之後,林三酒突然意識到了。
……人生導師還站在原地,並沒有化作一張卡片。
怎麼回事?
須臾之間,林三酒腳下速度未減,已經從導師身邊沖了出去。人形物品頓時急了,拔腿追了上來,喊道:「喂,你去哪,帶上我啊?」
在這個時候,意老師在腦海中抽了一口涼氣。
儘管知道梵和馬上就要追上來了,但此時林三酒覺得自己每一腳都像是踩入了深深的冰層里,一步比一步慢,終於徹底停了下來。她一轉身,人生導師急急忙忙地躲到了一邊,恰好就叫她與三兩步之外的梵和打了個照面,雙方都不動了。
林三酒吞了一口口水。
她又跑回來了。不遠處,梵和那一隻被南歸雁衝破的氣球形特殊物品,仍舊了無生機地趴在地上,就像是一塊普通垃圾似的。
「還給我。」梵和面無表情地說。
雖然聽見了她的聲音,看見了她的人,但林三酒的耳邊此時像是有十七八個馬戲團一起在打鼓,喧騰得叫她心煩意亂,整個心神都完全不在面前的大敵身上,也完全調集不起來注意力。
……無論她怎麼嘗試,她都打不開自己的卡片庫了。
更準確地說,卡片庫不在了。
她無法將人生導師卡片化,也找不到自己的卡片庫,就好像她從來沒有進化出過【扁平世界】這一個能力似的——至於原因,只需要稍稍一想就知道了。
她被南歸雁拽著衝出來的時候,可是沉沉摔在了地上的。
在回到這個空間之後,也就是回到了搖錢樹時限里;肯定就是那一下摔,讓她將【扁平世界】給摔出去了。那時林三酒腦子裡七葷八素,別提小光點了,連人都看不清,所以直到現在才意識到自己丟了一個丟不得的東西。
剛才梵和也沒有發現她掉了東西,【扁平世界】一定還在這附近的地上……她必須要在四分鐘之內甩開梵和,重新找回【扁平世界】才行。
但這個任務的難度,簡直令人絕望。
「你想要回這個的話,就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別隨便亂動,否則我就自己消化了它。」林三酒舉起那隻緊握著的拳頭,張開給梵和看了一看,又立即合攏了,放在另一手旁邊,這樣一來隨時都能將它拍進身體里去了。她腦子裡一邊轉,一邊慢慢問道:「斯巴安是突然不見的嗎?怎麼不見的?」
梵和揚起了一側眉毛。「你想讓我認為,你也不知道斯巴安去了哪裡?」
她就是要讓梵和這麼認為——因為這就是真相。假如梵和能因此放過她離開、去找斯巴安,林三酒倒還有一絲可能性把【扁平世界】找回來;再說,她也確實希望能知道斯巴安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你難道想不到,以我的能力,我可以將你身上的東西打個一乾二淨,而我自己不受一點影響?」梵和歪過頭,說道:「你把它放進身體里多少次,我就可以把它打出來多少次。」
「那你大可以試試。」林三酒答道。梵和不直接動手,反而選擇開口威脅她,就給了她不少的底氣;她一笑,說:「我這個人吧,雖然戰力可能還夠不上你或斯巴安的級別,可我有個特點。」
梵和一副不願意搭話的樣子。
「人偶師就誇過我,打不死,甩不脫,牛皮糖一樣叫人沒辦法。我自己也清楚,我的身手呢,雖然處於你們戰力級別之下,但卻又是一個高得讓你們頭疼的位置……而且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的能力偏向範圍效果,而不是肢體搏鬥吧?離搖錢樹時間結束還有不到四分鐘了,你猜我能不能堅持過四分鐘?」
她說到這兒,抬起手就朝另一手手背上按了下去。
梵和眉毛一挑,當即有了反應——她伸手一抓,竟像是從半空中揪起了一片空氣,揚手將它像飛盤一樣甩了過來,切向了林三酒的手。後者早有準備,意識力在撲涌前去、對它迎頭一擊的時候,林三酒向後勐地一下腰,恰恰好好讓梵和丟出來的第二「片」空氣從自己面門上方划了過去。
「你看,」她重新跳起來,一手擺了擺,那光點在掌心裡閃爍著。「這種探戈舞,我可以和你跳四分鐘,一點問題都沒有。只不過四分鐘一過,你就再也拿不回去這個東西了——說起來,這是什麼啊?」
「你不需要知道。」梵和沉靜下了神色,慢慢說道。
林三酒「噢」了一聲。
二人靜靜對視了幾秒。人生導師在一旁清清喉嚨,好像想給林三酒加油鼓勁,看看梵和思考了一下,又放棄了。總算,梵和開了口:「你真的不知道斯巴安去哪裡了嗎?他原本就站在我身旁不遠的位置,都已經同意用我的根系把你換回去了。」
林三酒心中一暖,又想要嘆息一聲。
「要這麼做,就必須得再回到商場里去,由他輸掉一次遊戲。所以我們轉過身,往商場的方向走……」她皺起了眉頭,似乎也回想起了當時那一幕。「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附生氣球】一陣陣搖晃起來,好像馬上要碎了。我立刻將它抽了出來,同時在面前立起了一個屏障隔斷類的特殊物品……」
確實不愧是梵和,即使是短短一個眨眼間,她都能想到要防著斯巴安一手,不給他任何可趁之機。
「那隔斷可以阻隔外界看向我的目光,卻能允許我望向外界,和單向玻璃一樣。」梵和低聲說,「我只是低下眼睛看了【附生氣球】一眼,再抬起頭的時候,斯巴安已經不見了。連空氣都沒有一絲波動,他就徹底從天地之間消失了。我愣了一瞬間,你就掉了出來。」
即使有了一定心理準備,林三酒依然打了個抖。
「任何波動,跡象……都沒有?」
梵和點了點頭。
「就好像……」她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似乎也不太習慣自己接下來的話。「就好像定時關閉的程序一樣,時間到了,人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