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家
「哼，逃出大玄國？你真將家主每年賜下的養心丹當做靈丹妙藥了，想想當年背叛白家那幾人的下場吧。況且，我一家老小全都留在白家。我走了，他們又怎可能活命的。沒記錯的話，你去年新娶的美嬌娘，在年初也已經懷孕了。據那張神醫說，十有八九還是一名男胎吧。」關老大哼了一聲，神色陰沉的回道。
「這個……」谷老三一聽這話，如冷水澆頭，頓時站在原地無語了。
「實在不行的話，我這邊倒有一個死中求活的辦法，但能保住性命幾率也不超過兩成的，還要散盡你我這些年的所有家當才行。」關老大目光閃動了一會兒後，才說出這般一番話來。
「散盡家財，還只有兩成保命機會？」谷老三一聽這話，面容徹底苦了下來。
「哼，若不是我在大夫人那邊有些關係，這點活命機會都沒有的。你若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的。」關老大卻淡淡地說道。
「關老大誤會了，小弟怎會不答應的，只要能保住性命，一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谷老三聞言嚇了一跳，急忙賠笑著說道。
「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了！事不宜遲，在此事傳回家中之前，你我必須先悄悄回去白家，好快些打點好一切。」關老大神色這才一緩。
這一次，谷老三自然連連點頭稱是，再也不敢表現任何不情願的神色。
於是，二人在新墳前又商量了兩句後，關老大當即從懷中掏出一個不知名獸皮製作的青色手套，往手上一套後，一聲大喝出口。
青色手套浮現一層刺目白光後，向身前地面上狠狠一砸而去。
「轟」的一聲巨響。
無數雜草泥土四濺飛射，一個三尺深土坑當即在二人面前顯現而出。
谷老三身形一動，圍著土坑繞了一大圈，呼呼幾腳的將其他屍體全都踢了進去。
但等他走到少年屍體前時，略微猶豫了一下，手臂往後一抓，就將背後長劍從鞘中直接拽了出來。
一根手指只是往劍上一抹，一縷青光從上面散開。
谷老三手腕一抖，就要催動長劍對屍體做些什麼事情。
但就在這時，原本站在旁邊的關老大，在耳朵一動後，忽然臉色大變的一轉首，沖河邊方向低喝一聲：「是誰，膽敢鬼鬼祟祟的偷聽我二人說話！」
話音剛落，關老大當即手臂一動，拳頭上亮光一閃，一無形氣團聲勢驚人的破空射出。
一聲悶響！
十幾丈外一片草叢中氣勁狂卷，一個瘦弱身影從中一個滾出，就此趴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關老大見此，幾步走了過去，飛起一腳，將瘦弱身影再踢了一個翻滾，讓其面朝上躺卧起來。
赫然也是一名雙目緊閉少年，只是衣服破爛，渾身濕淋淋的，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難道是從河那邊跑過來的，看樣子不用我動手，應該也活不了多久。」關老大低首打量了新出現的少年兩眼，確定對方一點威脅沒有後，才鬆了一口氣。
「既然這樣，快點將他解決了吧，剛才所說之事現在可一點都不能泄露出去的。」谷老三在大坑旁也放鬆了下來，但毫不遲疑地說道。
「這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的。咦，這小子的相貌……」關老大沒有好氣的回了一句，手臂一抖，帶著手套的拳頭再次有青光亮起，但當目光朝濕淋淋少年臉上掃過時，忽然面露一絲訝然之色了。
「怎麼回事，相貌又怎麼樣了。」谷老三目睹此景，自然奇怪起來。
「你過來看看就知道了！」關老大將拳頭重新收了回來，反而神色古怪的沖谷老三一招手。
谷老三見此，心中自然越發奇怪了，也沒多想的將手中長劍插回背後，急步走了過去。
「這小子是什麼人，怎麼和少主長的那般相像？」等瘦子一看清楚濕淋淋少年的模樣後，也一下失聲出口叫了起來。
「足有六七分的相似，只是臉色蒼白了一些，眉毛濃了許多，臉上還多了幾道疤痕，皮膚看起來也粗糙了一些，和少主嬌生慣養的樣子可不太一樣的。」關老大長吐了一口氣地說道。
「天下間容貌相似的人也太多了，這裡碰見一個也不是太稀奇的事情。再說現在少主都已經死了，這小子長的再像又有何屁用？況且少主還是一名靈脈者，若不是出了意外，最差也能成為和我等一般的鍊氣士。」谷老三回過神來後，搖搖頭地說道。
「不過，若是這小子也真有靈脈的話，我倒是有一個更好的保命辦法的。但世間哪有這般湊巧的事情。對鍊氣世家來說，憑藉血脈之力，靈脈者還容易誕生一點。但對普通人來說，數千人中能找到一個靈脈者就不錯了。再說一般人家知道自己擁有靈脈，沒有修鍊之法和足夠資源，又哪能修成鍊氣士。你我不也是當初被檢驗出靈脈後，一狠心的直接投靠了白家為仆，才能修成現在的境界嗎！」關老大不知想到了什麼，有些嘆息道。
「的確如此啊，就算是那些上門自己培養的靈脈弟子，也不是千挑萬選，必須資質心性無一不出眾者才可能真花費資源從小加以培養的。說起來，我們世家子弟比起這些真正的上門弟子來說，還是遠遠無法相提並論的。」谷老三倒沒有多想什麼的回道。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了，我們還是先保住自己一條小命才是最要緊的。看在這小子這般年輕的份上，這次我給其一個全屍吧。」關老大不再多說什麼，手臂一動，拳頭上當即再次閃動起淡淡青光。
一旁的谷老三，自然不會加以絲毫阻攔的。
只見他手臂一動，閃動青光的拳頭，就無聲無息的擊在了少年丹田處。
此一攻擊動用的是符器的陰柔之力，雖然看似聲勢全無，威能也遠不是先前攻擊可比的，但也足以將少年五臟全都震碎，瞬間就能取走性命。
谷老三見此，不再看什麼結果，轉身就要回到坑邊去，繼續處理「少主」的屍體去。
但就這時，他身後處又傳來一聲驚呼的聲音：「不可能，這小子竟然修有元力，竟真是一名靈脈者。」
關老大的聲音，微微有些發顫起來。
谷老三聞言一驚，急忙再次轉身望去。
只見關老大一手托著帶著手套的拳頭，但表面散發的光芒已經蕩然無存。
而昏迷不醒的少年腹部，則多出一團幾乎淡若不見的白色光暈，在若隱若現中隨時都可能潰散的樣子。
「元力護體，這小子竟真是一名靈脈者，好像還有不淺的元力基礎。」谷老三難以置信起來。
「哈哈，這一次真是天無絕人之路了。谷老三，不用現在回白家了，有了這小子，我們這次可就性命無憂了。」關老大獃呆的看著地上的昏迷少年一會兒後，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神色隱約有些痴狂的樣子。
「關老大，這話什麼意思。這小子有靈脈的話，我們怎麼就能保住性命了。」谷老三眨了眨眼睛，有一絲糊塗。
「家主為什麼要取我等的性命？」關老大笑聲一止後，立刻反問了一句。
「自然是因為少主在我們護衛下送了性命！」谷老三一頭霧水了。
「嘿嘿，可少主如今不正在這裡嗎！」關老大用手指一點身前的昏迷少年，冷笑一聲的回道。
「什麼，你的意思是……」谷老三倒也不笨，立刻醒悟了過來，臉色卻一下比剛才還白了三分。
「不錯，我們就施展李代桃僵之策，帶小子去那蠻鬼宗，到時將其往上門使者處一丟，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到白家，說人已經送到了。家主只要收到上門那邊的回復，自然不會懷疑分毫的。如此一來，我們反而有功無過了。」關老大冷靜異常地說道。
「這樣真能行，這小子和少主長的並非全像的，萬一露出了馬腳怎麼辦。更何況，這他來歷不明，怎會輕易答應此事的？」谷老三臉色變化不定，喃喃地說道。
「哼，你怕什麼？這小子只要一進了上門，白家人再想見他的話，起碼也要數年後的事情了。更何況，以開靈儀式上恐怖程度來說，這小子在未受過專門訓練情況下，十有八九會直接斃命的。如此一來，我等就後顧無憂了。至於他的樣子，你忘了自己未成為鍊氣士前，是靠什麼吃飯的。也不用全像少主，只要多出兩分酷似就行了。畢竟上門那裡也只有少主一年前的影像，現在有些變化也是正常的事情。」關老大則胸有成竹地說道。
「可他要是真通過開靈儀式，成為了上門靈徒怎麼辦？」谷老三仍有幾分遲疑。
「成為靈徒？你莫非還沒有睡醒？往年開靈儀式中，世家弟子能有幾人成為靈徒的。況且這次回去後，我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解了那養心丹的毒，然後瞅個機會就徹底脫離白家了。就算這小子真沒有死掉，再折騰出什麼事情來，和我們又有何關係了。我二人只要先解決掉眼前的殺身大禍，其他一切自然都好說了。至於說服這小子，這對你我來說更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等會我們就這樣做……」關老大說了幾句話後，附耳到了谷老三耳邊，低聲說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