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叮鐺叮鐺～
塞在褲兜里的手機陡然響了起來。
左毅觀察了一下後視鏡，降低了摩托車的速度，穩穩地停靠在了路邊。
他從口袋裡掏出還在震響的手機接通：「喂？」
「左毅……」
聽筒里傳出了商羽霖的聲音：「你現在在哪裡？」
「我現在路上。」
左毅回答道：「就快到武道館了，有什麼事嗎？」
「那好。」
商羽霖說道：「我等你。」
左毅有些疑惑地結束了通話，但也沒有在意，駕駛著哈雷繼續上路。
在跟往常同樣的時間抵達了嘉平大廈，他停好摩托車抱著寶兒下來，一起搭乘電梯來到了天弘武道館所在的四樓。
結果電梯門剛剛打開，眼前的景象讓左毅都驚了驚。
天弘武道館的門前圍滿了人，前台都被圍得水泄不通，坐在裡面的小圓一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幸好旁邊有張大海帶著幾名學員在維持秩序，否則大門都要被擠破掉了！
起碼有四五十號人，吵吵嚷嚷地要報名，左毅還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發生了什麼？左毅很是驚訝。
要知道他來天弘這段時間裡，武道館生意冷清門可羅雀，商羽霖打了廣告才勉強招到幾個新學員，距離倒閉已經不遠。
今天也不知道從哪裡跑過來這麼多人，居然搶著要報名！
「左師父來了！」
忽然有人大叫了一聲，卻是發現了剛剛走出電梯的左毅。
幾十號人齊齊回過頭來，空氣忽然很安靜，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左毅身上。
他們大部分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也有十幾歲的少年。
小丫頭都有點被嚇到，怯怯地藏到了左毅的身後。
左毅不禁皺了皺眉頭。
但還沒等左毅開口說話，人群頃刻間嘩然！
「左師！」
「真的是左老師！」
「左師，我要跟您學格鬥！」
「左師，請收下我這個徒弟吧！」
「左師父……」
很多人神情激動地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興奮叫嚷，讓現場一片混亂。
「安靜！」
左毅沉喝出聲。
為了穩住事態，他不得不釋放出一絲威壓氣息。
所有人立刻被震懾住了，但他們沒有害怕畏懼，反而露出了崇拜的神色。
左毅說道：「想報名的就排隊登記，不遵守秩序的請自己離開。」
這些人都是來武道館報名的，而且顯然是奔著他來的，雖然此刻的左毅還不是很清楚前因後果，但也沒有理由將他們拒之門外。
左毅的話音剛落，他們就立刻自行在前台排起了長隊，顯得十分乖巧聽話。
「左毅。」
就在這個時候，商羽霖出現在了門口。
左毅牽著寶兒走了過去，問道：「師姐，怎麼回事？」
商羽霖看了一眼排隊報名的人群，她大大鬆了一口氣，說道：「進來再說吧。」
左毅讓寶兒先去劍室，自己和商羽霖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叮鈴鈴～
兩人剛剛坐下，擺在辦公桌上的固定電話就響了起來。
商羽霖伸手拿起話筒但沒有接，直接放了回去掛斷掉，她苦笑道：「我早上過來到現在，電話和手機就沒有停過，剛剛我把手機都關機了。」
左毅笑道：「我們這是生意大火了？」
「是你火了！」
商羽霖解釋道：「昨天你的那段踢館視頻現在的點擊超過了兩百萬，還被大量轉發，現在整個杭城武道圈都知道我們天弘有一位武道家，很多人打電話過來詢問。」
「外面的那些人……」
她指了指門外：「都是看過視頻來找你拜師學藝的！」
左毅恍然。
在薩德亞世界呆了那麼多年，剛剛回到藍星世界，他的很多思維還沒有立刻轉回來。
藍星世界雖然是低緯世界，但是科技極為發達，特別是信息的傳遞快到驚人的程度，哪怕相隔萬里也能一瞬遍及全球。
互聯網的時間，人和人之間的距離變得前所未有的接近。
相比之下，高維的薩德亞就沒有這種惠及普羅大眾的傳播體系，雖然巫師們掌握著跨位面的通訊技術，卻是根本不可能為普通人提供服務。
左毅昨天拳打山海武道館，下午視頻被傳到了網上，然後經過一夜的傳播和發酵，他已不再籍籍無名，成為了人人矚目的新銳武道家！
而左毅的身份同時在網上被人揭穿，今天跑來這麼多要求拜師的，其實再正常不過。
武道家，是位於武道圈最頂層的存在！
自然而然的，左毅供職的天弘武道館也跟著名聲大噪，雖然除了左毅之外只有小貓兩三隻，也根本不妨礙這些人的熱情。
「剛才有好幾位圈內的叔叔伯伯給我打來了電話……」
商羽霖的神色帶著苦澀：「我爸爸活著的時候大家關係都挺不錯的，我爸爸去世了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來到這裡，也沒有誰關心過我和媽媽。」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商河作為外來戶在杭城紮根幾十年，始終都沒有真正融入這裡。
商羽霖這半年來的感觸格外深刻。
「不說這些了。」
商羽霖重新露出了笑容，問道：「現在來了這麼多報名的，你說怎麼辦？」
這些人都是奔著左毅來的，她當然要詢問左毅的意見，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先通通招收進來再說。
說實話，對左毅昨天所展現出的實力，商羽霖到現在都還感到難以置信。
僅僅四五年的時間，左毅的進步實在太猛了！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左毅真正的實力連萬分之一都沒有顯露出來。
「既然來了，那我們就收了。」
左毅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作為八月的第一期學員好了，不過我們得控制一下人數，不要超過武道館的承受能力。」
昨天晚上當左毅拿到商河留給自己的那本劍譜的時候，他的一些想法出現了變化。
他打算幫助商羽霖重振天弘武道館。
眼下就是一個機會。
左毅在薩德亞世界曾經擔任過蘇羅帝國皇家騎士團的教導長，負責教導過成千上萬名精銳騎士，相比之下現在帶幾十百來號弱雞菜鳥根本不值一提。
只不過天弘的場地面積和設備設施有限，所以不能敞開了招人進來。
「好！」
商羽霖立刻起身說道：「那我去幫小圓，她一個人肯定應付不過來的。」
左毅提醒道：「別忘了把入學時間推後幾天，這邊也得準備。」
因為缺乏資金和生源，所以天弘武道館的很多設備設施都出現了老化損毀的情況，有些維修保養一下還能用，有些必須要更換新的。
現在大量新鮮血液進來，必然要有一番新氣象！
「我知道啦。」
商羽霖的笑容很燦爛，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你就放心吧！」
左毅啞然失笑——搞得現在他好像是天弘館主似的。
商羽霖親自跑去前台幫忙，左毅也離開辦公室準備去劍室。
結果他剛出來，迎面就碰到了張大海。
這位武道館的格鬥教習顯然是特意守著左毅，沒有跟往常那樣見到他就躲開。
左毅淡淡地問道：「有事？」
他對張大海的印象不好也不壞，雖然算是同門師弟，也沒有什麼親近感。
張大海的神情有些僵硬，他的嘴唇翕動了幾下，說道：「左教習，昨天謝謝你。」
昨天他在首戰當中被熊武打得潰不成軍，是左毅擊敗了熊武，不但保住了天弘武道館的尊嚴和兩個武道大賽名額，而且還單槍匹馬反踢了山海武道館。
左毅的實力，也讓張大海敬畏。
左毅笑笑道：「不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