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艱難的決定
沐浴在落日的餘暉之中，大切諾基沿著筆直寬闊的大道，駛上了過江大橋。
坐在後排座上的寶兒忽然說道：「爸爸。」
正在開車的左毅：「嗯？」
然而他聽到小丫頭怯怯地問道：「我是不是不能再去幼兒園上學了？」
這個問題讓左毅沉默。
左毅沒有想到寶兒自己猜出了真相，剛才還想著如何跟她解釋才好。
說謊是不能說謊的，但如何在說出實話的同時，又不傷害到寶兒幼小的心靈，是讓左毅頗為糾結的問題。
他想了想，沒有立刻回答小丫頭的問題，快速通過大橋之後向右轉入一條岔路。
離開了主道，左毅在路邊停了車。
他下車打開後車門，解開寶兒的安全帶，把她從車裡抱了出來。
然後將大切收入到空間指環當中。
抱著小丫頭，左毅邁步走上了江岸邊的堤壩，柔聲問道：「寶貝，你喜歡幼兒園嗎？」
寶兒摟著他的脖子，點了點頭說道：「幼兒園挺好玩的，張老師對我挺好的。」
左毅笑了笑，說道：「那以後我們不去幼兒園了，可以嗎？」
寶兒沒有說話，只是將他摟得更緊。
小臉上流露出失落的神色。
左毅忍不住親了親她的臉蛋，解釋道：「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你不能再去晨城幼兒園念書了，但爸爸會想辦法讓你繼續上學的，好嗎？」
寶兒最大的問題並不是她能看到靈體，這個問題其實是很好解決的，只要左毅給她戴上能夠驅逐靈體的法則物品就行了，保證沒有任何的靈體再敢靠近她。
她的問題在於自身所擁有的完美精神體。
先前在幼兒園教室里的時候，左毅再次用高階靈視掃描了寶兒的精神，發現她的完美精神體成長的速度相當快。
這種精神體的快速成長，固然能讓她變得極為聰明和敏銳，但有著嚴重的副作用。
那就是精神和軀體的不適配！
用一個不是很恰當的詞語來形容，那就是「頭重腳輕」，出現失衡了。
目前這種失衡的狀態還並不嚴重，但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真的會出大問題的！
所以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
然而最為麻煩的是，左毅對完美精神體的了解非常少，他根本不知道控制完美精神體的辦法，他所擅長的精神控制技藝是基於騎士層面的。
換而言之，左毅不是巫師，無法幫寶兒解決這個很要命的問題！
「嗯。」
寶兒懂事地點了點頭。
幸好她是第一天上學，跟別的同學都沒有什麼交流，只對張穎留有相對深刻的印象，否則要是習慣了幼兒園的生活、認識了很多朋友，那就不大容易接受了。
「真乖。」
左毅又親了她一口，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沉重表露出半分來。
他抱著寶兒，沿著堤岸前行。
夕陽最後的輝光灑落在了浩浩蕩蕩的大江，江風吹過，江面上泛起萬千金鱗。
一條大魚突然衝出水面高高躍起，驕傲地炫耀漂亮的身姿，再重重落下濺起點點水花。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此情此景讓左毅振奮了一下精神，對寶兒說道：「寶貝，爸爸帶你飛。」
寶兒歪頭：「嗯？」
左毅呵呵一笑，光明之翼在身後瞬間展開，直衝天穹！
「啊～」
小丫頭頓時發出了尖叫，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但是她很快重新睜開了眼睛，烏溜溜的眼眸左顧右盼，驚喜地喊道：「飛啦！」
她沒有感到害怕，因為有爸爸溫暖而寬厚的胸膛作為依靠。
蒼茫大地就在腳下，朵朵雲霧從身邊飄過，飛翔的感覺是如此的美妙！
藉助夜幕的掩護，左毅帶著寶兒飛回臨江老宅，穩穩地降落在了院子當中。
汪！
首先跑過來歡迎的依然是泰克。
它的耳朵和鼻子是最靈敏的，聽到動靜就飛撲而來，撲入了小丫頭的懷裡。
然後極盡撒嬌之能事：寶兒寶兒，你怎麼才回來，汪都想死你了！
寶兒抱住吃貨泰，咯咯笑著躲閃它的舔臉神功。
雖然不能再去幼兒園上學讓她有點小小的不開森，但有泰克的陪伴也不會寂寞啊。
「你們回來了啊。」
正在這個時候，一位小廚娘從客廳里跑出來招呼，手裡還握著菜鏟子。
寶兒熱情地向她打招呼：「婧瑤姐姐好！」
「寶兒好。」
張婧瑤笑眯眯地問道：「去幼兒園上學感覺怎麼樣？」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寶兒低頭回答道：「挺好的。」
「咳咳！」
左毅咳嗽了兩聲，問道：「你怎麼又自己做飯，家裡不是有阿古嗎？」
張婧瑤的廚藝跟她的唱功完全是呈反比的，她歌唱得有多好，那廚藝就有多爛！
「我已經拜阿古為師……」
張婧瑤揮舞著鏟子，自信滿滿地說道：「我決定要學好烹飪！」
左毅無語——那你應該去找新東方啊！
他懷疑這位寶兒的偶像是不是被海倫的演唱給打擊得精神崩潰，以致於決定放棄歌唱事業轉而往家庭主婦方向發展。
那可真是罪過了。
「啊呀！」
剛剛喊完口號，張婧瑤又慌裡慌張地往回跑：「鍋里還燉著魚湯呢！」
左毅不禁搖了搖頭——說什麼好呢？
但張婧瑤顯然很認真，晚飯正是她跟阿古一起搞定的，雖然阿古肯定屬於主力，她也貢獻了一份煎蛋和一碗魚湯。
味道居然還過得去，至少沒有燒焦或者放錯了調味料。
「怎麼樣？」
在左毅品嘗魚湯的時候，張婧瑤雙手合十滿懷期待地詢問道：「咸了還是淡了？」
左毅笑笑道：「還行。」
「耶！」
張婧瑤得意地沖小丫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也給她舀了碗魚湯：「寶兒，你也來嘗嘗。」
寶兒可比左毅要厚道多了，嘗過之後立刻點贊：「真好喝，婧瑤姐姐好棒哦！」
偶像親手煮的魚湯，顯然是有美味加成的！
「真的嗎？」
得到寶兒誇讚的張婧瑤，比拿到了金曲大獎還要高興，笑道：「那你多喝點。」
寶兒用力點頭：「嗯！」
左毅忽然發現自己庇護張婧瑤還真對了，起碼有後者在家裡，能讓寶兒天天開心。
但是這也無助於解決小丫頭所面臨的問題。
……
夜深沉，夏蟲在呢喃。
剛剛洗完澡澡的寶兒已經很睏倦了，她耷拉著腦袋打著哈欠，然後被左毅抱著放到了卧室的床上，為她脫去鞋子蓋上空調被。
她剛才跟泰克和皮皮玩捉迷藏的遊戲，樓上樓下地瘋跑，消耗了很多的體力。
因此剛剛沾到枕頭，她的眼皮立刻就撐不住了，迷迷糊糊問道：「爸爸，我明天不去上幼兒園，那是不是可以睡懶覺啊？」
「可以。」
左毅愛憐地摸了摸她紅彤彤的臉蛋：「乖乖睡吧。」
「嗯。」
這下小丫頭徹底安心了，打了個可愛的哈欠，很快陷入了香甜的夢鄉當中。
左毅伸手調低了檯燈的亮度。
他坐在床邊沒有離開。
嗒嗒！
房門被人輕輕地叩響，張婧瑤的腦袋鬼鬼祟祟地探了進來：「寶兒睡了？」
左毅輕聲問道：「什麼事？」
「沒事。」
張婧瑤連忙擺手：「我來看看她，睡了就不打擾了，那我先回去了。」
其實她是想跟寶兒一起睡。
因為這幾天都習慣了，但眼下的情形顯然不合適。
左毅沒有挽留，說道：「早點休息吧。」
張婧瑤欲言又止。
她能夠看出左毅有心事，但又不好開口詢問。
猶豫了一下，這位大明星說了聲「晚安」，再悄然離開。
臨江左宅里沒有她的房間，所以她只能藉助傳送陣跑去觀湖景苑那裡。
張婧瑤走了之後，左毅凝視著熟睡的寶兒，終於做出了決定。
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從空間指環里取出了一枚小小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