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努力
左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這樣被一個女人所依靠的感覺了。
他現在跟顧雲惜的關係，頗為微妙。
兩人是彼此的初戀，相隔多年之後再見，顧雲惜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生了寶兒，他為了找回顧雲惜奔波兩個世界……
愛情？友情？親情？
似乎都能沾上點邊，但又說不清道不明。
左毅並不是那種黏黏糊糊優柔寡斷的人，只不過他暫時不想打破兩個人之間的默契。
順其自然就好了。
顧雲惜忽然開口問道：「左毅，能不能再給我說說，你在那個世界裡的事情？」
左毅有點詫異，但沒有拒絕：「好。」
他從蠻荒世界將顧雲惜找回來之後，曾經將自己穿越到薩德亞世界的事情告訴了後者。
當時左毅僅僅只是解釋了幾句，並沒有說多少實質的內容，否則詳細的故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寫部千萬字的超長篇小說都沒問題。
現在既然顧雲惜再次問起，他就將自己在薩德亞世界的經歷簡單地講述了一下。
當左毅說到自己曾被困在一個位面里長達幾十年時間的時候，顧雲惜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你有沒有害怕嗎？」
「害怕？」
左毅想了想：「可能有一點點吧，當時我以為自己可能要老死在那裡了。」
現在想起來真的沒什麼，因為正是那段被困的經歷，讓他成為了一位符文大匠師。
顧雲惜咬了咬嘴唇，低聲問道：「能跟我說說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嗎？」
左毅不禁扭頭看了她一眼。
顧雲惜低垂著眼帘，俏臉在篝火的映照下紅彤彤的。
「她的名字叫做薇薇安……」
當左毅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他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位身穿紫袍的小女巫的身影，那眨著眼睛狡黠的笑容從記憶的最深處泛起，耳邊彷彿縈繞著她的歡聲笑語。
遊歷路上的初次相遇，結伴而行的相知相守，深淵大戰之後的生離死別……
一幕幕恍如昨日重現。
左毅用了很長的時間，才說完自己跟薇薇安的故事。
他原本沒想說這麼多，但不知不覺就說了。
左毅醒過神來，歉然說道：「抱歉。」
「不。」
顧雲惜連忙搖了搖頭，匆匆擦去眼角的淚水：「該道歉的是我，我不該問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啦，聽著左毅講述自己跟薇薇安之間的故事，就想哭。
並不是嫉妒或者酸楚，而是一種難以言述的情緒。
「很晚了。」
左毅笑笑道：「早點休息吧。」
「嗯。」
顧雲惜點了點頭。
但睡覺是個問題，因為帳篷只有一頂，裡面的床墊也只有一張。
左毅說道：「你陪寶兒睡，我來守夜。」
顧雲惜猶豫：「那你來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左毅笑道：「你就陪著寶兒，不用管我。」
如果有需要的話，別說一個晚上了，就算是一個月不休不眠他也沒問題的。
將顧雲惜趕去帳篷裡面休息之後，左毅重新坐回到了篝火旁。
他在薩德亞世界裡，曾經這樣孤獨地渡過很多的長夜，現在根本不孤單。
喵～
梅菲斯湊了過來，親昵地蹭著他的手臂。
左毅再次將它抱入懷中，邊擼邊問道：「你是想繼續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們回去？」
在試煉空間里幾個月的放養，現在的梅菲斯已經成長為真正的超凡生物，具備了不少掠食者的能力，遠遠不是剛被收養的時候所能夠比擬。
它在這邊，寶兒常常想念，所以左毅讓它選擇。
喵喵。
梅菲斯抬起腦袋叫喚了兩聲。
「好吧。」
左毅點點頭：「那我們下次再來帶你回家。」
梅菲斯希望在試煉空間里繼續停留一段時間，它想讓自己變得更強。
因為它發現現在的自己還不是泰克的對手。
只是黑貓並不知道，它就算再努力十倍，也別想超過天賦異稟的泰克。
左毅知道，但不說——有努力的動力是好事哇。
他托起梅菲斯向前拋出，黑貓在空中化身成為黑豹，落地之後瞬息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黑夜是它的主場，是它去磨礪自己的時候！
漫漫長夜，悄然過去。
當篝火燃盡化為灰燼，東方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太陽慢慢升起，陽光照耀著大地，試煉空間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帳篷裡面，顧雲惜睜開了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緊緊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寶兒，心情瞬間變得明媚起來。
她情不自禁地在寶兒的額頭上親吻了一口。
然後看著小丫頭傻笑。
寶兒在睡夢中若有所覺，皺了皺眉頭咂了咂嘴，含糊地呢喃了一聲。
「爸爸。」
顧雲惜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很有種揍人的衝動。
但這樣的想法讓她心虛起來，於是小心翼翼地翻身起床，從帳篷裡面鑽了出來。
「起來了啊？」
左毅正在給烤爐生火，見到顧雲惜就隨口問了一聲。
顧雲惜俏臉一紅，說道：「我，我出去一下。」
她跑去了附近的小樹林。
左毅啞然失笑，給爐子生好火之後架上了燒鍋，準備今天的早餐。
等到顧雲惜解決了問題歸來，他遞上了桶裝水和洗漱用具。
有個大容量的空間指環就是這麼方便，什麼東西都可以往裡面裝。
當顧雲惜完成了洗漱工作，精神煥發地回到篝火旁，左毅笑著問道：「要不要晨練一下？」
顧雲惜頓時愣了愣，俏臉泛起了紅暈。
「呃……」
左毅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切磋一下？」
顧雲惜的臉更紅了。
並不是她誤會了什麼，而是「晨練」和「切磋」是兩個人當年熱戀的時候，只有彼此知道的私話密語之一。
儘管她知道左毅不是那個意思，但太容易產生聯想了。
左毅苦笑道：「對不起，我們還是先叫寶兒起來吃早餐吧。」
「讓她多睡一會兒。」
顧雲惜反而搖搖頭，眼睛裡流露出躍躍欲試的神色：「你想怎麼切磋？」
她很清楚自己跟左毅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但這並不妨礙她的努力之心。
她也明白左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