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八章 選擇
上午。
天啟學院超凡訓練館，A劍室。
閃爍的刃芒撕裂了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的陽光，瞬息間幻化出重重幻影，彷彿像是狂風驟雨朝著左毅揮灑，迅疾、凌厲、洶湧！
左毅持劍在手，精準無比地格擋住刺向自己的匕首，無論對手的攻擊有多麼犀利刁鑽，都無法洞穿他的防守。
匕尖撞擊著劍身，叮叮噹噹的聲音綿綿不絕。
下一刻，圍繞著左毅高速旋轉的身影向後飛退，拉開了彼此之間的距離。
艾莉婕無力地垂下了酸軟的雙臂，她大口喘著粗氣，雙眼死死盯著左毅，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水，短扎的馬尾在身後晃蕩著。
她的眼神裡帶著不服輸的倔強，雖然明知跟左毅的差距大到沒邊，但依然對自己剛才的表現不是非常滿意。
「不錯。」
左毅收起練慣用的長劍，微笑道：「又有進步了。」
左毅有誠實信仰，當然不說謊話。
艾莉婕從高盧來到杭城，進入天啟學院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在這一個月里，她的學習和訓練都非常刻苦，並且在左毅的悉心教導下，實力和戰鬥力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身為天選之子，她的天賦足以讓任何人羨慕！
「但是老師……」
以往能夠得到左毅的誇獎，少女總是十分開心，但是這回她皺著眉嘟起了嘴：「我總感覺自己還差了點什麼，明明可以表現得更好，可總是……」
總是什麼，艾莉婕自己也說不清楚，就像是感覺自己的戰鬥能力沒有發揮到極致，哪怕全力以赴，也無法達到最巔峰的狀態。
這樣的感覺以前是沒有的，但自從跟隨左毅學習之後，她越來越感覺到自身存在的障礙或者說瓶頸，努力嘗試也無法打破。
「你差的……」
左毅遞給她一條幹凈的毛巾，意味深長地說道：「是真正戰鬥的經驗！」
艾莉婕的職業之路，在薩德亞世界屬於遊俠或者刺客，高敏高速近戰能力一流，而無論遊俠還是刺客，都非常注重戰鬥經驗。
特別是刺客，遊走於生死之間，每一次的搏殺都是一次提升，不但鍛煉戰鬥技巧，更能磨礪精神和意志。
這是日常訓練或者切磋所無法獲得的。
同樣的兩個刺客，相同的階位，戰鬥經驗豐富的肯定更強。
艾莉婕目前的階位是雙C超凡者，強化和心靈的雙重提升，必然帶來更大的阻礙。
這種阻礙需要她自己去突破。
艾莉婕用毛巾擦了擦汗，疑惑地說道：「可我在里網打過很多次擂台啊。」
她在里網擂台上跟別人PK過很多次，同階位幾乎沒有對手，越階也有多場勝績。
少女對此還是相當驕傲的！
「里網擂台戰那叫做遊戲。」
左毅啞然失笑：「無論打過多少次，都無法替代真實的戰鬥。」
真實的戰鬥直面鮮血和死亡，是戰鬥職業者激發潛能、突破瓶頸的最佳手段。
當然，也是最危險的手段。
然而溫室的花朵沒有承受過風霜雪雨的洗禮，那永遠都是脆弱的，巢穴里的雛鷹不敢跳下懸崖，那永遠不可能展翅飛上天穹！
作為一位騎士，左毅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次殘酷的戰鬥，才成就了今天的自己。
而在這些戰鬥中，左毅也不知道遭遇了多少次生死危機，一次次地挺了過來。
但他並非唯一。
薩德亞世界的強者們，沒有一位是靠閉門在家苦修成功的。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位頂尖強者的腳下，必然踩踏著無數競爭者的屍骨。
艾莉婕醒悟過來：「您是讓我殺人？」
「是跟邪惡的敵人戰鬥，挑戰更強的對手。」
左毅認真地說道：「那會有很大的危險，你可能因此死去。」
塔羅會的愚者將艾莉婕當成了自己的女兒，他將艾莉婕培養得很好，也保護得很好，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將艾莉婕送到了左毅這裡。
左毅猜想愚者應該很清楚艾莉婕所背負的責任，但未必下得了讓艾莉婕去承擔這份責任的決定，就像左毅不可能讓寶兒置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他將艾莉婕交給左毅，無疑是個艱難的選擇。
現在左毅給艾莉婕兩個選擇，要麼在他的保護下平平安安、按部就班的生活成長，要麼去迎接血與火的洗禮和生與死的挑戰。
後者對一位十三歲的少女來說，無疑太過殘酷。
但艾莉婕並不是普通的少女！
而無論艾莉婕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左毅都不會改變對她的態度。
艾莉婕懂了。
她抬起頭來，握緊了手裡毛巾，勇敢地迎著左毅的目光：「老師，我選擇戰鬥！」
「很好。」左毅沒有感到意外，點點頭說道：「那我帶你去戰鬥。」
艾莉婕頓時眼睛一亮：「謝謝老師！」
做出戰鬥的決定的時候，要說她心裡沒有半點畏懼、半點猶豫，那肯定是假的。
生活如此的美好，她的生命旅程才剛剛開始，突然間要去面對殘酷的考驗，她的意志還遠遠沒有強悍到無懼生死的地步。
但如果是跟著左毅，那就真的不需要害怕和擔心了。
在這個世界裡，誰能比自己的老師更強？
「你別高興得太早……」
左毅毫不猶豫地潑了一盆冷水：「除非你的對手太過強大，否則我不會幹涉你的戰鬥。」
「哪怕你會因此死去。」
如果左毅出手，那就失去了考驗的意義，如何能幫助她真正成長？
艾莉婕頓時低下了頭顱：「哦。」
多多少少有點委屈。
但她很快重新抬起了頭，堅定地說道：「老師，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我拭目以待。」
左毅的眼神變得柔和：「你最近的表現很不錯，老師送你一份獎品。」
艾莉婕驚喜：「什麼獎品？」
左毅揮了揮手，從空間指環里取出了一套暗紅色的皮甲。
這是他用火龍腹皮為艾莉婕量身定製的火龍甲，分出胸甲、裙甲、護臂和護腿四件套，覆蓋了超過三百片龍鱗。
火龍腹部的外皮最為柔韌，鱗片也最為細密，防禦力雖然不如其它部位，但最適合遊俠刺客類職業者。
左毅讓艾莉婕去戰鬥，並不是讓她去送死，所以一套足以彌補她弱點的裝備是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