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番話,白洛因心裡痛快多了,憋了八年了,終於在今天一吐為快。
顧洋沉默了許久,看著白洛因的眼神已經褪去了方才的嘲諷,更多的是一種感慨。雖說也捎帶著那麼一抹玩味,可已經看不到任何敵意了。
「說完了?」顧洋問。
白洛因傲然回了句,「完了。」
「瞧見我被你倆耍得團團轉,這回過癮了?揚眉吐氣了?」
白洛因挑了挑眉毛,「不錯。」
顧洋哼笑一聲,好像並不在意似的。
白洛因用膝蓋在他腿上頂了一下,目光冷厲地掃著他,「我和你說真的呢!別以為我鬧著玩的!」
「我知道。」顧洋的臉色突然一變,再次轉向白洛因時,目光已經變得暗沉深邃,「關於你的指控和報復,我全部接受,但是你也要明白,我現在想整垮顧海,也照樣有的是辦法。你有兩條路可選,要麼繼續用這種態度對待我,咱們反目成仇。要麼你就把我當普通人對待,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以後誰也不再干涉誰的生活。」
白洛因炯炯有神的目光看著顧洋,一副寬厚待人的表情。
「本來我就沒想和你成為敵人,你是顧海的親哥,也算是我的朋友,我沒理由和你過不去。只不過人做了壞事就要付出代價,我這麼對你已經相當仁慈了。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現在達成協議。在這之前獲得的關於彼此公司的機密文件通通銷毀,各自回去收拾自個的爛攤子,從今以後再不以私人緣由向對方公司下黑手。」
顧洋面無表情地回了句,「這個無所謂,那些資金就算是支援你們了。」
「少抬高自個的形象,那就是你欠我們的,本來就應該還。」
為了少聽幾句風涼話,顧洋就算忍了,他打小就沒缺過錢,從不把錢當好東西。
「還有么?」
白洛因想了想,「暫時想不出來了。」
「能否讓我說幾句?」顧洋難得客氣一次。
白洛因揚揚下巴,一副首長聽下級闡述意見的表情。
「你的這個協議只把我和顧海扯進去了,關於我們倆人,你隻字未提。那我給你補充吧,從今以後,你切忌再拿八年前的車禍說事,我以正常態度對待你們,你也要以正常態度對待我。至於什麼是正常態度,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吧?」
白洛因謙虛了一句,「我還真不太明白,勞駕您再解釋明白點兒。」
顧洋微斂雙目,語氣不急不緩地說:就是我再對你表達好感,你別再用一種懷疑的精神來回執我,請你從心底把我放在眾生平等的那個『生』裡面,正視我的付出,輕鬆地與我交往,摒除你內心的一切偏見。」
白洛因深吸了一口氣,「這個事吧,不是人為控制的,你也知道,人的心是最自由的,經常不管不顧,稍不留神就跑偏了。這就要看你的水平了,如果你水平足夠高的話,你的這些要求自然而然就滿足了……」
說實話,這時候顧洋眼中的白洛因,有那麼一丁點兒欠抽,也有那麼一丁點兒可愛,總之就是讓人愛恨參半,卻又說不出狠話來。
最後,顧洋拋給白洛因一個無所謂的表情,「隨你。」
於是,白洛因就如同卸下一個萬噸巨石般,陰霾的心情瞬間萬里無雲,陽光普照,連帶著眼神都開始放光,神采奕奕地和顧洋走了回去。
顧海還在那自個跟自個較勁呢,這會兒瞧見白洛因和顧洋倆人走回來,全都一副神清氣爽的表情,心裡更不舒坦了,有股無名火到處亂竄,逮著白洛因就往外噴。
「你到底和他說什麼來的?」
白洛因斜了顧海一眼,學著顧海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
「這是個秘密。」
顧海一聽這倆字就炸毛了,「秘密?你們倆之間還有秘密?白洛因,我問你,我走這十多天,你老是不讓我回來,是真的想讓我給他公司搞破壞,還是想和他偷偷摸摸過你倆的小日子啊?」
白洛因這個小炸藥包也爆炸了,當即反撲,「我給你提供一個外遇的機會成了吧?我把你支到香港,就是讓你邂逅一個小美男成了吧?」
顧海猛吞了幾口氣,兩隻手狠狠箍住白洛因的肩膀。
「我問你,我哥電腦上對那些機密文件到底是公司機密還是別的什麼?」
顧洋在旁邊閑得插了一句,「是白洛因的裸照,八年前在我床上拍的。」
白洛因頓時朝顧洋投去凶煞的目光,「顧洋,你他媽是不是想害死我啊?你知道他是活驢,你還老是慫恿他犯渾??!!」
「你說對了,我還真是驢。」顧海發飆了,「我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地在你身上耕耘,我滿足你的慾望,到頭來還得時不時被你抽幾下是吧?」
白洛因羞憤地去擰顧海的嘴,「你丫能不能別當別人的面說這些話?」
「他當他的面說這些怎麼了?我當他的面上你都不過分!!」顧海陰著臉將白洛因拖之十幾米遠,狠狠掐著他的腰質問道:「他說的那些裸照到底怎麼回事?八年前你怎麼會跑到他床上?我在地道里眯著的那幾天,你為了把我弄出來,到底和他幹了些什麼?」
白洛因徹底服了,顧海真是一個創作家,八竿子打不著的情節都能連到一起,而且還能連得這麼有爆點,不去當八卦記者真屈才了!
顧海見白洛因不說話,以為他默認了,放在他腰上的手狠狠擰了一把。白洛因剛才還能忍住,突然這麼一下子,疼得差點兒跳起來,當即破口大罵。
顧洋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能看到顧海在做什麼,於是好心提醒了一句。
「他腰上有傷,你悠著點兒。」
顧海猛地掀開白洛因衣服的下擺,看到腰上一圈紅血印,頓時驚愣在原地。
白洛因還在吸著氣,尼瑪這老虎鉗子,真雞巴不是好惹的!
「他怎麼會知道你腰上有傷?」顧海陰著臉問了一句。
白洛因心都涼了,我怕你擔心,一直默默地瞞著你。你倒好,看到我受傷了,一句安慰沒有,先甩了這麼一句話,你真夠意思!!
「因為是他給我啃的!有本事你把我這一圈肉全挖下來,再把他的牙全敲下來,我就告訴你那些裸照是怎麼來的!!」
說完這句話,白洛因大步流星地走了回去,一副無所畏懼的表情。
過了很久,顧海也走回去了,只是沒走到白洛因身邊,而是回了原位,離顧洋不足一米寬的距離。要想把這個姦夫幹掉,只要伸手就能夠到。
顧海呼出的氣體都是陰冷的,顧洋卻一直很淡定。
好一會兒之後,顧海突然扭頭看向顧洋。
「你是不是在挑撥離間啊?」
顧洋真想噴顧海一句,你丫才反應過來啊?偷竊我公司的東西倒是挺有一套,怎麼到了白洛因這,腦子就被自個的蹄子給踢了?
顧海站起身,惡狠狠地朝顧洋說了句,「一會兒再找你算賬!」
說完,大步朝白洛因那邊走過去。
顧洋甚是解恨地來了句,「活該!」
剛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視線內,顧洋不由的一愣。
天底下除了他和顧海,還有長得這麼像的倆人?
看到顧洋的人也不由的一愣。
佟轍和顧海出發的時候,本來穿著一身很適合他的衣服,結果換了女裝之後,再想換回就沒時間了。加之怕被追兵認出來,就裹了一身特破舊的衣服,這會兒走在鄉間小路上,還真有點兒像當地人。
這是顧洋還是顧海?佟轍這會兒也犯二糊了,要是按照感覺來,這應該是顧洋,可顧洋怎麼會在這呢?明明和他一起跳下來的人是顧海啊!
顧洋為了看清他的長相,故意問了句,「哥們兒,從這到石家莊還有多遠啊?」
佟轍把兩隻手插到袖子里,操著一口山東腔回道:「哎嗨,俺不是本地人,俺是山東人,你去那邊問問吧!」
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