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楊猛第一次來顧海的公司。
他早就聽說過顧海的公司里都是美女,果然是名不虛傳啊!門口站著的四名警衛都像女模特一樣,相貌端莊,眉宇裡面隱隱透著幾分英氣,越看越養眼。
楊猛整了整警服,神采飛揚地走了過去。
「先生,請出示您的證件。」一條細長的胳膊伸了過來。
楊猛扭頭瞥了美女一眼,只見美女表情嚴肅,微微翹起的紅唇透著幾分謹慎,這一副不苟言笑的表情霎時迷人。楊猛已經把手插向衣兜,卻突然不想那麼痛快地交出來了,他有種小邪惡的心理,想逗逗這位美女,想看她被刁難之後的那副嗔怪的模樣。
於是,單腿支地,另一條腿得瑟地撇開,腦袋微揚四十五度,笑容里透著幾分無賴。
「我要是沒有證件呢?」
美女直言不諱地說:「抱歉,您不能進。」
「如果我偏要進呢?」楊猛挑釁的目光瞥向美女。
下一秒鐘,楊猛直接被一個過肩摔扔到了兩米開外的空地上,一分鐘之後才爬起來。
然後,喪眉搭眼地走了回去,乖乖地出示了證件。
進了大廳之後,發現接待處的美女更是個頂個的漂亮,楊猛那顆破碎的心又重新拾了回來。這次吸取剛才的教訓,整了整衣領,彬彬有禮地走了過去。
「請問您找誰?」
接待員的甜美嗓音膩得楊猛忍不住打了個冷噤,好一會兒才回道:「顧海。」
「您找我們的董事長啊!那得需要董事長的批條,沒有批條是不許可進入公司內部的。」
「我和他是高中同學,和他的愛人是發小,你直接給他打個電話,告訴他楊猛來了,他一定會接待我的,不信你打試試。」
接待員一副為難的表情,「先生,抱歉,工作時間不能隨意撥打董事長的電話。你如果有急事,請聯繫董事長的私人號碼,再由董事長親自給我們回話,我們才能放您進去。」
我要是有顧海的號碼我還找你們幹什麼……楊猛抓了抓耳朵,真夠麻煩的。
正發愁著,突然靈機一動,把手機拿出來,翻開相冊,找到他和白洛因的合影,抱著試試看的態度遞到接待員面前。
「諾,這是我和白洛因的合影,從小到大都有,我和他是發小。」
沒想到,接待員真的把楊猛的手機接了過去,遞給旁邊的接待員看了看,確認無PS痕迹之後,態度發生了驚天的逆轉。
「先生,實在抱歉,剛才我們不了解情況,要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您見諒。」
說完,五個接待員全站了起來,一起朝楊猛鞠了一躬。
楊猛目露驚色,這也太誇張了吧?
拿到手機之後,趕緊把裡面的照片小心翼翼地備份。平時拿著他在同事面前晃悠晃悠,可以避免挨欺負;到這把照片一亮出來,立馬受到貴賓級的待遇;晚上睡覺前看一看,還能增補身上的陽剛之氣……真是個寶照啊!
「先生,請您隨我來。」
一路上,楊猛和無數個美女擦肩而過,吝輩子沒這麼爽過。
接待員甜甜的嗓音在楊猛耳邊響起,「先生,下次您來的時候,如果沒有提前預約,可以出示任何與白先生有關的證明,比如合影,微博互動,親筆簽名……當然,如果您能讓他直接給我們打電話就更方便了。」
楊猛憨憨一笑,「他平時事忙,我也不好意思給他打電話。」
事實上楊猛這一次來,是故意要瞞著白洛因的。
「先生,請您在這個房間稍作等候。」
楊猛耐心地坐在裡面等,又有一個漂亮的招待小姐走了進來。
「先生,您想喝點兒什麼?」
楊猛直勾勾地盯著人家看,「謝謝,不用了。」光看你就解渴了。
「喝一點兒金銀花茶吧!可以清熱解毒,很適合夏天飲用。」
說著,纖纖玉手遞過來一杯茶,笑容甜潤。
楊猛坐在這心情無比複雜,顧海享受的這是皇上的待遇啊!話說白洛因也能放心?要是我在這當董事長,用不了三年工夫,肯定兒女遍地跑。
正想著,顧海進來了。
「你怎麼來了?」
楊猛站起身,場合緣故,造成他說話有點兒拘謹。
「找你有點兒事。」
顧海隨意朝美女一招手,「行了,你出去吧!」
隨後把臉轉向楊猛,「什麼事?」
對……我到這幹嘛來了?楊猛都被這些大美人給晃暈了,半天才想起來,拿出U盤,遞給顧海,「這是我從交警大隊調過來的一些資料,我覺得你有必要看一看。」
顧海也沒問是什麼,就痛快地收下了。
從待客室出去之後,楊猛不捨得就這麼走,他把每個樓層都溜達一遍,觀賞了各路美女之後,才戀戀不捨地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打開,閆雅靜正巧往外走,撞見楊猛,不由的愣了一下。
看著有點兒眼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還是楊猛先認出閆雅靜的。
「你不是那個……就是……哦,顧海的未婚妻么?」楊猛大喇喇地問。
閆雅靜面色有些難看,「我倆早就……不在一塊了。」
楊猛大聲回問,「那你咋還在這待著?你咋不走啊?」
「你……」
閆雅靜讓楊猛給氣得說不出話來,扭頭還瞧見一張幸災樂禍的笑臉。
「你笑什麼笑?」閆雅靜怒道。
佟轍勾了勾嘴角,「你哪雙眼睛看見我笑了?」
楊猛回過頭,看到這張英氣俊朗的面孔,頓時倒吸一口涼氣,試探性地朝佟轍問道:「你也是這個公司的?」
佟轍點頭。
「我說大妹子,你是怎麼做到的?」楊猛仰望著佟轍。
佟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只見閆雅靜在一旁毫無形象地笑翻了。
顧海回到辦公室就把那段錄像看了,看了之後呆坐了許久,腦子裡翻來覆去都是車禍後的那些畫面。白洛因用手撬開鋼板,抱著他在地上哭,背著他一路狂奔……錄像是楊猛精心剪輯後的,幾乎把所有監控拍到的畫面都剪輯到了裡面,最後一個鏡頭,是白洛因跌倒在救護車旁,雙手鮮血淋漓。
這一刻,顧海才知道白洛因的手指為何那麼畸形。
似乎感受到了鋼板插進肉里,十指連心的那股劇痛。
原來,不僅僅白洛因的命是他給的,而他的命,也是白洛因給的。
第二天,在白洛因完全不知情的狀況下,顧海把白漢旗和姜圓約了出來。
草草一算,白漢旗和姜圓已經有好多年沒這樣坐在一起了。
「爸、媽。」顧海先開口。
白漢旗和姜圓煞有默契地呆愣住,這禮……行的有點兒大了吧?
「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想和你們說一件事。」
白漢旗眼神變了變,其實他已經猜到了,只有姜圓還神色焦灼地等著顧海其後的話。
「我打算和因子結婚。」
這句話一說出來,白漢旗都震驚了,他以為顧海頂多承認他和白洛因的真正關係,哪想到一上來都爆出這等猛料,讓他這種剛做完心臟手術的人情何以堪。
姜圓的手都哆嗦了。
「小海,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
顧海表情很認真,「千真萬確。」
姜圓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水,費力地咽了下去。
「……這在中國是不允許的啊!」
顧海頓了頓,表情平靜地說:「我們不需要證,我們只需要一個儀式,一個可以得到你們所有人認可的儀式,這對我們而言就足夠了。」
姜圓扭頭看了看白漢旗,「你現在怎麼不說話了?那可是你兒子。」
「你現在知道是我兒子了?」白漢旗冷哼一聲,「平時你不總說那是你兒子么?你說吧,今兒把決定權給你了。」
姜圓狠狠瞪了白漢旗一眼,而後把目光轉到顧海臉上,表情還算平和。
「小海啊!這事我說了不算啊!你也知道你爸那個脾氣,他肯定不會同意啊!」
顧海淡淡回道,「您現在無需考慮我爸,今天您是以因子親媽的身份來做決定的,與我的家庭無關,您不用考慮那麼多。」
「這……」
若是放在幾年前,姜圓肯定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兩年她和顧海的關係悄然間轉變了,她面對著顧海,已經說不出任何狠話了。
顧海突然從衣兜里拿出一個小盒子,推到姜圓面前。
「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
不會這麼快就要下聘禮吧?……姜圓陡然一驚。
顧海將盒子打開,裡面有一枚戒指,經過歲月的侵襲,這枚戒指已經不如當初那般光鮮了。
「這是我媽和我爸結婚的時候,我奶奶送給我媽的戒指,她說這是顧家人的憑證。我媽一戴就戴了十多年,直到她離世,這枚戒指就被我保存到現在。現在我把它送給您,算是把我父親的愛和顧家人的敬意全部交到您的手上,也算是對您這麼多年所受的委屈的一種補償。從今天開始,我正式認您這個媽了。」
姜圓呆愣愣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