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血濺出來的那一刻,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提著劍便上前兩步,兇巴巴的似乎要砍人。
白善一邊給滿寶擦臉上的血一邊扭頭和他道:「這都是臟腑出的血,不是刀劃破的,你可不要亂砍人哦。」
太子便停下了腳步,打量了一下白善沒說話。
鄭太醫他們總算是回過神來,一邊幫忙清理血跡一邊點頭附和,「沒錯,沒錯,殿下莫急,小周大夫這一刀開得極好……」
說著話的功夫,滿寶開了一個大口子,就在鄭太醫他們以為她還要往下拉時停住了,她略有些惋惜的道:「我突然想起,口子喇得太大不容易癒合,且容易發炎,大家就將就將就這麼找吧。」
三位太醫:……
滿寶已經把腹部打開,入眼皆是紅色,她對三位太醫道:「得清理出來,我來找出血點。」
鄭太醫沒上過戰場,可沒有范太醫的心理素質,他只開過死人的肚子,還只有兩次,這個活人的肚子他是第一次見,裡面還這麼狼藉,他努力壓抑住吐的慾望,問道:「這麼亂,你怎麼找?」
滿寶看了一眼目中盛著怒氣的太子,放下刀子,凈了凈手後小心翼翼的伸手進去找出血點。
她想,她要是找不著,大不了出積分讓科科掃描唄。
滿寶慢慢的摸索著,畢竟在擬人模特伸手摸過,他的傷又和季浩的有點兒像,滿寶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出血口。
她輕輕地捏住,出血很少了。
鄭太醫他們感覺到了,精神一振,立即幫忙將腹腔內的血都引流到,看清滿寶捏的東西後驚叫道:「是脾……」
三位太醫都有些慌,他們沒給人縫過臟腑的傷口啊,而且滿寶的兩隻手都在裡面,他們根本施展不開。
滿寶道:「取羊腸線,穿針給我。」
一個太醫連忙去取她針線,瞥眼看到她的刀具的布袋,「呀」了一聲道:「這不是范太醫的布袋嗎?」
他一邊穿好線給滿寶,一邊扯了扯嘴角,強自放鬆一下氣氛道:「原來小周大夫是范太醫的弟子啊。」
滿寶看了他一眼後接過針線,一手捏住傷口,一手縫合,然後回道:「不是,只是和范太醫學過。」
血又緩慢的流出來,但滿寶並不慌,不緊不慢的將傷口縫合,另外一隻手也慢慢的往後移,直到最後一點兒傷口被縫合,滿寶這才去取止血藥輕輕地沾在傷口上……「
為了避免還有別的出血點,她低著頭小心的去翻找其他臟腑……
三位太醫看著她那熟練的動作,臉色變了好幾下,都是想吐而不敢吐的模樣。
太子也往前兩步看了一眼,然後便臉色發白的扭過頭去。
滿寶用針又縫了兩處出血點,檢查過沒其他毛病後便關腹。
腹部一關,鄭太醫連忙凈手接上她後續的動作,將傷口撒上他們濟世堂的止血藥膏然後細細的包上……
另外兩位太醫也摸了一下病人的脈,確定人還活著,且情況沒有惡化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沒有變壞,卻也沒有變好。
太子上前一步問,「這就好了?」
三位太醫都看向滿寶,畢竟她是主刀人。
滿寶道:「沒好,他運氣好,一開腹我就找到了出血點,比季浩那會兒耽誤的時間短,且關腹很快,所以他現在又多了兩分生機,一共是七成,後面,他能把失去的血補回來,又不發炎,那就算活了。」
「季浩,」太子仔細的想了想,想起了那小子,問道:「你不是說他的情況比季浩好嗎?既然季浩能活,他就一定也可以了。」
「不一定,」滿寶道:「他年紀太大了,而且他身體比不上季浩,季浩的造血能力特彆強,他當時出了這麼多血,又昏迷那麼長,好幾次我們都覺得他要活不過來了,結果葯灌下去,他竟然慢慢活過來了。」
大家一起扭頭去看躺榻上的青年,不過才二十四五歲,這就……年紀太大了?
太子也有點兒不能接受,「他年紀很大?」
「比起季浩來,年紀大太多了,要知道少年人的恢復力是最好的,他早就及冠了吧?又不節慾,恢復能力自然比季浩差很多。」
太子:……
三位太醫一起低下頭去。
太子沉默了半響後問道:「那就沒辦法了嗎?」
滿寶道:「先給他吃藥吧,要是他造血能力真的那麼差,那就只還有一個辦法,不過……」
太子瞥了她一眼問,「不過什麼?」
「不過那個法子我沒用過,是在季浩的事後我琢磨出來的,咳咳,但我覺著他要是真的快要死了,那就當死馬醫一醫唄。」
「放肆!」太子身後的中年男子怒斥道:「你竟敢把小公爺比作死馬,你……」
「行了,他要是醒不過來可不就是死馬了?」太子有些煩躁的原地走了走,再次看向三個太醫,「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
太子最不喜歡的就是他們這副吞吞吐吐的模樣,怒道:「孤問你們,你們就老實回答……」
「是,」三位太醫一起跪下道:「當務之急是開藥補血,小公爺失血過多,若血不能回臟,那臟腑便有可能失去活力,人也就回力無天了,待回血後便是要小心炎症,只要熬過頭七日,小公爺就無大礙了。」
「孤還以為你們都啞巴了不會說呢,原來你們會說呀。」
三人紛紛趴在地上沒動。
「那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開藥。」
「是,是……」
白善見他們出去開藥,便拉著滿寶也要出去。
太子的劍伸出,擋住他們的去路,問道:「孤看你動刀子還行,但開藥的本事似乎不如太醫們,所以就沒必要出去了吧?」
滿寶承認得非常爽快,「是啊,所以我還有的學呢。」
太子問,「你剛才說的方法是什麼?」
滿寶歪頭想了想,其實還真有點兒躍躍欲試,她往外看了一眼,見這兒只有白善和太子,以及太子身後的太監,便壓低了聲音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找一個和他血型相同的人,抽他的血輸給他,讓他渡過難以造血的一個難關,然後他就活了。」
太子微愣,然後眼裡燃起烈火,問道:「可以這麼做?」
「理論上是可以的,」實際上也可以,但她不是沒試過嗎?她也就在莫老師的指點下做好了四種血清而已,一直儲備著沒機會用呢。
明天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