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已經拉著滿寶擠在了人群之中,大吉和另一個護衛站在他們身後保護他們,倆人很快就趕上了前面的白二郎。
白二郎正站在一隻烤羊腿前,他回頭張望,看見倆人便招手,「快來,這羊腿看著好吃。」
滿寶聞到那焦香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白善便和攤主道:「來十刀。」
攤主笑著應下,然後就翻滾了一下羊腿,拿了一張荷葉放在手心,抽出一把鋒利的短刀來,特別順溜的片了一刀,在三人的注視下便片出一張又大又薄的羊腿肉。
薄肉片被放在荷葉上,這就是一刀了,然後他接著片第二刀……
殷或帶著一群下人追上來時,他已經快手的片到了第五片……
殷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烤羊肉是這麼賣的,不由驚奇不已。
白善掏錢,白二郎已經伸手接過了荷葉,滿寶則伸手拿了木簽子卷了一片肉,她咬了一口後眼睛微亮,沖幾人豎起大拇指,道:「不比我們在益州城吃的差。」
劉煥終於趕了上來,他自己都覺得驚奇,人這麼多他們竟然沒有走丟。
走丟是不可能走丟的,一條大道分兩邊,來往的人都只能走自己的那一邊,人又多,就算是跑,也只能跑那麼一小段兒,所以他們相隔的距離不會太遠。
如果只有他們幾個可能還要擔心視線受阻,但有大吉這幾個高大的護衛在,基本上就丟不了。
幾人請劉煥一起吃,然後滿寶挑揀了一下,直接從一張薄片上分出一小塊給殷或,道:「你嘗嘗味兒就行。」
殷或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對,他很多東西都不能吃的。
他將那小一塊肉含在嘴裡,心裡就已經高興的不行了。
白善吃了一片後就將剩下的給大吉了,然後大家便踮起腳尖往前面看了一會兒,便一起往前面去。
店鋪掛在門上的花燈是給人看的,但也有的店鋪搭了燈棚,燈上就會有謎,看中了哪一盞燈便去猜,猜中了便可以取走。
基本上燈謎都是與自己的經營有關,有的店鋪除了燈,還會送一些自己經營的東西給人,這樣好炒高人氣。
滿寶還路過了雍州濟世堂的門前,看了一下他們製作的燈謎,她基本上都可以猜出來,不過她沒猜,因為他們的燈不太好看。
滿寶一邊和白善轉身離開,一邊道:「也不知道這些花燈是誰做的,可真丑。我聽立如說,我們京城濟世堂的花燈是和工匠定做的,其中有一盞荷花燈做得特別的好看,不知道會不會被人猜走,要是猜不走,我回去要去看一看。」
濟世堂估計也知道他們的花燈比不上隔壁幾家的,因此除了猜燈謎送花燈外,他們還送藥材包。
一小包一小包的藥材,全是配好的幾味藥材,有補血益氣的;也有平喘生津的……
反正好幾種,你只要猜中了,拿走花燈的同時還能選擇一種藥包帶走。
也就有這個活動滿寶才沒繼續吐槽了。
幾人歡歡樂樂的往下走,一路走,一路玩兒,再一路吃。
因為是中秋,好多手藝人都跑出來賣藝了,還有人在寬敞的街道上圈了一塊地做雜耍,然後一邊耍一邊往下走。
幾人拿著買來的東西擠到最前面去看,就見一個跟他們差不多大的孩子身體輕盈的踩在人的背上飛起來,穿過半空中的竹圈又落下,人群忍不住爆出喝彩聲。
滿寶幾個也連連拍掌喝彩,驚奇不已。
白善道:「這就是輕身術吧?」
劉煥道:「我家的護衛也能飛的。」
白二郎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形,惋惜道:「我小時候也要跟著大吉學的,但大吉說我太胖了不能學,但我現在瘦了,他又說我年紀大了不好學。」
白善不在意的道:「你別想了,叫你扎馬步都扎不好,我都不太能學得來輕身術呢。」
白善一直和大吉習武的,不過也就打架厲害點兒,跟崇文館的武師傅練劍的時候學得快一點兒,真和大吉一樣踩著牆就飛上屋頂的,目前還不行。
他尚且如此,更別說嫌苦喊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白二郎了。
人家能飛起來也是付出了很大的努力的,於是白善掏出一把銅錢,放在了來收錢的賣藝人盤子里。
賣藝人特意製作的銅盆,打賞的東西落在銅盆上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音,是一件對他們,對圍觀的人都很激勵的事兒。
所以白善的銅錢落在銅盆里發出丁零噹啷的聲音時,圍觀的群眾就忍不住都看了過來。
在人群另一側的周立學等人一眼就看到了他們,立即招手,隔著人群就大喊起來,「小姑——」
滿寶踮起腳尖去看,也看到了他們的手,就是不怎麼看到腦袋,於是也招手回了一聲,「你們在這兒,我爹他們呢?」
老周頭才不跟他們去人群里擠呢,劉老夫人一早在最熱鬧的主街上的一家酒樓里定好了位置,臨窗的,靠街的,坐在包廂里就能看到下面的熱鬧。
但孩子們對這些是很感興趣的,所以周立學他們早早便下樓玩了。
這下兩廂遇見,大家便匯合在了一處,然後周立學就指了不遠處的酒樓道:「爺爺他們在那上面呢。」
正好這一波表演結束,大家正要各自散去,殷或有些站立不穩,滿寶便道:「走,我們也上去坐坐,順便喝口茶水再下來玩兒。」
剛才吃了不少的東西,大家也的確渴了。
於是大家順著人群往前走,不遠處酒樓的三樓處,韓五娘不太確定的捅了捅丈夫,問道:「那個是周小大夫吧?」
正抱著孩子樂呵的李三郎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得到烏壓壓的人頭,什麼都沒看到,便道:「你看錯了吧,周小大夫這會兒應該在京城看花燈吧?」
韓五娘想了一下,覺得自己沒看錯,於是扭頭對丫頭道:「你帶上兩個人下去找找,我總覺得我沒看錯。」
丫鬟應下,出去挑了兩個婆子下去。
李三郎頗為無奈,「便是周小大夫又怎麼了?」
「要是周小大夫來了雍州,我自是好好的招待她的,這雍州怎麼說也是我們家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