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娘子逮著他說教,「祖父和祖母不止一次的說過我們家人不許紈絝,不許在外欺負人……」
劉煥煩死了,拽著白二郎就要換位置,一旁的白善三人都沒說話,而是認真的看著賽場,片刻後三人笑著看西餅俯低身姿加快馬速沖了過來開始了第二圈,直接甩了身後的人好長一截。
到最後一圈時,她一馬當先的衝到了終點,滿寶幾個歡呼起來,連鄭氏都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遙遙的看了一眼後忍不住帶著人下來,也就近看。
劉小娘子也被吸引了視線,收住口不說這事了,她看著最先衝過終點的人問,「這是誰,長得還怪好看的,是西域來的舞姬,還是商女?」
滿寶自豪的道:「是我的人。」
劉小娘子不由看向她,「你從西域帶回來的?」
滿寶點頭,「怎麼樣,不錯吧?」
劉小娘子見西餅已經領了這一場的賞金跑來,便頷首道:「是不錯,她還會什麼?」
滿寶道:「還會舞劍。」
劉小娘子便眼睛一亮,忍不住道:「什麼時候讓她給我們舞一套劍賞一賞。」
「沒問題,等她心情好的時候我和她提。」
劉小娘子羨慕不已,問道:「這樣的女子在西域多嗎?」
滿寶不太確定,「不少吧。」
「你能不能賣我兩個?」
剛拿了賞金上來的西餅聽到這話如遭雷擊,一時怔住了。
滿寶笑道:「那不行,我答應了她們不再賣她們的,以後她們還要嫁人呢。」
劉小娘子道:「我以後也會讓她們嫁人的,價錢不是問題。」
滿寶便看了劉煥一眼,見他沒有干涉的意思,便堅定的搖頭,說起來這人一開始還是送給劉煥的呢,只是劉煥不要才給了她。
劉小娘子見滿寶不願意鬆口,頗為惋惜,也不好強人所難。
西餅鬆了一口氣,拿了錢袋子上前,恭敬的跪在滿寶跟前道:「大人,這是奴婢贏得的錢。」
滿寶笑道:「既是你贏的,你就自己收著吧。」
西餅高興的應了一聲,磕了一個頭後才將錢袋子收好,回身站到了滿寶身後。
劉小娘子還在惋惜,然後就看到接下來幾場比賽里都有兩個西域女子進賽場比賽,她們就算拿不到第一名,也總會有一個人能拿到第二名或第三名,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連著四次都有異域女子獲得名次,圍觀的人不由議論起來。
「這是誰家的下人,或是哪個商隊帶來的商女或舞姬嗎,我看她們穿的衣裳還都是一樣的。」
「那樣式不像是西域的衣裳呀,是不是誰家的下人?」
「誰家能一口氣拿出八個這樣的舞女來?」
「不是八個,是十個,你看現在排隊去挑馬的人里是不是還有?」
「還真是,嘿,誰家這麼不懂事,這是來砸場子還是炫耀來了?」
這邊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另一邊賽場看台上的人,大家紛紛過來看熱鬧。
趙六郎也呼啦啦的帶著一群人跑過來,一看就知道是誰家的人鬧的動靜,於是徑直去找白善他們,「熱鬧呀,上面正在下注呢,都在賭這一場奪冠的是西域女子還是誰,你們要不要下注?」
白善幾人一起搖頭。
趙六郎就道:「有好幾種賭注,其中一種是,她們還能不能拿到名次,拿到的賠率是賠一,拿不到的賠率是賠三。」
幾人還是搖頭。
趙六郎道:「這個簡單得很,你們只要讓她們放一下水……」
滿寶:「就和你們打馬球打假球一樣嗎?」
趙六郎:「……我們從不打假球!」
滿寶就瞥了他一眼道:「我的丫頭也不會跑假馬,這是誠信問題!」
趙六郎:「……能賺錢。」
滿寶:「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別說你讓我跑假馬,就是光賭一字就不行,而且,你看我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趙六郎被最後一句話噎住,半晌找不到話來說。
趙六郎只能問,「她們兩個馬術如何?」
滿寶想了想後道:「好像還不錯吧。」
她們也是從小要騎馬的,畢竟胡人沒有不會馬的,偶爾貴客會讓她們表演,也會帶她們去狩獵,所以也就回了。
真論起馬術來,她們比滿寶幾個還要厲害些。
趙六郎想了想,就又掏出二十兩給小廝,讓他去下注她們贏。
她很有些惋惜,「此舉我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她們要是贏了,我賺的少,她們要是輸了,我卻全虧了。」
白善瞥了他一眼後道:「你可以不賭的。」
白二郎道:「你還欠著我們的錢呢,說好了我們從西域回來就還我們的。」
趙六郎很大氣的揮手,「放心吧,等我把手上最後那盒香料賣了就給你。」
白善就不由問他,「聽著你香料賣了不少錢呀,有這麼貴重嗎?」
「那要看賣給誰了,」趙六郎有些自得,他瞥眼看向他們,「我知道,你們這次回來帶回不少好東西,京城中一下進了這麼多東西,你們想要全出手是不可能的。」
滿寶道:「我們沒想全在京城出手,再過一兩月天氣暖和了我家裡就要回綿州,到時候會帶一部分去益州。」
趙六郎:「……益州也吃不下吧?」
「就是吃下價錢也不會很高的,」趙六郎生怕周滿接一句「吃得下」,立即道:「你們這麼多東西總不能收在手裡三兩年再出手吧?」
白善瞥了他一眼,問道:「你想幫忙?」
趙六郎便笑道:「同窗一場嘛,你們開口我還是可以幫忙的。」
他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因此這一番話聲音壓得很低,這會兒乾脆把胳膊搭在白善的肩膀上,和他們竊竊私語,「你們要是放心,就給我一些,我給你們賣出去,回頭請我喝杯水酒就行。」
白善卻搖頭,「不必如此,我給你定個價錢,你拿去賣,多出來的錢算是你自己的,回頭你把我們定的價錢給我們就行。」
趙六郎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我記下你的情了。」
白善抖了抖,直接把他的手撥下來,「別,聽著怪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