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和滿寶這才想起來白二郎征東戰論功時陞官了,只是已經入冬,所以沒有趕上分職田。
滿寶精神一振,立即道:「這個好呀,到時候看我會被貶幾品,看你能不能全接了。」
白二郎讓她打開了思路,她若有所思,「劉煥也升了半品,雖然增添的職田不多,但肥水不流外人田,回頭和劉尚書提一提,再分職田時從我這裡給出一部分去。」
白善:「……現在是談論這個的時候嗎?現在不該談的是怎麼救鄭辜嗎?」
滿寶就嘆氣,「鞭長莫及,怎麼救呢?」
白善就看向外面,道:「快要過年了,過幾日就是小年,洛州那邊要處理鄭辜也得等年後,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他們不能獨斷,壞事是,人一直關在牢里只怕要出事。」
滿寶道:「鄭大掌柜昨天就派人拿著錢去洛州了。」
白善卻很擔心,「洛陽那邊也有濟世堂分號,只有錢只怕贖不出人來。」
滿寶一聽,不由蹙眉,「那怎麼辦?太醫署的人還要等大理寺和御史台的人一起,恐怕還得一二天才能啟程。這道公文一到洛州……」
滿寶一凜,不由坐直了身體,臉色有些發白。
白善見她想到了,便壓低了聲音道:「兩個辦法,你親自去走一趟,不能行公,那就走私,找個借口請個長假;第二個辦法,請恭王出面。」
白二郎忍不住道:「恭王能幫我們?告訴他,他不會暗害我們吧?」
他道:「還不如告訴太子呢。」
「不行!」滿寶和白善異口同聲,臉色同時一沉。
白二郎不想他們反應這麼大,驚訝的往後一仰。
滿寶道:「誰都可以告訴,就是太子不行。」
白善頷首,他也擔心此事和太子有關,若是有關,這時候就更加要遠離太子,不然泥淖會越陷越深;若是無關,那就不能把太子拖下水。
他道:「太子才監國結束,此事最主要的是低調,洛州是地方,又是恭王的封地,一不小心太子便被扯進渾水中,對太子,對鄭辜和太醫署都不算好事。」
滿寶拍板,「我去找恭王!」
這下換白善想吐血了,「我讓你兩個選一個,沒讓你兩個都選。」
滿寶道:「二郎說的對,要是寫信去,恭王能答應我才怪,說不定還會出手害我,還是我親自走一趟算了。」
行呢,她就請恭王幫忙,不行的話,她過去也能私下運作一番。
她好歹是四品官不是?
白善想了想後道:「去請明達公主,讓她帶你去見皇后。」
滿寶便看向白二郎。
白二郎覺得反正他已經翹班了,這時候趕回去也是被罵的,不如一翹一天,明天早上再被罵就是了。
於是施施然起身,帶著滿寶回去找明達。
明達和滿寶進宮,問她,「你去了洛州,那姐姐這裡怎麼辦?」
滿寶道:「她就是害怕,又把駙馬當做自己人,這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這種病症就是要放鬆心情,多談談心,多出去走走放鬆心情,不過這會兒是冬天,外面太冷了,不好出門,唉,只能魏駙馬多受點兒苦,多陪陪她了。」
「不過公主懷孕也辛苦,辛苦嘛,兩個人分擔著來,那就不那麼辛苦了,我要是能請到任務,這番話麻煩你替我轉告給魏駙馬,要是不能,那就不用了,我親自去和魏駙馬說。」
明達:……
滿寶和明達去見皇后,先給她請了平安脈,然後說起恭王來,「不知恭王殿下今年進宮過年嗎?」
皇后笑道:「天氣冷了不好出門,去年他在京中過的,今年就不來了。」
皇帝終於接受了恭王和太子關係不好的現實,所以他出征遼東前也怕他們兄弟發生什麼人倫大禍,所以特意下旨讓恭王老實在洛州呆著,沒有聖旨不許進京,也不準出洛州。
也暗示過太子,他出征期間不許召見恭王。
皇帝出征期間,兄弟倆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洛州,還算相安無事。
滿寶便道:「恭王殿下的褪疾應該要複查了,聽說洛州今年雪多,只怕會更加酸疼。」
她道:「但天冷雪多,行路不便,恭王不好來京,臣願往洛州診治複查。」
這是很正常的事,一些皇親國戚,封疆大吏生病了,帝後為顯示恩寵就會讓太醫院裡的太醫親自去到地方上為人診治,所以太醫院裡的太醫偶爾也要出外差的。
但這事兒出現在恭王和周滿的身上就不是那麼正常了。
誰不知道恭王和周滿關係不好,恭王也就算了,周滿可是也很不喜歡恭王,私底下沒少悄悄的折騰他。
皇后就拿眼看她,半晌後道:「周大人不是在休冠禮假嗎?」
滿寶沉靜的點頭,「是,今天是最後一天了。」
明達就扭頭和滿寶道:「周大人出去等等我,我和母后有些悄悄話要說。」
滿寶便起身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明達才悄悄的將鄭辜的事兒說了。
皇后這才明白,忍不住笑道:「這是朝堂的上的事,你父皇會秉公處理的。」
明達道:「父皇自然會秉公辦理,其他的便也罷了,女兒不會插手,只是她那徒弟不久前新娶了一個媳婦,聽說才有孕三月,如今一起下獄了。」
她道:「大理寺和御史台辦案自有自己的程序和步驟,恐怕沒個七八日到不了洛州,等他們到了洛州就要過年了,都是男子,考慮也不周到,衙門一封印,那就得年後才能辦案,鄭辜還罷,孕婦若在牢中待這麼長時間,只怕……」
皇后果然心軟,怔了一下後思考片刻,問道:「她是鄭辜老師,並不能參與案件,去了便能將人提出來嗎?」
「鄭辜或許提不出,他妻子該是沒問題的。」
皇后點了點頭,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更簡單,她這邊直接下一道旨意就可以,但那樣一來就是後宮干政了,皇后是不可能做的。
相比之下,讓周滿去看看恭王的傷勢,順道運作一番倒是最好的辦法了。
但周滿的醫術好,皇后也不願她輕易出京,因此道:「我得問過你父皇。」
當然,皇后不會將內情都告訴皇帝,而是和他說起恭王的腿傷,道:「冬天冷,只怕他難受,今年他又不能進京來,不然派個太醫過去看看他。」
皇帝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連連點頭道:「再讓人多帶些藥材,朕也許久不見他了,怪想的。」
皇后略過這句話,直接道:「陛下覺得周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