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太醫仔細想了一下後搖頭,道:「我並未察覺異狀,而且男人嘛,這不是正常的嗎?」
蕭院正沉默半晌後搖頭,「不,陛下……以往的脈象並沒有如此,除非……」
劉太醫等了半天,見他沒了下文,就推了他一下,「說呀。」
蕭院正蹙眉道:「算了,陛下是從宮外回來的,誰知道是在外面接觸了什麼人?我們先治病吧。」
劉太醫瞪大眼,壓低聲音道:「你是說陛下出宮去獵艷?」
蕭院正橫了他一眼道:「我可沒這麼說,還有,劉太醫,你何時和周滿一樣口舌如此多了?」
劉太醫立即收住話口,默默地沒再說話了。
倆人沉默的給皇帝熬藥。
等皇帝喝下藥,那邊太子和大明宮那邊都知道了皇帝生病的事。
太子過來請安,皇帝把人叫進來,把新稻種的事和他說了,道:「此事事關社稷,朕已經下詔讓周滿和其侄周立重進京,本來這事是要交給魏知的,但他現在病了,此事便交給你去做吧。」
太子應下,皇帝頓了頓,就提起庄洵,「……朕問過庄洵治國之策,昨日與他懇談過,他的確是一位難得的老師。」
皇帝道:「可惜他歲數太大,雖穩重,卻失了銳氣,他也不能再似其他官員一樣從小做起,所以朕還是決定讓他做教書育人的先生。」
皇帝靠在床上,看向太子,盯著他的臉色道:「朕打算擢升他為崇文館學士,加封太子少傅,你覺得如何?」
太子少傅什麼的,太子已經麻木了,他是歷史上擁有最多太子少傅的太子,不僅前無古人,還很有可能後無來者,所以他沒什麼意見。
不過崇文館學士嘛……
太子抬頭問道:「孔祭酒也無意見嗎?」
崇文館有兩個學士職位,其中一個便是孔祭酒,另一個一直空著。
給了庄洵,那他就是孔祭酒之下第一人了。
皇帝不在意的道:「那是給你的先生,只要你沒意見就行,你有意見嗎?」
太子:……他要是有意見就不封,那他之前那麼多老師是怎麼來的?
太子面無表情的道:「兒臣沒有意見。」
皇帝就滿意了。
於是召周立重和周滿的詔書剛出京,庄洵陞官的旨意也下來了。
老周家和白家都震驚了,周宅里一下就熱鬧起來。
老周頭激動得臉都紅了,等終於緩下神來,他就坐在台階上回味,回味時都還有些不可置信,「所以庄先生一下就當了大官了?」
周大郎點頭,和他爹道:「我問過了,太子少傅是從二品,爹,從二品呢,比滿寶的四品官還要大!」
老周頭立即問道:「那能分多少職田啊?」
庄先生今天光應付大家的恭喜了,這會兒剛空下來喝一口茶,聞言笑道:「沒有職田。」
「啥?」老周頭一下站起來,「為啥沒職田?」
庄先生笑道:「這是虛銜,沒有職田,但有些賞賜。」
老周頭就覺得這官很不實在,賞賜才有多少啊,而且還不穩定,職田才是鐵飯碗啊。
劉老夫人笑道:「雖無職田,但太子少傅是太子的老師,尊貴無比,配先生正好。」
庄先生笑道:「老夫人謬讚了。」
他頓了頓後笑道:「雖然太子少傅沒有職田,但學士有,不過我是趕不上今年分職田了,只能等來年,到時候朝廷會補足剩下的職田,還要勞動你們幫我打理啊。」
老周頭立即道:「先生只管放心,我家裡這些兒子別的不會,種地卻是難不到他們的,我讓他們去給您種,就憑您對滿寶的教導,讓他們給您種一輩子地都是應當的。」
庄先生搖了搖手,「折煞我了,我這也是討了幾個孩子的好,可不是我的功績。」
老周頭不懂什麼大道理,直接搖頭道:「皇帝那麼厲害,還能認錯先生的才華嗎?他讓您給太子當老師,一定是因為您學識好,就是真因為滿寶,那也是因為您把滿寶教的好。」
劉老夫人笑道:「是啊,若沒有先生教導,三個孩子也沒有今日,」
她頓了頓後問道:「庄先生,要不要派人回羅江縣送個信?」
庄先生沉默。
劉老夫人笑道:「朝廷要召見立重,此時送信回去,他回來時正好可以帶回信,而且家裡孩子若是有意,說不定能與他一起結伴上京來。」
庄先生心動不已。
劉老夫人看出來了,立即笑道:「先生寫信吧,我明日立即讓人送信回去。」
劉老夫人也給白老爺寫了一封信,告訴他京城這邊的情況,周家會隨著新稻種名滿天下的,他們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皇帝這一病,連著五天沒有上朝,皇后都從大明宮裡搬回來了。
皇帝批完摺子,扭了扭脖子後念叨著起身,「勞碌命啊,勞碌命啊,這兩天摺子怎麼還越來越多了,不是讓送去給太子了嗎?」
古忠彎著腰回答道:「陛下,就要徵收秋稅,所以事情頗多,魏大人病了,許多摺子底下的人不好拿主意,便都遞送上來,太子殿下那裡也領了許多摺子,聽聞書房的燈每晚都要亮到三更呢。」
皇帝生病,雖然朝不用上,但摺子卻是要批的,為了讓他更好的養病,太子接過了大部分摺子,偏偏此時魏知也病了,而且是不能理事的那種,堆到太子那裡的摺子就更多了。
到底是自己兒子,皇帝還是心疼的,皺了皺眉問:「魏知病情如何了?」
古忠低下頭,聲音也低了下來,「自從偏殿里搬出去後就一直昏昏沉沉的,長豫公主和駙馬也已經從公主府里搬回去了。」
皇帝臉色不太好看,問道:「聖旨快到青州了吧?加發一道,讓周滿收到聖旨後即刻進京,不得耽誤。」
皇帝頓了頓後道:「限她半月內到達京城。」
古忠小心翼翼的問,「是從收到聖旨之時起,還是……」
「從今日開始算起,」皇帝瞥了他一眼後道:「青州到京城走半個月,她屬烏龜的?」
古忠立即不敢吱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