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蓮舞結束,底下新上了別的舞蹈,老鴇則帶著鳳華和花樓里的姑娘過來謝恩。
一群美貌又嬌滴滴的小娘子進到房間來,連魯越這樣的人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想要以最好的狀態面對,更不要說周滿他們了。
周滿就推開了白善的手,綳直了身體端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看著她們。
被推開手的白善:……
「姑娘們快上來謝恩,今晚可多虧了周大人捧場。」
眾姑娘走到周滿面前盈盈拜下,周滿伸手道:「不必多禮。」
鳳華姑娘亦上前,沖著周滿盈盈一拜,「拜見周大人。」
她微微抬起眼眸沖周滿笑,這才看到坐在她身側的明達公主,忙又下拜,「拜見明達公主。」
這一刻,不僅周滿,就是明達都體會到了趙六郎逛花樓一擲千金的快感。
周滿差點兒沒忍住又從科科那裡拿出一錠金錠來給她,好在最後關頭她忍住了。
拿錢,鳳華未必能留住。。
周滿想了想,沖鳳華招了招手,待她上前便從自己頭上取出一根鑲嵌了紅寶石的金釵來,伸手插在了鳳華頭上。
笑道:「這根釵子正配你今晚的衣裳。」
鳳華一愣,屈膝跪在了地上,「謝郡主賞賜。」
老鴇看著那根釵子眼都紅了。
寶石也是分等次的,何況釵子的做工不同,價格也不同。
周滿給的這根釵子,紅寶石不僅成色極好,還很大,金釵纏繞的工藝也極好,她要是沒看錯,是出自宮廷。
這樣一根釵子,價值可比一錠金子貴重多了。
可惜是私下的打賞,又不是錢,讓她連分一杯羹的理由都找不到。
老鴇眼熱不已,便把她帶來的十個小姑娘往前一推,笑吟吟的道:「周大人,您看今晚她們跳的採蓮舞怎麼樣?」
周滿笑著頷首道:「極好。」
她微微扭頭看向白善,白善默默地將錢袋拿出來交給她,由著她拿去打賞小姑娘們。
明達見狀新奇不已,也拿著錢打賞她們,於是倆人得到了在場所有小姑娘的恭維,要不是一個身懷有孕,一個看著體弱,她們恨不得灌兩位貴人千杯酒。
等他們意猶未盡的從春風樓離開時,不僅周滿明達身上的錢袋空了,連白善白二郎和殷或的錢袋也都空了。
也就趙六郎幾個常逛花樓的把持住了老鴇和姑娘們好話,沒有散盡錢財。
一出春風樓,白善接過西餅遞上來的披風給周滿披上,呼出一口氣道:「總算知道為何君王總能受佞臣蠱惑了,如此恭維,的確非一般人可以拒絕。」
周滿深以為然的點頭,還回頭看了一眼燈光璀璨的春風樓,「春風樓雖好,但還是少來為妙,太費錢了。」
花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回想,還是有點兒心疼的,「今天晚上花的錢,不知道我喜歡的姑娘們能落得多少。」
下次還是送一些實用的,不會被老鴇和花樓剋扣的東西比較好。
白善將她的腦袋轉回來,「別看了,以後少來,岳父要是知道你今晚在春風樓花出去的錢……」
周滿打了一個抖,忙拉住他的手,「你可別說,連我哥哥們那裡也不能說的。」
不算給出去的寶石金釵和散錢,光那一錠金子,都夠他們一大家子現在半年的花銷了,她家裡人知道,氣不氣壞另說,就怕他們學壞了。
周滿一臉嚴肅的摸著肚子道:「以後我們教孩子,一定不許他們來花樓,至少有自制力前,一定不能來。」
白善這才滿意的點頭:「好。」
趙六郎受不了他們,「行了,行了,就逛一次花樓而已,你們哪來這麼多感觸,多來幾次就好了,想我當年花盡私產,現在不就養成了銅牆鐵皮功,水潑不進,多少美人的恭維話我都冷靜得很。」
趙六夫人:「我還以為是因為你沒錢了才如此矜持呢。」
趙六郎忙對趙六夫人行禮,壓低聲音道:「給點面子啊。」
趙六夫人這才哼笑一聲不再說話。
白善噓的一聲,示意大家去聽,「鼓聲響了,走吧,該回家了,一會兒要宵禁了。」
宵禁鼓六百下,足夠他們從這裡返回家中了,於是眾人互相告別,各自上了各自的車。
趙六郎把趙六夫人扶上車後,轉身卻擠上了白善和周滿的馬車,他笑吟吟的道:「我們同路,叨擾一段。」
白善便伸手將人拉上車,帘子一放,車動起來,一直走出熱鬧的花街,周遭安靜下來,白善這才看向趙六郎:「說吧,何事?」
趙六郎先沖二人拱拱手,嘆氣道:「今晚讓你們敗興了。」
白善搖頭笑道:「倒還不至於。」
趙六郎面色一松,拍著他的肩膀道:「我就知道,你沒這麼小氣。」
他啪的一聲打開摺扇,扇了扇風后道:「本來我想著我們同窗幾年沒見,你們又難得想去花樓里一逛,便想叫上還在京城的幾個一塊兒聚一聚,同鄉、同窗,不比其他人親近些?」
周滿拿了一塊點心吃,「那也要志同道合才行,官場上還是應該尋同道者。」
趙六郎:「我是個俗人,沒那麼多想法,只想著同窗幾年,怎麼也是朋友,互相間聯絡感情,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不過今晚看,的確是我想差了。」趙六郎聲音低落了一下,很快又高興起來,「好在你們肚量大,今晚這事兒就算過了,下次我請你們吃酒算賠罪。」
白善現在對吃酒二字怕了,道:「還是吃飯吧。」
趙六郎哈哈大笑起來,「怎麼,發現周大人比你在娘子間更受歡迎,醋了?」
「去去去,」白善想了想,還是問道:「魯越和馬潤找我何事?」
趙六郎沒說話。
白善道:「倒不是為了幫他,只是人你都帶到我跟前了,總要讓我知道緣由吧?」
趙六郎這才道:「馬潤沒什麼事,他就是個紈絝,只是從小紈絝變成了大紈絝,當過幾次差,都沒什麼建樹,現在就在禮部掛個名,每日吃喝玩樂,他心裡過得去,也就沒事兒。這次是來作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