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集 貝冶丹鼎 第二章 兩敗俱傷
縝菱珠銀白色的光團迎向戰魂刀。
尺勿語的乙烏鉤完全被震回體內，巨大的震力使他失去了對縝菱珠的細微控制，憑著羅天上仙所擁有的深厚功力，他強行催動縝菱珠抵禦戰魂刀。
剎那間，極寒的縝菱珠緊緊包裹住戰魂刀的刀影，一股巨大的寒氣散發開來。從幻樹星蒸騰起來的水氣遇到這股巨寒，立即化為冰雹冰粒「嘩啦啦」地落下，神木峽落下了有史以來的第一場冰雹。
木絕等修真高手已經落在神木峽上空，他們紛紛放出飛劍，試圖減輕冰雹對幻樹星的損害。
李強陡然察覺劈下的戰魂刀被遲滯了，刀就像劈進了濃稠的黏液里，有一種有力使不上的感覺。他搓動雙手，大喝一聲：「開！」
由於有神之戰魂的戰意催動，戰魂刀沒有完全被尺勿語封住，隨著李強的大喝聲，戰魂刀再次耀出刺目的光芒。
這樣硬碰硬的打法是最笨的一種打法，尺勿語經歷過無數次爭鬥，還很少遇見這樣的人，李強竟然憑著一件神器蠻打硬拼，這使他有苦說不出。神器的品質在先天上就超越了仙器，這樣的比拼他太吃虧了。縝菱珠是他花費很多精力修鍊的，稍有損傷他都受不了，就沖這一點，他也不願意這樣硬拼下去。
尺勿語懊悔自己太輕視對手了，他搖動雙肩，兩道黑影從肩頭冒出，微微一頓，旋即向腳下飛去。他的身形向左側瞬移而去，地下的黑影悄然射向李強。
論到爭鬥的經驗，李強是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尺勿語的，就在尺勿語瞬移的同時，縝菱珠突然消失在空中。
李強的戰魂刀正好也發作了，由於失去了攻擊的目標，這一刀直接劈向下方的幻樹星。
誰也沒料到尺勿語會避讓，李強同樣也沒有想到，這是他凝聚了全身功力和神之戰魂的殺意的一刀，他根本沒有餘力去控制刀勢。也只有尺勿語這樣厲害的仙人才能從容地從神器下逃脫，一般的仙人都很難避讓。
在下方觀望的修真者猛然察覺不好，空中一股無形的壓力急遽增大。侯霹凈看得最清楚，他運功大喝道：「下方的人通通散開！」聲音猶如霹靂一般炸開。以大乘期的修為發出的喝聲，別說是下方的修真者，就連極遠方的人也聽見了。
木絕叫苦不迭，他也發覺不對，隨手一揮，將身周能夠帶走的門人弟子全部罩住，瞬移到安全的地方。
神木峽谷一片大亂，修真者紛紛逃離。眼看著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金光像一條奔騰咆哮的怪獸，直撲神木峽而來。
神木峽是自西向東延伸的，戰魂刀是自南向北而落，正好是一個龐大的十字形交叉。
李強極力想控制戰魂刀的爆發，忽然眼角一道黑影一閃，他下意識地放出天鑒寶相輪。
乙烏鉤分為左右同時襲到，李強再也無法收回神器，只得任由戰魂刀落下。
尺勿語冷笑道：「你有神器也沒用！咦，孤星的天鑒寶相輪？」他猛然醒悟，李強是不能傷害的，可是他也控制不住乙烏鉤的攻擊了，那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幾乎同時，戰魂刀和乙烏鉤爆發了。
首先是戰魂刀落在幻樹星上，那道巨大的金光悄無聲息地切進幻樹星的表面，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切進豆腐里一樣，緊接著，一連串的爆炸聲轟然響起。幻樹星完全是木質形成的，其實就是一棵巨大無比的樹，只見紅光一閃，碎木煙塵騰空而起。
幻樹星的修真者絕望地看著大火燃起，他們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乙烏鉤也在瞬間爆發。
天鑒寶相輪急速轉動起來，無數的銀色星光四散飛射。乙烏鉤噴發出的暗青色黑影和銀星一接觸就爆起一連串的巨響。
李強一刀劈空，所有的勁力都發在幻樹星上，戰魂刀也遠遠地飛了出去。他渾身猶如虛脫一般，被乙烏鉤一擊而中，幸虧有天鑒寶相輪的防禦，不然他就完了。即使這樣，他也被乙烏鉤打得在空中一陣翻滾，暈頭轉向間，他只能被動地用天鑒寶相輪抵擋。
侯霹凈眼看著乙烏鉤猶如活物般追打著李強，他再也無法忍耐，猛地射出自己的飛劍，轟向尺勿語。
李強翻滾間忽然瞥見侯霹凈出手，他驚得魂飛魄散，狂叫道：「老哥不要啊！」他竭盡全力收回戰魂刀，只要有戰魂刀他就有信心抵禦尺勿語的乙烏鉤。不過，戰魂刀很難快速收回，發出去的力量若強行收回，反噬的力量是巨大的，畢竟李強是藉助刀鞘來指揮戰魂刀的，戰魂刀還沒有被他完全修鍊合用，他還沒有達到念動刀動的境界。
尺勿語的爭鬥經驗極其豐富，他看出了李強的企圖，對於戰魂刀的威力，身為羅天上仙的他也不敢有絲毫輕視。他用乙烏鉤快速地擊打，讓李強保持在空中翻滾的姿勢，使他根本無暇顧及那把戰魂刀。
尺勿語心裡非常惱怒，剛才戰魂刀的一擊讓自己顏面盡失，雖然不敢傷害李強，但無論如何也要讓他吃點苦頭。
戰魂刀的金芒沉在幻樹星里，李強幾次想收回都來不及。有天鑒寶相輪的保護，乙烏鉤還傷不到他，只是把他打得在空中亂滾。
侯霹凈的飛劍已然襲上尺勿語，這是標準的偷襲。
聽到李強那聲狂喊，尺勿語並沒有在意，他對修真者的飛劍壓根就不在乎，任由侯霹凈的飛劍射來，他理也不理。他哪裡知道，侯霹凈已經是大乘期的高手了。
一聲亮響，侯霹凈的飛劍劈在尺勿語背上。尺勿語這才察覺到侯霹凈竟然是大乘期的高手，這一劍讓他一下失去了控制，身上的仙甲光芒閃爍，他一聲怒吼，乙烏鉤如閃電般縮回護體。
尺勿語暴怒了，無數細長的銀絲從他身上冒出，捲曲著纏上侯霹凈，那是縝菱珠所化的極寒銀絲。他等不及使用乙烏鉤，左手單掐仙訣迅即打出，怒罵道：「混蛋！」
侯霹凈的爭鬥經驗也很豐富，他打中尺勿語後，立即瞬移出去，可是他發現自己無法逃開，四周閃現出無數的銀絲，身形頓時被遲滯了。人影一閃，他沒有離開，眼睜睜地看著尺勿語放出手中的仙訣，他竭力用飛劍護身，同時拋出一件傅山送給他的護身法寶。
尺勿語打出的是仙界常用的仙靈訣——激閃。修真界也有類似的靈訣，那是引天地靈氣發出的雷火閃電，必須有一定的自然條件才能發出來，但是仙界的激閃卻不同，只要用自身的仙靈之氣就可以發出，速度奇快無比，威力也不同凡響。
青色的霹靂準確地砸在侯霹凈身上，「咔叭！」「轟！」侯霹凈那把傳了幾代人的飛劍被硬生生地炸開。沒等他收回，第二道激閃又劈了過來，這一次狠狠砸在了護身法寶上。
侯霹凈心裡很清楚雙方的差距，僅僅是兩道激閃他就難以抵禦，若是乙烏鉤襲來，他就更無法阻擋了。不過，元始門的功法是以武入道，侯霹凈也有自己的殺手鐧。
侯霹凈的出擊為李強贏得了喘息之機，他終於收回了飛出的戰魂刀。
李強在空中稍微懸停了一下，正好看見尺勿語在用激閃打侯霹凈，他頓時渾身都顫慄了。
自從修神後，由於境界大增，李強很少有動氣的時候，不過，他有一個特點，就是無法容忍別人欺負自己的兄弟。他被徹底激怒了，別說眼前是羅天上仙，就是仙界的七大天君和青帝，他也敢跟他拚命。
侯霹凈的護身法寶被打落，飛劍無法回護，他也拚命了。眼看乙烏鉤襲來，他知道憑自己大乘期的肉體根本擋不住仙器，因為元始門的戰甲是修鍊在肉體上的。剎那間，他渾身燃起青朦朦的火焰，兩隻手猶如提起萬噸重物，艱難地舉了起來。這是元始門最厲害的一招——始動。
李強是學過元始門功法的，他當然明白侯霹凈這一招是要燃燒自己的生命去抗擊尺勿語。
李強只覺得眼前一片通紅，腦袋裡猶如點燃了一把火，全身的熱血彷彿都涌到頭上，他急得長聲咆哮：「不要！老哥！」他來不及使用戰魂刀，太皓梭閃著紫色光華呼嘯著飛射出去。
尺勿語稍微覺出一點威脅，他冷聲道：「找死！你即使燃燒生命也沒有用。」他以為侯霹凈要用燃燒生命的方式來威脅自己，然後藉機逃走。只有李強心裡清楚，侯霹凈是真要拚命了。
侯霹凈大喝道：「兄弟，你自己保重！」又對尺勿語狂笑道：「看老子拚死你！哈哈哈！」他陡然化作一顆青朦朦的流星，筆直地撞向尺勿語。
這種決死一拼的招法，讓尺勿語大吃一驚。要知道大乘期的高手修為已經到了這一界的頂峰，這樣的拚命方式，即使他是羅天上仙也不敢硬抗。他指揮著乙烏鉤急速抵擋，同時準備躲避。
李強的殺戮之心充滿胸臆，兩隻眼睛裡射出的金光竟然隱含濃濃的赤色。太皓梭射出後，他只是希望牽制一下尺勿語，並不指望挫傷他。隨即，他全力將身形隱進戰魂刀的光芒里，合著刀光咆哮著砸向尺勿語。
幻樹星的修真者大部分都看見了這一幕，一顆青色的流星和一顆金色的流星從左右兩邊同時撞向高空中的尺勿語，耀眼的光華將天空映照得一片通明。
尺勿語手足無措了，他沒想到李強和侯霹凈會同時拚命。
對於侯霹凈的拚命舉動，尺勿語並不在意，反正是他先動手偷襲的，尺勿語有足夠的理由懲罰他。侯霹凈若沉住氣不動手，尺勿語是不能主動攻擊他的，現在則不同，既然是他先動手襲擊的，尺勿語就可以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反擊。讓尺勿語感到頭疼的只是李強。
若李強只是這一界普通的修真者，他就是有再大的本事，尺勿語也無所謂，但是李強現在的身份讓他有些為難，尺勿語心裡竟湧起一種束手束腳的感覺。
侯霹凈*得比較近，他一頭就扎進了尺勿語的防護圈。一個大乘期的修真者要拼起命來，一般的仙人也要避避鋒頭，可惜尺勿語不是一般的仙人，他是排行第八的羅天上仙，是乾善庸也打不過的厲害人物，對侯霹凈自殺似的進攻他根本看不上眼。
尺勿語簡單地擊出一拳，縝菱珠化作一團銀色的光球，狠狠地撞在侯霹凈身上。他自己則不慌不忙地瞬移出去。
「嘣！」
侯霹凈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巨大的寒氣將他正要燃燒的生命撲滅，身體像離弦之箭般倒飛出去。他這才知道自己和羅天上仙的差距是多麼的巨大，僅僅是簡單的一拳，就讓他身受重創，對手根本就不給他徹底燃燒生命的機會。
侯霹凈向幻樹星跌落下去。
李強合在刀光里，清楚地看見侯霹凈被尺勿語打得飛射出去，心裡反而稍稍放鬆了一些。他知道侯霹凈暫時無事，因為他根本沒有來得及發揮始動這一招，雖然被打得很狼狽，但卻不會有生命危險。
李強用心神緊緊鎖住尺勿語，想和他再次拼刀。
尺勿語表面上似乎很輕鬆，其實在收回縝菱珠的同時，他也被侯霹凈暗算了。這是元始門功法的特點，一旦始動被強行阻止，始動的意念就會傳遞給對手。尺勿語的仙心被破開一道口子，使他很難再冷靜地爭鬥。
甘菱貳護著門人，一直躲在下方觀看，他沒想到回到家鄉會是這樣的局面，心裡難過之極。當他發現侯霹凈跌落，便不顧一切地帶著青木門的高手飛上前去接應。
看著李強風馳電掣般衝來，尺勿語竟也起了拚鬥之心。
五擎天的境界完全可以與仙人的境界相媲美了，李強所差的只是仙人千萬年修鍊得來的經驗和千錘百鍊的功力，這是他沒法比的，他只有憑藉強勁的修神功力和用神器硬拼才有希望贏。
打到現在這個地步，雙方都已經無法冷靜了。李強恨尺勿語傷了侯霹凈，這是他最不能容忍的，而尺勿語因為被始動的意念觸及，也亂了陣腳。
縝菱珠再次耀起清冷的光華，彷彿一輪圓月懸在尺勿語身前，乙烏鉤環繞著縝菱珠，那是尺勿語最得意的手法。他淡淡地說道：「來吧，李強，我倒要看看你的神器有多厲害。」他決心和李強拼一拼，完全沒想到自己是受了侯霹凈那一招始動的影響。
尺勿語剛才瞬移了很遠，李強用心神鎖定住他，很快就跟了上去。
幻樹星燃起的大火已經被修真者齊心合力撲滅了，神木峽從此又多出了一條峽谷，它被幻樹星的修真者稱為一刀峽，因為它是被李強的戰魂刀劈出來的。據說一些內層的樹人因此而受傷，但李強並不知道這一刀傷到人，所以他的境界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木絕已經麻木了，他獃獃地看著天空出神。不論輸贏，只要李強還活著，神木宗都惹上了一個惹不起的高手，他在考慮以後該怎麼辦。
有人喊道：「快看天上！」
天空上只有尺勿語和李強兩人，其他所有的修真者都守護在幻樹星的表面，沒人敢再飛到空中去，生怕被他們兩人的爭鬥波及。
天空中出現一個巨大的光輪，那是縝菱珠所化的光芒，乙烏鉤的暗青色黑影將整個天空都遮住了，尺勿語全身散發著金色的光輝，懸停在光輪之上，彷彿天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李強的憤怒完全融入戰魂刀里，戰魂刀的金芒夾雜著紫紅色的怒焰，在空中幻化成一條金色蒼龍，張牙舞爪地撲向縝菱珠。金色蒼龍發出的咆哮聲，讓下方的修真者難以忍受，整個幻樹星的大地都在顫抖。
甘菱貳成功地搶到侯霹凈，帶著門人在侯霹凈身周布下防護陣。侯霹凈臉色煞白，神智卻很清醒，知道自己已經元氣大傷，他緊盯著空中，仍在擔心李強的安危。
甘菱貳急得團團亂轉，他是靈劍體，雖然察覺到侯霹凈的紫府完全亂了，但以自己的功力根本無力相助。要是有靈將在，至少可以幫助侯霹凈穩住傷勢，因為每個靈將都會一種法訣——凝心訣。
侯霹凈突然說道：「別管老子，注意天上……你們隨時準備救人……」
甘菱貳急忙上前扶住侯霹凈，剛要說話，忽覺眼前一黑，陡然又是一亮，緊接著傳來一聲劇烈的爆響，幾乎使他散體。所有元嬰期以下的修真者通通跌翻在地，只有少部分高手能夠勉強支撐。
尺勿語和李強兩人終於硬生生地拼了一回，代價之大是兩人都沒有想到的。
李強不僅使用戰魂刀，還悄悄射出了唯一的一根天簽，那還是老閑送給他的渡劫法寶。以尺勿語的功力，正好有能力擋住戰魂刀的攻擊，但是他沒有想到，戰魂刀的金芒中竟然還藏著一個威力奇大的天簽，這下他可吃了大虧。
李強也很慘，先被縝菱珠擋住，又給乙烏鉤打得鮮血狂噴。
尺勿語向上拋出，李強向下墜落，兩人同時被巨大的衝力撞開，竟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尺勿語首先緩過來，他已經被撞出了幻樹星的大氣層。
縝菱珠和戰魂刀一拼之後，被炙熱狂暴的戰意損壞，縝菱珠里融入了一絲紫色的光華。尺勿語心疼之極，心裡明白，要想恢復縝菱珠的妙用，至少得花費百年之功。同時他也知道，自己闖下了不小的禍，若是李強被他傷到，恐怕青帝決不會答應。雖然他不知道青帝為什麼要收李強為徒，但青帝的意志是絕對不可違背的。
李強猶如流星一般射向幻樹星的表面，從第一層地面直穿而下，一直扎進第二十七層才停下，這裡已經是幻樹星最深的地方了。他勉強收回戰魂刀和天鑒寶相輪後就昏迷過去，這是他修神以後最大的一次挫敗和受傷。
尺勿語原本是來收集神木之液的，他找到神木宗後才知道，神木之液在不久前已經被另外兩個仙人搜羅一空，無奈之下他只好在這裡等候，因為這是七大天君之一的離殃天君託付他的事情，他需要神木之液和幾種這一界的靈藥。
尺勿語打算稍等一些時日，收集一些神木之液再走，以後若是有機會就再來，若沒有機會再來，手中好歹也有一些神木之液，這樣回去也能交待了。不料在這裡會遇見李強，他一時興起出手爭鬥，沒想到惹下禍來，傷了李強。
整個幻樹星就像遭到狂暴颶風的襲擊，裸露出棕黑色的木質，神木峽毀壞得更加嚴重，絕大部分附生的植物都被一掃而空，木質的斷裂處流出乳白色的漿液，空氣中瀰漫著燒焦的糊臭味，空中飄蕩著縷縷黑煙。
幻樹星的修真者膽戰心驚，這場爭鬥使他們賴以生存的星球遭到極為慘重的破壞，幻樹星沒有幾十年時間的休養生息是不可能恢復原貌了。他們暗自慶幸，幸好兩人不是在星球表面上爭鬥，不然幻樹星被他們打死也不足為奇。
尺勿語覺得從未有過的煩亂，他強行阻止了侯霹凈的始動後，受到始動的意念影響，不能冷靜地思考問題。他猶豫了片刻，居然拋出星耀離開了幻樹星。他一心只想找地方去修鍊縝菱珠，至於其他的事情，他竟然完全顧不上理會。
木絕帶著門下的弟子找到甘菱貳，他心裡非常後悔，要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絕不會強佔青木門的地盤。第一次乾善庸和黛南楓御找來，神木宗就交出了所有的神木之液，等到尺勿語來的時候，他們根本就拿不出來了，只好向其他門派索要，因為青木門有一口高產的神木井，神木宗才霸佔了他們的駐地，由此引發了一系列爭鬥。
甘菱貳憤怒地看著木絕，恨恨地說道：「木絕，你們神木宗這下開心了吧……」木絕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甘菱貳，又看看躺在地上的侯霹凈，無言以答，只冷冷地說了一句：「我們走！」就帶著門人弟子回神木宗去了，但他心裡明白，這次的禍惹大了。
侯霹凈勉強坐起身來，說道：「快去找……找我兄弟回來，我……看見他落下的……」他掏出一粒靈丹服下，突然間似乎蒼老了很多，臉上顯出密密的皺紋。他苦笑著搖搖頭，心裡明白，這樣的傷勢是不可能飛升了。
甘菱貳指揮門人將侯霹凈送回駐地，又命人取出儲存的神木之液，用靈泉化開後，將侯霹浸泡起來。他說道：「前輩，神木之液可以暫時穩住你的傷勢，我帶人去找大哥。」他招呼門人小心看護，自己帶著甘菱旗和弟子甘木語一起去搜尋李強。
很快，他們就找到李強撞出的那個大洞，在神木峽的西北邊，洞口有很多修真者在觀望。那是一個巨大的漏斗形大坑，向下看去一層層的木質地面清晰可見，層層疊疊的洞口由大到小黑沉沉的，彷彿是魔鬼張開的大嘴，陰森得可怕，裡面飄出的陰冷空氣慢慢地在洞口形成濃濃的霧氣。
甘菱貳也不多說，帶著甘菱旗和甘木語向下飛去。修真者是很少到內層去的，不大熟悉地下的情況，也不知會遇到什麼，但是為了李強，甘菱貳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他們很快落到最後一層，地上除了一個人形大坑外，什麼也沒有。
甘菱貳急了，憑著靈劍體的本能，他快速搜索了一圈，可奇怪的是，李強蹤影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