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立沒有管李修遠的驚詫,只是看著他平靜的問了一句:「你要破除心魔,這種情況下,有沒有可能?」似乎覺著這樣說還不是很清楚,又加上一句:「現在,你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敗我!」
「怎麼會這樣?」李修遠依然還沉浸在這個消息的巨大打擊中,趙立的話一出,只感覺整個天空似乎都已經變成了灰色。自己辛辛苦苦好幾年,拚命的修行訓練,到頭來,難道只是為了找一個連現在可以修行的普通人都不如的趙立來找回當年的場子,平息自己的心魔嗎?
李修遠在迷茫之餘,真的很失望。趙立無法和他較量,而自己也沒有理由以一個天才學校的優秀學員非要和普通人趙立較量,這種失望,比他和趙立堂堂正正的打一場然後輸了還要強烈。
他想起了校長的話,也想起了克芮絲汀的話。現在才覺得,兩個人似乎說的都是金玉良言。校長是什麼人,他的武功有多高,李修遠根本不知道,那不是他可以猜度的境界。趙立為什麼得罪了校長,被他親自廢了武功,李修遠也不知道,一心修行的他,基本上在這幾年沒有關心過別的事情。但有一點他還是可以肯定的,既然是校長出手,那麼趙立基本上已經沒有了恢復的可能。不,不是基本上沒有,是絕對沒有。
一旁的趙立就這麼看著李修遠,觀察著他的反應。只不過,心中已經開始搖頭,李修遠不是一個不勤奮的人,完全可以說很優秀,但是,那種小心眼的性格,已經成了他能夠再次突破的障礙,就算沒有以前的趙立,也一定會有什麼張立李立王立什麼的成為他的心魔的。
「走!」呆立的李修遠沒有任何反應,趙立也不能不出聲提醒他。說了一句李修遠好像還沒有反應,趙立不得不伸手拉了一把。
「去哪裡?」趙立的舉動喚醒了李修遠,看著趙立這突兀的舉動,李修遠不由的問了一句。
「去操場!」趙立一馬當先的走了出去,聲音在他背後清晰的傳來:「你不是要較量嗎?」
李修遠聽到這話,楞了一下,趙立已經不見了影子,急忙跑出辦公室追了上去:「算了,趙立,別說那個了。」
「你的本性不錯,只是性格上略微有點瑕疵。」怎麼說也是自己當年的新兵戰友,趙立也不會多說什麼,以他的身份和官職,恰當的指點的一句,並不是很過分:「說吧,你想較量什麼,兵器還是徒手格鬥?」
克芮絲汀好像把李修遠來的目的散布了出去,看到趙立和李修遠一起走向操場,大家都慢慢的圍攏了過來。尤其那些原來的重犯們,似乎對李修遠很不客氣,看著他的目光,都帶著一絲絲的兇狠和殺意。
這個時候,反倒是這樣的目光能讓李修遠舒服一點。李修遠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跟著趙立來到操場上,難道自己的心中,還沒有打消和趙立較量的念頭?
「兵器還是徒手?」趙立已經先李修遠一步,站到了操場上,面對著李修遠,再次問了一句。
「徒手吧!」趙立的興緻很高,李修遠也不好拒絕。趙立變成了這個樣子,他心中反而沒有高興。
「你這樣,可不是我的對手。」李修遠病怏怏一般的回答,趙立站在那邊,開始做一些準備活動,說實話,一年多趙立都是在靜坐打通經脈中度過,身手倒是真的荒廢了很多。
「阿蝶,你怎麼也不勸勸趙立?」克芮絲汀看著操場中的兩人,看著旁邊一直冷若冰霜的李夢蝶,忍不住埋怨了一句。
「他要下定決心做什麼的時候,你覺得我能勸住他嗎?」李夢蝶看著場中兩人,再聽著旁邊克芮絲汀的擔憂,心中已經笑破了肚,只是她的臉上一直是那種神色,旁人倒也一時看不出來。
「桑德斯,要不你去勸勸。」克芮絲汀還是擔心,李修遠那種小心眼的性格,在這個時候一旦發作起來,說不定會給趙立造成不利。
「知道趙立這傢伙還有個什麼外號嗎?」桑德斯目不轉睛的看著操場內的兩人,隨口甩過來一句:「趙瘋子!偶爾做點瘋狂的事情,很正常。」
李修遠象徵性的擺出一個架勢,既然趙立想要玩,那就不用功力陪他玩玩好了。不過,剛剛擺出個架勢,對面的趙立已經一聲大喝,撲了上來。
趙立的動作太快,李修遠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一個武功被廢的人,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速度?大驚之下,還沒有來得及反應,手臂已經被趙立抓住,一陣酸麻的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隨後肩膀被趙立一撞,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的飛了出去。
操場的周圍,一群觀看的人都是那些閑來無事的原來的囚犯,加上克芮絲汀和李夢蝶。原以為趙立也不過就是和李修遠比劃比劃,卻從沒有想到,趙立居然能有這麼強悍的表現。
現場如同突然之間時間停止了一般,所有的觀眾們,都呆立在原地,動都不動一下,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看著操場裡面的趙立,如同看著一個鬼怪一般。驚訝的目光如果能彙集起來的話,估計能直接燒開整整的一壺冰水。
除了李修遠被摔在地上的聲音,現場再沒有其他的雜音。如果非要說還有的話,也就剩下眾人心中一地玻璃鏡片被摔碎的聲音了。
怎麼可能?每一個人心中,都是這樣的震驚,當然,李夢蝶例外。儘管她沒有照趙立說的拍下所有人驚訝的表情,但一一看在眼中,卻也是一種捉弄了所有人的快意。
不能不說,趙立的這一招,實在是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校長的真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親身的體驗過,那絕不是他們現階段可以望其項背的強大。趙立被那樣的真氣封鎖,幾乎已經註定了他這輩子一事無成。可是,眼前的事實卻讓大家再也說不出話來。
「媽的,果然是趙瘋子,真是讓人想不到啊!」桑德斯嘟囔兩句,旁邊的克芮絲汀似乎回過神來,聽到了其中的一點點。看著場中的趙立突然想起了他昨天說的再也不閉關,原來,是這個意思。
「如果你和敵人作戰的時候也是這樣弔兒郎當的話,那麼你要不要破除你的心魔,其實已經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了。」趙立看著被他一摔之後站起來的李修遠,搖著頭說了一句。
李修遠卻再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雙眼放光的看著趙立。什麼驚訝,什麼失望,統統的拋在了腦後。他完全不用考慮趙立為什麼會在校長的手下還能保持修為,但這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趙立現在還是戰鬥力十分強悍的一個傢伙,而自己,必須擊倒他。
趙立下手並沒有太狠,輕輕的一摔只是讓李修遠更加慎重的對待自己,現在目的已經達到,李修遠看著趙立,就如同看著一個仇敵。
再次站到了趙立的對面,李修遠依然雙目放光的看著趙立:「我不會手下留情的!」
沒有回答李修遠的話,趙立只是原地招了招手,隨後,李修遠大喝一聲,沖著趙立沖了過來。
對趙立來說,他現在也迫切的需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來舒緩自己一年來的壓抑。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李修遠到來的正是時候。
這次,趙立沒有留手,如同校長當時給他演示九級的修為時,沖著向著衝過來的李修遠一拳轟出。真氣已經在他目前的情況下調動到了極限,三個丹田八九周天凝練過之後,儘管在校長真氣當中鑽出的小孔洞不大,但威力卻一點沒有比以前減少。
李修遠更加不會畏懼和趙立對轟,空中伸出了拳頭,沖著趙立的拳頭就是一拳轟下。
砰,兩人的拳頭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兩人的身體中間,好像多了一個強力的彈簧,在壓縮到極限之後,直接反彈了開來。趙立和李修遠,雙雙的向後各自飛退了回去。
只是這一拳,兩人都將對方的大概力量摸了個清楚。對趙立來說,他此刻並不比李修遠在力量上差多少,兩人基本上可以說是平分秋色。那麼,制勝的關鍵,就絕不是力量,而是技巧了。
李修遠再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趙立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戰士,在初學戰鬥功法的時候,只能達到最簡單的四級。可是,在李修遠瘋狂的修鍊的這段日子,趙立居然能夠達到這樣的境界,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再算上趙立還被校長廢了武功又重新練回來的時間的話,自己這個所謂的修行天才,在趙立面前,似乎什麼都不是。
戰鬥功法修行的時候,趙立每次都是第一個打通經脈的景象再次出現在李修遠的腦海,十幾個人被趙立一個人放翻的鏡頭,也同樣的展現在他的眼前。一想起那個時候他受到的「侮辱」,李修遠的神情頓時又有點猙獰起來。
「啊!」李修遠大喝出聲,不管不顧的沖了上來。在天才學校修行了這麼長的時間,李修遠也學到了一身的本領,再也不是當年的新兵蛋子。
不過,可惜的是,李修遠面對的是趙立。儘管趙立不敢說自己的學習條件能有李修遠在天才學校那樣的好,但是,不管是老監獄長還是那些變態的囚犯們,調教他的時候可都是不遺餘力。而且很多的時候,趙立都是在戰場上面對生死大敵,那種殺戮出來的戰鬥感覺,遠不是在修鍊場當中修鍊能夠鍛鍊出來的。
就算再怎麼優秀的訓練場,也不可能提供真刀真槍的搏殺環境,那種點到為止的較量方式,面對上趙立這種從戰場上下來的精英的時候,高下立判。
同樣的手法,抓住胳膊,然後控制對方的身體,最後用一個順理成章的肩靠將對手撞出去,趙立甚至都沒有改變手法。只不過,這簡單的幾個招式,在李修遠眼中破綻百出的招式,卻偏偏就無法躲開,再一次的被趙立遠遠的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本來打算能夠借趙立擒拿的機會反過來制服趙立,但是,趙立的手一碰到李修遠的肌肉,李修遠就發現了問題。自己的肌肉再也無法控制,一陣短時間的酸麻。只是這一下,就已經足夠趙立將後續的動作全部的做出來。
「再來!」李修遠絕不相信自己被擊倒就這樣的簡單。如果說第一次被擊倒,那是猝不及防的話,第二次被同樣的手法放翻,那就決不能原諒。再次沖著趙立喊了一嗓子,人又一次沖了上來。
趙立卻擺出一個輕鬆的防守姿勢,站在原地,好像表演太極拳一般,動作緩慢卻又準確的迎上了李修遠的攻擊手臂。
這次有了防備,李修遠絕不肯讓趙立的手碰到自己的身體,雙拳轟出,目標正是趙立的手腕。
趙立不閃不避,變抓為拳頭,和李修遠的拳頭撞在一起。手臂隨著李修遠的攻勢向後一盪,輕巧的划了個弧線轉到了李修遠的胸前。
李修遠早已運氣在胸口,八級的高手,堅硬的胸骨保護下,承受一記同等力量高手的攻擊,還是有很大的機會能夠完全的擋下來。只要趙立的打擊不夠讓李修遠退卻,那麼,李修遠的雙拳就能直接轟擊到趙立柔軟的腹部。
一切都預料的十分的清楚,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趙立的拳頭一到李修遠的胸口,李修遠的胸前的肌肉就開始劇烈的痙攣起來。分筋錯骨手那種精準的對人體肌肉的打擊,嚴重的影響了李修遠的動作。緊接著,胸前好像再次被撞擊了一下,身體第三次飛到了空中,然後摔落在地。
「拳腳有點生疏,還是來兵器吧!」趙立沖著李夢蝶那邊一招手,兩支一模一樣的警拐,從李夢蝶手中直接扔到了趙立手上。趙立拿住一支,另一支沖著李修遠扔了過去:「你的警拐招數,不會已經放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