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一次警告
據松山南路事件已經過去了三天，孫小勇再次如人間蒸發一般，在這人潮湧動的城市裡消失的無影無蹤。肖宇也向上級如實彙報了神秘電話的內容，根據上級指示，東海市的交通管制實行內緊外松，另一方面加大對江雲天與啟華集團的監控。
「二組！二組！目標離開啟華大樓，注意跟上！」吳進北坐在車內手持對講機說道。
「二組收到！」說完，一輛黑色福特從吳進北車旁經過，這幾天他一直帶領調查局成員跟蹤監控江雲天，但江雲天除了在公司，酒店談合作，就是回公寓，並沒有新的發現，這讓他這幾天過的都有些焦躁。
「北哥，換人了！」就在他看著馬路發獃的時候，小葉走到車門前一句話把他從沉思中拉了回來。
「局裡怎麼樣，有什麼新消息沒？」小葉聽到吳進北的詢問，搖了搖頭，說道：「別說消息了，連根毛都沒有，都快急死了。北哥，你說，孫小勇會藏在哪了？」
「不知道，但我不相信，那天晚上的事跟江雲天這個王八蛋一點關係都沒有，現在正是比耐力的時候，大家堅持一下！」吳進北面容憂愁的說道。
當吳進北和小葉在車旁交談時，在不遠處的一個側門，一名啟華集團的保安，正拉低帽檐，貓在牆邊目不轉睛的盯著他們，嘴角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
江雲天坐在車內也是煩悶無比，今天是孫小勇給他期限的最後一天，但是由於整個東海對於交通的全面管制，讓他舉步維艱，很難找到漏洞為孫小勇找到逃出生天的機會。周梓彤似乎是看出了江雲天心裡有事，坐在副駕駛的她不時的回頭張望，終於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江總，您是有什麼心事嗎？您可以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好，這樣容易傷身體！」
「梓彤，你說我算是個好人嗎？」江雲天的問題讓周梓彤有些猝不及防，她連忙的說道：「您當然是好人，當年，要不是您，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收留了我，也不會有我的今天！」
江雲天笑了笑，沒有說話，一直看著窗外後退的風景，沉默了一會兒後對司機說道：「不去酒店了，改去醫院，我要去看夫人！」
周梓彤意外的看著江雲天：「可江總，金條跟戴維斯先生已經約好了呀，我們不去會不會。。。」
「他們會等我們的！」
人民醫院，叢曼麗隔離病房。。
江雲天默默的削著手中的蘋果，叢曼麗躺在床上面無表情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江雲天將手中蘋果遞給她，她也沒有回應一分。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他養育了你二十年，你怎麼下得去手？」叢曼麗閉著眼留著淚說道。
「我原本並沒有想要殺他，只想奪回本該屬於我的一切，包括你！」江雲天抬頭看著躺在床上的叢曼麗，她倔強的側著頭，江雲天繼續說道：「直到我了解真相後，我承認，我後悔了！我沒有想到他。。」
「沒有想到他把一切都留給了你，對嘛？」叢曼麗聽到這裡，突然做了起來，轉過頭流著淚，對他說道。
「不，其實我早就知道，我只是恨他從我身邊奪走了你！」江雲天站起來吼道：「他明明知我有多愛你，可他依然從我身邊搶走了你！」
這時，他沖了上來抓著叢曼麗的雙肩，低聲吼道：「曼麗！曼麗！跟我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去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吧！好不好！」
看著江雲天炙熱的眼神，叢曼麗猶豫了一會兒後，扯下了江雲天抓著自己雙肩的手，用同樣炙熱的眼神看著江雲天。
「雲天，不要再錯下去了，自首吧！」
江雲天並不意外叢曼麗會這樣說，他鬆開雙手，失落的後退了幾步說：「已經晚了！我已經深陷泥潭了，不可能再回頭了！」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只留下叢曼麗一人在病床上無聲的哭泣著。
在去酒店的路上，江雲天沉默了很久，在快到酒店時，他突然開口說道：「梓彤，我需要你幫我辦幾件事！」
「江總您說！」
「你給夫人訂一張下周飛靜江的機票，到時候你陪她一起去！」
「您開始不是計劃讓夫人去M國嗎？」
「靜江是她的老家，她更熟悉那裡，而且她待在國內，我會更放心！」
「好，我會辦好的！」說完，江雲天提給她一張紙條。
「這是？」
「三天後，你去這裡，把我保險柜里的東西取出來交給夫人，至於她想怎麼處理，是她的事！」雖然此時的周梓彤滿腹疑問，但她知道，江雲天此時這樣做，必然有需要這樣做的道理，作為她的秘書要做的就是服從和執行，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無法止住眼角的眼淚，只能靠在座位靠椅上，掩飾著自己的無法溢出的悲傷。
「小楊，不去酒店了，去關下碼頭！」江雲天對著司機輕聲說道，隨後拿起手機，撥通電話，用純正的英語對著另外一頭說：「你們的要求我答應你們，我的要求也希望你們兌現承諾，戴維斯！」
江雲天突然轉道下關碼頭，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卻又在肖宇的推測之中。
因為東海市所有的出海漁船和私人遊艇都集中在下關碼頭，目前全市的公共對外通道已經全部封死，如果江雲天要幫助孫小勇逃出東海唯一可以冒險一試的地方只有這裡。因此，調查局早就這裡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他們上鉤了。
「肖處，江雲天與下關碼頭的蛇頭接頭了！」吳進北激動的跑進辦公大廳說道。
「立即控制整個下關碼頭，嚴密監控那幾個偷渡蛇頭！一旦發現孫小勇蹤跡馬上行動。」肖宇果斷的命令道。
當天下午五點三十分，天漸漸的暗下，夕陽的餘光將海面照的通紅。肖宇帶領著調查局一干人等現在距離下關碼頭八百米的一個平房樓頂，用望遠鏡監視著碼頭的一切。
「肖處，你怎麼知道孫小勇今天一定會出現？」吳進北問道。
「我無法判斷他今日是否會出現，但是，他一定想儘快離開，因為比起我們，他更害怕那群人，況且他也不是那種很聰明的人，所以他一定會孤注一擲的賭一把！」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黑色運動服，頭戴黑色棒球帽的，正挎著一個藍色運動包，左顧右盼的朝漁船走去。
「各小組要注意，各校小組注意，疑似目標男子出現，各小組注意辨別男子身份！」肖宇左手拿著望遠鏡，右手抓起對講機說道。
「三號小組報告，確認男子為抓捕目標！」
聽到這裡，肖宇帶著平台上所有人，立馬下樓，朝著目標靠近。
「各小組注意，不要著急，讓目標靠近漁船，等我命令在行動！」肖宇邊跑邊說道。
這時，孫小勇十分警惕的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眼珠左瞄一眼，右瞄一眼，觀察者身邊每個人的神情動作。
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時，遠處的高樓樓頂，一名頭戴針織冒的黑衣長發男子，趴在天台上，手裡緊握著一把狙擊步槍。他一邊口嚼口香糖，一邊通過倍數狙擊望遠鏡注視著雙方的一舉一動。
「貓抓老鼠的遊戲開始啦！」男子邊吹著口哨邊笑著說道。
孫小勇走到約定漁船的船頭，對著船艙里喊了了一聲：「秦老大，我是江老闆的朋友，他讓我來取今早剛打的魚！」
「哎，來了！」
肖宇帶領著各小組已經抵近到距離孫小勇只有五十米的平房後面。孫小勇眼睛警惕著瞄著背後的動靜，正當船艙里的人走出來時，孫小勇，掏出手槍當即對著船上的人開了一槍！
原來，船老大也是調查局的警官假扮的，或許是細節疏忽被孫小勇一下子認了出來，好在提前穿了防彈背心，人並沒有受傷。聽著槍聲，肖宇指揮各組立即行動，一時間下關碼頭槍聲四起。
孫小勇憑藉著周圍的雜物，佔領著地勢，不斷對著圍攻上來的調查局警官進行反擊。
「孫小勇，你已經被包圍了，投降吧，爭取寬大處理，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肖宇躲在牆後喊道。
「去你姥姥的，老子被你們抓到，只能是個死！老子是絕對不會想你們投降的，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來呀！」孫小勇一邊開槍負隅頑抗一邊吼道。
「各組注意一定要抓活的，慢慢消耗他的彈藥，然後衝上去按住他，防止他自殘！」肖宇用行動電台對所有成員說道。他剛說完，呼的一陣風，一個人影從身邊沖了出去，只見韓菲端著手槍，一個前滾翻，躍到了離孫小勇只有二十米的側面，在孫小勇還在向另一側開槍，沒有注意之際，準確的將一顆子彈打在了他的左小腿之上。
肖宇看著情況不對，立馬從了出去，在孫小勇反應過來準備向韓菲開槍時，一把將韓菲撲倒在地，然後起身迅速將他拖近旁邊的一個木箱後。
「你不要命啦！」肖宇生氣的抓著韓菲吼道，韓菲一下子被肖宇的反應嚇得說不出話來。
孫小勇此時發現已經沒子彈了，左腿又中的一槍，背靠著雜物大口喘氣。發現對方不在開槍的吳進北當即帶領著其他成員舉著手槍，慢慢靠近孫小勇所在的位置。
就在馬上靠近孫小勇所依靠的雜物時。孫小勇突然沖了出來，手中握著一把軍綠色的匕首，朝吳進北狠狠的刺了過去，好在他身手敏捷，閃躲一旁，一個側翻順手將孫小勇撲倒在地。
「小子，你很能啊，你不是能嗎？」吳進北死死的將孫小勇按在地上說道，其他警官也立即上來幫忙，很快用手銬銬住了孫小勇，雖然抓住了孫小勇，可吳進北手臂也被颳了一個大口子。
肖宇走了上來說道：「你這還是得會去包紮一下！」
「沒事，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吳進北抬起胳膊笑著說道。
「砰！」
一聲沉悶的槍身在背後響起，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正當調查局其他警官扶著孫小勇站起來時，不知從哪的一個子彈從孫小勇的頭部穿過，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孫小勇便倒地死亡。
「bingo！」長發男子開心的笑著說道。
「狙擊手！」肖宇立馬反應過來，所有人聽到肖宇的呼喊也馬上反應過來就近尋找掩體，等了一會，發現沒有動靜，一個個的都慢慢的走到了孫小勇的身邊，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孫小勇，一干人等眼中怒火中燒。
「狙擊手應該是在那個位置！」韓菲指著遠處的一棟27層高樓。
夜幕下，27層高樓樓頂，在探照燈的照射下，天台宛如白晝。
「肖處，勘察了一下，在面對著下關碼頭的位置發現了人體趴卧和槍托的痕迹，另外還發現了這個！」吳進北將手中的一枚彈殼遞給了肖宇。
肖宇仔細觀察著這枚彈殼說道：「看這個彈殼的大小，以及孫小勇中彈的情況看，這槍少說也有10毫米的口徑！」
「沒錯，同時這枚彈殼有一些奇怪的紋路。從槍的口徑和彈殼樣式判斷，這不是我們國內的槍！」吳進北說道。
「孫小勇，他的死不是偶然！」
「肖處，這難道是？」吳進北吃驚的問道。
「沒錯，他們用孫小勇的死，對我們發出了他們的第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