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禮堂被臨時借調成為停放屍體的場所,李文清的屍體也被擺放在這裡,秦昊站在李文清屍體的面前,一言不發,獃獃的看著,他想不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胡海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為什麼李文清會死,他們的目的不應該是解救李文清嗎?難道自己的思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吳進北默默的出現在秦昊的身後,秦昊回頭看了看,見到是吳進北走了進來,隨口說道:「你來了?」
「怎麼樣?你想到什麼了?」吳進北走近到他的身旁問道。
秦昊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開口:「想不明白,沒有任何線索,從邏輯上說不通。」
「是啊,線索太少了,一切都是猜測,但看似合理的邏輯下,總是會出現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對了,胡海怎麼樣了?」
「哦,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有林濤他們看著,醫生說沒有什麼大問題,現在就等著他醒過來。」
就在秦昊和吳進北說話時刻,七八個穿著白色防護外套的工作人員走進禮堂,其中一人看起來像是負責人的,走到秦昊面前十分禮貌的與二人打了聲招呼,並說:「二位,我們接到通知要把這幾具屍體運往司法鑒定中心,打擾二位了。」
「好,辛苦了!」秦昊看著李文清的屍體被推出禮堂大門,心中的擔憂在他臉上展現無遺,吳進北很明白秦昊的擔憂,總會有直覺告訴他們危險的臨近,可卻找不到任何證據和線索去佐證他們的猜測和直覺,這種時候是最痛苦的。
吳進北右手放在秦昊肩上,帶著安慰的語氣說道:「走吧,現在多想也沒有用,去醫院看看,目前唯一可以給我們答案的恐怕就是胡海了。」
秦昊無奈,一句話也沒說,跟著前來搬運屍體的法醫走出了禮堂。出門一看,今晚的監獄倒是十分的熱鬧,由於貝州第二監獄出了這麼大的事,整個監獄加設了雙崗,還有不少特警在此巡邏以防止出現監獄暴亂。好在這個監獄的整體監控系統比較優秀,各個監區劃分明確,因此,李文清所在的監區發生了什麼,其他監區並不清楚。
倒是原本在這裡工作的獄警顯得有些緊張,這也難怪,畢竟突然一下監獄長和政委都出了事,難免大家會有一些想法。
吳進北拍了拍秦昊的背,示意他倆該離開了。原來,他們要跟著運屍車前往離監獄最近的貝州市海西分局,整個事件的人證物證都被運到了那裡,他們倆也需要趕過去對整個事件做一個梳理。
正當兩人準備上車時,其中一名用防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法醫與秦昊擦肩而過的時候,不小心兩人撞了一下,一個打火機不小心掉在了地上。秦昊不由得注意到了這個打火機,金黃色的金屬製造,表面還有一隻鷹的浮雕,一看這個打火機做工就知道十分精細。秦昊注意到後,原本想蹲下身子幫他撿起來,誰曾想,那人似乎十分緊張的搶在秦昊婦蹲下之前,迅速彎腰撿了起來,將打火機揣進口袋。
這個舉動讓秦昊有些詫異,那人撿完打火機之後也不說話,只是簡單的點頭示意,以表示感謝,秦昊突然愣住了一下,也急忙回禮。當他遠去後,秦昊也沒有多想就轉身上車了。
上車後,秦昊一直沒有說話,腦子裡不停的在回放他們來貝州之後的各種細節,從第一次進貝州第二監獄大門,到發現李文清死亡。直覺告訴他,或許從他們計劃來貝州開始,這一切就是一個陰謀,可他始終想不明白的是,對方這樣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於此同時,劉倩和林濤跟著運送胡海的救護車來到貝州市人民醫院,在醫生做出初步的檢查之後,判斷胡海並沒有生命危險,只不過是暈過去了。於是二人就一直蹲在他的病房門口,等待著胡海醒過來。
正當二人正焦急等待時,貝州市國安局了解到該案的特殊性,由他們偵察處處長馬建設帶隊趕到醫院來了解情況。雙方在胡海病房門口寒暄了幾句之後,向院方借了一間辦公室,留下兩名警官後,幾人移步到辦公室中。
「你好,我是劉倩,這是林濤!」劉倩向馬建設介紹自己和林濤。馬建設與兩人握手後說道:「早就聽說調查局群英薈萃,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東昌化工廠一案,肖宇同志力挽狂瀾,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他人還好吧?」
劉倩撇了撇嘴,神色黯淡的說:「他。。現在情況還算穩定,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
聽到劉倩這麼一說,房間內有那麼一會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還是林濤首先打破了沉默。
「馬處長,不知道你們這邊對於貝州第二監獄的事有沒有掌握什麼有價值的情報?」
馬建設這一下反應了過來,從包里拿出一份材料遞給劉倩,並說道:「根據貝州第二監獄提供的相關信息,我們很快查到了死在胡海身邊的那個人的身份,這個人叫高陽,26歲,是半個月前通過司法招警考試進到的貝州市第二監獄工作,哦,對了,他還是你們東海人!」
「東海人?」劉倩本來正在認真的翻閱著馬建設給她的資料,一聽死的這個人是東海市人,她下意識的有所警覺。
三個人都明白,東海人原本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這個事件中
死亡的關鍵人居然是從東海市考到這裡來的,這樣就不免會讓人多想,因為常年的辦案經驗會告訴他們,巧合太多就不是巧合了,而且有計劃的安排。
「馬處,您繼續說!這個人有什麼不一樣地方嗎?」林濤接著問道。
「你為什麼會這樣問?」馬建設笑著反問林濤。
「因為,如果他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獄警,僅僅憑著他死在胡海身邊,您也不會單獨的對他展開重點調查吧!」
「是的,確實是因為我們發現了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首先是他社會關係,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高陽無父無母,一直是跟著舅舅長大的,同時他是東方政法大學畢業的碩士生,按理他如果想考司法警察,他完全可以考入東海市司法局,而從他的家庭和個人情況來判斷,進貝州第二監獄對他來說都不是最好的選擇。而我們該調取了他的志願,他完全就是對著貝州第二監獄來的。」
「半個月前,時間的確對的上,確實指的懷疑,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劉倩目光死死的盯著材料上高陽的照片,冷冷的問道。
「最值得懷疑的是,我們發現在出事的那段時間,有人黑進了監獄的監控系統,然後經追查,黑客的IP地址就是高陽的房間。還有,幾天前李文清兩側房間那十二名犯人離奇死亡,當時的監控出現問題,也是高陽乾的,我們查了他的筆記本電腦,裡面都有相關的記錄。
根據這兩點,我們就有理由懷疑,這個高陽很有可能是邪教組織安插進監獄裡的內鬼。不過奇怪的是,他的所有舉動從邏輯上來判斷應該都是為了解救李文清做準備,可為什麼最後李文清卻不明不白的死了,而他自己也莫名其妙的死了,這一點,是我沒有想明白的。另外,根據當時的目擊者描述,胡海和他是一起進的那個監區,而且貌似是他帶著胡海進去的,所以胡海為什麼會進去,我覺得還需要在調查一下。」
「胡海你們查了嗎?」
「他的情況實在是沒什麼可再調查的,整個人從參軍到退伍專業,從警二十年,個人情況都十分清楚,實在是看不出來,有什麼指的懷疑的。至於說他有可能配合邪教組織,我覺得只能從他的社會關係開始調查了!」
劉倩將手中的材料合上,然後對著站在一旁的林濤說道:「這樣吧,林濤,你連夜趕回東海,重點調查高陽在東海的情況,把他在東海的社會關係全部梳理一遍,如果他在貝州的動作這麼明顯,那麼他在東海肯定和邪教組織有過接觸。」
「好,我這就回去!」林濤轉身離開,劉倩站了起來,對馬建設說道:「馬處,恐怕需要麻煩你們重點調查一下胡海了!」
「別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關於胡海的調查,你們有什麼建議沒?」
「我的看法,從他近期的行蹤軌跡和個人經濟狀況去下手,如果他真的有問題,我覺得從這兩個方面去調查應該會有所收穫!」
「可以,那我們就從這兩個方向去查!」馬建設對著身後的兩名警官說。馬建設伸出右手,準備告別離開時,劉倩突然想到除了胡海,還有一個人恐怕也需要查一下,這個人就是已經失蹤多日的貝州第二監獄監獄長羅志遠,由於目前調查局人手不足,她只能拜託馬建設。因為從國安提供的線索來看,胡海雖然與此案有所牽扯,但很有可能所知不多,另外,胡海出事的原因也是由於羅志遠失蹤所致。所以不管如何,找到羅志遠都是很有必要的,或許他就是貝州監獄事件的一把關鍵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