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風雪交加,天色大暗。
路人紛紛往路邊的茶寮躲避,恨不能往裡面更縮一些,避免肌膚與刺骨寒風的接觸。
唯獨一人依舊坐在路邊的位置上,泰然自若。
茶寮老闆走過去,好心勸他:「這位郎君,風大雪大,還是避一避罷!」
那人搖搖頭,嘆一口氣:「我怕他來了,卻看不到我。」
老闆奇道:「誰?」
男人看了他一眼:「心上人。」
原來還是個痴情種,難怪兜帽下面的頭髮都白了,敢情是想妻子想的?
老闆頓生同情,他眼角一瞥,發現風雪中被對方握著的茶杯里,竟然還裊裊冒著熱氣。
老闆愣了一下,一時竟分不出是杯子里的水冷得結冰冒煙,還是水溫猶在。
若是後者……
他禁不住又看了對方一眼。
兜帽下的側面竟出乎意料的俊美,並不似先前以為的那般蒼老。
沒等老闆反應過來,官道又有一騎飛馳而來,由遠及近。
馬兒在茶寮邊上停下,騎士揭開兜帽,走了過來。
是個道士。
還是個仙風飄然,清雋已極的道士。
看來這郎君是要失望了,老闆心想。
誰知男人卻笑了起來,極高興,又從懷裡摸出一小壇酒,朝道士招手。
「阿嶠快來,這酒我用身體溫得正好,喝一口去去寒氣!」
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