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在盡頭的屋子,燈滅去,一時間這條冗長的居宿長廊完全融入到了黑夜之中,那一輪淺淺的月牙灑落下的光輝只能夠照耀出一些雙守閣的漆黑輪廓,再也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
長廊外的小林子里,一個修長的身影立在那裡,他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一雙黑褐色的眼睛在黑夜裡依然明亮有神。
在前一刻,他的目光還注視著那個亮著燈光的房間,等到其完全暗去之後,他仍舊沒有離去的意思。
他的身上,籠罩著一層暗紅色的邪氣,腰間掛著的珠子也在煥發出特殊的光澤,像是夜明珠一般。
“林子里的人是誰?”一個巡夜的人走到林子邊,問道。
莫凡走了出來,看著這個巡夜人道:“吃飽了,林子里散散步,不用那麼緊張。”
“現在是午夜。”
“我吃夜宵,不行嗎?”莫凡回答道。
巡夜人亮起手電筒,照過了莫凡的臉,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您就是那位一招擊敗了邵和谷教員的莫凡呀!”
“哪裡哪裡,是邵和谷並不願意和我爭鬥,有意退讓。”莫凡笑著答道。
“強就是強,不用那麼謙虛,雖然您是來自中國,但我們一直都是尊崇強者的,沒有國界之分,我能跟您合個影嗎?”巡夜人問道。
莫凡想了想,點了點頭。
巡夜人開心的拿出了手機,與莫凡合了一張照片,閃光燈划過,莫凡有些不適,但還是沒有閉上眼睛,照片也看上去非常自然。
“謝謝,謝謝,真沒有想到能夠和您這樣了不起的人有合影!”巡夜人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
巡夜人走了,莫凡獨自一人在林子里等待了一會,直到什麼也沒有等待到後,他才選擇了離去。
莫凡離去沒多久,靈靈屋子裡卻有了一些動靜。
靈靈將筆記本電腦取到了床上,然後用被子捂住了筆記本電腦發出的光來。
躲在被窩裡,靈靈打開了之前的那個懷疑欄,在那個空白的第三個懷疑人上填上了兩個字——莫凡。
……
天亮了,靈靈這才從被窩中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她照了照鏡子……
一夜沒合眼,黑眼圈馬上就出來了,換做以前靈靈倒不是很在意,她經常好幾天不睡覺就為了尋找一個信息異常。
現在不一樣了,每天都要美美的。
用眼霜遮掩了一番,和前幾天比起來今天的氣色糟糕多了,不過大體看上去沒有什麼問題。
換上了一套簡約的運動服,靈靈開始了晨跑,鍛煉完身體之後才去洗澡,洗完澡再畫一個完整的妝容,精精神神的去餐廳吃早飯。
保持這樣健健康康的生活規律已經有一年多了,告別了夜貓子、奶茶控、不吃飯的糟糕生活習慣後,靈靈終於像一個十七八歲的花季少女那樣,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活力,這個年紀特有的那份魅力也如一朵正逐漸綻放的嬌蘭那般……
早餐結束後,靈靈回到屋子裡開始今日的獵人工作,剛進門,卻發現門縫上卡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應該是剛列印出來,上面還有一些油墨的味道。
那是一張合影,一個巡夜人打扮的男子,笑容燦爛,正和樹林里的莫凡合影,莫凡表情還算自然,黑褐色的眼睛卻因為閃光燈變得有些小奇怪,但大體上沒有什麼問題。
靈靈看著這張合影,臉頰上漸漸有了笑容。
“白白熬了一整夜。”靈靈嘟了嘟嘴。
要知道莫凡就在身邊,靈靈大可安安穩穩的睡上一整夜。
……
無月夜,正悄然到來,
西守閣正在不斷的發生離奇的死亡,偏偏這些死亡又有純正的“動機”,都可以用合理的理由來解釋,沒有任何意外的,這些離奇死亡的人大多數是靈靈從祭山中得到的到訪名單人員。
邪能是在祭山,這點可以百分百確定了,到過那裡的人都受到了紅魔磁場的嚴重影響,他們的情緒被放大到用死亡來結束自己。
靈靈無法阻止他們,哪怕知道自己手上握著一個會逐漸死去的名單,她也難以限制一群一心想要死去的人。
邪能位置知道了,但紅魔一秋本尊是誰,還無法完全肯定。
現在靈靈可以確定的是,紅魔有分身,他的分身也在扮演某人,紅魔一秋本尊仍舊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紅魔一秋本尊在靜靜等候無月之夜,他的分身在西守閣中作祟,扮演了什麼人,靈靈心中有數,只是還不能輕易的對它們下手,那樣只會讓紅魔一秋本尊藏得更深。
“東守閣,只要能去一趟東守閣,基本上就可以確定哪些是友軍,哪些是敵人了。”靈靈一隻手拿著小記事本,一隻手拿著鉛筆。
整個雙守閣都給人一種古怪的氣息,換做是普通的獵人,很容易就陷入到了這些離奇的事件中。
但靈靈不一樣,她最擅長的就是將那些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聯繫起來,同時將真正無關緊要的事情給剔除出去。
“靈靈大師,現在西守閣陷入到了一陣恐慌中,如果您知道些什麼,最好告知我們,學員們無心訓練,軍人們難以和睦相處,就連高層都開始相互猜疑,大家都說當年那個邪性團伙死灰復燃了,這個團伙在吞噬著我們這裡每個人,朝夕相處的人有可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隨時都會奪走你最寶貴的東西。”小澤軍官認認真真的說道。
就在不久前,閣主因為黑川景逃出東守閣,將雙守閣徹底封了起來,不允許遊客前來參觀,也不允許任何人離開,因為殺人魔頭黑川景就藏匿在雙守閣某處。
原本小澤軍官想要聘請其他獵人,甚至是向大阪城高級官員彙報,但閣主下達了這個命令後,雙守閣就變成了一個完全封禁的地方,在沒有找到黑川景之前,沒有人可以離開。
靈靈成為了雙守閣中唯一的獵人,那還是小澤軍官之前拜託靈靈處理一些小事件的情況下,只是小澤軍官沒有想到事態會嚴重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