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強大的靈器,越是難以駕馭。心魔劍從古至今,易手百餘主人,無一不是各族天縱奇才,饒是如此,最後也都逃不了死於自己劍下的宿命。
心魔劍,會反噬持有者。如能使之臣服,它就是你手中的利器;如有一天無法駕馭它的戾氣,你就是祭劍的血祭而已。
原著洛冰河是在進入魔界副本後,才出現第一次心神不寧、險些被反噬的情況,之後還因為要解決這個問題,開啟了長達500章的劇情支線,收了八個還是九個妹子。
可現在,隨著劇情的錯亂,反噬的情節也跟著提前了!
心魔劍的反噬那不可不是好玩的,怪不得他沒追來,忙著閉關補救,當然沒辦法親自來捉他了!
誰讓你縮短練級速度的!!!
沈清秋心中正咆哮不止,突然,洛冰河抓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扯。
嗤啦。
怎麼又來!!!
又是裂衣!!!每次都撕衣服!!!你羞辱人的手段只有這一招嗎?!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洛冰河臉色都快黑成鍋底了,一字一句,像是在嘴裡咬碎了才吐出來:「就算我本人不能來,師尊也別太高興了。」
沈清秋這下更狼狽了,抓緊餘下的布料,慍怒道:「你幹什麼?!」那你也別撕我衣服啊?!
系統:【爽度+50.】
變態啊!為什麼感覺這麼變態!!!
洛冰河手中一用力,白衣布料片片消解,隨風而逝。他還不解恨,朝沈清秋壓過去。
沈清秋一看他眼神,就覺得恐怕沒完沒了了。
怎麼回事!感情洛冰河還是個撕衣狂魔?!
他當然不能坐以待斃,可也沒法真正地還擊,只得徒帶招式,不帶靈力,象徵性地抵擋一下。十幾招推送往來,迅捷無論。洛冰河明明可以穩佔上風,卻偏偏貓捉耗子一般,耐心陪著他纏鬥了一番。
沈清秋動作快是夠快,可不知為什麼,瞄準了的一掌打出去,就像打在棉花上。在洛冰河眼裡,彷彿總是慢了一拍,他總能不慌不忙以毫釐之差錯開,再禮尚往來般的回擊。再加上系統煩死個人,每個來回之後,都要加個爽度,20、30、50不等,簡直魔音貫腦。幾個來回後,輪到沈清秋臉黑了。
這哪是打架,連喂招都不算,簡直是調戲!!!
你朝哪兒打呢?!逗我呢吧?!打架不是應該以擊倒對方為目標嗎?!
這麼想著,沈清秋一不留神,用力過度,朝洛冰河那頭栽倒。
洛冰河居然躲也不躲,任由沈清秋咚的一聲,砸到他懷裡。聽聲音帶笑,似乎心情又愉悅了起來:「這招可是師尊親自教我的,力道須有收有放,最忌下盤不穩,為何自己反倒忘了?」
這一刻,沈清秋腦子裡瘋狂地刷了滿一屏「小畜生」。
媽蛋的這招他還真教過洛冰河!
猶記當時,洛冰河剛從柴房搬出來不久。雖然仗著*炸天的資質,自己胡亂折騰也有一套打架的方法,但除了入門弟子人人皆會的幾下砍刺戳,再往上走的招式就狗屁不通了。
沈清秋看他練了一套劍法掌法步法,扶額良久。洛冰河惴惴不安在旁邊等評價。
沈清秋不忍打擊他,半天才擠出一句:「頗為變通靈活。」
為了把洛冰河這不忍直視的習慣掰正可謂是煞費苦心,天天給他做私人指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洛冰河之聰穎和領悟力,應該一點就通,不用他說第二次,可實際上,他卻表現的非常頑固,諄諄教誨,轉頭就忘,總是用力過猛,往沈清秋懷裡撞了不知道多少次,撞到後來沈清秋也怒了。
你究竟是不是故意的啊?!他忍不住在洛冰河後腦上不輕不重拍了一巴掌,喝道:「你這是禦敵制敵嗎?根本就是投懷送抱!」
滿臉通紅的洛冰河這才老老實實練起來,不敢隨便失誤了。
可是今天,卻要被洛冰河反過來指導他姿勢不對!
這什麼世道!
沈清秋覺得自己為人師表的尊嚴受到了挑戰,還未反擊,洛冰河的手順著他脊背線條一路滑下。
沈清秋生生出了一背的雞皮疙瘩。
他咬牙道:「洛冰河!」
腦內彈幕:「小畜生×3!」
系統:【爽度+100!恭喜!】
恭喜個頭!
洛冰河又拽下一段白衣殘片,道:「我看見師尊身上穿著這件衣服,心中十分不快,還是撕乾淨了好。」
這是不把他扒光不罷休的意思對吧?
沈清秋道:「你要是討厭我,倒也不用和這件衣服過不去,這是公儀蕭的。」
洛冰河沉了臉色:「師尊才是真的討厭我,一件衣服也非要和我劃清界限。」
簡直匪夷所思。
為什麼!!!為什麼兩個大男人,一個是渣反一個是男主,要在這裡被一群沒臉的「人」圍觀,一本正經地討論一件衣服?!
洛冰河你原來是感情細膩型的嗎?!
我都給你拍乾淨疊好了,你還想怎麼樣?總不能要求我手洗了親自給你送回去吧?!
沈清秋神色變幻莫測,洛冰河見狀,道:「師尊在想什麼?」
他涼涼地道:「如果是公儀蕭,奉勸師尊,不必再想他了。」
沈清秋聞言,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不祥之感。
作者有話要說:
第42章亂斗
沈清秋沉聲道:「……公儀蕭怎麼了?」
照理說,公儀蕭被流放到沒有前途可言的荒境去守邊界,應該是在洛冰河和小宮主滾床單之後的事情。
不過現在劇情已經亂得連向天打飛機這親爹都不認識了,自然什麼都有可能提前。
可還沒等到洛冰河的回答,沈清秋身邊的無臉人們開始躁動起來。
他們原本只是獃獃愣愣,智障一樣木然圍觀,或者自己做著手頭的事,現在卻開始以他為中心,慢慢聚攏。
沈清秋被擠在中間,又不能把他們直接轟開。再看洛冰河,他卻也是眉頭緊蹙,一隻手擋在額前,無暇注意其他的事,似乎正忍受著什麼東西對大腦的侵襲。
沈清秋登時回過味來。
暴走!
多半心魔劍趁機反噬,在試圖擾亂洛冰河神智。他騰不出更多的精力來維持結界,夢境開始暴走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現在洛冰河不能分心給他設絆,那麼只要再經歷一場幻境,並且克服心中潛藏的恐懼,就能把這個開始潰散的結界打破!
沈清秋說走就走,洛冰河看上去頭痛欲裂,又沒辦法動彈,喝道:「你敢走一步試試?!」
沈清秋一連走了十幾步。
走完之後,回頭,悠悠道:「如何?」
洛冰河看上去就快吐血了。
他一字一字從齒間迸出:「……你等著!」
沈清秋目不斜視,高貴冷艷地道:「再見!」
你讓我等我就等?
又不是傻逼!
沈清秋瞅准一旁另一間鋪子,一腳踹開大門,就躍了進去。
無論這一次,出來的會是什麼東西,沈清秋都絕對有把握能鎮定面對。
起碼比面對洛冰河有把握得多!
身後門一關上,外界一切嘈雜喧鬧都彷彿被一柄利刃斬斷,霎時死寂無聲。
沈清秋屏氣凝神,靜靜等待。
良久,彷彿誰點亮了一支蠟燭,視野顫顫巍巍亮了起來。沈清秋一低頭,和一張陌生又似熟悉的臉孔正正四目相對。
他面前跪著一名身形單薄的少年。
臉色慘白,下頷秀巧,身穿粗布衣衫,彎腰跪著,是一個垂頭喪氣的姿勢,並且,雙手被粗麻繩緊緊綁住。
這少年目光幾近獃滯,一動不動,和沈清秋對視,瞳孔中倒映出一個黑色的人影。
沈清秋與他目不轉睛對視。
這絕對不是他的記憶。
可這張臉,又的的確確和他一模一樣。只不過,少了時光和修為打磨出來的氣韻,多了少年人的青澀。
這是沈清秋,可又不是沈清秋。
一定要說清楚的話——這是沈九!
沈清秋猛地從木板上坐起。
驚醒之後,他四下望望,才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廢宅內。
天色已明,白光從破舊的窗框和糊紙縫隙間灑入。
對,昨晚他在祭典上亂走一通,沒多久就真的找了一間沒人的老房子。本意只是休息一下,卻不想一不留神睡著,就給洛冰河在夢境里逮住了。
如果不是心魔劍搗亂,還不知道要被洛冰河玩兒到什麼時候。
憶起夢境崩塌前,那個被沈清秋自己打碎的幻境,他不由沉思起來。
雖然原裝貨和他是不同的兩個人,可現在畢竟用的是人家的肉身,多少也會受點影響。
昨晚他看到的,應該是「沈清秋」還是「沈九」時,在人販子手裡的記憶。
這可算是作弊了。因為現在的沈清秋自己,對這段記憶根本沒什麼陰影,當然不花力氣就能輕鬆破出。
只是有一件事,他頗為在意。
當時,沈九的瞳孔里倒映出了一個人影。不過,這個人影,並不是沈清秋。
也就是說,沈清秋看到的幻境並不完全。
這場記憶里,應該有兩個人。除了沈九以外,還有一個「人」,也在現場。沈九眼中倒映出來的,就是他的影子。
只可惜,沈清秋剛想仔細看看那個人影的相貌,結界就被破除,他便醒了過來。
沈清秋從光禿禿的木塌上跳下來,下意識摸摸身上,衣服總算都還在。
不過,雖然衣物完好無損,他卻絕對不想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