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晴朗,陽光明媚,陽光照在桃樹上。
桃院小築中的桃樹已經快沒了,林默站在屬下細想著似乎她一口沒吃,於是她不死心的爬上去,小心翼翼站在桃樹枝頭,探身伸手扯著樹枝,全神貫注的在尋找桃子,腳下突然一滑,失足落下,她啊的一聲慘叫。
頃刻間,景休飛身上前,雙手接住林默,將她橫抱在懷中。
兩人臉龐不過咫尺距離,林默甚至能感覺到景休呼出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她的髮絲被微微吹起,在空中飄散,景休將她放下,關懷道:「你沒事吧?」
林默恍然清醒:「啊?沒,沒有!」她連忙站起身,不自然的整理衣服。
景休疑惑道:「好端端的跑樹上做什麼?」
林默苦惱的望著桃樹:「我前幾日把釀好的桃子酒送去了藥鋪,讓孫大夫幫我代賣,結果賣的很好,我本打算再摘些繼續釀酒,可惜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一顆,應該是被小鳥啄光了,最近我們這的小鳥可真夠多的。」
林默嘆了口氣,突然反應過來,悄悄打量景休:「不過我們也不缺錢,你的扳指很值錢,夠我們吃用的了,我就是覺得可有些可惜。我們倆還沒吃一口呢,都被鳥吃了。」
景休淡淡一笑,也不多言,林默恍然想起了什麼:「糟了,時辰不早了,關大娘還等我一起去買菜呢!我先走了!」
林默慌慌張張的跑出院落,景休仰頭面向天空,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少有的溫和陽光,離開天息宮後,在這裡度過的時光,怕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懷吧。
院中的草叢裡,此刻,正躺著一顆桃子,碧綠的光芒一閃而過。
這邊,林默怔忙著擦拭葯櫃,餘光還時不時瞟著孫大夫為殺豬張診治。
孫大夫將寫好的藥方遞給夥計:「按方取葯,稱好重量。」
夥計草草看了遍藥方:「放心吧師父。」
夥計拿著藥方到葯櫃取葯,將藥材放在油紙上,三下五除二就給包好遞給殺豬張,孫大夫對著殺豬張交代:「回去後,最好卧床休息,葯中有一味生地,正有清熱毒止血之效,先吃三幅,吃完再來找我。」
林默收回眼神,她眉頭越皺越緊,漸漸焦急起來,忍不住對一邊迎面而來的關大娘道:「葯!葯錯了,孫大夫開的是生地,小哥抓的是玄參,兩種葯很像,但藥效不同。」
關大娘一怔:「你確定嗎?
林默認真的點頭。
殺豬張拎著包好的葯,向孫大夫行禮,正欲離去,關大娘連忙走上前阻攔:「殺豬張,你一個屠戶會煎藥嗎?把葯留這我幫你煎吧!」
殺豬客氣道:「不麻煩了,回去交給我婆娘便好。」
關大娘上前一把抓住藥包:「你這人咋不知道好歹呢,要不是看你每次都給我切好肉,我還懶得理你呢,拿來吧!」
她故意扯壞了藥包,中藥灑了一地:「呀,咋壞了呢?怪我怪我,這葯算我的,算我的!」
林默連忙去撿葯:「我來收拾乾淨。」
孫大夫看著關大娘搖頭嘆氣,走出來向殺豬張拱手道歉:「不好意思了,再抓一副!」
關大娘看似尷尬的走到孫大夫身邊,低聲道:「生地抓錯了。」
孫大夫一愣,看向灑落在地上的中藥,頓時明白了關大娘的所作所為,收工的時候,孫大夫沉著臉把夥計喊了過來,指著上午給殺豬張開的葯:「我藥方里寫的生地,你抓的是什麼?」
夥計沒顧得上看,便回答道:「是生地呀?葯柜上……哎喲,瞧我這腦袋,師父昨天讓我將生地和玄參的藥籤調換過來,我給忘了,這兩味葯又太像了,我、我沒留神!」
孫大夫敲了敲桌子:「你呀!讓我說你什麼好?跟你說了多少次,為醫者最該慎重,慎重!此次若非關大娘及時發現,砸了老夫的招牌是小,萬一吃死了人,又當如何是好?」
關大娘一臉不好意思:「我可沒那本事,這次可全靠了阿默。」
三人看向林默,林默一臉靦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孫大夫表情差異:「阿默?你懂中藥?」
林默實話實話:「在家的時候,與我爹學過一些,只懂些皮毛。」
孫大夫滿臉欣慰:「懂多少不重要,不會老夫可以教,以後在藥鋪就不要做零工了,留在前堂替老夫抓藥吧。」
林默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
夥計反手指了指自己:「啊?師父?那,那我呢?」
孫大夫沒好氣:「你?毛毛躁躁,先去抄葯經靜靜心。」
關大娘輕輕的推了林默一把:「還不謝謝孫大夫。」
林默滿臉喜色:「謝謝孫大夫。」她心中不由得有些慶幸,當年她閑來無事時便喜歡讀一些醫書,要麼就出去採藥要麼就跟著林少海辨認藥材,哪裡知道這些習慣會給她現在的生活帶來方便。
孫大夫微笑頷首:「哎呀,阿默又懂事又能幹,日後跟著孫大夫學醫,依這聰慧勤懇的性子,早晚能出徒,誰娶到咱們阿默,那可是福氣,跟大娘說說,阿默中意什麼樣的人家?」
林默臉一紅,頭低的更加厲害了。
關大娘柔聲道:「阿默要是拿不準主意,就交給大娘好了,大娘保管給你尋戶好人家!」
孫大夫也在一邊打趣:「嗯,阿默的確到了該許人的年紀了。」
林默緊忙擺手:「不行,不行,我、我有耳疾!」
關大娘大喊一句:「怕什麼?誰還沒點毛病了,大娘我打呼還夢遊,當年照樣是十里八鄉的一枝花。你長得這麼好看,嫁去京城也使得,留在這小地方,已經委屈了,一切交給大娘便好,走走走,開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