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深處花團錦簇,層層疊疊,各色花朵爭妍鬥豔,時不時有蝴蝶促足在花瓣上,花圃的旁邊有一方涼亭,天君坐在亭中,百扇仙陪在一側,藥王正放下一方錦盒,恭恭敬敬:「天君修為深厚,道法自然,本不必輔以丹藥。但這石濟丹,是老臣閉關多日煉製的,以仙極草、魚心岩、北海苦參煉製,丹性中正,平和徐緩,正適合天君的功法。」
天雷真君面色不虞的站在下首,一直耐著性子等天君。
待藥王走後,天雷真君向前一步:「天君,神農鼎是何等神物,怎能任由九宸盜走?」
天君看到天雷那副較真的樣子不由得頭大,耐著性子勸解道「本君已同你解釋過了,此事本君是知道的,九宸拿走神農鼎,以自己的女媧石心交換,用來鎮守鎖妖塔,天宮並無損失。他取走神農鼎,自有他的用處,時辰到了,就會歸還的。」
天雷真君還想多說:「可是……」
天君手虛虛往前一擋:「此事無須再議,你也要記得,切不可將此事外傳,以免引得六界不安。」
天雷真君一臉憋屈,他一直對九宸有異議好不容易到手的把柄就被天君一兩句話輕飄飄的弄沒了,他點了點頭,沉聲應是。
天君背過天雷,手拂過面前的一株開的正艷的花:「另外,此事是何人告訴你的?你與九宸,都是我天宮的肱股之臣,本君相信你,也相信九宸,若有人從中挑撥,你需自己看得清,莫要中了他人的計。」
此話一出天雷真君愣住,頓時明白自己可能是被元瞳利用,看向天君,有些無奈道了聲是,便退了出去。
在天宮之外等候良久的元瞳一看到天雷真君不由得向前一步:「真君,如何了?」
天雷真君拳頭打在棉花上,憋屈的狠,他看著元瞳:「天君說此事他已知曉,我們不必再管,另外,你不適合繼續留在天宮了,幽都山缺一名守將,你下界去吧。」
元瞳心裡咯噔一聲,愣在原地,直到天雷真君走遠。
天邊,驕陽懸空,陽光透過層層雲霞灑落至地面,藥王洞診病房內,窗子大開,青瑤坐在矮凳上,一手拿著瓷瓶,另一手拿著一隻小木棍在地上輕輕的剮蹭,地面上正趴著十數只形似巨蟻的毒蟲,一眾毒蟲都懶洋洋的趴在陽光下,似乎正在曬太陽。
隨著時間的流逝,日頭偏移,地上的陰影也起了變化。
一隻毒蟲進了陰影里,青瑤用木棍戳了戳那隻蟲子,蟲子方才懶洋洋的向前挪了挪,又進入陽光之中。
窗外突然傳來玉梨和雲風的爭執聲。
雲風沒好氣的:「你跟著本座作甚?」
玉梨怒聲:「誰跟著你了?你搞搞清楚,這是藥王洞,是我家!」
青瑤聞聲,微微蹙眉,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門被推開,雲風大步走進來,青瑤呵斥道:「別動!」
雲風愣住,停下腳步,順著青瑤的視線看去,只見腳下密密麻麻的趴著一群毒蟲!此時的毒蟲一改方才慵懶的模樣,一個個豎起半身,緊盯著雲風,一副隨時都要群起而攻之的模樣。
雲風嚇得臉都要綠了,立馬抬起腳準備退後。
青瑤一把制止他:「叫你別動。「
雲風如臨大敵,一幅要哭的樣子:「青瑤,你這都是什麼東西啊?」
「這叫天毒蟻,有劇毒,傳聞是上古時期毒後冥魚的家寵。被咬上一口,別說凡人,就算是半仙之體,也抵擋不住,兩個時辰之內,骨肉化水,血脈乾涸,死的乾淨又利索。」青瑤走過來,蹲下身子,將瓷瓶瓶口對著地面,食指在地上輕輕敲了敲,一眾毒蟻立刻排成隊,乖乖的爬進了瓷瓶。
雲風見危機解除,頓時問道:「這東西怪噁心的,你養它們幹嘛。」
青瑤將瓷瓶放回去:「雖是毒物,但用好了就是靈藥。這天毒蟻口器內雖有毒,體內卻含有一種能凝神去幻的體液,用它煉製而成的醒神丹,有清妖邪醒精神的功效。我天宮將士與魔族對戰,這是必備之物,你不知道嗎?「
雲風尷尬:「我哪知道這個。」
青瑤眼神慢慢淡了下來:「找我什麼事?」
雲風走過來,隨意的歪在一張長椅上,兩條長腿掛在一旁的小几上,他小聲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青瑤淡淡看他一眼,雲風立刻將兩條腿放下,規規矩矩的坐好:「來告訴你一件事,元瞳被貶斥了,離開天宮,去幽都山駐守,昨日就已經走了。」
青瑤點頭:「幽都山內魔氣太重,即便她是上仙之身,久在山內,也容易被魔氣侵染。輕則影響修為,重則走火入魔,昨日她的部下來藥王洞為她取醒神丹,我就知道了。」
雲風愣愣的看著青瑤,指著她說:「所以,你這是……」
青瑤毫無顧忌:「我在為她煉製醒神丹啊。天毒蟻是窮荒毒蟲,窮荒陰冷,那的毒物什麼都不怕,就怕太陽。想要降服窮荒的毒蟲,只需拿到陽光下曬一曬,就功效大減了。」
雲風一臉緊張「那你還放它們出來,你就不怕你煉製的醒神丹失效,她……」
「她若入魔,你們殺了她便是了,你是天宮戰部的上神,降妖除魔,不是你的責任嗎?」青瑤淡淡的瞥他一眼,整理好藥材,起身道:「我要回桃林一趟,走了。」
雲風愣愣的呆在原地,久久醒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