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輕輕拂過海灘,林默坐在礁石上托著腮看著面前的大海,太陽緩緩沉入水平線,夜色漸起,她百般無聊,隨手丟出一根棍子,白澤一個激靈,如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咬住棍子樂呵呵的在沙灘上奔奔跳跳。
林默見此,心道如果自己也跟白澤一樣簡單一點就好了,不至於為家裡那兩個男人所憂愁。
九宸突然顯現出來,眼神掃過白澤:「這小獸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
林默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嚇得站了起來,發現不知何時九宸已經站在了她身後:「你你你……宋公子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走路沒有聲音啊?」
九宸一本正經:「有一會了,你耳朵不是好了嗎?聽不見?
林默拽了拽耳朵,懷疑自己:「是我耳朵的問題嗎?」
這時有一隻海鳥從半空中掠過,白澤見了,立刻放棄口中的棍子,扭頭奔了過去,一陣亂叫。
九宸搖了搖頭:「還真把自己當狗了。」
林默一臉莫名:「它本來就是狗啊。」
「它不是狗,它是白澤獸。」九宸的表情極其認真:「白澤是上古神獸,祥瑞之兆,它還是只幼獸,成年後能說人語,通萬物之情,曉天下萬物狀貌。」
林默聽得目瞪口呆,再看看對著海鳥狂吠,氣的七竅生煙的白澤,這般毫無出息的狗竟然是白澤獸,她說什麼都不會信的,不由得一臉不自然:「宋公子你……還是少看點雜書吧。」
突然,她想起寫什麼,拍了拍身上的沙土:「你來的正好,我有話要對你說。」
九宸看向她:「請講。」
林默深吸一口氣,將心中所思所想一股腦全部說了出來:「我現在過得很開心,比我在家的時候開心。我的耳疾好了,也能說話了,還找了活干,我每天跟著師傅學醫,既能救人,又能養活自己。我長這麼大,頭一次活得這麼踏實舒服,所以,我很喜歡現在的日子,所以,我是絕對絕對不會跟你回去的。」
九宸不置可否,淡淡的看著她:「那又如何?」
林默急了:「你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嗎,宋公子你是明事理的人,你出身好,又有功名在身,學識淵博,前途遠大,未來是有大造化,定不會與我在這裡蹉跎時光。你什麼時候走,明天嗎?」
九宸皺眉:「誰說我要走,既然你不願意回去,我就留在這陪你。」
林默啞然,這跟想的不一樣啊:「陪我?為什麼你要在這陪我?」
九宸盯著林默的耳後,只要魔印還在,林默會有危險,他說道:「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有人用心,就能順著蛛絲馬跡找到你的下落。從現在開始,你已經不是安全的了,我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
「保護我?誰會害我?」她不明所以。
九宸回絕:「這個你不用知道,我有我的原因,以後你就會明白。世道險惡,我不放心你一人在此。」
林默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她之前不是一個人一直好好的么,這麼久過去了,一直平平安安到現在,況且修大哥也在,她支支吾吾的:「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修大哥。」
九宸立刻冷了臉上前一步,一雙眸子深深的盯著林默:「修大哥?他是修大哥,我就是宋公子?」他目光灼灼,緊緊凝視著林默,林默不敢直視,紅著臉一直後退,九宸偏不,她退一步,他就往前一步,浪水湧來,眼看就要打濕她的裙擺。
九宸見機一把摟住林默的腰肢,將她拉向自己,林默措不及防被抱個滿懷,鼻端縈繞著九宸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九宸伸出手按住她的後腦,拇指壓在她耳後的魔印上,緩緩施法,白色的神光閃爍,魔印已然消失。
他聲音沙啞低沉:「恩?我問你話呢。」
林默不知所措,耳根子也都紅了,她剛想開口,天邊突然響起一道驚雷!眼看遠處黑雲壓頂,似乎有狂風暴雨正要襲來,她見此如蒙大赦,一把推開九宸,繞過去,邊走邊說:「快下雨了,我們快些回去吧。」她一路小跑,不忘抱起白澤,沖著桃園小築的方向離去。
景休站在桃林小築門口,面色沉鬱,突然,看到歸來的林默,心情大好,微微一笑,仰頭看著天邊,只見滿天烏雲悉數退散,一道彩虹掛在天邊,一片晴好。
林默看著他:「修大哥,快下雨了,你怎麼站在這裡啊?」
景休一臉笑意:「快下雨了嗎?」
林默也跟著傻乎乎看天:「怎麼一下子天就晴了?」說完,便抱著白澤走了進去。
九宸遠遠走來,神情涼薄,與景休眼神相對。
景休問道:「海景如何?」
九宸表情冷淡:「法力不弱,這麼快就破了本尊的禁制?」
景休毫不在意:「戰神腿腳也不慢,趕在下雨之前回來了。」
九宸冷哼一聲。
景休看向院落,裡面已經有暖黃色的燈光亮起,他心裡暖融融一片:「阿默在這,天族中人可知曉嗎?」
九宸冷冷的看著他:「你想如何?」
景休:「不想如何。不管怎樣,阿默能有今天,還要多謝戰神。以前的事我不管,以後的事,我自會擔待。」
九宸冷冷:「你確定要與本尊相爭嗎?」
有冷風呼嘯而過,兩人之間似乎起了一股蕭殺之氣,目光相觸,似乎有無形的刀光劍影掠過,頗為駭人。
景休臉上一片淡然:「您是司戰之神,應該最喜爭鬥才是。」
九宸不予理會,徑直往小院走去:「那就各憑本事吧。」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