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何月這才甜甜一笑,主動靠到陳飛身邊,握著他冰涼的手心說:「就一個小屁孩,想藉助高王工業的財務團隊,給魯礦那邊理一下賬。我作為高王的財務負責人,他自然要找我問問情況。」
陳飛木訥地眼睛開始旋轉,蠟黃的臉上也開始有了血色,他側臉看著何月問:「高王工業怎麼跟魯礦集團還有聯繫?兩家公司並沒有直接的業務往來吧?!」
何月就耐心地笑說:「高原和金寶私下裡是朋友,上次窪家礦查賬,就是高原讓我帶著財務部,去查了劉博山的舊賬。也是因為這個事情,我跟金寶見過一面,他對我特別感激。」
「有多感激?」陳飛果斷問。
「有…陳飛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和金寶只是工作上的來往,人家口頭表示感謝是應該的!」何月頓時就不願意了,陳飛的語氣里,明顯帶著質問。
同樣作為男人,陳飛也不是傻子。他能聽出剛才賀金寶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種害羞,不像是正常工作來往的語氣。何況自己的老婆確實生的美,如果對方不知道何月已婚,難保不會動心思。而且這世道,哪怕已婚的女性,被別人惦記的也不少。
但陳飛很會哄人,何月在他面前就像張白紙。他趕緊摟住何月柔軟的肩膀,十分溫柔地說:「親愛的,我沒有別的意思。現在魯礦集團卡了金橋的原料,剛好你對金寶又有幫助,我是想既然對方感激你,你能不能出面幫金橋求個情,讓對方按之前的協議,把貨給發過來?」
「你…你就是為這件事發愁啊?」何月這才恍然大悟道。
「可不是嘛!金橋那麼大的產業,沒有原料怎麼行?何況現在礦產原料價格都漲瘋了,只有魯礦集團能按合同,給金橋供給低價原料。」陳飛一邊說,一邊拿臉頰磨蹭著何月的耳根。
「之前我聽你打電話,不是跟賀大強的關係挺好嗎?對方怎麼突然就不給供貨了?」何月心生疑惑,腦海里不禁又冒出了那個賬戶的事。
陳飛直接坦白道:「我幹了件錯事,當初賀金寶被誣陷,我這邊掌握了一些證據。我想拿這些證據,低價收購魯礦集團的一部分股權,結果沒收購成,還把賀大強給惹了。」
何月當即推開他埋怨道:「你也真是的,要救人便救人,你這不是落井下石嗎?難怪人家記恨你,要是換做我,也不會給你好臉色。陳飛,有時候腦子裡不能光是生意,多一些人情往來並沒有壞處。」
「老婆教訓的是,我這不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嘛!你說當初我要是無條件地幫了賀大強,哪兒會有今天的里外不是人?這事兒其實要怪白叔,是他攛掇我乾的,我說這樣做不好,可他卻說我婦人之仁,太優柔寡斷。」
「白叔雖然有經驗,但你也不能什麼都聽他的。」何月嘆了口氣,心裡又有些疑惑道:「那你們又是怎麼知道,金寶被人陷害的?還有啊,我查窪家礦的時候,竟然看到了你私人賬戶的匯款,這又是怎麼回事?」
陳飛心裡先是一緊,很快又轉著眼睛說:「白叔之前從劉博山手裡買過幾次貨,劉博山給的價格便宜,但有一條就是不準走公賬,我猜測他是想中飽私囊。那天正好到了匯款日期,我圖方便就動用了那個賬戶,把錢給他轉了過去。」
「所以你知道劉博山手頭不幹凈,他又怕金寶查賬,因此他才製造了礦難陷害金寶?」何月好奇地問。
「可不就是這樣?!而且我還打聽到,正是賀金寶準備投錢,想搞產業升級的時候,突然就爆發了礦難。所以我們猜測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劉博山。」陳飛順著何月的話,給圓得滴水不漏,最後還長長嘆了口氣道:「可我這個便宜沒撈著,劉博山就被攻破了。難道是高原在裡面,給賀大強出了主意?」
何月的心終於放下來了,原來陳飛動用私人賬戶,只是跟劉博山採購上的往來。他並不是要藉助這筆資金,來替劉博山掩蓋什麼。
想到此處,何月緊繃的身體漸漸鬆弛了下來,她甚至有些癱軟在陳飛的懷裡說:「金寶怎麼被救的,這個事情我也不清楚。反正那天傍晚,高原直接就調集財務部的人,去窪家礦查了賬。」
陳飛這事兒也沒有深問,畢竟劉博山和金波都被抓了,他的那套商業計劃也被徹底撕碎了,事情的因果已經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讓魯礦集團正常供貨。
「求賀金寶的事,你要是為難的話……」陳飛欲言又止道。
「我試試吧,其實人家金寶該感激的是高原,至於我的面子有多大,這個不好說。」何月嘆了口氣,自己丈夫的事情,她又怎能袖手旁觀?既然私人賬戶的那筆匯款沒有問題,那陳飛在她心裡還是好人,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好丈夫。
「月月,這可不是試試,而是一定要幫我!現在咱們家,也只有你能和魯礦集團說上話,我得指著你打破這局面呢!」陳飛說著說著,竟然直接從沙發上禿嚕下去,給何月下了跪。
「你這是幹嘛呀?你趕緊起來!你是我老公,我能不盡心儘力幫你嗎?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幫你把這件事談成。」何月被陳飛的動作給嚇到了,她甚至有些心疼自己的丈夫。為了金橋的發展,他沒日沒夜的操勞,這樣勤奮的男人,她得學會好好珍惜才是。
事情都說開了,何月的心也算是徹底踏實了。她把陳飛拉到沙發上,又給他整了整睡衣的褶皺說:「待會兒咱們下去轉轉,也去兩家老人那裡走走吧。原料的事情,我周一抽時間過去談。」
「別周一,金橋現在已經停工一周多了。你乾脆現在就去吧,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你之前不是在高王莊的商業街,買了件進口的花格子洋裙嗎?我覺得那條最好看,你穿起來絕對漂亮!」陳飛忙不迭地把何月拉起來說。
「幹嘛哦?我又不是去相親,用不上那麼隆重!」何月苦著臉笑道。
「美女提出請求,男人是最不容易拒絕的嘛!你有這麼大的優勢,就得好好利用。畢竟咱金橋的危機,就靠你來解決了。」
陳飛的這句話,讓何月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自己可是他的老婆,他怎麼能讓老婆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見別的男人呢?這不成公關小姐了嗎?
可何月看陳飛焦急的模樣,又沒忍心開口抱怨。權當是為了丈夫的事業吧,她願意花枝招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