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個時辰之後,主事官朗聲道:「道統大會第二輪,武當落飛,對不休林左天軒!」
不休林的左天軒剛剛經歷了一番苦戰,一個時辰的休息後體力雖有恢復,但神色依然十分疲倦,落飛則截然相反,一臉的漫不經心,走幾步打個哈欠,伸個懶腰,似乎是剛睡了一個午覺起來。
「不過是武當山而已,少看不起人了!」左天軒低聲怒喝。
落飛眨了眨眼睛,沖他笑了笑:「就看不起你,怎麼了?」
「你以為你贏定了?」左天軒冷笑,「你以為我們不休林,真的就不如你們武當山?」
「下一場怕是要打很久,我趕緊打完你,還能繼續去睡個午覺,別啰嗦了,趕緊的吧。」落飛懶洋洋地說道,他似乎覺得說那麼多話有些累,神色都變得不悅了。
「喝!」左天軒暴喝一聲,身上真氣瞬間暴漲!
「這是……」老天師譚澤皺眉道,「不休林的一氣成龍?」
黃崑崙嘆了口氣:「在瞬間把全身的真氣提起,以一擊打倒對方得以獲勝。不休林的不傳絕學,用好了能瞬間制勝,用壞了,真氣反噬,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瘋了,這小子是不是瘋了!」不休林的長老在台下怒喝。
落飛撓了撓頭:「真氣很強,還不錯。」
「還不夠!」左天軒再度怒喝,一瞬間真氣暴漲,飛沙走石,場中之人不少人都眯起了眼睛,或躲到了角落裡,或用真氣護體。
飛軒忽然覺得一陣頭暈,他對謝宣低聲道:「謝先生,我……怕是撐不下去了。」
謝宣點了點頭,將飛軒抱了起來,往門外走去:「沒事,我們去外面說。」
「好強的真氣,不休林的這小子,真的能把武當山那傢伙給打下去!」龍虎山有弟子說道,「只是用了這一招,怕是這小子也打不了下一場了。所以師兄只要贏了那個小孩子,就算勝了。」
可玄擇卻只是冷笑:「就這點真氣,也想和純陽無極功打?」
「完了嗎?」落飛聳了聳肩。
左天軒卻已經不能回答他了,他的眼睛變成了火紅色,身上衣衫已經被自己的真氣卷得粉碎,外人看來他此刻真氣暴漲,氣勢不凡,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經失去神智了。
不休林的長老在下面大怒:「這小子在做什麼!」
話音未落,左天軒整個人都猛地一旋,直逼落飛而去。落飛眼神一亮,一掃之前的憊懶,縱身一躍而起。他在空中雙手輕輕一旋,變成了一朵花的模樣。
再一旋,又成一朵花。
最後一旋,又變了一朵花。
隨即當頭砸下!
「這是三花聚頂!」譚澤起身大喝,「這會殺了那個小子的!」
裁決官瞬間動身。
轟的一聲,地上被鑿出一個大坑,場上煙塵瀰漫,圍觀的眾人擦了擦眼睛,尤以不老林的那些人最為緊張。
雷無桀坐在台上也看得心驚膽戰:「好厲害的三花聚頂,怕是我上去都不一定是對手。」
蘭月侯喝了一口茶:「做個差事不容易啊,看得我心驚膽戰。」
譚澤長舒了一口氣,坐了下來:「原來如此。」
場上塵土散去,落飛一拳對著裁決官,一拳按在左天軒的頭頂,他不耐煩地扭過頭:「大哥,你這拳頭夠硬的啊。」
裁決官收回了自己的拳,微微側首:「是我誤會了。」
落飛收回了左天軒頭上的掌,將已經昏過去的左天軒提了起來,丟給了不休林的人:「也算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讓他以後行事別那麼衝動了。」
不休林的長老急忙接過左天軒,垂首道:「多謝小師傅了!」
原來剛剛左天軒強行運行一氣成龍,體內真氣已經暴走,之後就算不死就是半個廢人了,而落飛的三花聚頂並不是為了殺他,而是將他的氣重新壓制回了他的體內,將暴走的真氣控制住,是真正的救了他一命。
「壓箱底的功夫都用了,真是煩心啊。」落飛聳了聳肩,不耐煩地走了下去,只是目光若有若無地往角落裡瞥了一眼。
然而,原本應該站在那裡的飛軒卻不見了。
院外,飛軒扶著自己的額頭,神色痛苦,大汗淋漓,而那一張臉竟然在大汗之下被溶解了。
一滴一滴的泥水掉落在地上。
飛軒再次抬起頭,卻變成了另一個人的模樣。
正是國師齊天塵最疼愛的道童——紫瞳。
「你大病初癒,大龍象力控制不住也是正常。」謝宣撓了撓他的頭,「不要太過於自責了。」
紫瞳擦了擦淚水:「枉費先生給我造了這一張臉。」
「龍虎門的那個道士修為不比其他人,你真去了,也打不過他。事以至此,也沒有辦法,只求飛軒能夠及時趕到。」謝宣嘆了口氣。
可話音剛落,只見院內傳來一個聲音:「武當山,落飛,勝!」
謝宣無奈:「這贏得也太快了。」
「第二場,龍虎山玄擇,對青城山,飛軒。」
主事官朗聲喊完後,只有玄擇一個人站在了那裡,他又喊了三遍,卻無人應道,他皺了皺眉,望向高台。
蘭月侯挑了挑眉:「幾位天師,這該如何處置?」
譚澤清了清嗓子:「要不,再等等?」
「那就……再等等吧。」蘭月侯點了點頭,對主事官說道,「點三根香,燒完為止。」
天啟皇宮。
那籠罩在無人問津的冷宮中的一片黑霧退去。
孤虛之陣被破,被稱為「羽衣卿相」的年輕道士口吐鮮血,一身羽衣被撕得粉碎,他驚恐望了眼前之人一眼後便倉皇逃去。
一雙如同被點燃般的金色瞳孔一點點地黯淡了下去,飛軒重重地喘著粗氣:「好厲害的道士。」
李凡松驚詫道:「這就是大龍象力第六重?」
「不多說了,我們趕緊離開。」飛軒轉過頭。
「對,去道場!」李凡松點頭,「時間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去找皇帝!」飛軒彷彿瞬間成熟了幾歲,聲音也變得鄭重起來,「去問問他,何為一國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