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羅圈裡村借宿了一夜,第二天一早,郭泰來和李雨竹就坐著老王開的大切諾基往京城趕。
鐵隕石已經找到,這裡又沒有什麼分析儀器,想要知道各種屬性,就只能回京城。李雨竹不是陳志安,她不需要留下來驗證隕石坑的證據,所以,一大早就催著上路。
其實在晚飯的時候,李雨竹和陳志安以及老王看郭泰來的目光就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陳志安不用說,當他發現了越來越多的變形石英顆粒的時候,就已經對這裡是隕石坑篤信不疑了。現在他只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就行。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郭泰來堅持說這裡是隕石撞擊形成的。
李雨竹的態度變化最明顯,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同。郭泰來真的找到了鐵隕石不說,更可怕的是,下午她讓老王事後量了一下,那塊鐵隕石所在的深度就是七米,誤差在十公分之內。對於一個本身直徑就二十多厘米的鐵隕石來說,完全可以說,就是在七米深度找到的。
三個人可都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聽到過郭泰來指著那個地方說過,地下挖七米,就能找到東西。現在真的在七米深度找到了鐵隕石,這說明了什麼?
神機妙算!算無遺策!似乎用這些來形容郭泰來都有些不合適,可是大家又一時之間找不到更合適的形容詞。
如果說這地方是以前被人挖掘過,之前的人沒注意過忽略了,卻被郭泰來看資料的時候分析出來了,那也不足為奇。可是這地方不管是他們直接看地貌還是走訪那些村民,從來就沒有外來人在那片挖掘區域的幾十米內做過什麼,甚至連村民們都沒有在那片種過地。
一塊深埋在地下七米深的鐵隕石,沒有藉助任何的裝備,沒有參考過任何的資料,相隔八百公里之外,來到一個陌生的從來沒有來到過的地方,往地下一指,就能準確的找到,這豈是神奇兩個字能解釋的?
彷彿忽然之間,陳志安和李雨竹都對自己這麼多年學的專業有了質疑,難道真的存在那種超自然的無法解釋的能力?否則胖子,不,大師的這個行為如何解釋?
早上出發的時候,比任何人都心急要找到更多證據的陳志安很稀罕的沒有一大早去河溝那邊去找證據,而是親自送了郭泰來和李雨竹離開,特別是給了郭泰來詳細的聯繫地址,千叮嚀萬囑咐有事一定要招呼,能辦的絕沒有二話。
為此,郭泰來特意提醒了陳志安,打洞的時候就在隕石坑最中央的區域,往下三百米,絕對有收穫。
如果說上次郭泰來在車上說往下挖三百米一定能有證據的話陳志安和李雨竹是當做耳旁風的話,現在這句話立刻就被奉為了金科玉律,不管找到多少其他證據,在大師說的那個位置往下打三百米的孔取樣是一定要做的。
到了縣城的時候,李雨竹讓老王在郵局邊上停車,進去打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給自己的單位,讓他們準備好分析儀器,一回去就連夜幹活。另一個電話則是打給了趙晏晏。
「真的假的?」趙晏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在隕石坑這邊找到隕石撞擊的證據已經讓她驚訝了,可死胖子居然在地面上準確的指出七米深地下埋藏的鐵隕石的存在,這簡直顛覆自己的三觀啊!
路上還是開了一天半。如果是出發之前,李雨竹肯定會先讓老王把自己和鐵隕石送回研究所,然後再讓他送郭泰來。可現在,李雨竹和老王一致同意,將郭泰來先送回學校,他們再去研究所。
李雨竹當然留下了自己的聯繫方式,她甚至還有胖子的呼機號。郭泰來也沒啥要求的,只是讓李雨竹要是發現了什麼好的合金配方,至少讓他知道一下大概的屬性,說不定什麼時候會需要用來加工點東西。
這個小小的要求,李雨竹一口答應。反正東西是郭泰來發現的,而且他也很懂規矩,沒有要詳細的數據,不要配方,只是要大概的物理指標而已,不是什麼大問題。
老王開車當然不好說什麼,但把郭泰來送到樓門口的時候,親自提著郭泰來的那個不重的衣服包,執意要把胖子送回宿舍。臨走的時候,特意留下了自己的呼號,拍著胸脯保證,大師哪天需要用車,隨時招呼,隨叫隨到。
「大師?」等老王走了,正在宿舍里的老四才饒有興味的盯著郭泰來問道:「什麼大師?那個人幹什麼的?為什麼叫你大師?」
「哦,司機老王。」郭泰來笑著解釋道:「出去一趟,一路上給他侃暈了,現在覺得我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大師,特別尊重我。」
「出去幹嗎了?有收穫嗎?」郭泰來走他們知道,但不知道去幹啥,郭泰來當時也只是借著趙晏晏的名義說是出趟差,回來了老四才問起。
「還行,一切順利。」郭泰來想想過程,的確是一切順利:「就是一路沒機會洗澡,我先去洗一個。」
路上住的小旅館條件也不好,在羅圈裡村裡更是沒什麼機會,只能忍著回學校來洗。這一趟出去來回五天,胖子還挖坑搬東西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都快要臭了。
十一月份了,不能在宿舍洗涼水澡,正準備端著臉盆和換洗衣服去公共澡堂,呼機忽然響了。胖子拿起來一看,8888,趙晏晏在緊急呼他。
沒辦法,只能就這麼臟著先去實驗室。8888呼自己,趙晏晏肯定是有要緊事,否則她會發電話號碼讓自己回過去。郭泰來也顧不得洗澡了,直奔實驗室。
「什麼味道?」一進趙晏晏的辦公室,坐在她面前,趙晏晏就伸手捂住了鼻子皺眉問道。
「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洗澡。」郭泰來解釋了一句然後問道:「什麼事情?這麼急叫我過來?」
趙晏晏卻沒回答,只是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郭泰來,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那個,胖子。」趙晏晏看夠了,終於開口問道:「大師是怎麼回事?你到底耍了什麼戲法讓李姐他們對你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