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哥,沒那麼誇張……」聽到滿軍的話後,方逸不由苦笑了起來,說道:「現在這葡萄架都已經結葡萄了,眼瞅著就快熟了,你一把火給燒掉多可惜啊?」
在進到院子里的時候方逸就看到了,那一串串垂下來的葡萄都已經呈紅色了,而且看上去品種還不錯,方逸剛才都有摘下幾顆嘗嘗味道的心思。
「可……可是那這玩意兒招蛇,也不能留啊……」滿軍聞言苦起了臉,其實這葡萄是他父母當年種下的,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十來年的時間了,滿軍還真沒發現過有蛇出沒的跡象。
但不知道心不慌,這一旦知道了,滿軍心裡就開始膈應了,他生怕自己哪天從葡萄架下面過的時候,被那銀環蛇給咬上一口,倒是不如將它們都砍掉算了。
「滿哥,有我這張符,能中和一些葡萄所產生的陰氣的……」
方逸想了一下,說道:「你要是還不放心的話,就去中藥店買上雄黃,蒼朮,魚腥草,半邊蓮,青木香這幾味中藥泡上個一壇酒,然後和硫磺一起灑在葡萄架的下面,三五年內,應該是沒蛇再敢過來了……」
從小在山裡長大,方逸什麼樣的爬蟲和毒蛇沒見過?不過在他那道觀方圓幾十米內,卻是連蟋蟀叫都聽不到,所有的蚊蟲毒蛇都被方逸給驅趕到了道觀之外。
「好,我回頭就去買,這酒需要泡多久呢?」透過窗戶看著院子里的葡萄架,滿軍心裡還是有些發毛,好像那架子上爬的都是毒蛇一般。
「又不是喝的酒,泡上一兩天就行了……」看見滿軍一臉緊張的樣子,方逸笑著說道:「一般你不招惹蛇,它是不會主動去咬人的,滿哥你不用擔心……」
在這房間里,也就滿軍怕被蛇咬,像是胖子和三炮這些在山腳下長大的農村孩子,五六歲的時候就敢拎著條蛇到處嚇唬人,就算毒性再強的蛇,他們自然也不會害怕。
「得,那咱們先收拾屋子吧,晚上你們也好住下……」聽到方逸如此一說,滿軍也沒再多說什麼,他都是四十的人了,難不成膽子還沒眼前這幾個半大孩子大嗎?
更何況方逸製作出來的符籙,的確是非常的神奇,也讓滿軍對他信心十足,將心中的懼意給驅散掉了不少。
在驅除了蛇蟲老鼠之後,收拾起屋子都變得容易了起來,說來也奇怪,門樑上貼著那張符籙,方逸他們在掃地的時候,不用洒水那些灰塵都不會揚起來,清掃起來很是方便。
不過多年的塵埃,也讓方逸和胖子他們打掃了整整一個下午,並且將一些無法再用的傢具給扔了出去。
像是二樓和三樓的三個房間里的床,原本都是木床加席夢思床墊,可是那床板被蟲都給蛀爛了,床墊更是成了老鼠窩,裡面都是一些老鼠爬蟲的排泄物,根本就不能用了。
留下方逸和三炮繼續打掃屋子,滿軍帶著胖子去旁邊的舊貨市場買了三張硬板床,現在正好又是夏天,也不用什麼床墊,再買上三張竹席,他們哥幾個睡覺的傢伙什就算是準備齊全了。
「好了,小哥幾個,院子里有水龍頭,都去沖一下吧,看這滿身的灰塵,等洗完了澡咱們下館子和喝幾杯……」
看著完全變了模樣的二樓和三樓,滿軍也是很高興,更讓他高興的是,滿軍感覺讓方逸住進來,自己似乎撿到了個寶,別的不說,他滿軍活了四十年了,也沒見過誰由方逸那製作符籙的本事。
「滿哥,咱們在家裡吃吧?」
方逸對於外面的飯菜實在是不怎麼感興趣,而且中午在超市的時候也買了些菜,加上他們幾個帶了幾條腌制起來的魚,整幾個下酒菜出來還是很方便的。
「在家裡吃?」滿軍聞言愣了一下,開口說道:「在家裡吃也行,不過咱們可說好了,我可不會做飯,全指望你們哥幾個了……」
「滿哥,胖子就是廚子,你就放寬心吧……」三炮拍著胖子的肚子說道:「就憑這一肚子油水,估摸著炒的菜也不會太難吃,胖子,你晚上要好好的露幾手啊。」
「去死,逸哥兒才是真正的大廚呢……」胖子沒好氣的回了一句,要是在別人面前他不會謙虛,不過和方逸比起手藝來,胖子知道自己還差得遠。
「先沖個涼吧,這一頭一臉的灰……」
方逸率先出了屋子,走到院子里的自來水管下面,打開籠頭後,脫下衣服用皮管子就沖洗了起來,反正這獨門獨院的從外面也看不到裡邊的情形。
沖完涼方逸就鑽進了廚房,雖然一開始不會使用液化氣,不過在滿軍教會他開關之後,方逸就將滿老闆請出了廚房,因為他算是看出來了,滿軍是真的不會做飯,在廚房裡呆了沒五分鐘,好心想幫忙的滿老闆就打碎兩個碗了。
方逸幹活很麻利,等胖子和三炮沖完涼之後,他就在院子那葡萄藤下面的桌子上擺了拍黃瓜,油炸花生,紅油豬耳和蒜泥拌茄子四個冷盤。
「魚還在鍋里,等會就好……」方逸將菜端上來後,開口問道:「滿哥,晚上喝點什麼?」
「整點白的吧,喝完了正好睡覺……」滿軍抬頭看了一眼那葡萄架,心裡還是有點不落實,看向方逸問道:「小方,那上面的蛇真跑了?別咱們正喝著它給來上那麼一口?」
「滿哥,真沒事的……」方逸笑著說道:「你沒發現這院子里的蚊子都少了很多嗎?回頭等我再製作一張鎮宅符,保你這院子平安無事。」
說來也奇怪,這正值三伏天的時候,往日院子里的蚊子可不少,大白天的都會被叮上一身疙瘩,但是今兒滿軍在院子里坐了半天了,好像一口都沒有被咬到。
「好,好!」
感覺到院子里的變化之後,滿軍笑的嘴都合不攏了,當下跑進屋裡拿了瓶酒出來,說道:「今兒遇到方兄弟你這個高人,值得慶祝一下,這酒我存了差不多二十年了,咱們今兒就給喝掉……」
「哎呦,茅台啊!」方逸尚未說話,胖子看到滿軍手裡的酒,卻是大聲叫了起來。
「八二年的茅台,到現在十八年了……」滿軍揚了揚酒瓶,無不顯擺的說道:「這酒現在市面上最少三千塊一瓶,小胖子,今兒你算是有口福了……」
「滿哥,你真是我親哥啊!」
胖子此刻恨不得抱著滿軍那光禿禿的腦袋親上一口,要知道,他前段時間在滬上干保安被辭退,就是因為好心幫業主拎東西打碎了一瓶茅台酒,為此胖子在心中發下了宏願,等到自己有錢了,一定要頓頓喝茅台。
「瞧你那點出息。」三炮對胖子的樣子很是不齒,沒好氣的說道:「逸哥兒才出院,你小子就讓他忙活,還不趕緊到廚房盯著去?」
「這就去,嘿嘿,我胖爺也給你們露一手……」
要是放在平時,胖子說不得就要和三炮鬥鬥嘴,不過現在看到那茅台,胖子連鬥嘴的心思都沒有了,轉身就往廚房走,嘴裡還不忘喊著:「你們先別喝啊,等大菜上了咱們一起喝……」
還別說,胖子在部隊那三年的廚子也沒白乾,一邊燉著魚,另外一邊卻是做了道東坡肉,兩道菜一起上的桌,先不說味道如何,那東坡肉倒是做的薄皮嫩肉,色澤紅亮,看上去讓人食慾大開。
「哎呦,胖子,沒看出來,你還真有一手啊?」
滿軍平時也是無肉不歡,當下夾了塊肉塞進了嘴裡咀嚼起來,頓時感覺這東坡肉做的是酥爛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膩口,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嘿嘿,滿哥,好吃你就多吃點……」
胖子上桌之後,眼睛可是一直盯著那瓶茅台呢,眼看開始吃了,連忙拿起茅台酒瓶子,給滿軍方逸還有三炮都倒上了酒,當然,他也沒忘了自己面前的酒杯。
胖子在社會上呆的時間長一些,要比方逸和三炮會來事,倒上酒之後就端起了杯子,開口說道:「滿哥,要是沒有你,我們哥幾個恐怕就要露宿街頭了,先敬你一杯……」
「好,能認識你們小哥幾個,我也很高興……」滿軍端起了酒杯,說道:「以後你們幾個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行,缺什麼東西給滿哥說一聲,我都給配置起來……」
滿軍是個生意人,而他做生意,關鍵就在那一雙眼睛上,不管是辨物還是識人,滿軍這十多年來極少看走眼。
滿軍之所以讓方逸等人住到自己的家裡,也是看出了這幾個年輕人肯定能在城裡闖蕩出來,滿軍不知道他們日後會有什麼樣的成就,但提前結個善緣,對滿軍來說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滿哥,已經麻煩你很多了……」方逸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胖子也沒和你談租金的事兒,滿哥你說個數,回頭讓胖子先把錢給你……」
方逸從小在山上沒花過錢買東西,和山下村民也都是以物易物,原本對於房租什麼的並不是很在意,心裡也沒有那個概念。
不過方逸下山所上的第一課,就是孫連達教給他的做人不要佔小便宜,所以儘管心裡對滿軍很感激,方逸還是提起了房租的事情,這一棟小樓總共三層,他們兄弟幾個就佔了兩層,不給些費用自然是說不過去的。
「方兄弟,咱先不說這個……」聽方逸提起房租,滿軍擺了擺手,說道:「我想問一下,你製作那符籙,一般都會收人多少錢?」
「多少錢?」方逸被滿軍問的愣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我沒賣過這東西啊,別人真有需要我送幾張就是了……」
「好,那我再問一下,這符籙是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來的?」滿軍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接著問道。
「滿哥,你當畫符是種白菜啊?是個人都行?」就算方逸脾氣很好,此刻也有點急眼了,當下說道:「除了我師父,我沒見過第二個人能製作出來符籙的……」
開什麼玩笑,方逸從五六歲就開始畫符,到了十五六歲才第一次能一氣呵成的製作出一張符籙,方逸不敢說這世上沒有人再能製作道符,但絕對是少之又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