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哥,你自己輸了錢,就別怨別人了……」聽完滿軍的講訴後,方逸算是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滿軍帶著錢去了賭場,原本想等姚大忠輸了錢之後出手購買他盜墓所得的文物,但自己卻是意志力不夠堅定下場去賭了,實在是怪不得別人。
「我知道,這事還是怪我自己……」
滿軍一臉頹廢的樣子,要說他賺錢也不容易,起早摸黑的到處收貨,還要像孫子般的去伺候客戶,幾年下來也不過就賺了幾百萬的身家,可是這一天一夜就輸了出去,當真是來錢難去錢易啊。
「行了,滿哥,回去睡一覺,明兒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別再琢磨這事兒了……」
方逸拍了拍滿軍的肩膀,這不大會功夫,滿軍已經是四五瓶啤酒下肚了,那眼神都變得迷離了起來,這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以滿軍以往的酒量,就是一箱啤酒那也不帶醉的。
「不行,我……我得去翻本……」
滿軍忽然伸手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說道:「媽的,我不甘心啊,幾年辛辛苦苦賺的錢,就這麼便宜賭場了?不行,等會吃完飯,我……我還得去!」
說實話,越是像滿軍這樣辛苦賺錢的人,在輸了錢之後想翻本的心理就越是嚴重,但往往就是這種心理害得很多人妻離子散傾家蕩產。
從方逸的角度來看,滿軍現在整個人就是一個大寫的「輸」字,以他現如今的狀態,去到賭場不管有多少錢都會輸個乾淨的。
「滿哥,今兒就算了,回家好好睡一覺,明兒再說吧,這休息好了才有精神去賭啊……」方逸對人的心理把握的還是很準的,他知道自己現在要是勸滿軍的話,估計他是聽不進去的,只能順著對方的話來說。
「不行,我……我連輸了一百多萬,應該就是今兒翻本……」
一提到賭錢,滿軍的眼睛頓時亮了,一把拉著方逸,說道:「方逸,我只想翻本,不,就算是輸個三四十萬我也認了,能贏回來一百萬也行啊……」
「滿哥,你還有錢嗎?」方逸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真沒想到賭的危害竟然如此之大,讓平日里算是省吃儉用的滿軍完全入魔了。
「怎……怎麼沒有啊!」滿軍將放在旁邊椅子上的一個包拿了起來,拉開拉鏈後,裡面赫然放著十多捆還沒拆開銀行封條的RMB。
「我……我從朋友那邊拿了二十萬,如果再輸完了,那……那我從此就不再碰這個了……」
滿軍現在的心理,就是絕對多數賭徒的心理,他們總覺得自己還有翻本的希望,每次總說自己是最後一次去賭,但那些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賭徒,就是如此越陷越深,從而導致無法自拔的。
「成,滿哥,這酒還剩不少呢,喝完了再去賭吧……」方逸也沒攔著滿軍,只不過又殷勤的給他倒起了酒,隨著一杯杯的啤酒下肚,滿軍的眼神變得愈發迷離起來。
「喝,喝完了去贏他娘的錢,全……全都給贏……贏回來!」一個小時之後,滿軍大著舌頭胡言亂語著,最後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還沒等方逸上前去扶他,這呼嚕聲就打的震天響了。
「就你這樣,怕是全都給輸出去吧?」
方逸無奈的搖了搖頭,喊了服務員進來買單之後,左手拎著那一包錢,右手架著滿軍往家裡走去,至於那輛麵包車,就扔在酒店門口了。
「看他這架勢,估計明兒醒了還是要去賭啊……」
進屋把滿軍放到了床上,看著剛才走路都能打著呼嚕的滿軍,方逸不由有些頭疼,作為朋友,他能出言勸滿軍不要賭,但他卻是無法左右這麼一個成年人的決定啊。
「得,那就讓你多睡一會吧!」方逸想了一下,右手食指點在了滿軍的睡穴上,一時間,滿軍的呼嚕聲又變得大了一些。
不僅如此,上樓之後方逸又找來了符紙和毛筆硃砂,製作了一張安神符,貼在了滿軍的床頭,有了這東西,滿軍今兒是別想爬起來了,估計一覺得睡到明天中午。
不過方逸還是小瞧了自己製作的符籙,滿軍是晚上八點不到睡在床上的,這一覺整整睡了二十個小時,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六點,算是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撥通了方逸的電話。
「滿哥,我馬上到家……」
方逸接到電話的時候,差不多已經走到門口了,他今兒沒去老師那裡,卻是想把手上剩下的幾塊和田玉籽料全給雕琢出來,畢竟滿軍這邊指望不上之後,去掉滿軍墊付的十多萬訂金,方逸他們的資金缺口,一下子就從四十萬變成了七十萬了。
「哎,方逸,走,咱們再去喝兩杯……」
沒等方逸走到家,滿軍就等在了門口,和昨日那一臉頹廢的樣子相比,滿軍今兒卻是紅光滿面,顯然這二十個小時的覺,把他的氣色給補回來了。
「還喝啊?滿哥,酒就算了,咱們出去喝點粥吧……」
方逸一看滿軍手裡拎著昨兒裝錢的那個包,心裡頓時明白了過來,開口說道:「滿哥,你真的還想賭?這可是個無底洞啊……」
「唉,我也知道這是個無底洞……」
滿軍苦著臉說道:「不過我已經輸了那麼多了,怎麼著也得找補回來一點吧,我也不要一百萬,只要能贏回來五十萬,我立馬就不賭了……」
酒醒後的滿軍,雖然把自己心裡的期望值給降低了一半,但還是沒死心,只是他也不想想,等到真的贏了五十萬的時候,自己是否能收得住手?恐怕那會又會想著贏到一百萬再收手了。
「嗯?今兒怎麼面相變了……」
方逸盯著滿軍的臉看了一眼,心裡頓時大呼奇怪,因為昨兒滿軍眼神昏沉,分明是一副破財的面相,但是這一覺睡醒之後,卻是變得雙眼清明,眼中再無一絲渾濁之色。
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不是滿軍剛洗完臉的緣故,他的眉毛也變得井然有序起來,能清楚的看到每一條眉毛腳,正可謂是眉清眼藏神,分明是有橫財進賬的面相。
「這睡一覺,氣運就變了?」
方逸有些無語的搖了搖頭,他今兒還真是沒法攔著滿軍了,因為就憑滿軍現在的這個面相,不說把昨兒輸的錢全贏回來,但贏上個百八十萬的應該沒多大問題。
「哎,你老盯著我看幹什麼啊?」
滿軍被方逸看的有些不自在,因為方逸的那雙眼睛看人的時候雖然很平和,但卻是會給人一種被他看得好像自己渾身上下沒穿衣服一般的感覺。
「滿哥,你今兒去賭也行,不過我得跟著你去,等你贏了錢,我要拉你回來……」
方逸想了一下,開口說道,這人的氣運是誰也無法說清楚的,滿軍這會氣運好,或許能贏到錢,但如果他再賭個一天一夜氣運變差了,那恐怕連本帶利的又會全輸回去。
「方逸,那地方烏煙瘴氣的,你就別去了吧……」一聽方逸這話,滿軍心裡頓時有點不樂意,話說哪有贏錢下桌走人的啊,既然運氣好能贏,那還不多贏點?
這就是大眾賭徒的心理,在贏錢的時候,十個賭徒怕是有十個都會繼續賭下去,但如果一旦開始輸了,他們又會給自己心理安慰,反正現在輸的錢都是贏來的,還沒有輸到本錢。
不過等輸到本錢之後,賭徒的心理卻是隨之又變了,他們會心疼之前輸掉的那些贏回來的錢,想著自己說不定等會還能贏那麼多呢,所以還是要繼續賭下去。
說來說去,只要賭徒抱著贏錢的心理上了賭桌,那他的屁股就會像是被502膠黏在了椅子上,非得輸到脫褲子的時候,他們才會起座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