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附近沒有水源吧?」方逸抬頭問了彭斌一句。
「沒有,怎麼了?」彭斌不解的問道:「離這裡最近的一條河在兩百多米之外,你不會是怕這東西會污染到我們的飲用水吧?」
「不好說,反正這玩意毒性肯定不淺……」
此時的方逸面色也變得嚴肅了起來,巫師養蠱的故事流傳了幾千年,方逸對其中關節也是十分的了解,但對於活蠱,他這也是第一次得見的。
「沒事,這房子地下,除了混凝土之外,還澆築了一層鋼水,就算毒性再大也傳不到別的地方去的……」
彭斌給方逸解釋了一番,這個圍屋是他們彭家的立身之本,將近半個世紀都住在這裡,可以說,從外表上看去平淡無奇的圍屋,實際上就是一個被隱藏起來的軍事堡壘。
除了防空武器的之外,在圍屋的地下,也有著防導彈攻擊的地下建築,深達數十米的地底下,建造了可以讓上百人生活一年之久的地下空間,所以圍屋的地基不是一般的堅固。
而在圍屋的內部,很多房間也是相連的,即使關閉掉他們現在身處的房間,從裡面也有通往另外之處的門戶,是以彭斌壓根就不在乎捨棄掉這個房間,他只想快點弄死那隻蟥蠱還有蟥蠱的主人。
「好,那就在這裡吧……」聽到彭斌的話,方逸也沒廢話,伸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個玻璃瓶子。
瓶子里的蠱蟲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口中不斷的發出了「嘶嘶」的聲音,嘴邊的一對顎牙沖著方逸手指的位置撕咬著,那醜陋兇殘的樣子看的方逸心裡都有點瘮的慌。
「去死吧!」
將玻璃瓶放在了青石地面上,方逸深深的吸了口氣,將一身真元盡數灌輸在右掌上,當右掌抬至胸前之後,猛地往下一壓。
誰都沒有看到,在方逸手掌壓下的時候,一股無形的罡勁就像是巨石一般的落了下去,方逸的手掌從始至終都沒有接觸到玻璃瓶,但距離他掌心還有二三十公分的玻璃瓶,竟然盡數化成了粉末。
身在玻璃瓶中的蟥蠱,自然也沒能得以倖免,被大力擠壓成無數碎屑粉末的玻璃,幾乎在瞬間將它擠壓成了一團肉醬。
而方逸所發出罡勁在將玻璃瓶壓成粉末之後,餘力尚未散盡,那青石板的地面陡然往下陷進去了半尺左右深,連同著玻璃瓶的碎屑和粉末,全都在地面消失不見了。
「這……這是什麼功夫?」
見到方逸所露的這一手,彭斌和鬼六全都驚呆住了,尤其是鬼六,臉上一向都沒有什麼表情的他,此刻那嘴巴張的足以塞進去個大鴨蛋了,如此失態的樣子,鬼六這輩子怕還是第一次呢。
「罡勁外放!」
方逸露了這一手功夫之後,也感覺到體內一陣空虛,以他的修為,原本是做不到罡勁外放的,但吸收融化了靈氣之後,方逸勉強能做到,但相比藉助那短刃釋放刀罡,這種方法卻是極其消耗真元的。
而且和釋放出的刀罡相比,罡勁在尖銳程度上也有所不及,不過罡勁的優點勝在渾厚,剛才方逸的這一掌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就算是彭斌也絕無幸理的。
「這……這也太厲害了吧?」彭斌也沒想到,在那蛇窟里得到了好處的方逸,修為竟然精進如斯,方逸露的這一手,看的他也是瞠目結舌,久久沒能說出話來。
「大哥,你練下去,也能練到這種境界的……」方逸笑著搖了搖頭,運功在體內遊走了一個小周天之後,身體之中傳來的那種虛弱感才消退了下去。
「恩?怎麼有股子甜甜的味道啊?」彭斌正想說話,忽然皺著眉頭聳動了一下鼻子,搖了搖頭說道:「怎麼我這腦袋感覺有點沉?這……這味道莫非有毒?」
在野人山呆了那麼久,幾乎每天都和臭鼬味道相伴,即使出山之後身上也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臭味,所以彭斌每天幾乎就差拿香水當洗澡水用了,他現在對於各種味道是特別的敏感。
不過此刻彭斌聞到氣味,卻不是臭味,而是有點甜甜的味道,就像是糖塊遇到高溫融化的那種氣味,只是這種味道剛一傳入到彭斌鼻端,他就感覺頭腦一陣發脹,整個人也有些飄忽了起來。
「這味道有毒,快點到內間去……」
方逸的反應很快,在彭斌話剛出口的時候,身體陡然矮了下來,將面前的茶几一翻,右手在茶几面板上一拍,堅硬的紅木頓時往下凹了進去,將之前青石板上的掌印給覆蓋在了下面。
方逸知道,這個辦法只能暫時阻隔一下毒氣的釋放,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連忙拉著鬼六和彭斌進入到了內間,同時開口說道:「那個房間有沒有排氣扇,能不能把裡面的空氣排到外面去?」
「有,開關就在牆上……」搖晃了一下腦袋,鬼六就要出去開排氣扇,不過卻是被方逸給攔住了,閃到外間開了排氣扇之後,方逸馬上又關緊了裡間的房門。
「無量天尊,沒想到這東西死了之後還有這麼大的毒性?」
長長的出了口氣,方逸臉上也現出一絲驚容,早知道這蟥蠱的毒性如此之大,方逸就不會在屋內處置它了,就算那些毒氣都排出去,外面的那個房間以後怕是也不能使用了。
「這……這玩意兒有毒?」
直到此刻,彭斌才算是從剛才渾渾噩噩的眩暈中清醒了過來,一臉緊張的向父親的病床望去,口中說道:「方逸,這蠱蟲一直呆在阿爸肚子里的,阿爸會不會被它傳染了毒性啊?」
對於自己的身體,彭斌自然了解的很,他曾經受過抗毒的專業訓練,足夠讓常人昏迷的麻醉劑量加大五倍,才能在彭斌身上產生效用,但剛才只是聞到一點氣味就差點暈過去,可見那蠱蟲毒性之強了。
這也由不得彭斌不緊張,要知道,那蟥蠱可是咬穿了彭老大的皮膚進入到的體內,現在讓彭斌不解的是,按理說如此毒物咬傷,父親應該早就毒發身亡了才對。
「啊?阿爸,你醒了?」
轉臉看到病床上的父親,彭斌不由愣了一下,沒等方逸回答他的話,就一個箭步竄到了父親的床前,緊緊的握住了父親那枯瘦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