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人養蠱,和東南亞的降頭師所豢養的降頭幾乎是相同的,都是將毒蟲混養在一起,取那一隻最強壯和最終活下來的,然後用自己的精血餵養,再配以秘法與其溝通,從而與之心意相通,指揮蠱蟲去做一些事情。
不過也有些降頭師,在豢養蠱蟲的時候,會將一些非常有靈性的蠱蟲條線出來,使用少量的精血餵養,雖然嚴格來說這不能算是蠱蟲,但也能聽從降頭師們的一些簡單的指令,而且大多都是用作炮灰的。
吳尊所中的這隻五毒蠱,顯然就是個炮灰蠱,使用之人的意圖很簡單,那就是用這隻壁虎蠱來教訓一下吳尊,但又不會傷及到他的性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個下蠱之人倒不是個窮凶極惡之徒。
「大師,我……我在泰國沒有得罪過降頭師啊……」
聽到方逸的話,吳尊苦著臉說道,同時眼睛不斷的在瞄著方逸,要說沒得罪過降頭師也不是絕對的,最起碼他當初就曾經想黑了方逸的那枚翡翠吊墜。
而且經過剛才的事情,且不論那五毒蠱是不是方逸所下的降頭,但方逸能將其解除掉,說明方逸本身肯定是一位降頭師無疑了,想到剛才周身像刀割般的痛楚,吳尊的身體忍不住又抖了起來。
「除了我,你肯定還得罪過別人……」
看到吳尊的眼神,方逸頓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在你身上下蠱的人,十有八九就是那個秀莉了,要怪也只能怪你之前出言不遜……」
「秀莉,大師,您……您說的是那個變性人?」聽到方逸的話,吳尊頓時愣住了,過了好一會才搖起了腦袋,說道:「這……這不可能,那個變性人怎麼可能是降頭師大人呢?」
「你說話太不好聽,到現在還口口聲聲的說別人是變性人,小心她以後再出手教訓你……」
方逸搖了搖頭,有些無語的看著吳尊,這小子的嘴巴實在是太臭了,如果換成自個兒是變性人,然後旁邊不斷的有人在出言諷刺,恐怕方逸都會忍不住出手的。
「她本來就是變性人嘛……」
吳尊還在強辯著,不過突然想到了那些有關於降頭師的傳說,吳尊話說到一半就緊緊的閉上了嘴巴,因為傳聞降頭師能千里傳音知曉方圓百里所有的事情,而從車站到這酒店,似乎還沒出百里的範圍吧?
「大師,您……您說她會不會聽到我說話?」
意識到這一點的吳尊,可憐兮兮苦著臉看向了方逸,嘴上已然是改了口,「大師,我真的不是想冒犯降頭師大人,您……您能不能幫我說說,您們都是降頭師,肯定能說上話的……」
這會吳尊已經是相信那個秀莉有可能是降頭師的事實了,因為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就是在火車上的時候,秀莉給他說過一句「小心病從口入」的話,而且當時秀莉的神情很詭異,現在回想起來,吳尊猜想秀莉肯定是那個時候給自己下的降頭。
「嗯?這人下蠱的手法倒是很諳熟,居然連我都騙過去了?」
聽到吳尊說出火車上的事情,方逸微微點了點頭,他當時察覺到了一點不對,不過那種給他威脅的感覺不是很大,方逸也就沒當回事,但現在想起來,吳尊卻是那個時候著的道。
「我喝的那瓶水裡面明明沒有東西啊?為何會吃進去一隻壁虎?」看著那被倒扣在玻璃杯中的壁虎屍體,吳尊一時間感覺有些乾嘔,連忙將眼睛移到了別的地方。
「那只是障眼法罷了,另外還有一些秘術……」
看到吳尊一臉疑惑的樣子,方逸不由笑了起來,說道:「你信不信我把一隻蛤蟆放在水杯里,也能讓你自己毫無知覺的喝進去?」
不管是降頭師還是國內的養蠱的巫師,都需要用自身精血和精神力與蠱蟲溝通,所以他們的精神力也都是非常強大的,在瞬間影響到普通人的識覺,這並不是一件很為難的事情。
「信,信,大師,您……您別再嚇唬我了……」
聽到方逸的話,吳尊差點沒哭出來,他今兒一天已經是夠慘了的,提心弔膽了大半天,最後居然還是沒躲得過降頭髮作,一想到剛才的癥狀,吳尊就忍不住發抖顫慄。
經過這一天的折騰,吳尊整個人都已經是萎靡不振了,方逸看著他是又可憐又可笑,當下擺了擺手,說道:「行了,你去開個房間,早點休息吧……」
「大師,您……您這是個套間,要……要不我晚上就在外面的沙發上睡,您看行嗎?」
聽到方逸要趕自己走,吳尊連忙跪在了地上,他此刻已經被那秀莉給嚇破了膽子,直覺告訴他,方逸這個降頭師一定強於那個變性人的,所以呆在方逸身邊才是最為安全的。
「行,你要是不嫌局促,就睡在沙發上吧,對了,你身上的降頭我都已經給解開了,現在你身上什麼降頭都沒有了……」
方逸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其實秀莉下蠱的時候雖然瞞過了他,但方逸並不認為秀莉是個多麼厲害的降頭師,而且在方逸看來,秀莉充其量只是懂得一些降頭術的基本知識而已。
真正的降頭師,必然是豢養出本命蠱的人,而只要體內帶有像是本命蠱這種類似於靈蟲的蠱蟲,方逸就一定會生出感應的,因為頂級的本命蠱,就是對方逸也是會有莫大的威脅。
但是從秀莉身上,方逸卻是沒有感應到本命蠱的存在,這也就是說,秀莉只是養了一些炮灰蠱而已。
至於秀莉下蠱時瞞住了方逸,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因為下蠱純粹靠的是手法,而方逸又沒關注過吳尊所喝的水,他腦後也沒有長眼睛,怎麼知道秀莉在那水中下了蠱蟲呢。
「謝謝大師,謝謝大師……」
在知道自個兒身上的降頭都去除掉了之後,吳尊大喜過望,連忙對著方逸又磕了幾個頭,這才小心翼翼的站起身來,開口對方逸說道:「大師,這家酒店的SPA非常的出名,要不要我請兩位技師來幫您鬆鬆骨啊?這裡也有人妖服務的……」
「我看你小子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方逸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吳尊,剛剛在變性人身上吃了那麼大的虧,這小子居然還在琢磨這種事情,這得是有多麼寬廣的胸懷才能做到啊?
「不是,大師,是最正規的按摩,全世界都有名的……」
吳尊忙著給方逸解釋道,吳尊這次倒不是在吹牛,泰國的SPA世界聞名,而除了芭堤雅之外,這家酒店的按摩師也是非常有名氣的,當然,那價格也是貴的嚇人,一個全套做下來,就需要一千多美金。
「還是算了吧,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給你做個按摩,你就知道什麼才叫做按摩了……」
對於吳尊所說的SPA,方逸真的是沒有什麼興趣,按摩在他理解中的意思就是松骨,而說到松骨,方逸如果稱第二的話,他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人敢稱第一了。
方逸小時候跟著老道士學了很多雜七雜八的功夫,曾經有一段時間,老道士讓方逸去學中醫,每天對著個不知道老道士從哪裡找來的銅人,讓方逸在上面辨認穴道和人身骨骼。
所以還不到十歲的時候,方逸對人身的206塊骨骼就熟悉無比,而就在方逸十歲那年,老道士說要考驗方逸的手法,讓方逸拿他自己做實驗,每天都讓方逸給他去松骨,包括頭骨在內,206塊骨骼全部都要摸到位。
一開始的時候,方逸因為手法不嫻熟的原因,每每將老道士給捏的呲牙咧嘴,有好幾次甚至將老道士的鼻骨給捏歪掉了,搞得一副道骨仙風般的老道士有好幾天都沒敢下山。
不過那時的方逸並不知道,以他當時暴力拆骨的手法,如果換成一個普通人折騰的話,恐怕撐不到三天就會被折騰死,但是在老道士身上摸了三年,老道士仍然是活蹦亂跳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方逸也從而練就了一手摸骨按摩的手法來。
當然,自從老道士去世之後,方逸再也沒有給人摸過骨,也就是聽到吳尊所說的按摩,他才想到了當年和師父相處的那些往事來。
「不敢,不敢,大師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吳尊哪裡知道方逸的本事,聽到他要給自己按摩,頓時嚇了一大跳,讓降頭師在身上亂摸,那豈不是嫌自己活的命太長嗎,誰知道方逸會給自己下一些什麼樣的降頭?
「好,明天一早咱們去苗族村……」
方逸這會也是感覺有些疲憊了,當下點了點頭回到了裡面,而在外面的吳尊則是脫掉了鞋子,輕手輕腳的躺倒了沙發上,為了不打擾到方逸,他甚至連睡覺前的洗漱都省去了。
……
「嗯?我的蠱蟲怎麼還沒回來?難道是出了什麼意外了嗎?」
就在方逸和吳尊休息之後,這家酒店的第十八層一個房間里,秀莉身披著一件薄薄的紗衣,正在房間走動著,那走動的姿勢完全和女人一般無二,曼妙的身姿更是足以誘惑得這個世界大多數的男人流下鼻血。
「算了,少一隻就少一隻吧,回頭再問爺爺去要……」
等了大半個時辰之後,秀莉終於是放棄了,正如方逸所猜想的那樣,她並不是一個真正的降頭師,之所以能對人下降頭,卻是通過外力才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