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怕燒壞了屋裡的東西,方逸甚至都想點燃一些枯枝丟進去,因為在高溫之下,很多毒素都是無法存活的。
「兄弟,我說差不多了吧?」
等了半個多小時之後,在門口來回走動的彭斌終於忍不住了,他剛才點燃了一根枯枝探頭往屋裡看了一眼,發現地面上似乎有一些像是兵器一般的物件,這讓彭斌異常的激動,要不是被方逸拉著,彭斌早就衝進去了。
「大哥,進去的時候最好屏住呼吸。」方逸點了點頭,雖然石門沒有窗戶,但石門被打開之後,空氣還是會流通的,現在進去發生危險的幾率已然是小了很多。
「奶奶的,該死鳥朝天,咱們能不能活著出去還是兩說呢……」彭斌嘴裡念叨了一句,拿著火把就進了石屋,方逸怕他有失,也是連忙跟了進去。
試著呼吸了一下,方逸發現空氣十分的乾燥,頓時鬆了口氣,因為只有在潮濕陰冷的地方,才會滋養細菌毒素,這地方雖然不知道封閉了多少年,但和墓葬的環境卻是不一樣,倒是方逸自己多慮了。
「兄弟,這下發達了……」走在方逸前面的彭斌,口中忽然發出一聲驚喜的喊聲,由於被彭斌的身體擋住了視線,方逸並沒能看到屋內的情形。
「這……這一屋子都是兵器?」
方逸移開身體,眼睛往四周看去,只見偌大的石屋整齊排列著一周圈的兵器架子,在那些兵器架上擺滿了各種冷兵器,在火光的映照下,有些兵器散發出了鋒利的光澤,射的兩人一陣眼花。
「哈哈,終於碰到件完整的東西了!」
彭斌口中發出一聲狂笑,進入到這個空間那麼長的時間,幾乎發現的所有東西都是損壞的,眼下這一件件看上去都很規整的兵器,頓時讓彭斌欣喜若狂。
一邊說著話,彭斌一邊往前邁了一步,將右手的火把交到左手上漲之後,右掌抓在了一把鋒刃看上去足有兩米多長,把柄近一米的長刀上,由於自己體型的原因,彭斌一向鍾愛這一類比較威猛的兵器。
之前彭斌和方逸等人也在這個空間發現過一些殘破的鐵器,雖然很多都變成了渣滓,但那些渣滓的質量卻是要比外面的金屬更加的沉重,所以在抓住這把長刀之後,彭斌使出了一半的力氣,想把長刀從架子上給拎起來。
不過讓彭斌沒想到的是,他手上剛一發力,那被他抓的很實在的刀柄,竟然無聲無息間就在他的掌心裡泯滅掉了,用足了力氣的右手一下子握了個空,那沒能宣洩出去的力道,頓時帶得彭斌的身體在原地打了個轉。
「大哥,怎麼了?」
站在彭斌身側的方逸一把按住了他的肩頭,當方逸的眼睛看到那失去了把柄的長刀後,忍不住也是嘆了口氣,看來這石屋雖然不至於像墓葬那樣產生毒素,但歲月的流逝給物體帶來的危害,卻是一模一樣的。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裡,石屋內那一排排的木製兵器架,都悄無聲息的化成了粉末碎屑。
一陣清脆的聲音響起,那一排排的兵器也都掉落在了地上,原本在火光之下看似很明亮的鋒刃,在這一瞬間也變得黯淡無光了起來,落在地上之後,幾乎全都碎成了幾段。
「怎……怎麼會這樣,我……我的寶貝啊!」看到這一幕,彭斌瞪圓了雙眼,臉上露出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情緒也從極度的欣喜興奮一下子變得沮喪了起來。
「大哥,能被時間磨滅了的東西,還能叫寶貝嗎?」
方逸對眼前發生的事情倒是不以為然,在他看來,自從進入到這個空間之後,也惟獨只有那個河床底部的鎖鏈才能稱得上是寶貝,連魚骨都變成了化石,那鎖鏈卻依然堅固無比,根本就沒有受到歲月的任何影響。
「說的也是,唉,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吧!」彭斌聞言無奈的嘆了口氣,拿著火把有些不死心的蹲下了身體,翻弄起了那些掉落在地上的兵器來。
這些兵器種類繁多形態各異,遠超外界所謂的十八般兵器,有些與刀槍劍斧相似,有些卻是方逸和彭斌從未見過的,只是兵器架散落之後,這些兵器全都掉在地上,眼下再也分不清楚了。
「有沒有獸皮書籍一類的東西?」
此時留在外面的龍旺達也走了進來,看著狼藉一片的屋子,不由搖了搖頭,龍旺達對於這些冷兵器的興趣並不大,而是希望找到一些修鍊的功法。
「沒有……」彭斌沒好氣的回道:「就算有你也看不懂,連這些金屬都被腐蝕掉了,你覺得那些獸皮還能保存下來?」
「好吧,是我說錯話了。」
聽到彭斌的話,龍旺達不由苦笑了起來,他也明白自己的想法的確是一種奢望,在這個和外界完全隔絕了的空間里,好像除了山石能永恆存在之外,別的一切物體似乎都受到了歲月流逝的傷害。
「走,去那間屋子看看去……」
彭斌一腳踢碎了面前的幾件兵器,轉身就往外面走去,在這個院子里可是有著兩間平行的石屋,這個石屋應該是以前的兵器室,而另外一間屋子說不定就是放置功法的地方呢。
雖然知道希望很渺茫,但彭斌還是按照方逸之前所用的辦法,打開了那個石屋,事實確實讓他很失望,這個石屋放置的依然是兵器,在彭斌進來之後,同樣變成了一堆金屬渣滓。
彭斌從這間石屋裡出去之後,才發現方逸還留在了第一間石屋裡面,不由高聲喊道:「兄弟,你還在屋裡幹什麼?咱們去最後一進院子看看吧……」
「大哥你們先去,我再呆一會兒,看看能不能考究出這些東西存在的年代……」
方逸的聲音從石屋裡傳了出來,出於學過考古知識的本能,方逸想辨認一下這些金屬兵器的材質,在今兒之前,他們可是從來都沒發現過如此之多的金屬,是以方逸也沒有這種機會。
考證它們的年代,只是方逸隨口一說的,雖然有著類似於神通的本事,但方逸在這個空間的物體上使出來後,就只能得到一個信息,那就是久遠,至於久遠到什麼程度,方逸的神通卻是無法解析出來。
「一堆破銅爛鐵有什麼好看的……」
彭斌嘴裡嘟囔了一句,不過也沒堅持喊方逸出來,在這個空間搜尋了那麼多天,他們三人早就習慣了各自分工查找,就連對龍旺達,彭斌現在都是沒有多少戒心了。
「這些破銅爛鐵對外界來說,也都能算是寶貝啊!」
方逸左右看了一眼,將手中的火把插在了牆上兩米多高處的一個孔洞里,石屋頓時變得明亮了許多,蹲下身體,方逸拿起最初斷裂的那把長刀看了起來。
長刀的材質雖然是金屬,但顯然品質不怎麼樣,最初掉在地上的時候斷為了三截,被方逸拿在手上,只是稍微一用力,在幾分鐘內就變得銹跡斑斑的刀身,乾脆變成了一些鐵砂一般的碎屑從方逸掌心掉落在了地上。
「這材質,還不如外面的一些金屬呢……」
方逸有些無語的看著掌心的粉末,金屬會腐蝕生鏽是不假,不過好歹金屬也屬於礦物質,按理說密度是要比石頭更大一些的,可是在這個空間里,石頭保存的卻是要比金屬更加完好。
「難道這個空間的特性,決定了金屬更加難以保存嗎?」
方逸腦海中生出了個念頭,只是在考古這一學科上,他畢竟是半路出家,手上也沒有任何可以檢測分析空氣質量的儀器,這個念頭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有些不死心的方逸,乾脆把每一件腐蝕碎裂的兵器都拿在了手上,他驗看這些兵器的方法很簡單,如果那件兵器沒能被他捏成粉末狀的顆粒,說明打制這把兵器的材質就會更好。
以方逸現在的修為,手上的力道也是十分驚人的,看似隨手一捏或者是掌心握拳,那力量都在百斤以上,在這種力量的碾壓下,幾乎所有經手的兵器都變成了粉末,眼看這一地的金屬粉末,方逸的臉色也是愈發的難看了起來。
「嗯?這斷劍倒是挺沉的!」
幾乎已經麻木了的方逸,這會都是在機械般的重複著自己的動作,當他拿起一把斷為兩截像是劍刃的兵器時,只感覺右手微微一沉,這看似薄如蟬翼的斷劍,重量居然有七八十斤的樣子。
重複著一件事情的後果,往往就是手上的動作要快於大腦的思維,方逸腦中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手上已經加了幾分力道捏向了那劍刃。
和別的兵器一樣,斷刃在方逸指下也很脆弱,但是就當方逸的兩根手指即將搓合在一起的時候,方逸卻是感覺拇指和食指一痛,在他的兩指之間,似乎隔著一個鋒利的硬物。
「這是什麼東西?竟然把我的手給劃破了?」
借著火光向手指看去,方逸赫然發現,他的食指和拇指竟然被劃開了一道一公分左右長的口子,正往外涌著鮮血,而在方逸的拇指上,一個只有四五毫米大小的物體,已然是扎入到了彭斌的肉裡面。
看到手上的傷口,方逸的神色不由有些驚奇,要知道,他雖然沒有練過諸如鐵布衫金鐘罩一類的功夫,沒有外家功法那麼霸道,但方逸修鍊的道家功法是由內而外的,在練到極致之後,說不上刀槍不入,但卻是很難被冷兵器給傷害到。
現在方逸的修為自然稱不上是極致,不過在他指上灌輸了真氣之後,就是一塊精鋼也會被方逸捏扁掉,更不用說會被傷到了,所以看著手上的傷口,方逸是一臉的驚詫。
用左手點了下右手的幾處脈絡,原本往外急涌的鮮血頓時止住了,方逸輕輕撥動了一下拇指指面,拇指處頓時傳來一種像是被扎入了刺的痛感,那金屬碎屑依然是扎入到了肉里。
「沒有腐朽,還很鋒利堅韌,這是什麼物質?」方逸心中大奇,轉身出了石屋,方逸怕在屋裡取出這東西會丟失掉,畢竟滿屋子的碎屑,真要掉在裡面連找都沒法找。
龍旺達和彭斌都去了後院,方逸也沒招呼他們,當下攤開了左掌,將拇指對著左掌掌心,微微一用力,拇指上的肌肉頓時繃緊了起來,將扎在裡面的那個物體向外擠了出去。
「這不像是那把劍的鋒刃啊……」
看著左掌心的一個只有幾毫米大小的薄片,方逸在心中猜測了起來,這薄片通體呈黑色,和兵器的鋒刃並不相像,但偏偏卻是鋒利無比,方逸手指上的兩個口子可是就在眼前。
「這東西,到底有多鋒利?」
方逸忽然心中一動,拿出了那把隕鐵打制的短刃,然後用指甲夾住了薄片,在短刃的平面上划了下去,沒有任何金鐵交擊的聲音,但是當方逸看向劃面時,眼中卻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在薄片划過的地方,只見那把用隕鐵打制的短刃上,居然出現了一道明顯凹進去的劃痕,這是方逸得到這把可以削鐵如泥的短刃之後,第二次被外物所損傷。
第一次是在化石河床內的時候,方逸用短刃斬砍那鎖鏈,被鎖鏈在鋒刃上崩出了一個米粒大小的缺口,不過那次方逸是在短刃上灌輸了真氣,這次只是隨手一划就損傷了短刃,可見這薄薄的一個金屬片是何等的鋒利了。
「如果能用這金屬片的物質打制一把武器,那將會是如何呢?」
看著被指甲夾住的那片金屬,方逸一時間竟然浮想翩翩起來,對於方逸這種從小在山中長大並且修鍊道家功夫的人而言,一把趁手的冷兵器價值,可是要遠遠超過現代熱武器的。
「要是有足夠的這類特殊金屬,是不是能融化掉打制出一件兵器呢?」方逸腦海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念頭,心頭不由一陣火熱,小心翼翼的將那金屬片收好之後,又是一頭扎進了石屋裡。
這次方逸的動作愈發仔細了,但凡是稍微大一點的金屬,都被他用灌輸了真氣的手掌給捏的粉碎,這其中他也發現了一些無法捏成碎屑的金屬,都被方逸珍而重之的給收了起來。
將滿滿一屋子的金屬器都給捏成粉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直到彭斌和龍旺達一無所獲的從最後一進院子回來之後,方逸也只完成了一半的工作量。
「我說兄弟,你這是在考古還是在搞破壞啊?」
站在石屋的門口,彭斌就能聞到一股子鐵器腐朽的味道,再看向方逸的身上,彭斌頓時目瞪口呆起來,這會的方逸全身上下都是金屬碎屑,連眉毛髮梢上都沾染滿了。